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慕玲的反应, 方程就知道她不知情了。
他心里记挂言琛，没有安慰大惊失色的慕玲，据实以告：“前天镜子里的那个东西, 是你带来的，跟着你有一段时间了。”
“……”
还没从怀孕这两个字眼里回过神的慕玲, 顿时站不住了, “你、你说那只鬼？”
和镜子鬼面对面, 那一瞬的阴影一直留在心里，想起来就毛骨悚然。现在，方程却告诉她那东西一直跟着她, 不知道跟了多久？！
慕玲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准确地说，它是冲你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方程说：“你现在交往的那个人非你良缘, 这事跟他脱不了关系。你想办法搞清楚他想干什么吧。覃总不是也给了你平安符吗？带着吧，或许用得上。至于那玩意儿, 先放我这, 等你处理了人的事，再来找我。”
“……好, 好, 谢谢, 谢谢。”
慕玲僵着脸, 干巴巴地重复着社交用语。
不管是怀孕, 还是鬼，还是男朋友害自己，对慕玲来说都是极大的冲击, 何况是接连暴击。
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懵的，根本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方程把事情说明白了, 就回去找言琛了。
走开几步，想起一件事，他转头叮嘱道：“最好带上人，能打的。”
言尽于此，方程推开门回了房间。
慕玲呆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迟迟等不到她的经纪人找上楼。
“玲玲，你站在这里干嘛？你箱子呢？快点，飞机赶不上趟了——”
“牛，牛妈……”
从未有一刻，慕玲觉得自己娘们唧唧的经纪人这么有安全感过。
“呜……”
她扑进经纪人怀里，咬着牙发出一声很轻但破碎的哭声。
经纪人慌了，“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你说话，别哭啊。”
慕玲浑身战栗，颤抖着对经纪人说了一句什么，经纪人神色剧变，捂住她的嘴：“走，我们回车上说。”
这边慕玲和经纪人匆匆离组，另一边，方程进了屋，言琛忙问他：“事情说好了吗？慕玲她没事吧？”
“伤心难免，看她自己能不能迈过这个坎吧。”
方程抬手摸摸言琛的头，笑着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言言不用担心。”
言琛抓住他的手，教训他：“做什么老摸我头，没大没小。”
方程咧着嘴笑，反手抓着言琛要松开自己的手，“它不听我的，言言你抓好它，不许它乱动了。”
言琛失笑出声，“它不听你的难道听我的吗？”
“对啊，我们都听你的。”
方程的回答让言琛笑得更欢了。
覃凉在一旁看他们又黏糊上了，咳了一声，拉回正题道：“方程先生——”
“凉哥叫我名字就行，不用这么见外。”
方程这才想起他在，拉着言琛，请覃凉一道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有什么话，直接和我说就好。”
凉哥？
这小子叫的倒是亲热。
覃凉完全看破了方程的居心——主要是方程人设塌了之后就没遮掩过。也就是言琛戴着小可怜滤镜，还以为他在报恩呢。
“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藏着腹诽，覃凉从善如流。
“程程老师，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我对你手里的技术，”他眼神示意言琛还拿在手里的笔记本，“很感兴趣，想以私人的名义和你合作，有什么条件你提。”
言琛没插话。
他本来没想跟来，方程说自己不懂商务上的事，请他来帮忙参详，才过来的，自然将主场留给二人。
私人名义？
这方程倒是有些意外，他之前还以为覃凉代表的是炎黄。
不过，方程不在意这个，直接道：“合作可以，但要做成言言的书那样的，没可能。”
“你之前说能做。”
覃凉眼神锐利，并不接受这个说法。
方程说：“一两本能做，但不可能作为商品推广。”
不等覃凉问，他就解释了原因：“这两天……凉哥应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特别的力量和物种存在吧？”
覃凉表情微微一顿，立刻意会了方程话里的意思，“这书，属于特殊力量的范畴？”
言琛恍然大悟，“所以这个……和平安符是一个系列的？”
他举了举手里的笔记本。
“言言说的对！”
一对上言琛的视线，方程和覃凉谈话时的精明就漏光了，只剩下雄性动物追求伴侣时的表现欲。
明明坐的很近了，他还往言琛身边凑了凑，挨着他说：“言言玩游戏的时候不是也有很多种技能吗？符也分很多种，有像驱鬼符五雷符这种攻击道具，平安符这样被动触发的防御道具，定身符这种控制道具，还有安神符止血符这种回蓝回血的治疗技能。”
方程已经恶补过游戏的一些常识了，现在说起来头头是道。
“哇，帅我一脸！”
代入游戏，言琛一下子就理解了，听得直点头，还问：“这些，阿岁你都会吗？”
“当然。”
方程如果有尾巴，这会儿已经开成大扇子了。
言琛眼睛里的星星闪啊闪，张口想说什么，又拦住了自己失礼的要求。
方程仿佛知道他想要什么，不等方程转开话锋，立刻就说：“等我回去整理一下，把所有我会画的符箓都给你一份，就像集邮册子那样的，想要吗？”
“要！！！”
言琛没法违心地说不要，惊喜地一把抱住方程，“谢谢阿岁！我太喜欢了！！！”
方程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抬手想回抱言琛——
“嗯哼！”
覃凉发重音，并凉飕飕地盯了一眼方程的手。
方程只好遗憾地放下了手。
言琛没察觉，放开方程又把笔记本抱怀里了，嘿嘿笑说：“你们继续，我不说话。”
覃凉拉回前提，“这本书里用的符箓，有没有什么原理，能够和现在的技术结合或者改进的？”
“我在上面画了留影符，留声符和固灵符。这种符箓，算是生活玩家用的道具，像招财符桃花符这种，是给人用的。”
方程这话是对着言琛说的。
他眼睛里，也只有言琛。
“主要是留影符。我们通常用这种符给鬼——唔，拍照留档案，记录它供述自己的罪行，或者是记录捉鬼打斗的场面，留给后人学习。
当然，不止是鬼，人也能拍。
打几百年前开始，祖师爷他们就用留影玉记录自己的生平事迹和各种实操经验，就像现在的网上教程。观看效果不止是6D，而是全息，就好像你就在现场。”
“酷！”
言琛听得热血沸腾的，没忍住发出声音。
太酷了！
好刺激！
没有男孩子能拒绝玄幻，言琛就对那个神秘的世界充满求知欲。
方程笑说：“唯一的问题就是玄力用完了得重新补充，不然就变成一张废纸了。玄力难修，所以要推广是不可能的。”
“玄力？”
言琛追问关键词。
方程被他亮闪闪的眼睛看着，魂魄都酥了，被塞了一耳朵“啊啊啊啊言言好可爱好甜想亲亲他的眼睛！”的姻缘盘日常想死。
然而，方掌门面上只有好为人师的端庄——如果不看他越挨越近，恨不得黏在言琛身上的坐姿的话——认真地回答言琛的问题。
“嗯。言言你知道的，导演这个事业是我的梦想，我其实是一名天师，修行的力量，就是玄力。你看，就像这样。”
大言不惭的方程给言琛做了一个无实物表演。
他“握着”打火机，一个帅气的翻动，口中发出一声打火机翻盖的声音。
随即，一簇金白色的火焰，出现在言琛面前。
【……】
姻缘盘一个绝倒。
拿玄力表演魔术可还行？
败家玩意儿！
师门不幸啊啊啊！
方程觉得师门太幸了，因为↓
“哇啊啊啊啊啊！”
言琛被秀到了，直接化身迷弟，“阿岁你好帅！你简直帅死了！到底怎么做到的？！快让我看看你的手！这是上帝亲过的手吗！”
他抓着方程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还摸他的手指，想看这火是从哪里燃起来的。
方程心花怒放，“上帝想亲我还不让呢。”
只要言言亲亲~
等言琛找不到答案，不摸手了，他才捧着火焰递给言琛，“言言，要摸摸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方程的回答让言琛肾上腺素激增，像只掉进小鱼干碗里的猫，馋坏了。
握了握手，他强忍激动，小心地伸手戳了戳火焰。
热热的，像方程给他按摩时，手指的温度。
“它还会变，你看。”
方程给他演示，将那簇玄力火苗握在手心，再摊开，言琛就看到他手心躺着一只胖嘟嘟圆滚滚的国宝熊猫。
——正是言琛的WE博头像。
“啊！！！这也太酷了吧！”
言琛没有少女心这玩意儿，也想捧心了。
就问这谁扛得住！
方程还在持续输出。
“言言，你也可以。”
“真哒？”
言琛面红耳赤，兴奋的。
“来，我教你。”
方程右手绕过言琛的背，握住他的双手，手心捧着言琛的手背。
无名指相贴的那一刻，方程和言琛左手无名指上的红线开始交缠，缠绕在一起，缠作一团，不分彼此。
而属于方程的玄力，也为言琛所掌控。
看着这样的变化，方程眼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
如果什么时候，言言的红线能把他整个人缠住……
他怕是要疯。
方程引导言琛合上手，将微烫的玄力熊猫合拢在言琛手心里，在他耳边含笑说：“你想它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想，它可以变成你想象的任何东西。”
“只要在脑子里想，就可以了吗？”
言琛激动得心脏砰砰跳，跃跃欲试。
“对，你在脑子里想象你想要捏成什么样的……就是现在！”
见言琛注意力高度集中，方程将言琛这一秒的想象具现化。
言琛腰部绷直，定睛一看——
“怎么是！！！”
胖萌的国宝宝宝，竟然变成了一只家！鹅！
你敢信？
这鹅的五官还碰瓷言琛，还伸长脖子，扑棱着翅膀，随时准备叨叨叨。
——根本就是笋丝儿做的亲鹅子表情包！
“我是我自己黑粉吗！”
言琛一个后仰倒在方程肩膀上，“阿岁，我申请退货行不行？这不是我想要的，真的QAQ。”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行。
——命都给你！
方程心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