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维莱特在办公室听到了点闲言碎语,光是“阿克塞恩”几个字都能让他无心工作。又听他只是经过并未进来,高兴到颤动的头发丝就蔫了下去。

  他是做错了什么吗?是偷偷做饭的事情被发现,还是闻他衣服被看到了?

  他问小美露莘:“恋人不搭理自己,会是什么原因呢?”

  艾菲歪了下头,试探性道:“会不会是生病了,影响到了情绪?”

  龙璟还生龙活虎的,人鱼体质强韧,已经涉及到了人类形态,生病的话他还是能看得出来。

  “那就是没有吃到好吃的?”

  “……”那维莱特陷入深深的自责。想着今晚要不要提前下班去赔罪,办公室大门就推开了,走进来一名长袍高马尾男子,言笑晏晏。

  那维莱特扫去一眼,再挪不开。

  璃月款式的衣袍衬得龙璟像一名丰神俊逸的少年郎,腰间还挂着一柄镶金宝剑,他大跨步而来,灿烂笑脸逼近:“那维莱特,好看吗?觉得好看的话赶紧把账单结了!”

  “好。”

  那维莱特对价钱不敏感,加之他勤勤恳恳工作四百年,鲜少请假,单是年假都比其他人入职时间长,故而累积的薪酬也在银行利滚利,不过大部分都给芙宁娜拿去玩了。

  龙璟去定做的衣服再昂贵,他也能够付得起。

  “那维莱特,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嘛?我如果考上了复律员,你就要给我送礼物,你不会忘了吧?”

  “没有忘,明天就能做好,到时候我亲手给你戴上。”

  “是什么?”

  “我想保留神秘感,让你怀有期待。”

  龙璟想今晚庆祝一番,照常还是只有他们俩人,人多了他不习惯。按照龙璟的内敛性子,婚礼能来一桌人都是高看了。

  他故技重施想继续醉倒那维莱特,偷偷把他的水杯倒上了味不刺鼻的酒水,即使他很快闻出来,龙璟再好言相劝,他就会乖乖喝下。

  岂料今晚出了点意外,那维莱特不仅没醉,还很清醒。

  “你不是不胜酒力吗?”龙璟后知后觉,那维莱特是水龙王,喝水是刚需,化解酒精亦不是难事,“你骗我!”

  那维莱特茫然:“我刚才喝的是酒吗?”

  龙璟不想再用混合烈酒醉倒他了,改为清新的果酒,谁知傻子竟是他自己!

  “别气了,我的错。”那维莱特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赶忙赔礼道歉,“我如果摄取太多酒精也是会醉的。”

  “会像上次一样醉吗?”

  “不会。”

  龙璟更气了,“把我耍得团团转好玩吗!看我为你着急很开心是不是?”

  “不是的,我的确试过一醉方休的感觉,寻常酒精都没能让我醉倒,只有你……”那维莱特斟酌措辞,不想再惹怒他,“三百多年前你有心事,醉得很快,跑来我的办公室闹了一场,我一直记得你喝醉的样子,想着想着,我也像是醉了一样。”

  他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像做错事情的小孩交代事情等着宣判。

  “我不怪你,那维莱特,但你不能再欺骗我了,我会很伤心。”

  “对不起。”

  没有再借助酒精,龙璟直接问:“你有时候一直在躲避我,为什么?”

  那维莱特重新正视他的眼眸,望着自己的启明星,“我感觉你体内的人鱼血脉镇压不住了。总有一天,兽性压制人性,你会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兽。”

  “什么时候?”

  “重新爱上我的时候。比起你恨我,我更怕你无视我再忘了我,成为了两不相见的陌生人。我会窒息,阿克塞恩,我真的会窒息的。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明明想你想得不行,还要把你推开。”

  “你应该早点向我表明,而且感情这事我能够控制住的吗?身为水龙王,最高审判官的你,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那维莱特的眼睫毛敛住眼中的高光,他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那是一种诅咒,我试图去规避,可兜兜转转,你都会离开我。”

  “倘若你没有救下人鱼……”

  “不,那并不是因果,我们的羁绊比这还要更早。我很小的时候,就遇见了你,可我居然遗忘了那场初次的相遇,是谁在阻止我们相爱,我不清楚。”

  龙璟视那维莱特为救赎,他何尝不是如此?

  看似光鲜亮丽的最高审判官,心中压抑的悲痛无人得知。

  龙璟尽力拥抱他,用爱拥抱他的太阳。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逛街了,那维莱特。”

  那维莱特在他胸口抬起头,目光有神,“你不是说,会有狗仔偷拍,影响最高审判官的名誉吗?”

  “那不是几百年前了,我的那维莱特,如今人们的包容度很大。”

  那维莱特圈着爱人的细腰,幽紫夹着点点红色的眼眸狭长惑人,看得出他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正好明天下午有场盛大的演出在欧庇克莱歌剧院在举行,你之前抱怨饭店的演出太小。我明天会请假陪你,我们可以去看海,看花,看蓝天。”

  只要在一起,做什么都好。

  “那今晚呢?”龙璟邪气笑着,二指夹着他莹蓝色的触须带到面前,用嘴唇轻轻含住。龙须的敏感程度不亚于肢体接触,甚至更能让刺激到感觉神经末梢。

  一想到万人敬仰高不可攀的最高审判官沉沦欲海……

  “那维莱特,把我放下!”身体骤然腾空,龙璟下意识抓住了男人的头发,那维莱特学着他的语气:“男人,你在玩火。”

  ……

  那维莱特要去歌剧院看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门票高昂,一票难求。本来看演出只需经过筛选而无需花钱,总有人投机取巧倒卖位置,警备队提前守岗,专门打击黄牛。

  旅行者也一天从未清闲过,哪里需要帮助就会出面,有个眼熟的的警备队小姐姐路过,荧问:“怎么没看到那维莱特?”

  小姐姐见是爱助人为乐的旅行者,严肃的神色缓和不少:“根据后援会的及时消息可知:预计在下午一点,那维莱特大人和阿克塞恩先生会出席歌剧院,晚上猜测他们会去圆形舞台下方看海。现如今他们应该在大饭店用餐,哎,希望其他姐妹们不要去打草惊蛇,远远看一眼就好。”

  派蒙惊叹:“哇,消息这么灵通,这就是狗仔队的厉害之处吗?”

  “声明一点,后援会可不是狗仔队,我们是早就在阿克塞恩先生出道就成立的组织,已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一度险些解散,还好姐妹们意志坚强,才保留至今。”

  “额嗯,你说的什么后援会,是专门成立给阿克塞恩的吗?他本人知道吗?”

  小姐姐望天,眼神坚定得不行,“他本人知不知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他身后,永远有人支持他就足够了。”

  荧:“之前他涉及的案件,该不会也是你们……”

  “不错,都是我们辛辛苦苦搜找出来的证据,那维莱特大人也是持以支持态度,但他是最高审判官,无法事事亲力亲为。”

  警备队小姐姐和对讲机对话几句,俏脸变色:“什么!发生意外?阿克塞恩先生想离开枫丹?就因为这事把他堵起来也太不理智了吧!”

  她很想去枫丹廷一探究竟,但她还要坚守在伊黎耶岛维持秩序,保障群众安全。

  “旅行者……”她哀求的目光扫来。荧雷达一响,就知道是新的委托要来了,她拍拍胸脯:“没关系,交给我吧!”

  旅行者马不停蹄赶到现场,发现还有水神芙宁娜也在,她可算枫丹公众人物,每次出场必然水泄不通。广场一时黑压压挤满了人,水神站在高处清了清嗓音:“我宣布,阿克塞恩和那维莱特正式成婚!”

  完全是看戏不嫌事大啊,我要是阿克塞恩得原地遁逃!

  荧嘴角抽搐不停。

  “哈啊,这么热闹啊,是过节了吗?”玩味的揶揄声熟悉得很,莱欧斯利和希格雯刚从升降梯走出来,和她俩打了个照面。

  派蒙:“希格雯,你们也是来找那维莱特的吗?不过现在可不是好时机,他们在接受人们的祝福呢!”

  荧拽了拽她的小披风:“不要乱说话,我们还没喝喜酒……不对,我们干嘛来的可别忘了。”她带着小精灵挤进人群,后面是吃瓜的疯狂粉丝,前面都是手持留影机的拍照狂魔,围堵得进出困难,踮起脚才看到龙璟在那维莱特身后,用折扇遮脸。

  派蒙:“旅行者,快用你无敌的脑子想想办法呀!”

  “我知道了。风!”旅行者切换风元素力,大风就地刮起,眯了人的眼睛。

  “啊啊啊我的裙子!”

  “我的相片!”

  “我的钱!”

  人群本就拥挤,如今更是乱作一团,那维莱特趁此带着龙璟离开,旅行者紧随其后。派蒙得抓着她的围巾才没被龙卷风卷上天,“旅行者,你的实力又精进不少啊!”

  “多谢夸奖。”

  重返上层行政区,不理智的市民少了大半,众人的追捧远比排斥更让龙璟无所适从,他呼吸稍一急促,那维莱特就抚着他的脊背,“放缓呼吸,阿克塞恩,没人了,这里没人了。”

  “他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生病要赶紧看医生哇。”派蒙关心。

  听到看医生,龙璟揪住了那维莱特的衣服,小声拒绝:“不,不看医生。”

  “好,我们不看,先去沫芒宫休息下,喝杯水你会好点。”

  龙璟喝了水面色不再那么苍白,他还是微笑着解释,“我不太习惯人多的场合,特别是把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就容易呼吸困难。老毛病,心理作用,吃药也改不了。”

  那维莱特:“不需要勉强自己,是我带你去了人多的地方,你应该怪我才是。”

  “我怎么舍得怪你,下次再出来,只能乔装打扮一下了。”

  “好,都听你的。”

  派蒙小声在旅行者耳边说:“我们是不是多余了?”

  “我们就是多余了。”

  “阿克塞恩,你好点了吗?”荧清了清嗓音,不得不打扰他们,“冒昧问一句,有人说你要离开枫丹,是真的吗?”

  龙璟点头,“是有这个打算,我一直想游历诸国,像你一样。”

  荧挠头:“一个人的旅行太孤独,不如带个人,比如你身边那位?”那维莱特的目光亮得无法叫人忽视,也许他也不想这么放任龙璟离开。

  “算了吧,他是最高审判官,离不开枫丹。而且我有神之眼,他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那维莱特眼里的光暗了不少,他没说话。

  派蒙察觉气氛的不对,试着打圆场:“也、也是,不过不急着走吧,枫丹的预言还没告一段落呢。”

  “再过一个月就是璃月的海灯节了,我挺期待的。可惜那维莱特看不到,就只能拍点照片寄回来,就当做是跟我一起过节了。”龙璟按住那维莱特交叠在腿上的手,最高审判官嗯了一声。

  好冷淡的反应。

  派蒙汗颜着,和旅行者交换了一个眼神,她语调欢快轻松说:“其实枫丹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阿克塞恩,你可以跟我们去适应一下冒险者的生活嘛,觉得不合适再回来当复律员也行。”

  那维莱特:“不错的提议。”

  龙璟:“也行。”

  话题告一段落,龙璟要和那维莱特吃个午饭再去歌剧院看表演。派蒙和旅行者最先走到门口,“你不觉得他们怪怪的吗?好不容易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真搞不懂,我看以前的小情侣都巴不得黏在一起当双胞胎……yue,太腻了,还是正常点比较好。”

  荧想得更多:“会不会是阿克塞恩故意试探那维莱特的态度?”

  “诶?为什么?”

  “以我的观点来看,那维莱特是无法放下枫丹子民的,他位高权重,更不会有精力和时间专门谈恋爱,而且他为人不擅长表达感情,相比之下普通人的阿克塞恩就会考虑很多。”

  “考虑很多?是不是在考虑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呀?”

  “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回去告诉委托者吧,不要给阿克塞恩太多压力了。”如果他们分开,枫丹人的眼泪能直接淹了海平面,提前实现预言。

  那维莱特一整天都有些闷闷不乐,龙璟连哄带骗,才让他跟自己戴上自欺欺人的假面,两个白毛身高气质出众,同时出现又亲密无间,怎么伪装都不行,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欧庇克莱歌剧院果不其然挤满了人,还没靠近,人山人海的压迫力就让龙璟胸口发闷。

  “没事的,阿克塞恩。”那维莱特与他五指相交。

  座位依次落满了人,左前方还有一对老熟人,是莱欧斯利和希格雯,希格雯本在四处看望,看到他们时就安了心。

  开幕式开始,交谈声渐渐消失,龙璟慢慢沉浸精彩的表演之中,趁他不注意时,那维莱特偷偷看向他。

  话剧讲述一名女子受到歧视而奋勇和不公命运奋战到底的故事,她不屈服于黑暗旧势力,努力为平民争取出一抹曙光。

  结尾时龙璟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名女演员谢幕前发言:“这个故事是我父辈流传下来的,我的父亲曾经受过阿克塞恩先生的帮助,他心怀感激,从负债累累的穷小子当上了小老板,想回报时奈何找不到机会。我努力考上艺术学院,为的是有一天能够在这个舞台演绎出他的故事!谢谢您,阿克塞恩先生,给予我父亲一个新生的机会,不然,也不会有我的存在。”

  台下掌声雷动。歌剧院是审判庭,审判罪恶之地,也能带来新生的鼓舞,引起人们共鸣。

  表演结束,群众有序离去,他们留意到了龙璟和那维莱特,只多看一眼,无人上前寒暄。龙璟在后台找到了那名女孩子,她生来张扬而自信,不知为了这场演出花费了多少心思,挥洒多少日夜的汗水。

  龙璟的到来让她受宠若惊,“是您啊,我果然没有看错,您也来了。”舞台上的灯光太刺眼,想看清观众席的人还真不容易。

  龙璟问她父亲近来如何。

  “我父亲早年太过劳累,又听闻您的噩耗成了疾,如今在病床上躺着,勉强能说说话,很难再走动了。但是他看得开,自您回来,他的笑容也比以往要多,不介意的话,我想和您留个影。”

  三人同框,留影纪念。

  再离开歌剧院,日落黄昏,绚丽的晚霞拖拽尾巴。

  龙璟深吸一口海风,“好几天都没下雨了呢。”

  那维莱特抬眼,随后不断有雨珠滴落。二人往下走去,到了海边,龙璟慢慢走进海里,久违的感觉舒服得尾巴尖都要翘起来。

  “那维莱特!”他回头一喊。

  水声噗通,水花四溅。

  那维莱特轻盈入水,衣摆似尾随身形摇曳,他和龙璟深入海底。

  龙璟一兴奋就会游得很快,绕过各种水草石洞,来到一片破旧的遗址,可从边角看到当初的辉煌。

  “那维莱特,你希望我离开吗?”

  龙璟的尾巴从手中溜过,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其细腻冰凉的触感,把那维莱特从回忆里勾回现实,他老老实实道:“不希望。”

  “那你怎么不说?呆子,你要说出来我才知道,你的心思可不好猜。”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把你禁锢在身边,你要离开,必是有自己的原因,你不说,我也不想刨根问底。”

  “这么多年,你真的改变了很多。”

  “得到意味着也在失去。阿克塞恩,我不敢承诺,这一次你再消失的话,我是否还能保持理智。”

  龙璟被他这番话触动了,他拉近和那维莱特的距离,玉面在光影斑斓的水里魅惑无比,“你真不怪我?你本该是不受世俗杂念干扰的最高审判官,是我蛊惑你染上七情六欲,诱使一次次失了偏颇,还差一点杀了你。我爱你,是始于你的脸,最后溺于你的品性。那你呢?你为什么而爱我?”

  深沉的海底下埋藏古老的建筑,亦有不少枯骨亡魂。这里也曾是富饶生机勃勃之地,惨遭厄难,巍峨殿宇尽数崩塌沉底,彻底见不得天光。

  龙璟被凶狠的吻抵在墙壁上,他双臂揽住对方的脖颈,使吻加深而疯狂,尖牙磨破皮肤表面,尝得一点腥味,人鱼的瞳仁猛地一缩,五指扣紧了那维莱特的臂膀。

  “嘶……怎么了?”

  龙璟神情惊恐,迅速把他推离。

  他刚才,起了想吃掉那维莱特的念头。

  不是单纯的肉-欲,而是想要拆分成块,一口血一口肉咽进肚子里的原始冲动。

  他恶心到反胃,扶墙干呕一阵,那维莱特几次想扶住他反被推开,龙璟手指颤抖着在古墙留下抓痕,忍着晕厥的难受感,往海面游上去。

  那维莱特不远不近跟着,看他化出双腿走上了岸,没走出几步就摔在沙滩上。

  “那维莱特,我会不会有一天,彻底变成一只野兽?”清凌凌的月光皎洁如冰,岸边的人白发贴着湿润衣衫,感觉不到痛似的五指扣进光洁的腿肉。

  他像是在笑,又似在哭,水珠从脸上淌过,划出两行泪痕,眼睛湿漉漉而哀伤:“我的心在爱你,但是身体产生了抗拒,我该怎么办才好?”

  “睡一觉就会好了,你目前的精神很不稳定,会好起来的,我一直在你身边。”

  那维莱特哄睡了他,陪伴了一夜。龙璟当夜高烧不退,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愿放开。

  可枫丹需要他,沫芒宫的事宜等着他去打理,他叫来了美露莘帮忙照顾龙璟,起身离去。他走后不久,昏睡的人殷红眼尾划了一道清泪,没入白色鬓发之中。

  噩梦缠身,总能反反复复梦到那维莱特因他而死,龙璟挣扎着醒来,心脏紧促跳得仿佛要骤然停止,他摸不到身边人,才意识到又过了一天。

  小美露莘做了白粥小菜,龙璟没有胃口,他以人类形态把自己憋在水里,濒死的窒息让他暂时忘却关于那维莱特的悲伤。

  旅行者午时登门,她可没忘了说好带龙璟出去冒险的承诺,开门的是美露莘,说龙璟身体不舒服,需要好好休息。

  “才一天过去,又发生什么事情啦?”派蒙飘进屋子里,寻着水声看到龙璟沉在水里,“呀,阿克塞恩你可别把自己憋死啊!”

  荧听到她的尖叫声上了楼,正巧看到人鱼用尾巴甩了派蒙一身水,笑得开怀:“如果能够被淹死,那我大抵是第一条被淹死的鱼了。”

  派蒙木讷说:“阿克塞恩,你还没说为什么你会有鱼尾巴,难道,你真的是鱼吗?”

  龙璟简单说明来龙去脉,并邀请他们喝茶吃点心。常年在外冒险,格外珍惜惬意时光,派蒙吃的肚子圆滚滚,哼哼唧唧:“也不止我一个奇怪物种嘛,人鱼什么的也不比我特殊,阿克塞恩你可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异类哦。我和旅行者旅行那么久,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见过多了,会说话的风魔龙、灶神、鬼魂之类的,那是话本都不敢写的事情!”

  “谢谢你的安慰,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异类。如果可以的话,就这么跟那维莱特生活下去也没什么不行的。”

  荧嗅出话语的悲凉:“你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如今国泰民安,更应该珍惜对方才是,有什么误会直接说开就好,或者大家一起解决也可以。”

  “我并非是不爱那维莱特,正因为是太爱了,不得不离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各位,挣了个奶茶钱,终于不用抢绫人的奶茶了!

  哇,吃到了珠珠诶(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