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穿越重生>穿越送老婆要不要?>第202章 洗澡风波(二更)

  安向晨的腰只是单纯的皮外伤,虽然肿了起来,但没有伤到内里和骨头,缓过撞击带来的疼痛,便能行动自如。

  方臻去找王桂芬要药油,免不了要被拉住嘘寒问暖一番。

  热水桶方臻已经提了进来,再放下去一会儿又要重新烧过,安向晨趴了一会儿,觉得腰上不痛了,便掀开被子,披上衣裳准备先给自己和儿子洗个澡。

  虎崽活泼好动又不记打,方臻不在,安向晨也没空理它,没多大功夫它便自己从床下钻出来,大摇大摆在屋子里走了一遍,巡视了一圈它的领地,这会儿正在试图爬上它的摇篮床。

  安向晨没有惊动它,先是倒好了两人的洗澡水,这才瞅准时机,眼疾手快捉住小脏虎,一手伸直拎着它的后脖颈,一手扶住浴桶边沿,踩着小矮凳钻进桶中,随后单手将浸湿的亵裤褪下来搭在桶边。

  虎崽伸出一只爪子要去抓安向晨搭在桶边的裤子,还没得逞就被安向晨摁进了它的专属澡盆。

  虎崽的洗澡盆不高,放到桌子上后,正好能方便安向晨一边泡澡,一边伸出胳膊给它洗。

  虎崽洗澡一点儿也不听话,进了盆就要乱扑腾,以往都是他和方臻两人一起洗,一个洗一个负责控制,今天只有他一个人,便毫不意外地被奋力挣扎的虎崽溅了满脸的水渍。

  虎崽身上还有墨,这一下连安向晨也成了大花脸。

  “小风!不许闹了!”

  安向晨的喝止根本不管用,虎崽不光四肢要扑腾,尾巴也不闲着,跟个大扫把似的,尾巴一扫,便是一道水帘,再一扫,又是一道。

  安向晨不仅被泼了脸,还差些喝进嘴里。只好闭紧嘴巴将头偏得远远的,好躲避叛逆儿子的攻击,却无法再继续给它洗澡,也无法喝止它的胡闹。

  幸好方臻回来的及时,虎崽正要挣脱安向晨的控制,便被方臻给无情镇压了。

  “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洗,你头上先别沾水。”

  “谁知你几时才回来,等你,只怕水都要凉了。”安向晨掬一捧水先把脸洗洗干净。

  “哪能啊,我不回来你着凉怎么办?王婶儿虽然话多,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耽误事儿。她一听你脚崴了,看上去比我还急。要不是怕我不会揉药油,给我演示了两遍按摩手法,我早就回来了。”

  方臻不敢放开虎崽,他一松手,虎崽肯定会带着一身水再次躲到床下去,想要再抓住可就难了。他只好一手摁着它,一手把干燥的毛巾递给安向晨,“给,擦干先把头包起来,一会儿我给你洗。”

  “不过是一道划痕,哪里需得这般小心。”安向晨嘴上反驳着,到底还是将头用毛巾包住了。

  有了方臻的加入,区区一个虎崽,还不是得乖乖束手就擒。

  方臻像抓烤乳猪一样,右手捏住虎崽的两只前爪,左手捏住尾巴和两只后爪,横着摁在澡盆中。

  被横放在盛了半盆水的澡盆里,虎崽为了正常呼吸,只能努力将头抬起,这样一来,它就没有闲工夫去咬方臻抓着它前肢的手了。

  “嗷呜~”虎崽挣动了几下,始终无法把爪子从它爹铁钳般牢固的手中挣脱,只好哀叫着接受了现实。

  “叫什么叫,洗个澡又不是要你的命,每次都叫的跟杀虎似的。”方臻晃晃两只手,仿佛在操纵摇杆似的,给虎崽来了个多方向的拉伸运动。

  安向晨难得没有向着虎崽,看它被方臻折腾,还跟着乐,顺便兜头浇了它一瓢热水,然后赶紧缩起来。于是,方臻便被疯狂甩头的虎崽溅了一身的墨水。

  “噗。”安向晨很没良心地笑出了声。

  “很好笑是吧。”方臻眯起眼睛。

  安向晨把自己整个泡在水里,只有一双眼睛露出浴桶边缘,眉眼弯弯得意洋洋,明摆着向方臻耀武扬威。对,就是很好笑。

  方臻干脆把虎崽一把提起,作势要将淌着黑水的小家伙扔到大浴桶中,吓得安向晨连忙起身后撤,却忘了此时身上未着片缕。

  虎崽纯纯一只供人作乐的工具虎,被捏着四肢横提起来,吓得它大惊失色,下一秒就要张口去咬,结果方臻比它速度更快,虚晃一招又将它放进盆中,一上一下跟坐跳楼机似的,给虎崽整得怀疑虎生,大张着虎口当场傻住。

  然而它爹哪里顾得上它,它娘亲的美色当前,儿子都得往后靠。

  方臻的眼神放肆地从上流连到下,而后吹了声口哨以示敬意。

  安向晨赶忙蹲进水中,恼羞成怒地撩水泼了方臻一脸。

  “唉,你胆子也太大了。”方臻看着安向晨的眼神充满了威胁。

  安向晨警惕地和他对视着,生怕方臻又要打什么坏主意,“你莫要再欺负儿子了,再折腾下去,水该凉了。”

  “是是是,就我活该被欺负。”方臻开始摆烂,下巴一指桶边的亵裤,“你们都欺负我,我不干了。今天这些衣服,你自己洗吧。”

  安向晨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裤子,上面已经是斑斑墨迹,他嫌弃地皱起眉头,“不要!”

  “嘿,你还理直气壮你!你是地主老财吗?”

  “是,我便是安地主。我说,方长工,你若是不肯好好干活,我明日便将你发卖出去。”安向晨同方臻斗着嘴,举止上却摆明了要歇战,趴在靠桌子一边的桶沿上,伸手替虎崽搓洗。

  “哎呦,那可糟糕了,都是我的错,主子你可行行好千万别不要我,我可离不开你。”方臻很配合地哭丧起脸,冲安向晨示弱。

  “哼,那便要看你的表现。”

  “衣服我洗。”方臻很是上道。

  “这还差不多。”安向晨赏赐了方臻一个湿漉漉的手印,拍在肚子上。

  “嗷呜~”

  “下次若是再不听话,活该叫你爹爹折腾。”安向晨摸摸撒娇求安慰的崽,手法轻柔地替它搓掉身上的墨汁。

  方臻手忙着,头却是得闲的,安向晨替虎崽洗澡,他便凑过来亲他,亲亲眼睛,咬咬鼻尖,蹭蹭耳朵。方长工不敢反抗安地主,只好在地主身上多讨些便宜。

  这一通玩闹用去不少时间,等洗完澡,给虎崽擦干身上的毛毛,它已经在方臻的枕头上呼呼睡去,留下几个湿乎乎的梅花爪印。

  安向晨给虎崽擦毛的同时,方臻则在替安向晨擦头发,至于他自己的,却是放着没管。

  方臻把睡着的虎崽抱回它的小床,安向晨跪坐在床上,拿着毛巾要帮他擦头发。

  “不用了,我一会儿自己擦就行,你先趴着,我给涂药。”方臻随便抓两把,把头发胡乱扎起来。

  不知是古代环境好,还是因为没有用过掺了化学物质的洗发水,方臻和安向晨的发质都很好,不毛糙不打结,即便是胡乱一扎,梳的时候仍然是顺的。

  也是因为有这点便利在,不然方臻肯定早就忍无可忍,不管什么法不法度的,一定要将这一头长发两剪子剪个干净。

  “只是些皮外伤,都不疼了,还涂它做什么。”安向晨伸手摸上后腰的红肿处,现在只有特意去按的时候,才会有些微痛感,即使放着不管,要不了两天就会痊愈。

  “药油都要过来了,就擦一下,伤没伤到骨头你又摸不出来。”方臻倒了药油在手心里搓热,“来,趴下。”

  安向晨总不能现在要方臻去洗手,倒都倒了,涂抹一下也无妨。这样想着,他便脱了上衣趴在枕头上,将头发尽数撩开。

  药油是搓热了的,捂到腰上并不难受。方臻处理伤痛的能力那都是长年累月亲身体验出来的,安向晨受用非常,在他的按摩下昏昏欲睡。

  药油顺着筋骨肌肉的走向,自然地流进了安向晨的腰窝,流进了那个烙印,将“方臻”两个字的空隙处填满。

  这空隙处,自然是被烙炼缺失的皮肉。

  方臻看着挤在空隙里的药油,一阵犯恶心,心里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想要将那些脓一样感觉的药油全都挤出去,直到一滴不剩。

  他甚至,还想将这凹凸不平的烙印抠去、剜掉,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不知是从心而来还是从胃而来,又或是不知从哪里而来,不断上泛的恶心呕吐之欲。

  “方臻?”身后按摩的手停下有一阵了,迟迟没有继续,安向晨裸着的背部因为夜间降温而泛起凉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没事。”方臻用极大的克制力,才能压制住自己想要去碰那个烙印的冲动,他干脆一掌盖住那里,附身亲亲安向晨的侧脸,“涂好了,睡吧。”

  “你怎么了?”安向晨起身穿好睡衣,端详着方臻的神色。

  “……真丑。”方臻不想在安向晨面前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真丑,他觉得那个烙印。

  “嗯,是很丑。”安向晨虽然看不到后腰,但那烙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好看。他伸手去抠了一下,肉已经长好,疤早就落了,什么也抠不下来。

  方臻注意到安向晨的举动,忽然一把将人扣进怀中,紧紧抱着,“我明天再去找柳康宁求药,他要是不给,我就求大哥帮忙。”

  “这是什么胡话!”安向晨回抱住他,却不赞同方臻去做那毫无理智的行为,“大哥同柳大夫之间本就诸多难堪,你如何能为了我,去为难他二人。若是大哥当真出面,以后这人情,你如何替大哥还给柳大夫?”

  “我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以前还能假装无视,现在知道柳康宁能治,方臻看那处烙印就越看越忍不下去,越看越排斥,简直一刻也不愿意再让它留在安向晨身上。

  “怎的这般小孩子气起来?”安向晨一听方臻说出这种不管不顾的话,便知道这人只是一时意气用事,笑着摸上方臻的头,像揉虎崽一般揉揉这颗装的都是他的脑袋。

  “就是不高兴,我要是再早点遇到你,哪能让那个龟孙子得逞。”

  “瞎说,你若是早些来到大成,可会找人伢子买我?”

  “……不会。”方臻怎么可能会参与买卖人口,他只会将人伢子团伙一举歼灭。

  “那便是了。以你的能耐,若当真再早些来到大成,只怕在遇见我之前,便凭着本事离开方家村,不知去了何处起家,那我岂不是要在方家村水深火热一辈子?”安向晨亲了下方臻的额头。

  他和方臻的强弱关系向来分明,难得有方臻示弱的时候,他也能像个贴心哥哥一般哄哄他。

  “若是你一早便占了原先那人的身体,我只怕会被卖给方强那家,又或者,方家村卖不出去,便卖到更偏的地方去,你又如何能寻的到我。”

  “……也是。”方臻虽然恨原身,但不得不承认,他穿过来的时机其实挺巧的。再早些会遇不到安向晨,再晚些,说不定安向晨已经殒命。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他仍然无法接受,这辈子也没可能接受。

  “这是你我必经的劫数,我记得你同我讲过,孙猴子护送唐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方可成佛,我不求成佛,只求千帆历尽,得一人心。”安向晨说着自己先红了耳朵。

  方臻听他说情话,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你不必为难,我既已放下,便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明日,我去见柳大夫便是。”安向晨提议道。

  “你确定?”方臻盯着安向晨的眼睛,如果里面有一丝的为难,他都不会答应,他的本意可不是逼着安向晨去见柳康宁。

  “这有何不能确定的?”安向晨穿好睡衣躺下,“那便如此说定了,上午去福寿斋,下午便去仁寿堂。”

  “嗯,正好柳大夫还没尝过咱家的大福团,我明天给他带上一些。”方臻说着想将安向晨从被窝里拉起来,“你说要帮我擦头发,快起来。”

  安向晨缩着不愿意动,“方才是方才,过时不候。还有,我是说我下午去仁寿堂,同你有何干系?”

  “你自己去?”方臻硬是把毛巾塞到安向晨怀里,安向晨不起来,他就用湿头发去蹭他的脖子,“为什么不带我?”

  安向晨被他拱的没办法,只好起身拆了他胡乱箍着的发冠,“我去了便要给大夫看伤,这伤如何来的,你我心知肚明却不便为外人道,那柳大夫本就不待见你,你若是跟去,岂不是徒增烦恼。”

  “烦恼就烦恼,柳大夫气不过最多嘴上骂我两句,打又打不过我。骂两句不掉肉,你一个人去,我怕柳康宁吃了你。”

  “尽会胡说,柳大夫如何吃人?”

  “怎么不会,上次听说我有儿子,那架势就差张嘴把你吞下去了,我明天要是不在,他肯定朝你集火,完了还要劝咱俩分手,万一他那倔劲儿上来,回头再给你张罗着介绍对象,我不得一个头两个大。”方臻分析得头头是道。

  “难道你跟着去,他便不会起与我说亲的念头?”安向晨不怎么担心,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况且他还有别的考虑,“今日才罚了方孝,明日怎可再留他一人在店中,总该照拂着些,叫他定心。”

  “唉,说不过你。”方臻塌下肩膀,一想到店里的确离不开人,只好放弃了和安向晨一起去仁寿堂见柳康宁的念头。

  “其实……”安向晨捋捋方臻的头发,“你若是不愿意我去见柳康宁,我不去便是了。原本这烙印,我便没有要治的心思。若我当真上心,遇上柳康宁时,就该比你更加在意他的医术。”

  “你不想治?”

  “并非不想,而是不要。自从与你定亲,我便常想,这烙印留着,至少提醒我无论何时都不要忘了曾经犯过的错。我知自己易在感情里迷失自我,留着这烙印,也好叫我记着人总该有自己的脑子,而非爱一个人,便言听计从,便不顾一切。”

  “……你要是想留咱就留着,就当没见过柳康宁,我明天去找他,就只跟他说大哥的事,祛疤我一句也不再提了。”

  方臻听懂了安向晨的意思,说白了,安向晨就是有点儿现代常说的恋爱脑倾向,不谈恋爱活得清醒,谈了恋爱,啊,柳玉清嘛,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你若是看不惯眼,我便将这烙印除了,横竖有它我也上过一回你的当,可见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安向晨阴阳怪气起来,“有你前些日子下药的警醒,这疤便无碍了。”

  就知道这茬是过不去了,方臻摸摸鼻子,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让安向晨生气,“向晨……”

  “那便如此说定了,明日我去仁寿堂,你且老实在福寿斋待着。”安向晨刺方臻一下的目的达到了,将手里的毛巾扣在方臻头上,舒舒服服伸个懒腰躺进被窝里,“劳烦方长工熄了烛火,本地主老爷要歇息了。”

  “好,都听老爷您的。”方臻也跟着睡进被窝,在那张俊脸上亲了个响,“小的伺候老爷歇息。”

  “不准。”安向晨窝在方臻怀里口是心非道。

  “我说准就是准,听长工的,不然长工要罢工了。”

  “瞧你这点出息,这世上哪家还敢雇你这样的长工。”

  “没人敢顾,我就赖上你了。”方臻用铜钱掷灭了油灯,“睡吧,我的安大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