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都好吧,无所谓了。传承了千年的两□□往的文化,注定了在此时此刻,丢脸的得是他。

  他只来得及微微蠕动了一下嘴唇,半个音节都没吐出来。

  她依然站在那儿。

  路灯下,女孩儿半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别在耳后,露出秀致纤巧的脖颈。右手的中指上,戒指璀璨的钻石依然在灯下闪烁着夺目的亮光。

  她站在原地,老神在在地抱着双臂,正满目戏谑地观赏着他的表情。

  观赏得津津有味。

  ……

  再没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月岛就可以把自己从“乌野理智”的光环中抓下来,扔进那堆单细胞中混迹了。

  呆怔过后,月岛有些发窘。

  紧接着是羞怒。

  若无意外,刚才的举动应该是人一生只有一次的事情。如此重要的时刻,月岛的表情都没有怎么大变化,此时却微微发红了。

  想掉头就走的冲动更强烈了。但是,月岛再次、成功地、憋住了。

  现在掉头走,才是真正的“因为被耍了恼羞成怒就地遁走”——输得一败涂地。

  不能功亏一篑。

  总归……结果应该……?会算是好的吧……?多余的……就不要过多纠结了。

  他这么死撑着自己想道。

  不过,好消息是,在一片羞恼生气埋怨不甘的复杂纠缠中,高兴的情绪——没错,就是那个曾经跌落谷底、历经大起大落的沧桑仍坚持下来的小可怜,又从垃圾桶里被翻出来了。

  “啧。”

  月岛烦乱地挠了挠微卷的短发,最终,还是向小朝慢慢伸出了手掌。

  “……戴好了就赶紧走了。明天我还有比赛。”他不满地嘟囔道,“别浪费我时间。”

  小朝又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视线才微微下移,盯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掌。

  白皙、干净、宽大却修长的手,指尖与指甲被包养的非常细心,干燥温暖。

  这只手握笔、翻书、拿眼镜,扣球、发球,更不知道拦死了多少凶猛的重扣。

  此时,正静静地、认真地向她提出邀约与请求——虽然,依旧是用他那十分不讨喜的方式。

  小朝哼了一声,却没有往前去。她站着不动,也朝他伸出了手——中指戒指上的小钻石在路灯下闪烁着柔和绚丽的光彩。

  “你过来。”小朝扬着下巴,傲慢地提出了乙方的要求。

  “……”

  “……不要太得寸进尺。”

  月岛的声音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看上去甲方并不接受这个提案。

  “我听不到你在说什么。”

  小朝却根本不怵这个恼羞成怒得耳朵都红了的甲方。

  “……”

  或许,月岛明白,自己在鬼使神差走近路过了无数遍的首饰店的那一瞬间,这一轮他就已经输了。

  月岛挫败地垂下了手臂,轻轻叹了口气。

  拔动了脚,走到了她近前。他抬手轻轻接住了她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将细细的手指笼在了自己的掌心。

  她戴在中指的戒指贴着他的手掌,凉凉的,滑得像一溜银白的月光,手软软的,比他的小了太多——身高当然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女性骨架与肌肉本就比男性小,身高相同的男女,手掌大小尚且有很明显的差异,更别说一米九的男性与一位一米六多一点的女性了。

  身高相差了30厘米,手握在一起,更像是大人宽阔的大手牵着个小孩儿细细窄窄的小手。

  但是,这次,月岛却破天荒没有开他那要命的尊口。

  让一次是让,让两次也是让。让三次……平时是极限了,仅限今晚……三次就三次吧。

  不过这个还是得记着的,改天再嘲笑她。

  他这么想着。

  月岛无奈地问她:“可以走——”了吗。

  问题却再也没能问完了。

  手心里那只小手却突然间,将他的手反握住了。

  然后,往下用力一拉——

  晚风卷起阵阵涟漪,空气中似还有清酒的芳香。温暖的路灯下,两人的影子交缠在一起。

  若说两个各自奔跑的人永无相交的可能,那么是什么使这两条平行线在某个点上相交、并开拓出了另一片灿烂的天地呢?

  至少15岁的月岛肯定不会想到,那个自己当年极度厌恶的家伙在未来会走到自己身边。

  唇红——从解剖学上来说,唇红是由细小的毛细血管与数量极大的神经分布组成。从弗洛伊德的性学来说,嘴是用来发声与进食的器官,与性行为的发生并无特别大的关系,接吻在他的观念中是性变态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