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乐教, 夜。
大宅里点着灯,到处狼藉。村民们检查了一圈,没想到这些教徒下手能这么狠, 连厕所里的厕纸都卷走了。
大家蹲在大坑边面面相觑。
一个汉子抹了把脸:“磨盘...不, 教主到底能不能上来了?”
旁边一个老头儿浑身哆嗦着,哭得死去活来:“说的什么屁话, 教主必定吉人天相, 平安归来!!!”
可惜没人理他。这老头儿是童磨的死忠粉, 别人抢东西时他还劝阻来着, 结果叫人一脚踢坏了腰子, 眼见是活不成了。
这样忠心的教徒可是不多。毕竟大大小小的神多了去了,这个完蛋了就换一个,人就是这么现实,墙倒众人推, 神垮了,也是一样。
现在没工夫安抚老头儿, 首要任务是确定教主是否还活着,然后封锁消息, 不能让那些外来人出去乱传。
整个村子戒严,虽然村里人不信教, 却拿出了比教徒更诚的诚心, 祈盼童磨归来。
不过, 也得做最坏的打算, 如果童磨真的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
村民们感觉到一阵迷茫, 他们到哪里去找第二个这样神通广大的鬼呢?
...
随着夜色而来的, 还有其他人。
炭治郎背着装有妹妹的箱子, 眺望村中的灯火,转头高兴地道:“义勇先生,我们到了!”
戴着猪头头套的少年冲了上来,看了一圈后不屑地哼了一声:“这么小的村子还不够我跑一圈的,鬼藏在哪里?”
“猪头!还不确定有没有鬼啦,是因为那几个失踪的鬼杀队队员,最后的任务记录是来这里,所以才派我们查问一下。”善逸打了个哈欠,嘟嘟囔囔道:“不会是在村里日子过得太好了,不想回去了吧...”
“善逸——”炭治郎温和地制止了他。
“知道啦...我们这就过去吗?今晚在村里住,不知道有没有好看的小姐姐?”善逸嘿嘿乐道。
一言不发的义勇拎着他的脖领子,把手舞足蹈的后辈从幻想中拽了出来:“走。”
善逸暗暗吐槽,真是毫无趣味的柱,怪不得不受欢迎呢。
但义勇自己不觉得,依旧走得很稳健。
他们到了村口,才发现有些不对。
灯火通明,完全没有入夜的迹象。无数村民,手拿锄头、砍刀、将村子密不透风地包围起来,村中似乎有人想冲出来,可惜手无寸铁,根本敌不过凶悍的村民。
“这...这是怎么回事。”鬼杀小队四脸懵逼。
一个村长模样儿的人大声喊道:“外来的朋友们,稍安勿躁,我们不是想限制各位的人身自由哈。教主现在正在和敌人战斗,不久后就会大胜归来,请大家再等一等。我们也是怕有人出去传什么谣言,说什么教主不行了之类的,破坏我们村和极乐教的形象,大家都是虔诚的教徒,肯定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做!村里各家各户大家都可以去住,都有热水、食物供应,当然,只需要一点点钱,天色不早了,大家先去休息吧。”
“真是的,怎么这样!”
“教主真能回来吗,现在到底是啥情况啊?”
“呜呜呜,我为了得到教主赐福掏了那么多钱,结果教主没了...”
人群嘈嘈杂杂,义勇却沉下神色,言简意赅道:“极乐教,上弦童磨!”
“什么?!”三小只惊呆了。
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小破村子,竟会潜藏着一只上弦鬼。
“那...那些鬼杀队员...”
“恐怕凶多吉少。”义勇下了断言。
三小只一时沉默了。虽然素不相识,但心里仍然涌起悲哀。
“但是,但是,那个家伙还说,教主正在和敌人战斗,是我们的人吗?”炭治郎急切问道。
义勇想了一想,他作为柱,拥有消息的最高权限,既然主公没通知他另派了人来,就应该不是鬼杀队的。
他摇了摇头,道:“进村。”
“对,起码得看看去!要是那鬼敢露头,就让它吃我一刀!”伊之助杀气腾腾。
善逸却哭丧着一张脸:不,不是说好了,就是来调查失踪的小伙伴吗?怎么到头来,还得打鬼?
但是要怎么进去呢?
要干倒这些普通人很容易,可鬼杀队有严格的纪律,绝不能朝普通人动手,即使是大坏蛋也不成。
毕竟鬼杀队队员们武力强大,如果都去以暴制暴了,反而会让秩序更加混乱。
“走,我们从别的地方进去。”义勇当先动身,打算从村子侧边翻进去。
可就在这时,村口的喧哗,突然静止了。
鬼杀小队狐疑地停下脚步。
众目之下,从村中走出两个人:一个仿佛浮世绘中走出的美青年,无论容貌打扮,都有着书中描绘的天魔之美;一个却是漂亮的美少年,像是水中开出的白芙蓉般清艳。
橙红的灯火,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极美的光影,如画如仙。
被这样的姿容气派所慑,所有人竟安静下来,直到一声尖叫,打破了气氛。
“教主...教主!!!”
炭治郎回过了神:“嗯?这两位是鬼?”
伊之助粗声粗气地道:“是说他们拎的那个头吧。”
...头?
大家这才注意到,那美青年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碎了一半,露着獠牙的头。
为了让这些教徒看清教主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药郎特意保留了恶相的头颅,没有让其化作飞灰。
...
纸月乌和药郎是从童磨大宅过来的。
给坚守坑边的人看了童磨的头,彻底摧毁了他们的希望后,两人开始搜寻童磨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然而让人无语的是,大宅几乎被一扫而空了。
最后,还是药郎凭借感应,找到了暗格中童磨收藏的东西——
一大把的金羽、一部神秘的手机、还有一份鬼藏身的地图,标明了这个世界的鬼大致都藏在哪里。
那些金羽,毫无疑问,都是恶相从世界之子身上剥离下来的。
药郎的目光黯淡下来。
纸月乌拍了拍他的背,薄唇轻启,道:“无妨。”
他明白药郎这样严于律己的人必定会感到挫败,但对于双标的他来说,心中却毫无波动。
冷血至极,冷酷至极。
但他就是坦坦荡荡、毫不要脸地这样做了——对于世子青,即便他是大凶大恶、毁灭世界的魔头,纸月乌也并不在意。
他的喜欢,执著中带着一丝疯。
药郎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低哑道:“做下了就是做下了,没什么可辩驳的,以后,我会赎罪。”
纸月乌点头:“我陪你一起。”
两人收拢了物件,那个手机也打开看了一下,里面果然有气运公司的联系方式,备注显示‘魅姬’。
纸月乌莫名想起了大黄的上司。
他打算回去验证一下。
最后检查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遗漏的,两人离开了大宅。
极乐教主,终归极乐。
在村口,他们很远地便注意到了鬼杀小队。
没办法,有药郎在,金羽伴生者无所遁形,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不同寻常的气场。
纸月乌也很想和他们接触一下。
毕竟,事情不能他都做了,还是得靠这些世界之子出力。
于是,面对蜂拥而上的村民,纸月乌接过童磨的头,在手里掂了掂,往远处一抛——
像扔骨头逗狗似的,村民们疯了一样去捡头了。
趁这个机会,纸月乌跃至小队面前,打了声招呼:“鬼杀队?”
这日轮刀可真是显眼。
药郎跟在他身后,随意又好看地一站,实际为他警戒后方。
义勇手握刀柄,护住了身后的三个少年,俊秀的脸上没有表情,但隐隐能看出警惕之意。
“你们杀了童磨...你们是谁?”义勇问道。
这样出色的外貌、强大的实力,为何他身为柱,却从未听说过?
纸月乌松松地抱着臂,不知为何,药郎找回来后,他变得有点儿倨傲,像是想显摆的小孩子,道:“身份解释起来太麻烦。不过,我们与鬼杀队是友非敌。我想找你们的首领谈一谈,可以代为引荐吗?”
来历不明的人怎么能引荐给主公...但他们确实杀死了一个强大的鬼。
义勇不敢自作主张,他对这两人并无恶感,于是道:“我会向主公大人请示,由大人决定见不见你们。”
这是应有之理。纸月乌点点头,但这里的交通太不方便了,谁知道消息一回一去需要多长时间?纸月乌还急着帮药郎从深渊中脱身呢。于是他道:“你们传播消息用的是什么?”
“这个...乌鸦?”
义勇召来天上一只鸟,黑漆漆的,看上去不大聪明的样子。
纸月乌从灵宫中掏出一把浆果,那乌鸦眼睛一亮,不顾阻拦,一脚将义勇蹬开,扑到浆果上大快朵颐。
“嗷嗷嗷,好吃!好吃!”乌鸦怪叫道,羽翼肉眼可见地伸长、长大,最后竟变成了一只足有一米多长、威武雄壮的大黑鸟。
鬼杀小队:“...”
善逸:“我...我能来点儿吗?我这个子还能长吗...嘿嘿...”
义勇拽住了他,问道:“你给它吃了什么?”
纸月乌擦了擦手:“普通的灵果而已,这样,它应该能飞得快些。”
何止快些,一小时后,乌鸦就飞完一趟回来了,像打了鸡血。
乌鸦传送的字条上,义勇已将此地中事详细记述,更多是引用了纸月乌调查的事实。主公回应:同意见这两个神秘人,并已派人通知本地官署,对村落进行管束。
“呼。”义勇低低叹了一声,想起主公大人的身体越来越坏,不禁有些苦恼。
他收起字条,道:“山高路远,我们暂且在这里休息一夜再走吧。”
纸月乌却一摆手,道:“你来指路,我们马上出发。”
已知:六人一鬼,其中一对儿是刚确认关系不久的小情侣。要以最快速度在夜间赶往鬼杀队的大本营。
问题:在纸月乌所拥有的交通工具中,云朵、各种品种的鸟(食材)、直接御灵气飞行,请问哪一种最适合当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