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端,相比于惊恐与害怕,阮梨更多是不解和困惑。
原文中的阮梨只是一个炮灰,没有出现过被绑架勒索的剧情。
而且为什么会有绑匪不提要求拒绝沟通?
这间屋子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些他爱吃的甜食,究竟是谁把他弄到这里的?
他作为人质,并没有被粗糙的绳子束缚起来,那个绑匪只是给他的一侧脚踝缠了几层粉红色的丝绸布料,打了一个漂亮优美的蝴蝶结。
蝴蝶结的两翼大小完全一致,具有极致的对称美感。
彷佛是被什么人不厌其烦地一次次系上又拆开,直到两边彻底相同才收手。
说不准,那个人还要亵昵地握住阮梨纤细的脚踝,在这系好的粉红色蝴蝶结上留下一个满意的吻。
是在把这块散发着甜蜜香气的慕斯蛋糕放在盒子里,用丝绸丝带精心包装好吗?
只可惜礼物有他自己的想法。
阮梨用他空闲的那只手轻轻一扯,解开了蝴蝶结。
丝绸布料柔软又泛着光泽,那个绑匪彷佛丝毫不愿意给他脚脖子带来任何不适感。
阮梨在这间屋子里从白天等到晚上,都没等来对方的任何回音。
不过他并不很惊慌,阮家发现他人不见了一定会疯狂找他。
而且,种种迹象也恰恰证明了,这场绑架就是那个暗恋阮梨的变态搞的鬼。
阮梨无所事事,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对着摄像头劝阻,希望对方回头是岸。
“你图什么呢,对吧,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没有任何反应。
“你绑都绑了,还不敢出来见一面吗?”
激将法无用。
“那个发短信的也是你,对吧?”
……
阮梨佛了,他觉得自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对方什么回音都没有,他自己嗓子却快说冒烟了。
无论是温柔的劝阻,还是气急败坏的怒骂,还是用巨额财富引诱,对方就是一口气也不吐。
这人是千年的王八吗,这么能憋?
阮梨彻底不管啦,脸朝下卧在柔软的大床上,权当看不见那个冒着红光的摄像头。
晚饭时候,他正百无聊赖躺在床上,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阮梨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来,立刻走向门,握着门把手使劲拧,但门仍然是锁着的。
一道机械音从门外传来:“在你左边脚下,有一个小洞,从那里取饭。”
阮梨低头,正看见一双白皙的手端着饭盒从那个洞口放进屋子。
他迅速蹲下,气势如同恶狼,猛扑过去,一把抓起了那人的手。
那双手略有些茧子,尤其是中指比较明显。
可是没等他继续反应,那个绑匪仅仅迟疑了几秒钟就挣脱开了。
阮梨扁扁嘴,哼了一声。
然后他蹲在地上盯了一会饭盒,肚子咕咕作响,最后迟疑地把它提到桌子上,久久也没有打开。
在他为数不多的经验里,听说有一种变态,特别喜欢把自己的体液蹭到别人用的东西上。
比如说偷偷潜入小区的楼道里,找到漂亮的小孩放在门外的鞋子。
精挑细选后,这些变态会用鞋子摩擦着,然后把那东西留在鞋里。
他们会暗暗潜伏在周围,盯着那双莹润的脚伸进去,看着它沾染上恶心又黏腻的液体。
比如说住酒店洗澡时候,客人把沐浴露满满地涂抹在身上,却感觉有股异常的腥味。
打开一看全是白色的,絮絮的东西
它们会顺着白皙的皮肤留下来,从脆弱的脖颈淌到殷红上,
再继续流过腰间,划过风姿绰绰处,流进幽深的地方。
比如说买饭时候,会有人打着朋友的名义,看似好心地帮你带上一份。
实际上饭里面偷偷灌了不知名的浓液,
然后他还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暗中却盯着猎物吃下去,还要拍照留念。
想到这,阮梨脸色沉重,他抬头看了一眼摄像头,低头又看看饭盒。
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但是此时阮梨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桌子上香甜的小蛋糕早被他炫空了。
他面色悲壮,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打开了饭盒的盖子。
麻辣小龙虾,红烧肉,鱼香肉丝……
里面的饭菜不仅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还全是他爱吃的口味。
阮梨拿起筷子仔仔细细地搅合一遍,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发现。
有点不可思议,
这个家伙到底是不是那个总是发短信骚扰他的人啊?
怎么话说的那么色,行动上这么废。
看到熟悉的饭菜,阮梨想,这个绑匪一定认识他。
当然,他也一定认识这个绑匪,不然为什么那人根本不敢露面,连声音都是经过机器处理的,生怕被他发现。
那双手虽然白皙优美,但是茧子并不少,摸上去有些粗糙,似乎也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人物。
奥,对!
中指上半节的茧子更硬一点,说明他经常写字!
想到这,阮梨激动地一拍桌子。
他是个学生?只有学生的手才会有那么明显的中指茧子吧。
阮梨继续东想西想,盘算一整圈,也没想出究竟是哪个同学会这么变态的对他。
明明大家都很正常啊?
他化悲愤为食欲,边生气边炫饭。
晚上,阮梨因为手机被收,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窝在温暖的被子里睡觉。
早上醒来也窝在里面不动弹,无聊透顶,这究竟是什么新时代酷刑?
这人把他绑过来是为了帮他戒网瘾吗?
他对着摄像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到:“嘿,哥们,能不能给我送点书啊,动漫啊,电影啥的?”
阮梨低三下四地问完,想到自己一整晚都没摸到过手机,转头有些恼火地呵出一声冷笑。
“您老是想把我无聊死来报复我吗?”
他的抱怨声刚落,那双漂亮的手很快递过来一些碟片,放在门旁边的小洞里。
还真的管用欸!原来真有人在摄像头那看着!
“没有吃的,看电影感觉少了点什么。”
阮梨把碟片插好,回过头继续眨巴着眼,满脸期待地对着摄像头。
但是这次绑匪根本没有任何回应,阮梨想可能是自己太过于放肆,这个变态懒得满足他的要求了。
他撇撇嘴,这算什么追求者?一点点小要求而已欸!
不合格!Out!出局了你!
老子绝对不给你追!
他拉好窗帘,遮住自然光线的干扰,然后继续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专心地看起了电影。
电影演到一半,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响。
阮梨扭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小洞塞进来了爆米花,饮料以及一系列观影小零食。
零零总总的不下十种。
阮梨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像一只似睡非睡的慵懒的猫突然看到了猫罐头喵出了声。
这绑匪某些时候真的听话。
这间屋子处在深山老林子中,怕是去一趟外面并不容易。
门外似乎感觉到阮梨的激动,那人轻轻的笑着,宛如一个喂猫的温柔少年。
如果忽视被绑架这件事,两人的相处看起来温馨又美好。
就这样两三天过去了,阮梨想吃什么想用什么毫不客气地对着摄像头说,好吃的、好玩的统统给他送过来。
除了不能出门以外,阮梨过的相当悠闲,他心宽体胖,直接忽视头顶的摄像头。
爱看就看吧,反正掉不了一块肉。
生命总会自己找到出路,咸鱼也总会找到最放松的地方晒太阳。
在家里,他妈还不让他老吃甜食和雪糕,在这里,他狂炫多少都没人说他。
待遇超级好,悠闲得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
—
另一边,陆家人和阮家人发现阮梨消失后心急如焚,追踪到阮梨手机的位置,却只有一部孤零零的手机,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人。
一时之间,阮梨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陆仓煜眉头微微皱起,一张俊美的脸布满冰霜。
距离阮梨失踪已经有三天了,带走阮梨的人却没有发来任何消息,没有提出任何金钱上的要求,这不免让他心底有些惶惶然。
不怕绑匪提要求,只怕他不提要求。
他修长的手指穿插在自己黑硬的头发之间,抱着头懊悔自己是不是平时太过于嚣张。
自从接管陆家的企业后,他的手段远比父亲更加激烈,大刀阔斧处置了很多董事会的老鼠。
如今他要和阮梨订婚,这些老鼠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怎么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但是从这些人身上查了几天,仍然没有丝毫线索。
陆仓煜浑身散发着一股郁郁的情绪,心底渐渐沉了下去。
他不敢想象阮梨这些天究竟会遭遇什么,或者说,他潜意识里拒绝思考阮梨已经遭遇不测的可能。
就在焦灼之际,陆仓煜手机里一条短信弹出:“南山木屋”。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彷佛让一个在黑暗里踽踽独行的人重新见到了光明。
他好像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绝望的思绪已经让他感受不到一丁点儿别的东西,不管这稻草有多细小多纤弱,他只想紧紧抓住。
陆仓煜等不及辩认陌生的号码究竟是谁,对方为何直接告诉地址,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他直接带着人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