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323章 不速之客(二更)

  正月十五当天晚上,方臻求婚成功正好一周年整,他颇为浪漫地搞了个纪念日约会,就他和安向晨两人,去万香楼吃了饭,去逛了元宵灯会,还去河边看了场专门放给安向晨的烟花。

  之前程飞说过要请方臻吃饭,在年节里程家走亲访友一直没顾上,这一拖就拖到了正月十五。程飞本打算在这一日宴请方臻,结果被方臻严词拒绝,到底是没能把一饭之约给履行了。

  过完年后,生活便慢慢回归正轨。安向晨请了工匠把被烧毁的方宅重新修建起来,新家也开始置办。

  置办新家首要的,便是在衙门开始正常办公后,与伢行伙计一道去衙门里改了那处三进宅子的地契。随后简单装葺,更换门脸,采买家具等,都一一提上日程。

  府衙在年前完成重建,年后便从逸翠园搬回了原来的府衙,李清胜这些日子忙着操心府衙搬迁事宜,改地契修宅子的事,方臻便没有去麻烦他帮忙。

  阿花的伤在年后彻底痊愈,用了柳康宁的药膏,没有留下伤疤。

  在阿花伤好后,方臻便把程府的两位婶婆送还回去,终于是被程飞逮到机会,在万香楼大摆宴席,请方臻和安向晨吃了那顿久违的“请师宴”。

  在二月初,听说水寿阁新派来固城的掌柜在路上便染病暴毙,自此,固城的水寿阁由于接连死掌柜的诅咒,导致人心惶惶,没挺到二月末,便匆忙倒闭,成了固城众多营生中,昙花一现般的存在。

  二月底,方臻照例给安向晨过了生日,做了好看好吃的大蛋糕。

  到了三月,婚事临近,不到三月初十,来参加喜宴的人便陆续赶到。方臻在城中包下一座客栈,专门安置这些宾客。

  这些人中,有一些知道安向晨的性别,有一些却不知情。因此起初他们在收到请帖时,还大为震惊不解,方家村更是传什么话的都有。这些农户其实都不是什么恶人,不过是坏在一张嘴上。当事人不在村里,闲话传了两天便都歇了火。

  虽然他们难以理解,但方臻能在府城里成亲,对他们这些背朝黄土的人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大老爷做事,还需要他们置喙?没过几天,便都接受了现实。

  那些不愿与方臻为伍的不会来,能来的多少心里都有数,如此一来,即便这次参加喜宴的人形形色色,但好在没有起冲突,各自相安无事,也不会给方臻和安向晨找不痛快。

  只是,来的都是方臻邀请的人,安向晨那边安安静静,不见个人影。

  “不来就不来,安家人不来我能理解,毕竟当初在方家村还想杀你,这种亲人还不如当他们死了。你那些朋友啊,不来说明也不是真把你当朋友,就当以前全看错人了。”方臻安慰道。

  “也或许是尚在途中,又或许是京中有事,来不了了……”安向晨自欺欺人道,说到底还是不想承认自己过去竟连一个知心朋友都没交到。

  “说不定呢,现在刚开春,路上确实容易出岔子。”方臻没有揭穿安向晨的谎言。至于那所谓的京中有事,方臻压根就不信,真有事,难道不会寄个信说一声?不会连写信的时间都没有吧,忙成这样,这是比皇帝还日理万机啊。

  又过了两日,三月十二,方臻这边的客人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总算是见到了两位京城来的人,然而很可惜,来的这两位,都是安向晨不愿意见,且没有邀请的,他们便是柳玉清和安蓉。

  安向晨是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有脸来见他,还特意从京城大老远来到固城,难道就是为了参加他的喜宴?只怕,更多的是想要搅黄他的婚事吧!

  这两人来的当天,方臻和安向晨一个城北一个城南,都在布置各自的新房,要不是早前方臻特意拜托李清胜留心,只要有姓安的进城便通知他一声,这两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只怕会躲在城中,等到婚礼当天出来作妖。

  柳玉清和安蓉进城同样需要通牒,在城门处值守的衙役见了安蓉的名字,立马支人去府衙告诉李清胜。李清胜虽不知安向晨与安家旧怨,但一听安蓉的大名,再问问和安蓉一起的人叫柳玉清,便瞬间明白这是让他逮到人了。

  李清胜别的不说,对朝中那些轶事了解不少,想当初,安蓉与柳玉清定亲之事,还是他最先打听到,告诉方臻二人的。

  在得知来人是安家人后,李清胜差人去盯着两人的动静,自己转头就跑到新宅子找到方臻,说来了两个捣乱的。

  “我已命人多加留意,他们浩浩荡荡来了不少人,踪迹不难寻,在城中落脚何处稍后便可知晓,只是你是否要去看看,免得他们找上其他宾客,搅起祸端。”

  “这个不急,我请的宾客都是本地人,固城的宾客有自己住的地方不用我操心,需要住客栈的都是县上和乡里的人,安蓉跟她丈夫从京城那种大地方来,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跟咱们这些乡下人接触,躲还来不及呢。”方臻嗤笑道。

  “言之有理,那此事你与弟妹自行拿主意,我便不跟着掺和了。”

  “你忙吧大哥,他们两个怎么说也是贵族,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在衙门里当官,惹了他们容易连累整个府衙,你就放心交给我自己处理吧。”

  “好,府衙还有事,那我先走一步了。”李清胜深知方臻说的在理,他拍拍方臻的肩膀,赶回府衙办公。

  等李清胜走后,方臻把手上的活儿交给几个手下,整整着装便准备出门会会那对人渣。

  说来也巧,这段日子固城中就属方臻的喜事最热闹,安蓉一行人行事张扬,不用问缘由,百姓们就自发地猜测,这行人是不是来参加方臻的喜宴的。

  是以方臻用不着去问李清胜的手下,出门不久,碰上隔壁人家家中负责买菜的厨娘,主动拉着方臻询问起来。

  方臻这人平时没有架子,跟谁都能熟稔得来,所以周边这些邻居家的下人与他也颇为交好,日子一长都把他当普通大小伙儿看,没有那么多规矩。

  “方老爷啊,您在京中还认识贵人呐?”

  “算不上贵人吧,是认识那么几个交情还行的朋友,怎么了刘婶儿?”方臻客气地问道。隔壁家真有事想找他,也不会打发一个做帮厨的妇人来问,这厨娘就是自己好奇热心,方臻不介意与她闲聊两句。

  “瞧您,怎么不算贵人呢,今儿老奴可是看到了,那俊秀男子是带着夫人和仆从来的,那场面啧啧,咱们县太爷都没那么大阵仗。还有啊,那夫人,哎呦呦,那可真是天仙下凡!”刘厨娘绘声绘色道。

  “是吗,那也不一定是来找我的啊。”

  “哎~怎么不是,咱城里这段时日,可就属您家最热闹,贵人们一来就打听您家二老爷的名字呢。”

  “哎呀,那可能还真是我夫人的旧相识,我得赶紧去迎接迎接,别给他丢脸。”方臻故作惊讶一拍手,“诶对了刘婶儿,你知不知道贵客住哪儿了?”

  “您去街上打听打听,谁不知道他们住在咱城里最好的客栈,依老奴看呐,您还是赶紧去瞧瞧吧。”刘厨娘随手指了个方向。

  “好嘞,我这就去看看,刘婶儿你忙。”方臻抬脚朝着城中的最大的天翔客栈走去。

  “您慢走啊。”刘厨娘腰向后一撅,冲方臻挥挥手。

  方臻成亲的喜宴订在万香楼,以方臻二人和唐星的交情,唐星原本是想免费替方臻承办,但方臻不愿意占他这个便宜,表示能让万香楼为自己停止接外客一天,已经是唐星出于朋友之情了,唐星便没再强求,保证一定会给方臻准备最好的酒菜。

  为了方便,方臻为宾客选的客栈在万香楼附近,不是顶好的,却也不便宜,能够保证入住宾客住的舒心,吃的也舒心。他的想法很简单,不能怠慢了众多宾客,但也不必过于铺张和招摇。

  而天翔客栈,恰巧也在万香楼附近,明显就是专门给达官贵人准备的,普通百姓要是有钱,也可以花高价入住。在方臻看来,天翔客栈就属于纯粹铺张的那一类,一开始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不过他不考虑,有人却要考虑。方臻原本还想着如何进去客栈找人,结果安蓉和柳玉清就在客栈门前,竟然迟迟没有入内。

  这两人方臻从未见过,但第一次见也不妨碍他一下子认出两人,因为刘厨娘说的一点儿不差,京城来的贵人,一看就和固城的人不是一个档次,不管是衣着精致程度,首饰配饰华丽程度,还是那股天然的傲气。

  更别提他们身后跟着三排总共六个丫鬟六个小厮,带刀护卫十名,三辆奢华马车,仅仅是世子就这种排场,也不知道在京城中,士大夫阶级往上都是什么情形。

  至于年前来过的五皇子,由于当时他是微服出行,刻意避人耳目,因此完全看不出排场,只带了贴身随侍两名,以及一些藏在暗处的影卫。也就是回京的时候,因为带着唐星,才增加了随从与马车的数量,但也不算太张扬。

  方臻走近了,听到两人在店门前迟迟不进去的原因。

  “这便是最好的客栈?我大成竟还有这样的地方,一路上路过县乡都是穷鬼便罢了,连府城也穷成这样,到处都是尘土,脏兮兮的叫人如何下脚?”说话的是安蓉,满脸的嫌弃之色,不时用手帕在口鼻边煽动,嫌弃这里尘大。

  然而靠山就是这样,西北本就有别与江南,如果有得选,谁会愿意在这种地方生存?有些人不过是投胎走了大运,便对其他人百般瞧不上,方臻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

  “夫人且忍耐些时日,出门在外难免多有不便,此处当真已是最好的客栈,若是你不肯住,那只怕无处可去了。”

  “都怪你,若不是你非要来,我何至于受这等罪。”安蓉对丈夫柳玉清又气又恼,但她自持身份,没有在大街上对着丈夫发火,只小声抱怨了一句。她正在气头上,余光瞥见方臻在近前徘徊,顿时冷下脸,“你是何人,想做什么?”

  “普通百姓,路过。”方臻说罢便要转身离去。他是要对付安蓉和柳玉清,只是没打算现在出手。

  “站住,你敢如此无礼,可知我是何人?”安蓉哪里受得了被人无视,她的样貌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沿路这些穷酸刁民都夸她貌若天仙,怎么偏偏这个男人对她毫无兴趣,还敢口出狂言。

  “啊?我说我路过,怎么就无礼了,难道这条路百姓不能走?”方臻满脸无辜,仿佛是在真诚地为安蓉着想,“我说这位夫人,你是不是耳朵不太好使听错了以为有人骂你啊,我们固城有家医馆治耳朵特别灵,要不我推荐你去试试?”

  “大胆!”安蓉说着便扬起胳膊,想要给方臻一巴掌。

  柳玉清赶忙拦住她,却也是满脸不悦,“这位兄台怎能如此说话,我夫人不过问了你一句,你便出言嘲讽,难道本地民风,竟是如此刁蛮!”

  方臻被柳玉清给逗笑了,难怪安向晨之前能被这人蒙蔽,除了典型的文人雅士的身份和形象外,这张颠倒是非黑白的嘴也挺厉害,保不齐安向晨就是被他给绕进去了,才会信了他的邪。

  “对,别人刁不刁我不知道,但是,我就是刁蛮了,你能怎么着吧,我性格刁蛮犯法吗?我走路犯法吗?你看不惯去告我啊,告我刁蛮任性,你看知府判不判吧。”方臻双手一叉腰,摆出无赖的架势。

  跟柳玉清这种人耍嘴皮子是耍不明白的,就得不上他的套,叫他即便有理也说不清,看他能拿自己怎么办。

  “你!你这人当真是蛮横无理,哼,本世子不与你一般计较,你且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本世子对你不客气!”柳玉清果然没话说,只好搬出身份吓唬方臻。

  “哦,原来是世子啊,我还以为已经当上侯了呢,还在排队就敢这么跋扈,啧啧,我们普通老百姓真是吓死了,惹不起惹不起。”

  这两人几斤几两方臻算是初步摸清楚了,他不想在大街上跟他们掰扯,到时候他们非要以权贵身份压人,不仅方臻难办,还会给李清胜和常文光出难题,因此方臻只是冷哼一声,翻了个大白眼便大摇大摆离开了。

  至于安蓉与柳玉清在他身后被气得够呛,那就纯属是活该。

  这事儿没了后续,柳玉清性子软弱欺软怕硬,安蓉倒是想报复,但至少得等她安顿下来。她再不满,最后到底还是住进了这家天翔客栈,在屋子里对着柳玉清好一通发火。

  方臻在离开后便去找了安向晨,他要先将安蓉与柳玉清到来之事告诉他。

  安向晨听罢没有太过强烈的反应,低垂着头,看不出情绪。

  “你说,他们两个为什么要来?”方臻没话找话。

  “想必是来看我的笑话,想看看我如今是何种模样。”

  “骗人,跟我还说谎,我觉得就是柳玉清听说你要成亲,坐不住了巴巴地想来看看你,但是安蓉又不想让他一个人来,怕单独见了面柳玉清的魂又被你勾走,只好夫妻两个一起来了。”

  下午在街上听安蓉话里话外责怪柳玉清要往固城跑,柳玉清的心理是什么样,方臻便猜得透透的了。

  一方面,有些男人就是喜欢自以为是,觉得曾经伤害过的人嫁给别人,一定是委曲求全,自己应该去安慰一番,劝对方不要为了报复自己轻易毁掉一生的幸福。

  另一方面来讲,得不到的成了白月光意难平,即便自己曾亲手害对方性命,也觉得自己心中仍然给对方留有一席之地,谁也无法替代。

  不管哪一方面,总之就是恶心,就是虚伪,纯纯为了感动自己罢了,这种人渣方臻连跟他说话都觉得晦气,要不是和安向晨有所牵扯,他早就避如蛇蝎了。

  “你既猜得到,又为何要问我。”安向晨苦笑,“我对柳玉清再无半分情意,明日我便去找他说清楚,叫他早些带着安蓉回去。”

  “不用,我去把他打一顿,他多待一天我就多揍一顿,他们查不出是谁做的,还敢留在固城一直挨打?”方臻想好了对策,在这里要了他们的命容易惹祸上身,暂且忍耐着,等日后算总账。

  “如此也好,那你可要带上我,他们欠我的,我定要亲手讨回来。”

  “肯定带你。”方臻亲亲安向晨,“咱们说点正经的,你说你大伯怎么会同意安蓉来固城,当初为了家族名声想要杀你,安蓉这一来,那不就明面上也瞒不住了。”

  “伯父定是不想安蓉插手此事,只是有柳玉清这个变数,安蓉无法坐视不管。再者,安蓉并非多聪慧之人,她脑子里能装下的也只有丈夫与后宅罢了,官场上的事,她哪里能想到那许多,只怕此番行动,伯父早已怒火中烧。”

  “那挺好,让他们自己内斗去,咱们安心看戏,最好他们能自己把自己斗死,省得咱们出手了。”方臻幸灾乐祸道。他有个阴暗的想法没告诉安向晨,那就是人到中年,气劲大了容易中风,安蓉最好多作几次妖,给老爷子气倒了才好。

  “也并非全是好事,安蓉一来事情便瞒不住了,想必伯父为了叫我顾全安家的脸面,定会百般阻挠这桩婚事,到时安蓉添一把火,再将我爹娘差来施压,若我还是以前的我,定然扛不住会听了他们的劝。”安向晨忧虑道。

  “怎么不算好事,你不是就想见见你爹娘,就想他们参加咱们的婚礼,不管你大伯到底什么心思,要真能把你爹娘给你送来,也省得你以后遗憾。”

  “我的确有此想法,才往京城寄了请帖,只是我爹娘并非好相与的,我怕他们会为难你。”

  “这你就放心吧,岳丈不喜欢女婿这是没跑的,就算你是个女人,你爹也会为难我,咱们安心成亲,你爹娘就交给我吧。”方臻豪情万丈其实心里也没底,但他不能在安向晨面前漏了怯。

  安向晨怀疑地望向方臻,方臻立马先发制人,“你说你,想的时候挺能想,至少也要告诉我一声啊,咱爹娘什么时候来,我来不及准备怎么办。”

  提起这个,的确是安向晨理亏,他当时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没觉得爹娘真能来,但没和方臻提前说明,是他的问题。

  “此事是我不对。”

  “那你打算怎么道歉?”方臻抓住机会,把人一把扔到床上去。

  这暗示再明显不过,安向晨想到此处是柳康宁的宅子,且三天后自己便要从此处“出嫁”,无论怎么也不能顺了方臻的心,硬是把人赶了回去。

  被丢出家门,这都怪谁?自然是怪柳玉清和安蓉!方臻气咻咻地直奔田间,到了晚上便给那对人渣夫妇送了好大一份见面礼,满屋子的菜花蛇,叫他们两个一整夜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