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愚公移山>第68章 六十八

  =======

  这天晚上,谢治群不卑不亢,用实力证明自己的确没有任何烹饪的天赋。

  起初梁念诚还迫于淫威,不得已让谢治群先从最基础的步骤抓起,便是在烧热的锅底浅斟些油,再打蛋煎熟。

  可他不知道谢治群过去五年里唯一做成功的菜便是清水挂面外加一个煮蛋,生活技能尤为匮乏,其余间隙不是在外面的餐厅,就是在公司内部的食堂解决餐饱。

  尽管技艺生疏,但谢治群仍自视甚高,不把区区打蛋放在眼里。

  他油烧得过旺,蛋剥壳时手指一滑,连蛋带壳下锅,因为过于手忙脚乱,锅铲握在手里肆意翻搅,用锅铲的角盲目勾挠,其挑壳的方式另辟蹊径,以至于半分钟后黄橙橙的蛋变成黑不溜秋的锅贴。

  这惨不忍睹的结果宣告谢治群首战败落,最后是由梁念诚关火休场。

  后来被嗅到焦味,风火赶来的谢母一通谩骂,谢治群就收敛了,他乖乖耷拉脑袋,黯然神伤,梁念诚则没有过多责怪,反倒趁谢母走后,神情绵柔地拢谢治群的肩膀,亲吻他的面颊,小声哄道:“下次再教你做,没事的,治群哥。”

  “我也没想到会那样嘛……那个蛋,它不听我使唤,‘啪’的一下就滚锅里了。”

  “下次我们换道听话的菜试试。”

  对于梁念诚的宠溺与迁就,谢治群从前很不习惯,毕竟他稍年长,凡事应该成熟理性,故而心理上总有道隐形的坎,唆使他不该心安理得地接受梁念诚的好。

  可今时不同往日,几个简单的字眼就能微妙地哄好他现在这颗沮丧的心。

  他振作起来,有些吃惊地问:“你觉得我能做好吗?”

  “当然可以。”梁念诚又亲吻他的鼻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这次是我失策了,煎蛋的难度系数高,可能要另想辙子。”

  谢治群一听这话,脸又变烫,把脑袋埋在梁念诚的肩窝,含糊地回一个“嗯”。

  他嗅到梁念诚身上柠檬味的洗涤剂香,和之前在公司紧张的工作氛围中,浓郁扑鼻的香水味带给的聒噪感很不同,是一种极其普通,但是能够抚慰心灵的味道。

  梁念诚也许归属于非常普通的那类人中,但在他眼中是比世界上任何事、任何人都要耀眼夺目的存在。

  这种感觉让他回忆起幼年时和父亲一起学习脚踏车的经历,当时的他由于腿脚不协调,骑行的过程中摔倒过很多次,他瘫坐在地上,哭得喘不过气,泪眼婆娑地摸着淤青,表示不愿再学,父亲则耐心地鼓励他,再试一次,兴许会成功。

  望着父亲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勉为其难地点头,悬扭着忐忑的心,像一个重整旗鼓的英雄,再次登上征服脚踏车的旅途,耳后传来父亲和缓的呼吸声。

  脚一蹬,心怦怦地跳,这一次竟然颇为顺畅,他犹如一颗漫步太空的恒星,恣意地游行在署名为陆地的宇宙中央。

  莺莺鸟鸣与馥郁的花香从他指间穿拂,回头一望,父亲的身影沐浴在日光里。

  现如今,梁念诚带给的安稳与父亲是一致的,他枕着梁念诚结实的肩膀,全身的重量投掷于紧挨的这具温暖、可靠的驱体,心脏又烫又热。

  下时幡然醒悟,他一直渴望的温情也不过是和爱的人在一起过互相包容、互相激励的生活。

  而这迄今为止,也只有梁念诚能助他实现。

  梁念诚一手托起谢治群的半边脸颊,给他揩汗水,不明就里问道:“治群哥,你在想什么?”

  谢治群没由头来一句:“下次一起去骑脚踏车吧。”

  梁念诚左思右想,没问理由,而是直接告诉他:“行,周六我要上班和上课,周日我找单位同事借两辆车,我们一起去附近的旅游村,那里路线多,风景也好,沿途还有农家乐,到时候也带上阿姨和三弟他们野炊。”

  “好。”

  谢治群没想到能有求必应,从前都是他习惯性地为别人顾虑、让步得多,如今身边有了梁念诚,好像不用再考虑与自己无关的感受。

  而他当下要做的事也很明确,便是享受生活,享受爱与被爱。

  夜再深一点,几个孩子们做完作业便回屋休息,谢母也逃不过夜的魔爪,顺应时息睡下了。唯有梁念诚和谢治群精力旺盛,一个在认真学习,另一个时而捣鼓会儿手机,时而翻阅书籍,格外心浮气躁,当把专注力投放在梁念诚身上时,才稍有好转。

  谢治群身下穿了条五分裤,裸出纤长紧致的大腿,肌肉如白玉剔透,摸下去极为顺滑,他盯着梁念诚津津有味看了好一会儿,弯起腿根,脚踝塞进罅隙,有意无意摩挲起梁念诚的小腿肚。

  梁念诚被蹭得心痒难耐,放下书,无奈地瞄一眼那引人犯罪的万恶之源,心如止水地箍进手中,掀起被褥覆盖。

  “治群哥,你一直看我,是想做什么?”

  谢治群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手明眼快地扑进梁念诚怀中,连人带被褥翻浪似地合在二人身上,他毫不掩饰地顺梁念诚凹凸流畅的腹肌线条,探下手揉捏肿胀的包囊,略带试探意味地戳弄,眼看梁念诚逐渐阴鸷的眼眸,又不费吹灰之力地收回手,语调轻浮道:“刚刚吃撑了,现在还没消化,肚子有些胀。”

  梁念诚闻言,立即伸进谢治群衣服内,一面色胆包天地抚摩肚脐细腻的二两肉,一面故作淡定风平浪静道:“现在好些了吗?我看你晚饭吃那么多,我还以为你很饿,拦都拦不住。”

  “谁叫你都是按我的口味做菜。”谢治群忽然一个翻跃,直接跨坐在梁念诚腿上,手掌一捞抵触在腿间灼热的物件,察觉不对,皱眉道:“我刚刚不是没碰你,怎么又变大了。”

  梁念诚心虚地看向别处,惴惴不安道:“可是我碰你了。”

  “哦。”

  谢治群已经对梁念诚坦率真诚的回答习以为常,撩开裤腿伸进去,扒下裤头,雄浑的阴茎蹦出,前段稍微勃起,弯弓般倒立,后段笔直,颜色较自己的要深一度,柱根深部的阴毛茂盛,探出手指朝龟头掂搦,揉搓两侧的睾丸,阴茎肉眼可见地肿胀,很快又粗又长,又硬又直,名副其实是个庞然巨物,他发出一声神奇的喟叹,迫不及待地弯下身子,十分好学,迫切想知道这东西吃进嘴里是何种滋味儿。

  然而唇瓣即将亲到龟头的刹那,他的下巴被一股蛮力无情托起,视线抛前,梁念诚双颊染红,深邃的眼里弥漫猖獗的欲望,威胁道:“脏,待会就碰到了,你要是想做,我帮你,我不需要你这样。”

  谢治群想起之前都是梁念诚替自己弄,现在他好不容易主动一回,梁念诚又推三阻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实在不公平,便答非所问:“不要,今天我来,我想试试。”

  言毕,罔顾梁念诚的答复,兀自伏到那处,两手托柱身,舌头卷托龟头,囫囵吃进口中,啃到一半,阴茎一发不可收拾地肿胀,轻而易举将口腔撑满,牙齿的尖峰刺触硬的皮质,浓烈的腥膻味顶颤鼻咽部,情不自禁用舌头撩拨灼热的柱身,和想象之中令人作呕的滋味截然不同,他抬起头,呜咽地叫,口齿不清。

  梁念诚挪开他的脸,拔出一大段水光潋滟的巨物,阴茎表层裹满粘稠的唾液,湿滑且泛热汽,只见谢治群眼神朦胧,猩红的舌尖探出口,腾升的阴茎还挑衅地搭在唇瓣。

  他满脸阴霾地问:“什么味道,不好吃吧。”

  “还好,有点甜,就是堵在嘴里有点闷得慌。”谢治群不依不饶,胡乱抹了嘴巴,抓握炙热柱身,烫得手红,伸出舌头一点点舔湿狭窄的马眼,继续吃进嘴里,含糊不清道:“感觉怎么样?舒不舒服。”

  梁念诚舌尖顶在上颚,屏息凝神,他守身如玉锻造这么多年,已是耐力强悍无坚不摧,但当他看见谢治群白嫩的脸伏躺在身下,鼓起的两侧腮帮颤动起伏,传出水液交替的声响,额间和小腹渗出汗水,有一瞬间的冲动,是叫他把阴茎粗鲁地捅进湿润的口腔中,再摁住谢治群的脑袋,往跨间顶撞至最深处,邪恶的念头驱使他狂暴地喷射在谢治群的口中,全部灌进喉腔中,流进食道和胃肠道里,但他并不想用暴烈的方式,怕吓坏谢治群,因而只是爱怜地把手覆在谢治群柔软的头发上,指腹轻缓地梳理发丝。

  谢治群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工作不到位,又吐出阴茎,细腻的下巴贴着黏腻的柱身,含进大个的睾丸,幻想这是颗肉作的浆果,嘶咬粗硬的阴毛,含在口中吮吸,阴茎浑然不觉地翘进他的耳涡,吸吐黏液,流进内耳道,他又退出睾丸,继而用舌尖拨弄龟头的马眼,等到足够胀硬,以及上方的喘息声从细密转变为急促的节律时,他含龟头,深深地吮了一口。

  梁念诚已经熬不住,正要喊谢治群及时损止,却覆水难收,从腹间汩动的热流,随谢治群的吮吸喷薄而出,他惊恐地抽出阴茎,这时谢治群也张口,唇瓣分离时牵拉出几条白丝,舌体中央有一滩凝固的精液,其余的则沾在腔壁和牙齿上。

  梁念诚捧起他的脸,心疼地说:“吐到我手里边吧。”

  岂料谢治群摇头,固执地阖上嘴巴,吞了下去,还意犹未尽地舔一下唇周,说:“还好,就是太浓了。”

  梁念诚大惊失色,抽出纸巾给他擦嘴,语无伦次道:“今天这么反常?其实你不用做这些的。治群哥,我……”

  “打住,没让你主动给我兴师问罪,就问舒不舒服。”谢治群封住他的口,蛮横地强词夺理,从床上利落地爬起身,“我第一次做,可能没那么好。”

  “很舒服。”

  梁念诚的阴茎还有种插入的胀麻,他没想到谢治群第一次做就可以给自己带来超凡的体验感。

  “那很好,以后我也可以帮你,感觉不是很差。”谢治群替他理好裤子,又好整以暇地问:“我们该睡了吧,这都快十二点了,明儿你还要上班。”

  “嗯。”

  梁念诚别有用心地把手摸进谢治群的衣服里揉胸前的乳晕,等灯一灭,就嚯嚯把人的裤子扒了,揉捏臀肉,撬开细窄的缝隙夹着阴茎,手指插进谢治群的口,搅弄舌头,问给不给插。

  谢治群迷迷糊糊,胸部被揉得又热又胀,想起刚才有碍观瞻的巨物,竟脑袋充血,主动托起臀沟,邀人插到最深处,对前列腺又顶又碰。

  梁念诚不想弄出杂音,只能慢慢贴骻骨作抽插,谢治群整张脸埋在被窝里,憋得通红。

  他们今晚算是克制,只做了两次,就筋疲力尽睡下了。

  周日凌晨十二点整,梁念诚从工厂下班,和同事借了车库的钥匙,去附近的宿舍取车。

  回到家时,屋内静悄悄的,伸手不见五指,他理应认为所有人休息了,便没有开灯,单靠在沙发上,听窗外簌簌的风声。

  也许因为这是多年保持的常态,他也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故而并不觉得孤独

  彼时漆黑的客厅忽然被光芒吞尽了,谢治群出现在眼前,他眯着眼还以为是幻觉,因为这是他曾做过很多次梦的场景。

  直至谢治群靠拢,温热的手碰他冰凉的脸,用责怪的语气质问:“怎么不开灯?”

  “你还没睡?”梁念诚的幻想被声音打破,倏地清醒,明白这是现实,捂住梁念诚的手,迷恋地吻了吻,“很晚了,治群哥。”

  谢治群脸皮薄,不乐意告知自己是因为在等某人回来才熬夜,故而口是心非道:“我暂时还睡不着,你快去洗澡吧,洗完就睡觉。”

  “嗯。”梁念诚懂事地点头。

  洗完澡回到房间,谢治群已经睡熟,梁念诚侧躺在一旁,捱得很紧,环抱住他,端详祥和的睡颜,感到久违的温暖。

  他由衷地想,从今往后类似的梦可以不用再做了。

  周日的下午,梁念诚开车带谢治群、谢母以及三个孩子们抵达云湾镇乡屯的村郭。

  起初梁念诚和谢治群合力在一片田埂上搭好基地的设备与烤炉,孩子们则帮谢母洗菜。

  万事俱备后,梁念诚便单独带谢治群离开,取出存放在后备箱的折叠车。

  两人各自踩一辆车,从邻近的农田间阡陌出发,骑往远处的山庄。

  谢治群骑得比风还快点儿,梁念诚紧随其后,时不时提醒他前方的阻碍,以防摔倒。

  空气中泛滥一股淡淡的牛粪味,却并不难闻,反而有种稻草的清香,堆砌的灰石丛上长满野生的紫茄、茅草枝、酢浆草,心形的绿叶中簇拥一朵朵小巧的黄花,可爱得无与伦比,湿润的土丘沟流淌清澈的溪水,云层叠块,细碎的日光洒落在水面上,似一条编织繁星的墨布,狡猾的田螺沿着陡峭的嶙石快速地顺流而下,防止某双恶魔的手将它们与黑石辨别,捞离梦幻的溪流。

  他们小骑一会儿,就到一处农舍,旷野上的蓝空,飞过一行自由的白鹭,嫩青色的稻谷未成熟,初生的白色米粒欲脱,外表裹紧苞叶,一只小黄狗欢脱地奔跑在广袤无垠的黄土地中,留下生命的足迹,性格偏动的公鸡踢球似地撒腿跑在泥泞的沼泽地内,溅爆一水的泥花,玷污了群鸭们洁白的羽翼,高傲的天鹅颈拂过碧绿的湖泊,泛起皱纹,时不时湖面上冒出几个挑衅的水泡,鸡贼的鲤鱼无事生非,就是不肯探出脑袋瓜子,叫玩水的小孩儿捉急。

  远处的山垣与世隔绝,青与黑的壁如画布,缭绕的雾团给其平添一股神秘的色彩。绿色的甘蔗林一望无际,天空变幻莫测,瞬息间又替换成泼墨似的染料,黑得浓重且罪恶,空气中蒸腾生物死亡后,尸体腐烂的气息,不知不觉中,凌空出现许多只灰首红翅的蜻蜓,正漫无目的地翱翔,它们是雨的预兆者,是众神的使徒,昭告对世间的洗礼即将来临。

  梁念诚叫住谢治群,提醒他可能要下雨了。

  谢治群恋恋不舍地深吸一口气,脚蹬车轮,扭头回去了,梁念诚依旧跟在他身后。

  两人越骑越快,踏着一地秋色,消失在雨的祥瑞中,与乡野的恢宏拜别。

  回到基地,谢母和三个孩子也才放风筝回来,他们把生的肉轮流煎烤,煎得油光呲溜,绿的青椒烫熟后剥皮,洒孜然粉和淋耗油,土色的番薯藏到热的炕头里焖熟。

  梁念诚手轻轻一捏,便皮开肉绽,黄色香甜的内里勾人食欲,递给一旁饥肠辘辘的谢治群。

  谢治群惊喜地接过,开心地吃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替梁念诚擦拭脸上的灰土,互动十分亲密。

  这被敏锐的谢母尽收眼底,但她愉悦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这一晚六个人过得无比尽兴,相约明年这个时候还要再来一次。

  两周过后,谢母因为要为文艺团近期的演出而作准备,迫不得已要回到省会。

  当时谢治群在楼下接她,等了好一会都没人影。

  正想上去找,才看见谢母和梁念诚一前一后地从楼上下来,气氛有些古怪。

  只见谢母一脸欣慰,而后边的梁念诚则表情变化生动,原本沉静的面孔上添了几分与之不匹配的喜悦。

  他走过来明目张胆地牵住谢治群的手,没有顾虑谢母的存在,只是说:“我们走吧,治群哥,要不然谢阿姨的车赶不上了。”

  谢母也朝他们招手,目光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微笑地说:“快走吧,治群,念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