到了酒店, 洛黎神神叨叨地跟在季秋白身边乱晃。
“......”
“洛小姐，你和鹿总监的房间似乎都不在这一层吧？”季秋白感觉着后面那个隐蔽了又好像没有隐秘的视线，不由停下脚步。
“啊..是的, 鹿总监让我来看看你, 她担心你。”狗狗祟祟的洛黎站出来，大大方方胡扯。
嗯？有没有可能...她们两个中间洛黎才是那个更需要担心的？
反正都被发现了，洛黎干脆直接走到人身边，压低声音道，“你和景瑶怎么了？她这几天怎么这么放肆？”
季秋白长睫一颤，似乎有刹那的慌乱，“没、没什么，是洛小姐想多了吧。”
“抱歉, 我想休息一会儿。”
洛黎满脸狐疑地回去, 直接敲开鹿辞雪的门, 站在门口的人拿着手机还在和什么人通话，看起来似乎是在忙正事。
洛黎乖巧地不去打扰，戴起一次性手套坐在一边剥红柚。
这里好像是特产地来着, 她看到陈婷她们凑在一起都吃好几个了。
“嗯，那我们下次再聊。”
鹿辞雪转身，洛黎已经堆起一座小山, 还很有创意性地在那里摆来摆去。
——这个人真是各种各样奇特的想法。
“谈完了？”洛黎指指前面的水果, “你尝尝, 她们说很甜的。”
鹿辞雪坐下, 想伸手去拿, 洛黎双手捧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那被拿起的一小瓣红柚转个方向, 被鹿总监亲手喂到洛黎嘴里，那人还得寸进尺地咬住她的指尖, 伸出粉.嫩湿润的舌尖轻舔一下。
猫猫似乎被惊到了，整个人愣住，双颊肉眼可见的开始泛红。
“真的很甜，”洛黎意犹未尽地回味，坏心思开始冒泡，“宝贝，我喂你？”
“不...”连一个字都还没发出声的猫猫嘴唇被人贴住，面前的人用灵活的舌尖给她嘴里送了一小瓣红柚，临退前自己还轻轻咬开。夺走一点。
一连给她喂了好几个....
末了还一脸无辜又特别认真地问她，“好吃吗？”
猫猫发现这个人最近是愈加放肆了，之前还只是简单的牵手拥抱，偶尔亲上来的时候也会很快就离开。
这段时间经常是一亲就会亲好久，还总是喜欢用各种各样奇怪的方式骗她主动接吻，虽然有几次真的会忍不住会想...但是洛黎恰如其分地就停止了。
洛黎也知道自己最近好像是有点大胆，但是鹿总监那副害羞又不得不顶着羞耻过来吻她哄她的样子太让人心痒，让她忍不住想逗。
而且她的对戒已经做好，正在思考着要什么时候告白，行为也莫名地变得更肆无忌惮了。
“不许这样。”鹿总监开始搬出领导架子制止她，唇瓣开合间还在不住喘息。
——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真的不喜欢么？”洛黎表情似乎有些低落，耸拉着脑袋委委屈屈的。
鹿辞雪瞬间又心软了。
洛黎次次得逞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后鹿总监还是被哄骗着和洛黎一起把那些红柚吃掉了。
这里是个度假区，不远处的滑雪场上零零散散落着许多人，洛冉玩儿得挺开心。
就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洛黎那么喜欢玩儿单板的一个人今天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冉冉？”
洛冉转头，旁边立着的女人柔媚明艳的脸上含着清浅的微笑。
“景瑶姐？你怎么在这儿？”
“休息放松啊，”景瑶环顾一圈并没有再看到熟悉人，“你姐人呢？”
“嗨，我觉得她肯定又跟鹿总监偷偷摸摸躲到什么地方过二人世界去了，热恋期真是黏糊。”洛冉无奈摇头。
“景瑶姐，你是和我们住一家酒店吗？”
景瑶点头，突然发现上方不远处有个很熟悉的人影在和旁边的同事交流什么，女人的唇角微弯。
“那我带你去吃午饭？公司安排的都是酒店的午餐，一点新意都没有。这里有一家店特别好吃，我之前来过，我就不指望我表姐陪我去了。”
洛冉兴奋于终于有个认识的人做搭子，脑海里已经在计划菜单，完全没注意到她旁边的人在看哪里。
“嗯，好啊。”
眼看着那边那个人终于往这边看过来，傻愣愣地一动不动，景瑶移开视线，和洛冉一起离开。
洛黎和鹿辞雪一起走到酒店餐厅的时候，公司里的人只有季秋白一个人还在。
吃的心不在焉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助理，这都凉了，还是去加热一下吧。”洛黎和鹿辞雪坐到她身边，那在放空自己的人才慢悠悠收回神思。
“洛小姐，你知道景总有什么喜欢的吗？”季秋白攥紧了刀叉，试图装的很自然。
啊？这么直接吗？
洛黎看到自己身边的猫猫拿叉子的手停住，微微挑眉打量着季秋白。
——所以就算是猫猫也是爱八卦的是吧？
“那可多了去了，但是大多是三分钟热度，对有的人也是这样。”洛黎很诚实地揭着自己朋友的老底。
那句“三分钟热度”一下子戳在季秋白破碎的小心脏上。
“谢谢，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她们...”看到季秋白走远，猫猫忍不住了。
洛黎同样坏坏一笑，“难说哦。”
晚上按照行程安排有组织要去看星星，总是脱离大部队行动也不太好，洛黎和鹿辞雪还是跟着一起去了。
或许是因为新年将至，又或者是当地人家在庆祝什么，五彩斑斓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让围在空地上的一群人更加兴奋。
“你看。”洛黎和鹿辞雪在前面站了一会儿后，就默契地往离人堆远一点的暗处去。
洛黎指指那边在听洛冉叽叽喳喳讲话的人。
景瑶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但是心思早就不在这里了。
季秋白根本就没来，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间在干什么。
“鹿总监，你的助理和你一样口是心非。”洛黎笑着，隐在黑暗中的手悄悄攀附至鹿辞雪的腰侧。
鹿辞雪没好气地瞋她一眼，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亮，仿佛在喃喃自语，“因为这很不真实。”
对她来说，对季秋白来说，好好生活就已经耗费了她们大半的心力，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人喜欢自己呢？
直到现在她还会偶尔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空前美奂的美梦，这一切好像是上天看她可怜才给她的一点施舍，她甘之如饴。
却又在时刻害怕会不会有哪里出错，让这一切瞬间破灭。
会心软得任由洛黎索取，努力学着怎么好好爱一个人，把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出去，她希望带给洛黎的都是快乐的东西。
她在幸福，也在恐慌。
“不会的，”洛黎握紧她的手，“只要你不推开我，我就会一直朝你走的。”
温暖由掌心传递至心底，鹿辞雪慢慢伸出十指，两只手在绚烂烟花下的阴影里十指相扣。
回到酒店，洛黎趁没人之际钻进鹿辞雪的房间。
“陶瑾希怎么又找我？”
鹿辞雪正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查看邮件，洛黎看着手机奇怪地嘟囔。
鹿总监什么话都没说，但是她现在已经非常从善如流地带着手机坐在鹿辞雪身边，“她说她快要回国了，问我元旦假期什么安排，说是要两家一起吃饭。”
“我拒绝了，今年元旦和春节我都和你一起过。”洛黎很狗腿地贴到鹿辞雪腿上蹭蹭。
——她真的好像一只小狗。
鹿辞雪摘下眼镜，不知是觉得好笑还是无奈地叹息，“你应该回去陪陪你父母。”
“那你和我一起回去？”洛黎觉得自己是怎么也不能让鹿辞雪一个人留在家里的，这样好像是有点快，但是也不是不可以嘛。
鹿辞雪低头看她，并不赞同这个提议。
这种家人团圆的节日，她并不适合出现，有外人存在，本来温馨和谐的气氛一定会变得客客气气。
“我爸妈他们都很喜欢你啊，”洛黎一下子把老底全抖出来，，“本来我家也就只有我爸妈和我在，你不用拘谨，他们也知道我们的事的。”
鹿辞雪似乎是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到最后还是摇摇头，“还是下次吧。”
毕竟鹿家的那两个一到这个时间点就又要吵着拿钱了。
这种糟心事还是不要让洛黎知道了。
低头看着洛黎的脸，鹿辞雪不得不承认自己内心仿佛又萌生起要摆脱那个地方的想法。
但是很快又被她掐灭掉。
她不是没试过不是么？但是结果呢？
“那好吧，那我回去跟他们吃完饭就回来陪你。”洛黎也没再强求，她早点回来就好了嘛。
——
季秋白拿着笔在房间写写画画，有人敲响她的门。
开门，只穿着浴袍的人面无表情，靠在门边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吃干抹净就真的不打算负责了？”
“我没有。”季秋白立刻反驳。
走廊上有一对年轻夫妇经过，奇怪地往这里看，季秋白看看女人松松散散的浴袍，把人拉进来关好门。
景瑶眼底笑意更深，手指很自然地就穿进季秋白指间握住，“逗你玩儿的，说了不用你负责，你这么愧疚干什么？”
季秋白的表情更不好了。
往沙发旁走去的人意外发现桌面上摆放着杂乱无章的几张纸，旁边还是铅笔，不像是工作，于是景瑶好奇地低头去看。
“你别看——”季秋白反应过来立马要上前挡住，悄悄脸红。
来不及了，景瑶眼疾手快地拿起来。
季秋白心如死灰。
看着这满满当当的思维导图，景瑶的表情从好奇到意外再到忍笑。
原来这个小老干部吃醋是这样的吗？
写了她几个前女友的名字就算了，还把洛冉都加进去了。
“所以...这位小侦探，你推理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