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那幅画的含义。
被悲伤压抑得折去自由的坠天使，没有救赎，只能藏在角落里独自哭泣。
而画里人物的原型，就是他自己的写实。
真是个笨蛋，明明受了这么多委屈，还在装什么洒脱。
怒火翻涌至心口，池沐泽的语气里有了些不快。“那个人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
那人刻意拉扯袖口的细微动作，被他发觉，手腕处那么一大片的青紫，是再怎么遮掩，也藏不住的。
池沐泽没想到，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会被如此肆意伤害，而这么多年，他却浑然不知。
“叫什么名字。”
“……”
“告诉我。”
“都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
车辆停靠至路边，池沐泽的目光落在了那人身上，羽辰笙眼神躲闪，想刻意逃避，却被他拥在怀里。
苍白的无力感，让他的情绪有些把控不住，可语气里还是温柔依旧:“听话，告诉我。”
外面的秋意正浓，风也冷，这个怀抱却是安静又温暖。
“沐泽……”
羽辰笙也想对他倾诉这些年的委屈，可那段过往他不愿意再去触碰，声音也逐渐变成了止不住的哽咽:“我不想，提起他。”
他也觉得很可笑，主动说出分开的人是他，到头来会难过的人只有他，爱的最深的人也是他。
而那些所谓的迷茫，不过是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选择不作为罢了。
“等你觉得什么时候合适，再跟我说，我不会让你独自承受，我与你一起面对。”修长的手指略微弯曲，轻轻勾鼻的动作里，都是肉眼可见的心疼宠溺。“是我不该逼迫你，如果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豚骨面，你会接受这份歉意吗？”
只要那人的一句不想，即使愤怒，池沐泽也不会再去刨根问底，羽辰笙，永远是他最大的软肋。况且找个人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本想说些温柔的话哄你，可是思来想去，这世间一切温柔本质只有你。”
“所以温柔的你，一定不会拒绝与我共进晚餐吧？你要是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当那双炽热的掌心，贴近脸颊时，羽辰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过，没有言语，没有情绪，眼里的汹涌却一颗一颗往下掉。
“不要哭，我会心疼。”
不被爱的人，得到的几分安慰，都会被视如珍宝。
这次，记忆里会为他擦去眼泪的人，成了温暖的池沐泽。
“我想吃两碗。”
残留在浓密细长睫毛上的水雾细闪，那人挂在嘴边的笑，美得让池沐泽不经意间就红了脸。
他又怎么舍得会把目光移开，哪怕是一秒也不行。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
“啊……”回过神后，池沐泽尴尬的挠挠后脑，低头藏起满脸羞涩:“你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好看这个词，是形容女孩子的。”羽辰笙第一次被别人夸好看，还是被一米九大高个的男孩子红着脸夸。
那人闻言抬头，一脸认真，出口的话语也是慷锵有力:“你比所有女孩子都要好看！”
“……”
每一寸肌肤的灼烧，都是因为他的爱炽热明媚，语句也逐渐变得磕巴。
“先，先走吧，我饿了。”
羽辰笙别过脸，靠在窗边，嘴角却是藏起来的笑，他觉得，刚才池沐泽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那，那啥，我马上开车。”
车辆启动的声音掩盖了微妙的气氛，只留得两人的心动不安。
让他们陷入尴尬的话题，也被羽辰笙巧妙避开:“沐泽，当初你为什么去淮安发展啊。”
“这个问题，你不是五年前就问过我了吗？”
“是吗……”
池沐泽瞥见车内镜中，羽辰笙那副愁眉凝思的样子，满脸温柔。
“对不起，我可能忘了。”
果然，又不记得。
察觉到他话语里的歉意，池沐泽安慰道:“没关系，我永远乐意重新回答。”
“我喜欢南方，温暖的南方，四季如春的南方。”
话里藏的意思是，我喜欢的你，也在南方四季里，发着温热的光，而我只想，拙劣的靠近。
“这样啊。”
过路的灯光重叠交错，那人笑着应答:“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