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425章 开打官司(一更)

  往后的日子便是让影卫们正式展开训练,而安向晨那头在家也没闲着。他先是给侯府里找齐了得用的下人,将整个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随后便是忙碌几个刺客的终身大事。

  继上次方五与金策之后,有几家参与过逍遥侯府家宴的夫人们,也当真介绍了几位小辈,要与刺客团几人相看,有男有女有选择余地,安向晨也都一一替他们操持了。

  说起来,进展最快的,仍是方五与金策那一对。

  上次安向晨去了金家,同金家夫人浅聊几句,说明方五情况,包括方五脸上疤痕,对方也没有太反对的意思,反正金策不是她生的,她也不多在意。后安向晨又问了金策本人意见,金策本人更是红透了一张脸,瞧着并非无意。

  既然如此,此事便好办了,之后几日,安向晨便不时提点方五去约金策,两人一同逛逛街、吃个饭,有时还会将金策请到侯府来做客,不多时,郎有情郎有意,事情便提到金员外郎面前去。

  到这一步,少有阻碍。

  金员外郎妻妾成群,子嗣众多,对这个面容丑陋的庶子自然完全不上心。他早就认为,金策拿去攀关系,做个男妾,也不见得有人看得上,意外有逍遥侯府的人愿意与他结亲,金老爷思虑一番,没有疏漏不妥之处,也就允了。

  随后安向晨便正经请了媒婆去金家提亲,一应事情照规矩办,最终定下了两人成亲的日子,远在三个月后。

  虽然方五与金策两人身份都不高,但安向晨仍旧是按照大户人家嫁娶的习俗,将事情办得妥当。

  不管旁人在不在意,至少他们家从不在意地位与样貌,都给足尊重。如此一来,虽还未行成亲之礼,金策出嫁的准备,就已然比许多嫡子嫡女还要风光正统了。

  那些个等着看金策笑话的人,见男方家里对金策这般重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们还想着一个庶子,嫁了人也不会多受待见,能够有个差不多的形式就是了,哪知他竟能谋得真心相待之人,比金家不少人都要更幸运。

  金策自是感念,心中忐忑也淡去不少,此后再来逍遥侯府,眉间愁绪慢慢便不见了,整个人看上去更添灵动之感。

  到底方五与金策情况特殊些,安向晨不免要多上心,其他几位倒不必再如此小心,安向晨便由着他们自己去处,直到遇上合适的要确定下来,再由他出面。

  这一桩事了,安向晨一边操心着其他几位的亲事,一边继续写《物理原集》,将这些年来方臻所做出的试验品,统统记载下来,并且细细整理,也是一项复杂的工程,耗时耗神颇多。

  后来方臻在禁军营建成私人训练场,邀他去看,并且将那训练场种种器械与布置的图纸交给了他。

  侯府地方大,安向晨回家后,便照着图纸布置起来,在侯府也开辟出一块地,将那种种器械布置,按照私人训练场的标准一一还原出来,也建成了一个训练场地。

  这场地,便是供刺客团众人训练所用了。安向晨平时写书写得乏了,也会去训练一番,按方臻的话说,劳逸结合,好不快活。

  这些日子,两位皇子与方臻夫夫的接触少了许多,主要是因着众人地位皆有变化,未免隆庆帝多心,怀疑众人有结党营私之嫌,便有意避让。

  倒是唐星既无功名又无承袭,清清白白一个世家小公子,无拘无束的,便喜欢往逍遥侯府跑。

  正当生活向着平静的方向发展时,一个方臻夫夫不怎么想理会的事,再次找上门来,那便是昏迷许久的柳玉清,终于清醒了。

  而柳玉清之所以这么久才终于清醒,便有多方面的因素。

  其一,便是当时伤重失血过多,是要好好养一阵才能补回来。柳玉清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平时养得细皮嫩肉的,身上连个肌肉也无,那身体素质能好到哪里去,虚得很,自然病倒了也不容易好。

  其二,便是精神创伤让他深陷梦魇之中,加重了病情的反复。这也同样怪他不曾经历什么挫折,因此稍有大一些的打击,便受不住了。

  如此这般,在柳玉清醒过来后,柳家又花了较长一段时间,又是请名医,又是请道士和尚,为柳玉清医治疯癫之症,耗去不少心力。

  这期间,方臻夫夫是没有去看过柳玉清的,甚至压根就没关注对方到底醒没醒,恢复得怎么样。还是魏知府派人来通知安向晨三日后升堂,他们才想起来,哦,还有一个讨人厌的柳玉清啊。

  这消息对方臻二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先前该做的该说的,都已经在京师府衙里记录在案,现在不过是与柳玉清对簿公堂罢了,结果也大抵不会在他们的预期之外。

  除了两人先前的努力,安向晨之所以这般自信,还有一个重要的倚仗,便是他曾在柳玉清面前,表演了一个恶鬼。想必那恶鬼形象给柳玉清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柳玉清如今早就被吓破了胆,又如何敢对他怎么样呢,只怕是连这场官司都不想打。

  不过也有一点小问题,那便是刺客团发现,因不合格被安向晨打发出府的下人中,有人收了柳侯爷的好处,便要在升堂之日作为证人出现,给柳玉清做伪证了。

  得知这个消息,方臻夫夫并不惧怕,假的就是假的,小园中事无人目击,到时候他们与证人对峙,戳穿了漏洞之处就是。

  但此事一出,就要方臻二人庆幸自己挑选人手够严格,幸好早早将这等小人剔除出去,不然留在府中,日后当真要造成大麻烦也未可知。

  毕竟方臻二人虽然辞退了那些下人,但都是有理有据,走的时候每人还结了双倍工钱,也不曾有责骂苛待,更不曾传出什么话去,并不影响他们之后再找下家。就这样,他们居然也有人能被柳侯爷说动,足见其人品低劣。

  不过既然柳侯爷能够想到收买逍遥侯府之前的下人,自然也想到了收买留在侯府的人,希望他们能作为内应,将方臻夫夫的情况给他打探出来,或者想办法在侯府内找到一些证据,要么栽赃一些证物。

  此举必然不能成功,但安向晨倒是有些感谢柳侯爷,让他借此机会,又将府内人手考验一番,留下的便是基本信得过的人。至于之后如何,就交给时间了,毕竟人心也只有日久才可见。

  三天的时间足够双方做好准备,魏知府给大家都留了余地,没有仓促便将众人叫去府衙,这也让方臻能够提前向陈威统领告假,陪着安向晨一同升堂。

  三日之期一到,方臻夫夫与柳玉清便先后到了府衙。方臻这边便只有他与安向晨二人,而柳玉清却是全家陪着,活脱脱伺候一个巨婴。

  此番不仅柳侯爷与侯夫人前来,就是柳玉清那新娶的续弦,也跟着一道来了。柳玉清此时尚不能算大好,为了照顾他,柳侯爷特地给他打了个轮椅,让府中下人将他推上公堂,之后那三人便站在柳玉清身后,形成一种气势。

  见状,方臻不免觉得好笑,便与安向晨小声说道:“你看柳家那三个,该不会是想靠一哭二闹三上吊让魏知府就范吧。”

  “或许正是要如此,此时若输了官司,柳家颜面荡然无存,且皇上也要治柳玉清冒犯我之罪过,柳家怎肯轻易认罪。”

  自古无赖最难缠。清官难断家务事,便也是因为家里三姑六婆撒起泼来,便是知府亲自到场,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毕竟只要不犯法,又有什么理由将其抓起呢,便只能尽量周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柳家今日来的两位夫人,便是柳家人商量好要打这等主意,把这场官司的水给搅混了,叫魏知府难办。

  反正她们两个是妇道人家,便是丢脸,也只是丢她们自个儿的脸更多一些,在往后女眷家宴一类聚会上,被人拿来说笑,比起整个柳家的颜面,比起柳玉清被治罪,这代价可就要小得多。

  若是放在平时,她们这招还不会这般管用,因为对手只管也叫自家女眷来哭一哭闹一闹便是了,弄得知府一个头两个大,便要将两方人统统赶出去。

  可今日与她们对上的,是方臻和安向晨。安向晨自是不可能做出这等撒泼姿态,而逍遥侯府没有女眷,又拿什么跟她们斗。

  是以柳府的两位夫人出场时,便有随时准备开嚎的气势,更有遮掩不住的几分得意。

  只可惜她们却是想错了。

  逍遥侯府的确没有女眷,安向晨也的确做不出撒泼举动,但方臻他能啊,他不在乎啊。别看他一个威风凛凛的英勇汉子,说打滚那是立马打滚啊,他一个人嗓门能敌过对面三个啊,只要对方敢用这一招,他立马叫对面全军覆没。

  于是方臻也摩拳擦掌,做好了耍一通的准备,“谁怕谁啊,等着我给你露一手啊。”

  “……你……你收着些演。”安向晨知道方臻犯起混是个什么德行,只得提醒道。柳家怕丢人,他也怕啊……

  方臻与安向晨说话的功夫,柳家那三人也在暗自交流,唯有坐在轮椅上的柳玉清,整个人都显得不大正常,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口中喃喃念叨着什么,凝神去听,才能隐约听见“别杀我”、“佛祖保佑”一类的话。

  然而方臻夫夫自是不会管他状态如何,柳家那三人立在他身后,又忙着再次确认一会儿如何行事,便也不曾关注到柳玉清的异常。

  堂下众人等了不大一会儿,魏知府与府丞等人也来到公堂之上。魏知府朝着堂下扫过一眼,见该到的人都到了,便一拍惊堂木,升堂。

  由于此前情况究竟如何,在方臻二人来报官时,已经详细说过,那时候魏知府等人也做了充实的记录,一应证据映在纸上,抵赖不得。经过这些日子的反复查证与揣摩,魏知府等人心中早有一个判断,此次升堂便无需再度耗费功夫。

  因此,魏知府开门见山先将案情述说一遍,询问堂下的安向晨与柳玉清两个是否有异议。

  其余人都是陪同者,非此案直接当事之人,即便有话要说,在此环节也不予采纳理会,所以只能等着安向晨和柳玉清自己开口。

  魏知府所述与安向晨当日证词没有出入,他便没有异议,而柳玉清那头,只见他似有话说,嘴皮才要掀动,却第一眼看向了安向晨。

  察觉到他的目光,安向晨自是坦然看回去,没有其他动作,只不过眼神冰冷罢了,如同刺伤柳玉清那日一般,看着死物。柳玉清却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般,猛地一抖身体,把自己像孩童一般蜷缩在了轮椅之上。

  柳玉清看向安向晨的动作在场众人皆瞧在眼里,柳家人当即便出声阻拦,一面又将柳玉清轮椅推得离安向晨远了些。

  那出声阻拦的,是柳侯爷,只听他先呵斥安向晨,再拱手向着魏知府行礼,“你胆敢逼迫我儿!魏大人,您瞧见了,此事定有蹊跷,绝非你方才所言,逍遥侯方才有意要干扰我儿判断!”

  “请大人决断。”安向晨并不与他争执,也冲着魏知府拱拱手,便安静地立在一旁。

  魏知府在堂上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柳玉清先看向安向晨,且安向晨从头至尾不过回看了柳玉清一眼,既无动作也无言语,何来柳侯爷口中的干扰逼迫一说?这柳侯爷莫不是当他是个傻子,信口雌黄张口就来?

  “本府自有决断,方才逍遥侯并无不当举措,永昌侯的指责并无道理。柳玉清,本府再问你一次,本府方才所叙案情,你可有异议?”

  “大人!若非此案另有隐情,我儿怎会有如此表现,大人怎就认为逍遥侯无不当之举?”柳侯爷不依不饶,认为魏知府无视柳玉清的异常表现,有失偏颇。

  “你这话好不好笑,你儿子自己心理素质差能怪谁?我要是捅你一刀,你下次见了我怕不怕?这跟我为什么捅你有直接关系吗?”方臻立刻回怼柳侯爷。

  要是柳家不说话就算了,这会儿才刚刚开始审案,柳家就迫不及待指手画脚,就怪不得方臻也加入进来。

  “真是可笑,到底是魏大人审案,还是你柳家审案?干脆让魏大人过来,你坐上去得了,你想怎么给你儿子找补就怎么给你儿子找补,是是是,对对对,全天下都欠你儿子的行了吧,你柳家可真是比谁都威风。”

  “你!方臻!你休要刻意挑拨!”

  “肃静!”魏知府立即拍下惊堂木,以免场面失控形成骂战。

  不说魏知府心里考量谁更不好得罪,就是柳家这个态度,三番两次打断他审案,对着案子指手画脚,就已经令他不喜。要是柳家继续这么闹下去,这案子简直不知猴年马月才能审出个结果,到时候皇上难道会给他那么多时间?只会怪他无能!

  想到这一点,虽然此事是安向晨报官挑起,但事已至此,魏知府也只能尽快给个满意答复。要是谁阻挠他,谁便是跟他过不去。

  “永昌侯,这里是京师府衙,还请永昌侯忍耐则个。”魏知府压制火气,警告道,说罢他再次看向柳玉清,带上比方才更严厉的口吻,再次问道,“柳玉清,本府最后问你一次,本府方才所述案情,你可有异议?”

  柳侯爷好歹没有理智全失,看出魏知府已然不快,便也按捺自身,转而横了侯夫人一眼,侯夫人会意,弯腰俯身,小声地哄着柳玉清,叫他好歹给出个回话来。当然,言语之间,自有一番引导之意。

  可柳玉清实在惧怕安向晨,他现在一看到安向晨,就想起那日的场景,想起冰冷的眼神,锋利的匕首,腥臭的虎口,发疯的厉鬼……

  但耳边侯夫人还在催促,他自个儿的续弦也柔声同他说话,柳玉清再壮着胆子朝安向晨那边看上一眼,见对方仍旧是那副冰冷的表情,他便又是一抖,但好歹,这次开口了,吐出两个字:“没……没有。”

  这回答令魏知府与方臻夫夫十分满意。

  方臻夫夫的满意自不必说,魏知府的满意,一来是柳玉清总算给了个话,他好继续审案,二来,柳玉清的回答,证明他先前推断不错,此案并不复杂,就是安向晨所说的兽性大发、撕扯与反击,那么接下来只要将诸多证据一一核对,便可结案。

  柳家人闻言便是一阵绝望,只觉柳玉清这一趟从鬼门关回来,不仅身体变弱了,人更是像换了一个。

  魏知府不给柳侯爷再次开口的机会,抓紧时间将证据一一呈上,并且对证据做了陈述,再次询问两位当事之人是否有异议。

  安向晨无,柳玉清仍旧前般表现,将罪行也一一认下。

  说到底,柳玉清蓄意躲藏在别人家中是事实,也是大前提,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所以此后无论安向晨拿出什么样的理由,证明自己是奋起反抗而非蓄意,大家都会倾向于安向晨。

  毕竟谁家躲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冒出来,都够吓人的。

  柳家人一看柳玉清指望不上,案子证据也一一问过,证人依次上了堂,显然大势已去,于是侯夫人与少夫人对望一眼,做好了祭出大招的准备,要在魏知府最后宣判前,将事情拦下。

  一旁方臻一直提防着她们,见她们神色,也是做好了准备,安向晨顿觉心里一阵突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