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历史军事>废话三国:董卓你得支棱起来啊>第208章 豫州寒冬中的一抹暖色

蔡阳当然不会有十五万大军。

绍宝攻阿瞒都没能动用这么多人。

他也根本没见到备崽儿和二爷,直接被龚都所破。

但《华阳国志》载,备崽儿对蔡阳说过,虽然我现在落魄,但你们就算百万人前来,也对我无可奈何。

如果曹阿瞒单车前来,我自会离去。

蔡阳等人必战,最终为备崽儿所杀。

这个记载有点曹刘互捧的意思。

两军交战也不是谁说几句话就能退去的。

备崽儿也没那么爱阿瞒,千辛万苦就为了见他一面。

估计是有心人捣鼓出来捧人的流言。

可惜蔡阳只是个开胃菜。

就算备崽儿苟得再老实,阿瞒也不放心留他这么个玩意儿盘踞在离许县不远的汝南。

蔡阳过后,从曹袁战场抽出手的阿瞒主力就来了。

又一巴掌抽飞了备崽儿。

建安六年(201年),也就是庚始八年,被曹军主力所破的备崽儿走奔刘八俊表,龚都等人也散去。

龚都后来不知所踪,他不是史书中会去记载的大人物。

演义中把龚都和刘辟都写成汝南黄巾,说两人与备崽儿曾并力对抗阿瞒,龚都后在运粮时被夏侯渊所杀。

但正经史书上仅说龚都是贼寇,并未提到他是黄巾贼。

他也与刘辟无关,且并未同期出现在备崽儿身边。

就有点强势的前女友和听话的现女友之间的关系一样,哪怕是无缝衔接都没问题,但你不能说人家是同时存在的。

说到夏侯渊,还有一事儿比较好玩。

张三爷他媳妇儿,是夏侯渊的从女。

根据《魏略》所载,时(夏侯)霸从妹年十三四,在本郡,出行樵采,为张飞所得。

夏侯氏的相关史料,分别来自《夏侯渊传》及《夏侯渊传》附带的夏侯霸事迹,且均取材自《魏略》。

应该是陈寿在为夏侯渊父子做传时,从同一史源处剪裁而来。

《魏略》称夏侯氏是“夏侯霸从妹”,结合《夏侯渊传》的注引资料可知,她是夏侯渊早亡的亲弟之女。

《夏侯渊传》注引《魏略》,称“时兖、豫大乱,(夏侯)渊以饥乏,弃其幼子,而活亡弟孤女。”

摒弃一些太不纯洁的胡思乱想,至少能看出来夏侯渊很疼爱这个侄女。

宁愿自己小儿子饿死,也让这女孩儿活了下来。

但也并没有那么疼爱。

因为樵采即砍柴、刈山草。

搜集柴薪堆积储藏,以备岁末天寒或来年梅雨季节烧用,否则就有断炊之忧。

在那个时代,上山砍柴刈草是农家女子最为艰辛的劳作项目之一。

这女孩出门樵采,遇见张三爷这个土匪。

被看上了,然后抢去当媳妇儿了。

之前说过备崽儿跟大玉儿和陶谦一个脾性,喜欢任用亡命奸臧。

也提过备崽儿在涿县的时候,就是当地县令公孙大玉儿庇佑下的“坐寇”,也就是当地涉黑团伙。

看看这作风,当知三爷虽属涿县本土人士,也属亡命奸臧一类。

二人的婚姻不存在自由恋爱的可能,至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无从谈起。

这件事《魏略》记载发生在建安五年(200)。

这一年的后半年备崽儿虽然在汝南先跟刘辟混,后带着龚都混。

但夏侯氏是在“本郡”被三爷所得,其本郡又是豫州沛国,跟汝南在豫州两端。

三爷不可能那会儿千里迢迢跑夏侯渊本郡去抢个妹子。

所以事发只可能在备崽儿杀徐州刺史车胄之后,且在被阿瞒击溃之前。

跟三爷杀秦宜禄应该是前后脚的事儿。

阿瞒是在二月份就击溃备崽儿的,也就是说夏侯氏樵采是在天寒地冻的一二月份。

大冬天让个小姑娘去上山砍柴割草,可真够疼爱的。

大抵有可能是三爷虽然愤而杀秦宜禄,觉得他窝囊,却也被他临死前在耳边唠叨了些什么,勾起了成家的心思。

然后野外纵马的时候,看见个长得还挺合眼缘的小姑娘,因此就抢回去了。

一打听,还是名门,干脆就当正妻了。

《魏略》说,(张)飞知其良家女,遂以为妻。

“良家女”是一个时代色彩较强的概念,它与贞洁与否无关,而是指出身于巫、医、百工、商贾之外的女子。

《史记索隐》如淳云:(良家子)非医、巫、商贾、百工也。

举例来说,备崽儿曾经织席贩履,织席是百工,贩履是商贾,那么备崽儿便不是“良家子”。

而二颖出身地方豪强,没有从事过商业、手工业,因此二颖是“良家子”。

《魏书 董卓传》记载,汉桓帝末,(董卓)以六郡良家子为羽林郎。

所以二颖能当羽林郎,备崽儿只能当坐寇。

关于备崽儿的“非良家子”身份,可以详见方诗铭先生的《刘备与公孙瓒》一文。

夏侯氏为张飞诞下二女,先后被刘禅立为皇后。

《魏略》记载,夏侯氏“产息女”,息即子嗣。

张飞有张苞、张绍二子,二人生母无载。

但从夏侯氏的年龄看,她为二子生母的可能性相当大。

《魏略》记载,(夏侯)渊之初亡,(张)飞妻请而葬之。

夏侯渊阵亡时,夏侯氏主动出面“请而葬之”。

备崽儿那边作为敌方对此并无异议,可见还是比较尊重她的。

从一个寄人篱下天寒地冻还要出门樵采的孤女,变身为蜀汉后主两任皇后的母亲,更是蜀汉宗室桓侯的正妻。

丈夫的兄弟伙伴还比较尊重她。

这次被掳,对于夏侯氏应该算是一种幸运吧?

所以说,张三爷虽然看似粗豪,也为亡命奸臧,却是实打实的厚道人。

史书中虽然着墨不多,却也够脑补出一整部《这个三爷不太冷》了。

也算是这个乱世,为数不多的温情色彩了吧?

可惜笔者不擅长写言情,否则必然为之一书。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备崽儿这个时候几乎都产生严重的自我怀疑与心理障碍了。

从公孙大玉儿到田楷,再到陶谦袁绍。

怎么劳资投谁谁倒霉抱谁大腿谁腿断?

莫非劳资真的是个丧门星?

他这会儿倒忘了,陶谦这大腿是他自己敲断的。

怀着这样的心思,备崽儿奔向了刘八俊表的怀抱。

众所周知,这根大腿也要被他抱断的。

但至少,八俊表的荆州,也算给了备崽儿数年的平安时光。

以及他真正崛起的机会。

不止使他诞下阿斗这个子嗣,更让他邂逅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相逢。

辣个名为诸葛孔明的男人。

备崽儿当然对此一无所觉。

早预料到在汝南待不久的他,带着家小亲眷和跟随他已久的兄弟们,心怀忐忑与惶恐,热烈的奔向了下一个未知。

王沈在《魏书》里说,表病笃,托国于(刘)备……或劝备宜从表言。

备曰:“此人待我厚,今从其言,人必以我为薄,所不忍也。”

王沈作为史官的节操自不必说,早有阴阳家阴阳过。

但也不至于为备崽儿溢美。

其时并不会有录像图像资料,所以史官作史多采人言,也就是大家都怎么说就怎么写。

但刘表肯定不可能让荆州给备崽儿的,让不了一点点。

备崽儿寄寓荆州八年(201-208),被刘八俊表“待以上宾之礼”。

刘表死后,备崽儿仍顾念“此人待我厚”,因此不忍谋占荆州。

看起来二者关系堪称融洽。

只可惜,这仍旧是史书留给世人的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