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聿庭没有对姜也细说, 他的乌托邦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甚至照片都没有多少。
晚上她窝在他的怀抱里,问他:“你怎么都没有拍一张关于盖伦塞雅的照片?至少我可以提前看一看那里到底什么样子。”
赵聿庭收紧双手, 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那里的世界,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拥有一种理想国的感觉。”
“那……你回明港这么闲吗?”
在姜也的认知中, 身为赵家的董事, 每天都日理万机。
开不完的会, 见不完的人,数不清的项目……
哪会像他这样,还能有心带她说走就走。
更何况, 如果他的父亲知道他带走了自己, 不知赵家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姜也非常认真地问他:“我真的……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吗?”
她最怕的就是牵连他人。
头顶传来他的轻笑:“不瞒你说, 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他活到现在,麻烦和挑战还少吗?
赵聿庭宽大的手掌抚在姜也的脖颈后面,柔软又温热。温暖随着血液传遍了她的全身。
人活一世, 没有谁能依靠谁一辈子, 姜也总觉得,人的本质就是一个孤独的个体。
每个阶段的痛苦, 幸福,都是一场历练。
她不喜欢依靠任何人, 所以这一次她利用了赵聿庭,有了想要依靠他的想法, 姜也心里很愧疚, 也很矛盾, 但更多的是激发了她本身的一个反抗力。
只有自己变得强大了,才能筑起堡垒, 在不依靠他人的同时也就伤不到他人了。
不管未来会如何,既然她已经决定迈出与姜松仁对抗的那一步,她就想在机会面前,抓住一次。
在夷南的时候,他就提过要带她去盖伦塞雅,现在有了机会,至少也要去看一看他的理想国,他的乌托邦。
后来赵聿庭告诉她,去盖伦塞雅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他们赵氏在盖伦塞雅的隔壁,有一个大型的项目峰会,集结了不少同行人士,也关系到赵氏未来能否成功进驻南非的一个国际合作。
所以他是必须要出席的。
但他的主要目的,还是在盖伦塞雅。
次日一早,姜也被他带着坐上了前往盖伦塞雅的专机。
同时也收到了姜松仁发来的信息。
上面只有一行冷漠的字。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与赵聿庭订婚。】
看到这条信息,姜也知道,自己第一步是走成功了。
尽管两家交恶,但在利益面前,姜松仁还是决定暂时忘记不愉快,把利益最大化。
拉拢赵聿庭,要比拉拢一整个韩家都要有用。
姜也收起手机,但令她意外的是,专机上还来了另一个人。
陈宥仪穿着一套休闲的运动服,马尾高高扎起,略施粉黛,精神又有活力。
她正在搅和着一杯坚果酸奶,发现姜也后,腾地一下起身,大声和她打了招呼:“嫂嫂!”
这称呼让姜也怔了一下。
赵聿庭却是非常满意,当即便给她转了一笔改口费。
看到进账的通知,陈宥仪原本因为被迫回明港的低沉心情,瞬间像礼花绽放般的盎然起来。
叫起嫂嫂来那是更加起劲。
“嫂嫂,我可算等到你们了!这次我陪你们去!”
一旁的赵聿庭揽过她的腰际,轻言解释:“到了盖伦塞雅后,我需要一天时间处理公务,所以我让宥仪过来陪你。”
陈宥仪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我是自己要来的!非常愿意来!”
但实际上,她是被赵聿庭威逼利诱要挟过来的。
回了明港后的陈宥仪,原本打算偷摸着去投奔三姐姐赵珈宜。
听说赵珈宜去了北方的边境地,看她发来的照片,就像仙境一样,鹤群在晨光日暮中翩翩起舞,白雪皑皑的银色世界,看着就不真实,仿佛进入三次元的绝美幻境。
明港是祖国的南端,就连冬季也不太冷。
以前在英国留学,虽然去过芬兰,挪威等北国,但她还从来没有去过祖国的最北部。
她下定决心的当天就已经订好了机票,准备杀三姐姐一个措手不及。
可机票当出,就接到了赵聿庭的电话。
陈宥仪得知他要求自己去陪南枝姐后,一开始有些犹豫:“大哥哥,不是我不想陪南枝姐,我要是被我爸爸知道,肯定直接把我从南非带回英国了。”
“我要逃!这次你护不了我,我就找三姐姐罩着。”
赵聿庭不以为然地轻笑:“赵珈宜是去离婚的,她能保你多久?宥仪,你不知道谁才是你长久的财神爷?”
陈宥仪醍醐灌顶,想到大哥哥要回来接管赵氏,那以后就是赵家最大的掌权者。
她不管出什么事,都能求罩啊!
想到这,她当即点头:“成交!只要大哥哥吩咐,我一定伺候好嫂嫂,任凭差遣,只求大哥哥护我半世自由与周全,抱拳感谢!”
陈宥仪就是不想在家里当大小姐,虽然这听起来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她就觉得,生命只有一次,在自己精力最旺盛的阶段,她就应该努力绽放,努力去做自己一切想做的事。
等以后尘埃落定了,她心境发生了变化,具体怎么打算再说。
她骨子里是叛逆的,也没有什么大小姐架子和脾气,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人都能聊起来。
而她的出现,也让姜也忽然反应,原来,她就是明港陈家的那位掌上明珠。
当时在夷南,因为从没有接触过陈家的人,所以姜也并没有往深处想。
这两表兄妹,可是瞒了自己不少时间啊。
对此,陈宥仪偷偷盖上自己的小毯子,俯在姜也的身边轻言道:“嫂嫂,我其实不是故意隐瞒你的,我也是很晚才知道你的身份!”
嫂嫂这个词听起来有些别扭,姜也纠正她:“还是叫我南枝姐好了。”
陈宥仪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嫂嫂这个称呼能让我一个月多赚一百万,你就成全我吧。”
姜也愕然地看向赵聿庭,此时的他正沉浸在公务之中,眼神专注,并没有精力注意她们两。
好一个奸商啊。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他们终于落地盖伦塞雅。
这里地处南半球,正值夏季。不过沿海的潮湿季风,让它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闷热。
一望无际的天空白云朵朵,午后的阳光很炽烈,姜也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并没有多特别。
就如自己想象中的南非小镇,可她也知道,这里的景色,是需要身处其中,细细品来,才能感受到他的乌托邦。
小镇上的酒店是这里最好的了,但比起隔壁的大市区,条件还是差了点。
赵聿庭凝视着姜也问她:“这里可以吗?不行的话,和我去托芒,那里有更好的。”
托芒就是他要参加峰会的地方。
姜也笑了笑,反问道:“阿
聿,你现在让我以天为被,地为床没关系。”
赵聿庭被逗笑了,知道她不介意这些,只不过他想给她更好的而已。
他为了赶时间,只在酒店停留了两个小时,一个小时是听助理在汇报东西,另一小时,是和姜也她们吃了一顿饭。
之后他便先坐车离开了。
陈宥仪在房间里找了几个小时的攻略,终于在晚上敲响姜也的房门,带着她的成果赶来。
“嫂嫂,你看,我已经规划好了明天咱们的游玩路线!从酒店出发,我们直奔那多公园好不好?据说这里是近距离观察大象的好地方,我还没有见过草原象呢,去看看它们和咱们阿姆一家子有什么区别。”
那多国家公园是当初一名植物学家希森最初建立的保护区,保护区建立时一共不到十头大象,历经几十年,现在已经有三百多头了。
这也是姜也想来的地方。
之前只在杂志上看过这里,不知道身处其中的感觉如何。
之所以要用一天的时间,是因为那多占地面积太广了。
这里也是非洲草原象密度最高的国家公园。
其实他们无需很多的攻略,因为赵聿庭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临睡前姜也与他通电话,深夜时分,还能听到他敲击键盘的声音,想必忙得很。
所以她便长话短说,不想过多耽误他的时间:“明天我和宥仪去那多公园看大象,到时候多拍点照片发给你看。”
她音调略高,不似在明港时那般深沉,好像回到了在夷南的时候。
为此赵聿庭很是欣慰,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等你照片,明天会一早出发,现在该睡觉了。”
经过长时间的奔波,姜也的确困了。
她轻嗯一声缩进被子里,可手机还是舍不得放下。
仿佛只是听到他的呼吸声,还有键盘声,就能让她安心。
想起她一直没有和赵聿庭说过的话,沉默了一会后,她忽然开口。
“阿聿。”
“嗯?”
“我爱你。”
这句话,成功地让赵聿庭放下手里的工作。
反光的玻璃窗上,是他微微勾起唇角的俊脸。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在桌面上,随即浑身放松地倚靠在椅子后背,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这还不够,等我回来我想当面听你说。”
姜也脸颊生热,可他的声音无形中像是某种情绪的催化剂,随着她心跳的加快,她忽然很想念他。
明明一起在专机上并排坐了十几个小时,都没有那种想要亲密的感觉。
可现在分隔两地,却有了强烈想拥抱的念头。
想要埋进他的胸膛,狠吸专属他的气息,感受只有他的温度。
她声音很小,黏黏糊糊:“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才分开多久?就想我了?”
赵聿庭轻笑,随即闭上双眼,好像这样就能一心一意地听她的声音,感觉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以为说出这话后,姜也会害羞地不回话,亦或者沉默一些时间。
可她却出乎意料地回答了他:“嗯,很想很想你,想要亲一亲你,也想要抱着你睡。”
赵聿庭狠吸一口气,眉眼轻动,滚了滚喉结。
此时他尚是一个绅士,并没作答,等着姜也疲倦,然后主动挂电话。
可姜也却像故意一般,不但没有挂电话,反而呼吸都加重了一些。
她的喘/息呼气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被放大了十几倍,轰然砸到他的鼓膜,也连带着他心里的野兽逐渐露出獠牙。
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去,让这个故意挑衅的姑娘付出一些应有的代价。
两人无言,只在这安静又漆黑的空间里,彼此闭上双眼,听到对方的急促不断的呼吸,双方的心都彻底凌乱。
赵聿庭收紧掌心,将皮带随手扔至一旁,直到手心湿滑后,他才缓缓睁眼,捏着手指在桌上干净的手帕上一点点地擦拭。
顺道提醒姜也:“记得去冲个澡,舒服点。”
-
次日。
太阳还在地平线露出个小头,陈宥仪已经欢欢喜喜地换上衣服来敲门了。
此时姜也已经收拾好了,司机在楼下等着。
那多公园的正门口离这不是特别远,开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一进入公园,那绵延无尽的原野就在脚下铺陈开来,在远方形成墨色的山峦与天际相连。
色彩以眼睛无法消受的明丽席来,清晨的绿意已经盎然,广袤苍茫的土地点缀着浓郁墨绿,南非的野生大地,给她带来极大的冲击。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她当时在淮川。
车子在野地开起来,没有中间路线,所有的色彩仿佛都上了一层浓郁滤镜,清晰的可见度,远远看去,几百公里外的山脉都是那么清楚。
才进去不久,陈宥仪便激动地将头伸出窗户,指着远处的灌木丛,让姜也看:“南枝姐!你看,象群!”
这群大家伙细细数起来,可比阿姆那个小家族庞大得多。
高达二十多头。
它们成群结队地漫步在旷野,安静祥和,慢悠悠的脚步仿佛是在享受着他们家园的和静。
他们只距离车子几米远。
司机特意放缓车速,以便随时可以给它们让路。
陈宥仪掏出手机猛拍照,顺便感叹道:“阿姆和它们比起来像小朋友啦,南枝姐,你看他们多大啊。肩高恐怕不止三米了,还有象牙,好长啊,耳朵都要大很多,比它们脸还大!”
在夷南时觉得阿姆他们已经很大身型了,现在一看,真正的陆地大家伙,是这群才对。
它们看似温和,但也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司机提醒他们关上车窗,姜也与陈宥仪赶紧照做。
缓缓经过它们身边后,陈宥仪看到道路上都是数不清的大象粪便,大到令人瞠目结舌。
司机还贴切地将车子停在了一坨明显的粪便旁,仔细一看,象粪还在翕动,原来里面还藏着一只黑色的小生灵,正兢兢业业地将这些粪团滚成球。
这种不会飞的蜣螂是濒危动物,陈宥仪觉得新奇,赶紧伸手拍个不停。
姜也却觉得治愈,那种久违的,在夷南呆着的时候才有的感觉扑面而来。
后来他们来到一处水塘,停下车,在这里更能近距离地观察大家伙们。
母象带着小象在水塘边喝水,小象还没完全掌握使用长鼻子的技巧,摇头晃脑地将鼻子在空中打转,过一会又用鼻尖在水里,还有石头上打探,受到冷水的刺激后,又甩着鼻子一颠颠地跑出去。
结果还踩到自己的长鼻子,痛到发出声音。
陈宥仪忽然红着眼睛看向姜也。
“南枝姐,你也想夷南吧?看到它我就想起了阿姆,知知,还有奇奇。”
“其实我是跟着大哥哥去夷南的,因为我不想我的思想被我爸爸还有妈妈左右,他们只希望我按照他们的意愿,去国外上学,回到公司然后再继承家业。”
“即使我姐姐已经很优秀了,但他们还是要我也能和姐姐一样,可是人生下来本就是个独立的个体,各有各的活法,怎能强迫他人呢?所以我就跟着大哥哥去了夷南。”
“其实我也知道大哥哥不能保我太久,爸爸也是在放任我而已,只要他下定狠心,肯定能把我绑回英国。你当初……”
陈宥仪想问什么,可又担心问题不妥,最后还是压下了话,转移话锋:“总之我希望我以后的人生,能为自由,能为自己而活。”
她的境况在姜也看来,其实是羡慕的。
至少有完整的家庭,真心实意的爱,哪怕是枷锁,也不会锥心刺骨。
而像自己这种情况,无法简单的用言语去形容。
但退一万步讲,姜也之所以能忍受这么多年的委屈,还有难过,也是觉得自己对比底层的人来说,是幸运的了。
至少她的身体是健康的,思想是不受禁锢的,双手也是可以施展能力的。
所以世间苦难谁会没有呢?就连大象这种超大型的陆地霸主,也要提防着偷猎者的厮杀,同类的竞争,还有残酷大自然的磨炼。
她忽然觉得,应该满足当下才对。
那多公园里不仅仅有大象,这里还是非洲唯一一个同时拥有草原七霸的地方。
狮子,大象,水牛,黑犀牛,花豹,大白鲨以及露脊鲸。
但一般的动物不会像这里的大象主动送上门,它们会远远地躲在难以察觉的地方,但只要用眼睛主动去发现,就会看到各种各样的惊喜。
不知不觉,她和陈宥仪两人的相册都拍了数不胜数的照片。
在那巨大的落日下,一群飞鸟路过,整片草原都变得犹如梦境。
他们从另外的门回到了公路上,但司机回的不是酒店,司机告诉他们,赵先生要求把她们送到指定的地方。
姜也心里一咯噔,他难道已经回来了吗?
陈宥仪躺在姜也的肩膀上,双手编辑着朋友圈文案,又自拍了几张,但自己拿不定主意哪张更好看,她就回头问姜也:“南枝姐,你看哪张更好看?”
姜也瞄到她切换后台时的微信聊天页面,发现照片是发给赵应淮的。
就是在夷南那会,她自称是自己男朋友的那个二哥哥。
她笑了笑:“哪一张都好看,都可以发。”
“是吗?”
陈宥仪就按照她说的,一股脑地发给了赵应淮。
等他们的车停下时,发现他们来到了一处旷野上。
旁边还有一条不宽的河流贯穿,支了好几个帐篷。
几辆大车就停在旁边。
赵聿庭就站在路边等她们。
姜也远远就看到了他,心里的情绪陡然上升。
等车门打开后,赵聿庭弯腰将她抱了个满怀。
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可能是太想他,也可能是心里的脆弱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如数崩塌,他给自己的每一份温暖,都足以让她涌出眼泪。
碍于旁边还有人,姜也克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让眼泪流出来,只是红着眼眶紧紧抱住赵聿庭。
陈宥仪在旁边看着,激动不已,拿着手机疯狂拍照。
然后背过身子将相拥的照片再次发给赵应淮,还问了一句。
【为什么我看他们简单的拥抱我都很激动啊?呜呜呜呜,应淮哥哥,爱情真的那么美好吗?】
陈宥仪想不明白,也无法将自己代入进去,只感到幸福,为大哥哥高兴。
发出信息后几分钟,他收到了赵应淮的回复。
【你该谈恋爱了。】
陈宥仪皱起眉头,谈恋爱?她还真没有想过这件事。
因为身边的哥哥们太优秀了,以至于她觉得没有任何一个男人都比自己哥哥好,要是连她哥哥都比不上的男人,她也提不起兴趣。
更何况她满脑子都只想着自己独立,哪有机会去谈恋爱啊。
这种事情还早得很呢。
她发了个咧嘴的表情过去。
【应淮哥哥你自己都没有谈恋爱吧?】
赵应淮盯着这条信息,无奈一笑。不过在无意中瞄到了赵震的行程后,他忽然蹙起眉头。
继续给陈宥仪发了条信息。
【晚点告诉大哥,你赵伯飞托芒了,可能会去盖伦塞雅,让他提前做个准备。】
陈宥仪一看,立刻想叫住赵聿庭,可他已经带着姜也去了其中一个帐篷里。
她目光紧绷,想起刚从夷南回明港的那天。
她去找老宅找应淮哥,他人没找到,无意间却听到了赵伯伯极具威严地坐在椅子上,冷言。
“姜松仁难道还有脸重新谈婚事不成?以后这明港,凡是他姜家的生意我都不做。没那必要。”
陈宥仪捏了捏手心,等不及地直接给赵应淮打了一通跨洋电话。
“应淮哥哥,赵伯伯如果坚决不同意大哥哥和南枝姐结婚,那大哥哥……会怎样?”
“你说呢?”
“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吖!大哥哥是从小被培养的继承人,他做事一定会考虑到家和赵伯伯的。”
赵应淮轻轻一笑:“那你还真是不了解你大哥哥。”
他真决定的事,谁能动摇?
现在也只有赵应淮知道,这个大哥早就在暗中安排好了。
父亲总归有退休的一天,这个集团,即便他不坐在最高位置,那这个位置下面的人也将是他提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