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见他吗?
沈辞没有回头,若无其事的朝后摆了摆手:“还是你自己看吧!”
说完就又慢慢——其实也快不了的走向浴室。
他身后,魏卿轻轻吐了口气。
其实他比沈辞紧张的多。
在商场上作风迅猛的邵氏集团年轻董事长,私人方面自制到几乎禁欲。
他从没有以情.欲为基础向谁展示过自己的身体,一股陌生又剧烈的羞赧在四肢百骸游走,只是靠着阅历和自制力强撑着而已。
浴室响起水声,魏卿坐在卧室唯一的一张大床上,一边掌心按在沈辞脱下来的那叠衣服上,稍微缓了一会儿。
但几分钟前的记忆开始攻击他。
之前的关注点在沈辞身上的伤,也本能的克制着一些东西,免得失态。
但看到就是看到了。
线条流畅的肩颈手臂和长腿,白净细腻的皮肤,揽过的腰比想象的还要细,后面还有两个小小的窝,再往下是被布料包裹着......
魏卿没有再想下去,将沈辞的衣服叠整齐,又从药箱找出药酒和药膏。
看过说明书后最终选择了药酒,想到沈辞腿那里有一点破皮,又把药膏也留下了。
这时他还穿着骑马时的衣服。
之前魏卿走动间发现这是一个套间,一大一小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都配备了浴室,方便人洗漱。
但怀着某些隐秘的想要亲近的欲.望,魏卿还是等沈辞洗完澡出来后才进去。
马场的消费不菲,沈修又是会员,这里在客人入住后会根据他们的自身体型安排换洗的衣服鞋袜这些。
沈辞裹着浴袍出来后才从柜子里拿了新的内裤穿上,顿时感觉安全多了。
然后就把浴袍丢一边。
如果是以前,他肯定不这样,但当着魏卿的面都光溜过了,就不那么在乎了。
安安稳稳的趴床上休息,玩手机,等魏卿给他上药。
浴室,刚刚被使用过的水汽还没散,弥漫着沐浴露清淡又清新的香味。
魏卿站那儿愣神了几秒钟才开始脱衣服,才解开衣服扣子又看到衣架上乱搭着一条白色内裤。
魏卿:”......“
又把扣子扣上去外面柜子拿了新的内裤,然后再进去。
他洗澡其实很快,但和沈辞差不多的时间才出来。
沈辞是行动不便动作缓慢,魏卿是多了一项洗衣服的业务。
就两件薄而小的布料。
他的随便搓了搓了晾起来,沈辞的控制不住手劲儿大了点,搓的差点薄了一层。
听到魏卿出来的动静,沈辞朝他看了眼,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额前耷拉下来几缕,俊美而慵懒。
魏卿看到沈辞穿着的内裤。
黑色的,应当也是从柜子里拿的,和他的一样的颜色和样式,就是大小不同。也许还是一对儿。
这种想法让魏卿喉头都有些干涩。
不过他后面给沈辞上药以及按摩都很严肃很正常。
原本被人家掰着腿有些不好意思的沈辞,不好意思很快都消散了。
至于姿势上的尴尬,沈辞真不觉得。
他虽然和魏卿比没那么A,但其实本人一米八多,身材好气场足,在男男关系中自我定位怎么也是上位者。
两人一个号,没什么好想的。
顶多就觉得自己仰躺着被上药的时候,像只在池塘呱了一晚上后精疲力竭的翻肚皮青蛙。
上药之后魏卿还给沈辞按摩了一下,松散筋骨,之前沈辞一直喊着胳膊疼腿疼的,衣服都不好脱。
按摩的时候魏卿让沈辞趴在床上,他受不了沈辞清澈又信任的目光,很想保护这种眼神,又想摧毁,让上面沾染上些别的东西。
沈辞不知道魏卿平静的面孔下有多可怕的想法。
他被按睡着了。
魏卿毫不意外。
他的按摩手法不是外面流行的那种浅薄野路子,正经从家里传习下来的。
以前也就给自己按过。
人体穴位找准了后,将人按睡着是很轻易的事。
看沈辞睡着后魏卿将他翻过来又给盖上被子,过程中禁不住在沈辞胸口扫了两眼。
到底年纪小,哪儿都嫩。
这么想,心底就又泛着一种很柔软的情绪,手指碰了碰沈辞静谧垂着的睫毛。
魏卿收拾了药箱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关上卧室的门,等在客厅。
过了会儿有人敲门,是沈修。
魏卿告诉沈修,沈辞睡着了。
沈修轻轻推开门进去看了看,站在床边时的眼神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命运多舛的,还好有惊无险。
出来后也没再坐着,只说家里还有事处理:“马场的事瞒不住,过几天来家里吃饭?”
魏卿颔首:“好。”
再没什么说的,沈修直接走了。
没说感谢魏卿的话,那就远了,看得出沈辞在魏卿这儿多重要,请人来家里吃饭,就是认可和亲近的意思了。
魏卿也没说打了人的事,这些沈修应当已经知道,小问题,不必问。
沈辞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七点多,这个季节天黑的早,外面黑蒙蒙的。
出来后看到魏卿在客厅看历史纪录片,没开声音。
穿衣服时沈辞后知后觉身上的酸痛居然没了大半。
两个人一起出门吃晚饭,自助餐,还不错。
回来后沈辞打了会儿游戏就又困了。
不仅体力劳动会消耗人元气,极度的紧张恐惧也会让人十分疲惫,并且一时半会缓不过来。
沈辞就脱了衣服钻被子里了,又获得了一次按摩。
魏卿:“再按几次就不难受了。”
沈辞脸埋在枕头里,酸爽的直哼唧,后来就又睡着了。
魏卿将人翻过来安置好,去客厅喝了一大杯冰水。
后来还是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洗了澡。
洗了很久,脑海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真实的想象的,五光十色,让他几乎没办法面对沈辞安稳干净的睡颜。
后来关灯睡觉,就着朦胧的月色上了床。
沈辞睡在正中间,蜷成个虾米。
魏卿睡在沈辞面朝着的那一边,窄窄的一条,慢慢的等待。
被子很软和,但自带体温的不软不硬的一些物体显然更好抱。
沈辞循着温度靠过来,先是脑袋抵着,后来整个人都蜷过来,再后来盘住。
魏卿额头上冒了汗,一手圈着怀中人,一手调整了下沈辞盘过来的腿,免得戳到他。
沈辞睡的早醒的也早,发现自己又一次变成了树袋熊。
上一次还是魏卿发烧他给按头。
一回生二回也没太熟,这多不好意思,还好魏卿睡的很熟,沈辞悄悄挪到身后空着的那大半张床上。
睡着的魏卿气场收敛,容貌的过分出众就更明显。
沈辞观摩魏卿的睡颜,然后眼神一不留神就扫到了......
被子不薄,都能被顶成这样......
叹为观止了一下,沈辞也顶着自个的去洗手间了。
男人嘛,大早上都这样,很正常,他这样安慰自己,进了洗手间又跑回去再看一眼,确认真的存在这样厉害的状态。
心道人和人的差别好像是有点大。
魏卿很尴尬,但只能又熬了十来分钟才“醒”过来。
沈辞则洗了个澡,然后就发现了自己被搓干净的内裤。
沈辞:“......”
摸了摸已经干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穿上了。
酒店提供的内裤虽然穿着还行,但还是家里的穿着舒服。
又比了比挂着的另一条,比他的大不止一号。
沈辞:......行吧。
回去的时候沈辞吭哧吭哧说了一句魏卿不用洗他的衣服。
魏卿很平静:“顺手的事。”
沈辞被他带的很平静,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再说总感觉太外道了。
来的时候魏卿开车,走的时候还是魏卿开车。
到市区,沈辞发现今天街上的人比平常多,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
红灯时朝窗户外看。
十字路口延伸出去的小巷子里各种小推车,人流如织,很热闹。
沈辞不是很喜欢参与热闹,但他喜欢在热闹里穿行,默默记住这条街,想着有空来转转。
魏卿顺着沈辞的视线看了眼,过了路口又开出一百来米,还是没看到停车位,再往前开,正好碰到一辆车从停车位上开走,马上拐过去停了下来。
两人开的导航,要回家还有九公里的路。
沈辞问:“怎么停这儿?”
魏卿:“下去转转?”
沈辞反应过来:“不用。回头有空了我自己过来。”
魏卿:“不要我陪着?”
沈辞挠了下头:“耽误你看书。”
上辈子他高中毕业就出去闯荡,后来黑了红红了黑,学历这一块儿总被嘲讽,自己也意识到当初也许应该多读些书。
但各种事情把你推着往前走,又忙,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了。
这辈子想起来前世,对读书这件事很重视,也很不想耽误别人读书的时间。
尤其魏卿这次考试比较重要。
如果考过了就会有个很体面稳定的工作,这几乎是改命的事。
昨天他想着带魏卿出去散散心,但总不能一直薅着魏卿陪自己,耽误了正事。
这些话都没说出来,但魏卿听懂了。
揉了揉沈辞的脑袋:“最近进度很快,需要缓一缓,换换脑子,不耽误。”
沈辞往前凑了凑,观察魏卿的表情:“真的?”
魏卿看到沈辞鼻翼上那点小痣,喉结动了动:“真的。”
挺普通的小吃街,各种小档口,小推车,卖的都是大众小吃,旋风薯片、鱿鱼、果汁、羊肉串这些。
沈辞要了十串小鱿鱼,边走边吃。
过了会儿又要了一串炸薯片,后来是热乎乎的梨子水。
魏卿什么都不吃,但沈辞吃到好吃的递给他,他会尝一口,如果沈辞的手不拿开,他就会再尝一口。
走了一段,在沈辞蹲地上看小玩偶时,有个小帅哥要魏卿的联系方式。
沈辞毫不意外。
魏卿又高又好看,虽然看上去生人勿进,但最近不是很流行冷酷帅哥么,说这种男人比那种对谁都和气的保险的多,爱上了谁绝不变心,十分忠犬。
沈辞没有说话。
虽然两人现在有合约,但比起合约还是魏卿的桃花重要。
如果成了,他可以立即和魏卿“分手”。
小帅哥说了一堆,身高爱好学历这些,期待的看魏卿,脸红扑扑。
魏卿弯腰捏了下沈辞的脸,捏的很温柔,和小帅哥说话时很冷酷:“不方便。”
原来名花有主。
小帅哥看看沈辞,自问和人家没可比性,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辞摸了摸脸,站起来。
也不看玩偶了,边走边和魏卿说谈恋爱的事:“你放心的谈,过去的事已经淡了,我这儿也不是很需要......”
说着话,他们走到了一段主打小游戏的路。
套娃娃、打□□这些。
魏卿问沈辞:“想玩儿吗?”
沈辞不是很想玩,看出魏卿不想聊感情的事,想想他记忆还没完全恢复,不要再被人骗了,也就不说了。
两人继续往前走。
直到看到一家只围了手臂高栅栏的小院。
院子里有人摔碗。
看了会儿才明白,这是最近流行的一种出气小游戏,十块钱买二十个碗摔墙上,狠狠的摔,去晦气舒展心情。
旁边的牌子还特地写了这些碗都是不合格产品,不是浪费。
沈辞就进去了,要了二十个碗。
魏卿心道沈辞大概是因为昨天的事,蒋天晟一扰再扰,差点酿出大祸,确实很烦人。
不过这人大概要安分好一阵子。
不止是摔断腿,前些天蒋家人去京市给他送金城特产,联系的于参手下一个小助理,魏卿让于参传达自己的意思,将东西丢出去了。
拒绝是决绝,丢是丢,意思差别大了。
蒋家丢了大脸,估计正惴惴不安,日后在京市的生意也绝没有机会开展。
不过这些事现在也不好告诉沈辞。
沈辞极度厌恶邵元卿的事,魏卿一直没个头绪。
正想着,就见沈辞拿着商家提供的记号笔,很耐心的在每一个碗上都写了三个字母“syq”,然后活动了几下手腕,爽气的扔了出去。
仿古的酒碗砸在墙上清脆一声,顷刻碎成渣渣。
很碎。
魏卿因此脖颈后都冒出几分凉意。
沈辞胳膊上还有些酸痛,但扔这东西出气确实很爽,他对蒋天晟完全无感,喜怒哀乐都懒得动用,但邵元卿.......
反正这一刻邵元卿碎成渣渣了。
一连摔了几个,问魏卿玩不玩。
魏卿摇头,斟酌了一下问:“那三个字母,邵元卿?”
沈辞曾告诉过魏卿,如果遇到叫邵元卿的人,一定要能离多远就多远,现在就很欣慰魏卿把他的话记得这么牢固:“嗯”。
魏卿手里还拿着沈辞喝了一半的梨子水,手指微微收紧:“那你......想见他吗?”
沈辞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你咒我?”
没见着呢已经搞的他家破人亡,要是见着了,怕不是要被他搞到四分五裂魂飞魄散。
魏卿:“......”
魏卿默默把还温着的梨子水递了过去。
沈辞并没有善罢甘休,这是很严重的立场问题。
当下接过梨子水,然后往魏卿手里塞了一个碗,又塞一个碗,一手一个,叉腰在旁边监工:“你也玩,砸的就是他,嗯......二十个碗,你砸十一个。”
这一片楼房都比较低矮,院子旁边又都是平房。
日光无可阻挡。
余晖西斜,落在沈辞脸上,笼上一层淡淡的金黄,他唇色却很鲜明,下巴颌微抬,有点骄横,像只吃饱喝足被照顾的很好的小豹子。
很可爱,让人很难拒绝。
魏卿看了看沈辞的脸,再看看手里可怜的碗,然后执行了小少爷的命令。
作者有话说:
*那什么,求个评论,这篇文看的人很少,不知道写的怎么样,苦恼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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