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看到姜也发问, 笑着回答她。
“姜小姐难道不知道咱们老板姓赵啊？他好像是新加坡人。这两天说是要来，但也没个准信，我也就听别人这么说。”
听到这姜也点点头, 心想，不是明港的赵家就好。
当然, 事情应该也不会这么巧。
旁人还在孜孜不倦地和她提起幕后老板：“要说这个赵老板, 我真的很好奇他长什么样啊。也是多亏了他, 保护区才能有现在。
当初野象谷被取缔，保护区偷猎的人很多的，地方政府都难以管束, 当地的林业局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反正乱得死。
后来保护区被私人接管, 据说是投入了一笔相当大的钱才打通了这边的关系，要不然，一个私人保护区哪会弄这么大，现在连政府都支持他。”
姜也能够想象到, 这笔钱是有多少, 以至于当地政府人都出面保下了这个保护区。
如果没有足够的金钱来烧，怎么会买通人性, 在保护区形成这么优秀的闭环效应。
对此，姜也其实也想见一见这个大财主。
正想着, 前方有人来汇报情况了。
他们一群人跟着往前走，只见被压倒的灌木丛里, 到处都是鸟类的尸体。
其中还不乏好几种珍稀鸟类, 全部血淋淋地四散落在各地。
不仔细看还好, 一仔细看，发现墨绿色的灌木丛枝叶上, 到处沾满着血迹。
已经不能简单用偷猎来形容这种方式了，这完全就是一场报复性的屠杀。
他们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纷纷低头，用手里的木枝棍子翻开那些灌木丛叶，竟然发现了数不清的动物尸体。
不管是鸟类，还是栖息在此的一些哺乳动物，到处都躺着它们的尸骨。
甚至还有非常珍贵的灵长濒危猴类。
看到这些，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一片惨
白！
很快人群中响起了怒骂声。
【这群人一定是故意的，他们太过分了！！！】
【死了这么多，他们良心何在啊！！】
【我的天，杀了他们都不为过啊。】
姜也也感觉到自己胸腔里积满了怒火，她攥紧手心，看向人群中的李聿。
他眉头紧锁，认真地在平板上记录看到的每一只动物尸体，并且帮它们标号记录，没过多久，工作人员就已经拎了好几个满满当当的编织袋。
里面全部都是在现场能找到的一些被屠杀的动物尸体。
他们还只在这个附近就找到了这么多，在他们没去到的地方，估计还有一些。
对方的屠杀，直到枪响完全结束才算完。
碍于保护区太大，丛林腹地又极具危险，他们没有办法探入更深的地方。
哪怕是一些高科技的先进技术也探测不到。
最终他们带着这些尸体回了保护区，将它们做额外的无害化处理，该存起来的就存起来。
森林公安和消防那边都来了不少人，李聿忙前忙后，一刻也不停歇地出入会议室。
当然姜也也闲不到哪里去，她需要把所有带回来的动物尸体拍照存档，又要帮其他的同事处理它们。
保护区内的工作人员各司其职，整整熬了个大夜，才慢慢把事情捋清楚。
好在这次的报复事件非常受重视，不仅仅是夷南当地公安，就连整个省地公安都已经出动警力。
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在周边村镇进行搜查，加上李聿提供的某些线索，一个晚上过后，搜查结果就有了进展。
次日一早，天才蒙蒙亮。
宿舍楼下就已经喧嚣起来，不少人都各自准备，姜也匆忙穿好衣服，她在群里得知，李聿他们几个人会跟着警方人员，前往他们部署的某个村子抓捕偷猎的嫌疑人。
警方已经布下网，因此姜也自然以为会跟在李聿身边。
但没想到出发前却被李聿拦下。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和陈宥仪，叮嘱道：“留在这。”
“李老师，我跟着去应该没问题的，我……”
“你和宥仪到底是女孩，我不希望你们出任何意外。”
那群人身上背负着那么多条一级保护动物的命，也算是亡命之徒，抓捕过程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李聿坚决反对她们同行。
姜也却不认为自己会拖后腿，她真的很希望去现场。
“李老师，你是了解我的，虽然性别女是没错，可我有应对能力，我也相信在关键时刻我或许能够提供非常有用的建议。所以我……”
话还没说完，李聿将她单独拉到车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关上车门。
以至于姜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她怔愣之际，李聿直接吻住了她的双唇，灵巧的舌尖飞快撬开她的唇齿，重重吮住她的舌根，停留了片刻后才放开她。
“听话，这里也需要你。”
说完便重新打开车门，看了陈宥仪一眼。
陈宥仪领会意思，马上拉住姜也的胳膊，劝说起来：“南枝姐，你也不是非去不可嘛！他们那么多人不会有事的，放心好了。”
说完挥了挥自己的手，只见李聿关上车门，启动了车子缓缓开出姜也的视线。
她喉头滚动，嘴巴好像还残留着他薄荷牙膏的清香味道。
可她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换做别人，她也会觉得有那么多人一起去，肯定不用担心什么，大家都会互相照顾，抓到不法分子。
可偏偏是他，让姜也的心里涌出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如果离开自己身边，她好像自然而然地会去担心他，会去牵挂他。
她看着车子驶离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直到谢叙风走到她面前，面色严肃地盯着她问。
“所以，姜南枝你是真的喜欢李聿？”
“哪怕我和你明确说过，他可能是冒牌人，你也不抱着任何怀疑的态度就喜欢他？”
姜也回神，直勾勾地对上他的视线，并没有否认谢叙风说的。
但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身离开。
谢叙风见状，连忙跟了过去。
“姜南枝！你真的喜欢他，真的要和他在一起吗？那我呢？”
姜也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必要非常认真地告诉他。
“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包括我和他，其实也没多大可能。
对，你想的没错，我很喜欢他，他优秀，绅士，满足了我对理想男人的一切幻想，可我不会和他在一起。因为我有我自己的原因，也是一个不想和任何人说的原因。
谢叙风，我觉得你很单纯，除了喜欢钻牛角尖以外，人也很不错，所以才把你当成朋友看待。
你的某些行为，我虽不认同，但也不会干涉，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想法，不要做一个纠缠不休的人，那就没意思了。”
“至于你说他是不是冒牌的，我喜欢的不是李聿这个名字，我喜欢的是他那个人。”
姜也认为自己说得已经非常明白了。
谢叙风眼眶微红，但出乎意料的，这一次他没有反驳。
而是扯着苦涩的笑容，抬起头来对姜也微笑。
“说实话啊，李聿确实是个优秀的人，你喜欢上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意外。我只是想给自己一次机会争取而已。
既然你那么喜欢他，我当然也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穷追不舍了。反正这段时间我在这地方呆着也挺舒服的。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他也喜欢你啊。”
姜也不想强调这个问题，离开这里的时候，谢叙风跟在身后开了口。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也应该争取一下吧？如果连争取都没有，就是连一个机会都不给自己，那也不叫真正的喜欢。
不要打着为对方着想，或者为自己逃脱的名义去剥夺对方也想和你在一起的决心啊，姜南枝！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你总要争取一次，不是吗？
实在不行的话你再放弃啊，不然你就是胆小鬼！”
他不知道姜也的情况，也根本意识不到姜家是什么样的存在。
夷南和明港不同，这是两个世界，割裂非常严重的两个世界。
可为什么，谢叙风的话会像针一样扎到她的心头。
回想起来，她的确只有一味的逃避和否认，她好像笃定姜家会找到自己，笃定自己会连累李聿一样。
可事实上，姜家到现在也没有找过来，李聿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自己拒绝。
明明他们都很喜欢对方了，是吗？
她好像，的确没有争取一下。
可是她又不敢赌，因为姜松仁不是什么好人，以她现在的能力，单枪匹马尚能应对，可扯到其他人的身上，就像给自己套了枷锁。
她是矛盾的，矛盾到一整晚都翻来覆去不敢睡觉。
后半夜的宿舍区还是灯火通明，大概是知道李聿他们一群人还没有回来，特意留了灯。
黑暗中，姜也掏出手机，停留在和李聿的微信聊天框上。
上面还有自己两个小时之前给他发的信息，但一直没有收到回复。
她深吸了一口气，关了屏幕又开屏幕，好不容易酝酿一点睡意出来，忽然听到有人在敲门。
她惺忪睡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顿了一下后，忽然听到像是李聿的声音。
她赶紧掀开被子打开宿舍门。
还来不及看清对方，她就被人抱了个满怀。
他身上熟悉的淡淡香气，顷刻间把姜也包裹。
她唇角微勾，忍不住地回抱他。
静谧的房间里，只听到彼此的心跳，还有两人紧紧相拥后的细微呼吸声。
李聿用脚把门关上，双手托起她的臀部，将她放到一旁的书桌上。
而他则站着，通过微弱
的光线，凝视姜也的脸。
低沉的声音在暗夜里渐渐晕开：“袁慎被警方带走了。”
姜也一听，喜不自胜，但马上抓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起来：“那你没受伤吧？”
除了在淮川受伤的那一次，现在他好像没有伤口。
李聿微微一笑，他其实只想第一时间见一见她，告诉她事情已经得到解决的。不曾想，见到姜也后就会有所失控。
他看到姜也黑暗中依旧清亮的双眼，忍不住侧身吻上她的细长脖颈。
略微粗糙的指腹慢慢摩挲她细腻的脖颈肌肤，他一路向上，吻过脖颈，又吻住她的下巴，在她情不自禁仰起下巴的时候，李聿又顺势吮住她的双唇。
在车里的片刻温存，显然吊他胃口吊到现在。
姜也发现，只要和李聿接吻，她身体的开关好像就被激活，浑身的骨头从里到外地泛出酸软。
她的双手，不由地抓紧他的胳膊，身体不自觉地往后仰去，微微屈起的膝盖忽然碰到某个东西。
姜也下意识地看过去，却不料窗户上印出一个人影，伴随着陈宥仪的疑问。
“南枝姐，南枝姐你睡了吗？”
姜也呼吸一紧，着急忙慌地从书桌上跳下来，憋着气瞄准一旁空荡的衣柜。
李聿仿佛意识到她的想法，微蹙的眉头已经明确表示了他的拒绝。
可姜也还是拉着他，打开柜门，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话开口：“现在什么时候，别出声，嘘！”
也不顾李聿开口，姜也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强制将他推到衣柜里，给了他一个恳求的眼神后才关上门。
李聿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即便柜子再空，躺在里面也需要蜷缩身体。
黑暗里，他脸上尽是无可奈何。
自出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藏在柜子里。
明明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开门，谁也不敢说什么。
可偏偏她先心虚，不过他倒是第一次看到姜也表现出的不知所措。
挺可爱，也挺有意思的。
殊不知，相比于他的平静，姜也的心已经滚烫地翻滚起来。
她还是极力压住情绪，佯装镇定地打开房门，装作很疲累地看了陈宥仪一眼，不解地问道。
“怎么了？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陈宥仪讪讪一笑，赶紧跑到她面前说道：“我就是来告诉你，那个偷猎的团伙抓到了，他们还承认了屠杀动物的事实，这么好的消息，我当然要第一个告诉你啦！！”
她说完，在路灯下注意到姜也的嘴巴有些红肿，很关心地凑近问：“那个……南枝姐你是吃了什么东西过敏了吗？嘴巴好红啊。”
姜也心里咯噔了一下，脑海中马上浮现出刚刚李聿在她唇上发狠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下红肿的嘴巴，窘迫道：“可能吧，没关系，我那有过敏药。
宥仪，时间不早了，你早点睡。”
陈宥仪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她本来还想着这个好消息告诉南枝姐后，她的反应会很大呢。
她觉得有些奇怪地多看了几眼，并不打算就这么走掉。
她笑着从背后拎出一个袋子，里面有她从食堂师傅那特意打包来的烤串。
“我一猜你今晚就睡不着，刚刚食堂大爷还在做夜宵，我拿了点过来，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啊？看电影？”
如果换做平时，姜也倒是答应爽快。
可现在衣柜里还有一个人，她只能闪过各种办法。
此时陈宥仪的手机忽然收到了来自李聿的信息，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你可以走了。】
她脸色一僵，刚要迈进房门的双脚马上收回。
大哥哥竟然在里面？！那自己岂不是坏了他的好事？！
OMG！
“那个……我想了下，现在实在是太晚了，南枝姐，咱们都别吃了，容易发胖！我也回去睡觉了啊。”
不等姜也继续说，她一个转身瞬间跑下了楼梯口。
姜也见她来得快去得也快，很是诧异。
不过她还是没有停留，没有发现就是值得庆幸的。
想到这，她松了一口气，快步进屋反锁上，然后拉开柜门，还未说话，就被柜子里的那只手，拉到了他的胸膛上。
李聿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动作很快啊，就这样把我塞到衣柜里？”
姜也尴尬一笑，稍稍起身，有些歉疚地伸手捧住他的脸，柔声说道：“抱歉，情况紧急，孤男寡女的，又是大半夜，被看到了难免会生事。”
她伸手，想拉着李聿起来。
却在微弱的光线下，看到了他身前高高隆起的一条阴影，半明半暗，猝不及防。
本以为之前他是一时兴起，未想直立到现在，又或者是因为她的淡香，她的身影，而不受控制地长大。
姜也收紧手心，瞳孔深受刺激，看到他毫不掩饰地直勾勾看过来，仿佛是衣柜里藏着的波塞冬。
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一蓬一蓬的热气，这个半封闭又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荷尔蒙气息。
她的呼吸每一刻都被这种气息所侵犯，两人的沉默，静到她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是那么细微，无时无刻都在挑拨着李聿的神经。
他自诩自己是自制力非常强的人，身体从来没有违背过自己的任何意愿，也从来没有脱离自己思想掌控的时候。
只有在姜也面前，一次，两次，三次的犯了规。
他半眯的眼，黑沉沉的犹如深潭，令人揣测不到任何他的想法。
姜也则是屏住呼吸，意识告诉她要逃离，可另一个自己，却在叫嚣着不能做胆小鬼。
只见她缓慢地伸出一只手，撑在李聿的身边，往他的方向挪动。
在挡住外界唯一的一点光源后，衣柜里彻底变得一片黑暗。
两人都看不到彼此的神情，却在这种黑暗中，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姜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李老师……”
她的手轻轻贴上去：“我也可以帮你。”
不料李聿嗓音发紧，一把捉住她的腕心：“不需要。”
但姜也却从他手掌脱离，自顾自地握住了，俯身在他的耳侧告诉她：“是我愿意的。”
她快速翻开那棉质的一层布料，炙热充斥掌心，仿佛灼烧了她整个二十多年的人生。
下一秒，李聿忽然起身，虎口卡住她的下巴，感受到一股陌生的刺激沿着他的脊骨强烈窜起！！心跳第一次失控，仿佛思维也要停止。
但像他这样的男人，是永远都不会成为被动的那个人。
他的手狠狠深入她的后脑勺，顺着她纤细的后脖颈令她被迫仰头，接受来自他凶狠的亲吻。
随着一阵声音响起，姜也已经被反制抵在柜壁上，她的手也被他宽大的手掌整个握住。
“要这样。”
他一边吻着，一边用暗哑的声音下达命令。
姜也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她的指尖感觉到一丝湿痕，被掌心的温度反复抵蹭。
姜也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被抽离，这对于她来说，全然是个陌生的世界。
她第一次知道，在某些时刻，人是会彻彻底底地失去思想的，四肢就像是存着那点肌肉记忆。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是那么容易被带着走的人，当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学习能力那么强。
因为她不喜欢一直受控，在掌握了要领后，反客为主，直接拨开李聿的手，用着他教给自己的方法带领他。
随着他猝不及防的闷吼，李聿骨节分明的手上青筋凸起。
柜子里重新恢复寂静……
黑暗中，他握住她湿淋淋的掌心，顺着指尖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在嘴角轻吻。
随后才起身，拿过桌上的纸巾，帮姜也一根一根的手指擦过去。
姜也很想看他的表情，反身想去把灯开了，却被李聿扣
住手，散漫地把纸巾揉成一团：“恶趣味？”
姜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故意反问：“难道李老师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没想到话音一落，李聿果断打开灯。
那瞬间，明亮轰然而来，姜也的脸猝不及防地被照亮，出乎意料的是，李聿嘴角却带着耐人寻味的目光，骨节分明的手掌，还沾着一丝湿痕没有擦干净。
他像是故意让姜也看到一般，擦手的动作也变得缓慢起来。
姜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她忍无可忍，把灯重新关上。
却被李聿抱到桌面上，他双手撑在身侧，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他轻轻问她：“我很喜欢，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
姜也忍不住轻捶了他一下，很认真地表示：“我最近才发现，你不过是假正经的‘伪君子’。”
李聿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形容自己，但感觉并不坏。
他扣住姜也的手腕，忽然很认真地问她。
“南枝，要不要和我去盖伦塞雅。”
那是非洲南海岸的一个临海小镇，沿海的十三个群岛，都是李聿买下来的私人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