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杏核茧>第80章 将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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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清冬躺在被窝里,两只手抓着被角,正冲天花板眨眼睛。

  听人进来,问:“小树还发烧吗?”

  “退烧了,身上出汗,摸着有点惹。”付北陆脱了毛衣扔凳子上,把手搓热了才进被窝,“临近过年气温下降,生病的小孩特别多。”

  “都是一样的,东湖大学的教室里面也有很多人咳嗽。”

  “那你岂不是天天在病菌堆儿里听课?”

  “没有办法,交了钱了,不能缺课。”

  “……”

  寂静的冬夜里,两人并排躺在一起。

  付北陆看着丁清冬,总觉得这小孩特别好笑。

  “你笑什么?”丁清冬觉得有点丢脸,“我很认真的说这句话,你为什么要笑呢?”

  “你有时候讲话特别一本正经,特别可爱。”付北陆攥住他的手,一下下按摩,“我每次听你说这些都觉得特别好玩,跟小孩一样,有什么说什么,特实在。”

  “诚实是一种美德。”丁清冬侧过身去,拿额头贴付北陆的侧臂,“所以以后你也不要骗我,一定要对我诚实,想到什么就跟我说什么,我不会生气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付北陆问,“我不一直挺诚实的。”

  “那我问你。”丁清冬看着他的眼睛,“胡书记对你做了这么坏的事,要是以后有一天我惹你生气了,你会不会翻旧账,用她的事儿骂我?”

  “你想什么呢宝贝儿?哪个正常人会干出这种事儿?”

  “有的。”丁清冬说,“我们班上有个女同学,她结婚很早,每次她老公和她吵架就会拿她妈妈偷用他们买房钱做体检的事揭她伤疤,她可伤心了。”

  “我不会这么做。”付北陆觉得被窝里很热,一只胳膊垫在脑袋后,“你是你,她是她,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公私两掺,那最没种了。”

  丁清冬就放下心来。

  他比付北陆小很多很多,那几个女孩子说让他找对象不要找太大的,他玩不过。

  可是现在看这样子,付哥不会欺负他的。

  于是幸福的小丁很满意的闭上眼睛,窝在付北陆怀里睡着。

  付北陆听着身边的呼吸。

  等丁清冬睡着,他面上轻松消失,看向窗外的月色多了一抹沉重。

  胡兰英,张文月。

  他生命中出现的这几个女人,简直是一座又一座大山,让他攀爬的疲惫极了。

  ……

  张淑芳被关起来,张文月在教育局上班,每天心里都不安宁。

  昨天下午刚下班,门外进来一人,

  她以为谁来办事,关闭电脑,拿着皮包说:“下班了,有事明天再来。”

  “跟我谈谈。”贺州站在那儿,一脸的挫败,就像被浇了一锅浓汤的火鸡,双眼虽不甘心,气质还是颓废的。

  前车之鉴,张文月一看见他,就拿起电话要叫保安。

  贺州他的把话筒扣下去:“我说跟我谈谈。”

  “谈什么?”张文月神色犀利,“我告诉你,你再敢伤害我,我就让你牢底坐穿,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刑事代价!”

  “我已经悔过了。”贺州尽可能压低声音,“我这段时间状态不好,你知道怎么回事,就别计较了行不行?夫妻过日子哪有不好的拌嘴的,发生争执我们私下解决,这不比让外人看笑话强吗?”

  “你还知道是笑话。”张文月生气,“从你第一次动手打我,我就该知道你这种人死性难改。可惜我给你机会,你自己不珍惜,既然如此,就别说别的,我不可能原谅你。让开,我要走了。”

  “老婆,我真知道错了。”贺州忙拉住她,“咱俩过了好几年,你把我送到牢里,我爹妈都没说什么,你就别再烦了行不行?”

  “上开,你别碰我!”

  “老婆,老婆——”

  贺州掐住张文月的手,在办公室里就要发疯。

  外面有人敲门,张文月一把推开贺州,踉跄着跑去开门。

  来人是谁?

  顾不上了。

  她慌不择路,一把抓住了人的袖子,“不要让他过来,他要伤害我,他有暴力倾向!”

  之前被家暴过两次,张文月已经对贺州充满恐惧。

  男性和女性毕竟力量悬殊。

  她无法抵抗他的侵犯,一边喘气一边拿出手机要报警。

  “你报警干啥?我是你老公,这属于家庭纠纷。”

  贺州没了面子,过来要抢穿张文月手机。

  她吓得连声尖叫,“走开!走开!你不要过来,滚开啊你,家暴狂——”

  家暴狂三个字一出,夏正松眉头拧紧。一拳将贺州揍倒在地:“她让你离远一点,听不懂?”

  贺州捂住流血的鼻子,躺在地上。

  看夏正松像看仇人,“都说了是我们夫妻的家事,哪来你这个管闲事的?!”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相较之下,夏正松比贺州更具有安全性。

  张文月瑟瑟发抖,躲在下夏正松背后,始终不敢看贺州一眼。

  “你跟我走。”夏正松猜到张文月不好过,看贺州一眼,“你再敢跟过来,我真的会找人揍死你。”

  他年纪偏大,贺州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张文月跟着夏正松走进车里,大门关上,瞬间哭出声。

  “日子过得不幸福,还要这么坚持?”

  “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结婚之前他根本不这样。”

  “人要是能看清另一半什么样,恐怕结婚率会大大降低。”

  夏正松今天本来是想找张文月当面感激。

  之前给丁清冬办理上大学的事,如果不是她从中牵线,这事儿根本不成。

  上次打电话她挂断,这次见了人,夏正松总算知道原因了。

  “跟那种人在一起,简直是浪费生命。”他问,“你当初说要结婚,原来就是和这么一个货色,我还以为是多好的人物,感情是一个暴力狂。”

  张文月逐渐冷静,闻着车内的淡淡鼠尾草,不出片刻,一种细致的毛骨悚然从血管迸发向全身。

  气味是感觉的第一导向。

  当年夏正松侵犯她时,他的书房里也点燃这样一只香薰。

  暖黄色的灯光。大到遮住层面墙的红木柜。

  他的身影像是大山一样倒扣在女孩身上,洪水野兽般肆意掠夺,久久不能停息。

  而就是在那一晚,张文月被播种了一条无辜却惨遭抛弃的生命。

  过去在空气中一点点渗透血液,她喘不上气,隐隐觉得仿佛下一秒夏正松就要重蹈覆,向她施展性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