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沈灼都呆在医院照顾商泽渊，可谓是静尽心尽力，他发誓他照顾自己都没这么仔细。
许季青疯了的热搜已经降了热度，但是沈灼始终觉得惋惜，时不时看一些关于许季青的帖子。
网友已经将许季青骂疯了，绕是当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命运不是不公，人类却感叹命运的不公，实际上让命运不公的只有人类自己而已。
如果许季青没有抄袭，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当天下午，沈灼陪商泽渊办理了出院，在医院门口道别。
此时一个电话打进来，是监狱的。
沈灼坐在探视室，拿起旁边的听筒，看着玻璃对面的许百川，说：“许总要见我，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几日不见，许百川已经穿上了囚服，面色憔悴不已，下巴长满了胡渣，这幅样子任谁看了都觉得不是那个许总了吧，都是自作自受。
许百川拿起座机上的听筒，那双眼眸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神采：“沈大少，虽然这件事情是许氏集团的错，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欺负我儿子，我就那么一个儿子。”
沈灼想起那日地下车库的许季青，压下心头的好笑，告诉他：“你那么担心你的儿子，但是你的儿子却好像并不担心你，反而还有心思来挑拨离间，看来你们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唉。”许百川发声，满脸痛苦：“他不待见我完全是因为我对他过于疏忽，他母亲还在的时候，我就没怎么管他，因为公司太多事了，他母亲去世之后，他就彻底不待见我了，经常不回家，性子养坏了，等我意识到这些已经晚了。”
许季青确实值得同情，但是再怎么样也不该犯罪，这是错的。
“我没想到他会……”许百川后面的话许是顾及到场地不适宜就没说出来。
沈灼不傻，怎么会猜不出他后面会飙出什么话来，所以许百川的意思是一切都是许季青做的，与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半点干系？
什么鬼？
沈灼有些诧异，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无辜之人顶罪，但不无辜的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都疯了。
这都什么事啊？
许季青所犯的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实在是不该疯了，商业界又少了一位厉害的设计师。
许百川看着他惊愕神情：“虽然我没怎么关心过我的儿子，但是血浓于水，他什么样的性情我比谁都清楚，虽然后来变了些，但我还是无法相信。”
沈灼静静的听他说，这是作为后辈对长辈的尊敬。
“除非有什么理由让他不得不去做。”许百川顿了一下，改口道：“抄袭的事情是我让他做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将气撒在我的儿子身上。”
沈灼看了一眼旁边的监视警察，明白他又为何忽然改口，只是许百川一口一个‘不相信’‘不可能’‘因为什么不得不’扰得他心烦。
事情都发生了，说这些也没用了。
“许叔叔，你叫我来应该不止这些话要对我说吧？”
知道许百川没干过这件事情，沈灼的态度瞬间变好了不少。
许百川看了看他，眼眶湿润，终于说出最想知道的：“他过得怎么样？”
“……”沈灼霎时噎住，手指捏住衣服。
许百川那一脸担忧的表情，看得沈灼心虚。
这叫他怎么说的出口？
作为父亲的最希望的就是子女过的好，可是许季青已经疯了这件事是该说还是该瞒着？
还有许氏集团易主旁系亲属的事……
许百川要服好几年的役，这期间是不允许带手机的，所以许百川并不知道外界的状况。
沈灼终于明白许百川为什么叫他来了，一是叫自己不要伤害许季青，二是想知道许季青的近况。
许百川在沈灼冗长的沉默中，一点一点变得心慌，哽道：“他……过得不好吗？”
沈灼抬眼道：“他过得挺好的，已经接手了许氏集团，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算了，还是不要让他知道，如若许百川知道这些说不定会悲痛到崩溃。
几年后等许百川出来再说吧，毕竟许百川什么错都没犯，何必给他徒增痛苦。
而且说不定，那个时候的许季青已经恢复了。
“那就好，那就好。”许百川沧桑的脸庞露出笑容，眼里泪珠滚滚。
沈灼也跟着笑。从监狱出来天已经擦黑了，招了辆出租车直奔商泽渊的别墅。
办理出院前，医生说商泽渊的伤口没什么大碍了，但是需要多吃些营养的食品，还有伤口不要沾水，这样会好得更快。
沈灼二话不说就将照顾商泽渊的活儿包揽了，说一定要照顾到他完全好了才可以，起初商泽渊是不同意的，但沈灼坚持，商泽渊也只能妥协，将私人别墅的住址给了他。
商泽渊受伤都是为了他，他自然得将人照顾周全，有始有尾才行。
但他其实也有点私心，他想借这个理由登堂入室。
司机见他一脸傻笑，忍不住问道：“小伙子，是去接女朋友？”
“不是啦！”沈灼含羞抬眸：“是去见心上人。”
“在一起了没？”
“还没。”
司机笑笑：“那祝你成功。”
“我会的！”
商泽渊的别墅离市区有点远，沈灼下车就是一片安静，耳边除了风声就是鸟声。
他按了按别墅的门铃，听到门内的脚步声，心脏忍不住悸动。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一身家居服的商泽渊出现在金瞳里。
沈灼看得有些呆了。
眼前高大的Alpha穿了一套家居服，墨发自然飘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圆眼镜，墨绿色的长眸藏与眼眶后面，瞧起来像一汪深谭，深邃又迷人。
商泽渊这个模样让沈灼想起学生时代不近人情的高冷学霸，又特别斯文败类，他突然好想用嘴叼走那幅眼睛，舔弄他的喉结，打破商泽渊的现状。
沈灼吞了吞喉咙，金瞳闪动着奇异动情的光。
他现在心里就六字。
想扑倒，想猛亲。
商泽渊静静的看了他少顷，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眸子，勾唇道：“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