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清亭吃饭到了凌晨,她在国外住这么久,俩朋友还是不放心她,一路给她送到了酒店,尤烬那边是下午一点,她洗漱好给尤烬打电话。

  尤烬接的语音,度清亭有点想她,问她怎么不接视频,尤烬回的字:【有点事儿。】

  这是声音也听不到。

  度清亭枕着手臂,心里闷着也不知道说什么,沉默许久,说:“那几点能见一面啊?挺想看你。”

  度清亭看到那边麦克风在收音,但是过来的只有呼吸声,尤烬说:“稍等。”

  度清亭应了声好,时间缓慢的过去,等了十分钟,她轻声喊了一句“老婆”。

  那边来了声音,尤烬说:“我回房间了,换视频吧。”

  尤烬切成视频,度清亭看过去,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家里,尤烬靠在窗头,鼻梁上戴着眼镜,眼睛很温柔的看着她。

  度清亭趴在床上,头发乱糟糟的,她说:“今天下雪了,特别大,国内下了没有。”

  “没有,是晴天。”尤烬说。

  度清亭把视频放大,望着视频里的人,“哎,怎么这么想你呢,你这是在哪儿呢?”

  尤烬说:“开完会,项目确定了,跟我爸开了个会议,刚刚到地方。”

  视频里的人看着也挺疲惫的,度清亭不舍得让她熬,说:“那你睡会儿。”

  尤烬嗯了一声儿。

  度清亭不太舍得挂,犹豫片刻还是说:“那亲一下再挂吧。”

  尤烬唇微微勾,说:“你亲我?”

  度清亭是想被亲,可是尤烬似乎也在期待她,她舔了下唇,挨过去,轻轻“啵”了一声儿。

  亲完不太好意思,手机放下来,在床上滚了一圈,再转过来举着手机,尤烬还看着她,眼皮疲惫的颤抖。

  尤烬眼镜遮挡下的眼睛很是疲惫,但是看着她就会勾着一抹笑容。

  “这么开心啊。”度清亭说。

  “因为看到你了。”尤烬说。

  “我也挺开心的。”

  尤烬躺下来,电话还是没挂,她把手机捏着,语气满是懒意,她说:“那你跟我聊聊。”

  “聊什么?”

  “聊

  你一天都干嘛了。”尤烬说。

  “给你发过啊,去活动现场,去滑雪,溜冰,玩了很久。”度清亭很平淡的语气说着,“你呢?”

  “开会,看文件,下飞机,入住酒店……”尤烬眼睛合着,说话的语气也开始轻飘飘的。

  她撑着自己的脸,安安静静的看着她,有一句没一句的同她说着。

  这会儿不早了,明天十点她有见面会,度清亭捏着手机想说话也止住了,就盯着尤烬睡觉。

  尤烬把手机竖着夹在枕头缝间,度清亭还挺有精神的,趴在床上看,尤烬眨了会儿眼睛,侧着身体直接睡着了。

  早上七点,度清亭被手机闹钟吵醒了,视频还在,尤烬并没有醒,手机倒了下来,只照到了天花板,她今天换了一套大衣,出门她给尤烬发了个晚安和一个飞吻。

  千秋静过来接她,跟她算了昨天出场费多少钱,度清亭还挺惊讶,居然这么多钱。

  千秋静说她,“你能不能别穿着十多万的西装戴着四十万的项链,跟我惊讶这几l万了不起好吗,你这两天穿得顶我所有工资。”

  度清亭说:“主要我兜里没钱。”

  她这人就是一直打工,一直没钱,还挺神奇的。我钱到底花哪里去了?

  快到活动中心,她塞耳朵里的耳机有声儿了,尤烬说:“我醒了。”

  度清亭把手机拿出来,“我也到了地方。”她补了句早安,问:“你那边天黑没?”

  千秋静停好车,过来看了一眼,说:“可以啊,你通话时间八个小时。”

  那边尤烬坐在床头笑了声儿,和她打了声儿招呼,度清亭用手挡住镜头,尤烬直接挂了通话。

  千秋静问:“你老婆那边也是白天吧?”

  “晚上吧,怎么了?”度清亭捏着手机,还纠结着给不给尤烬发活动的定位,发太暴露身份了,昨天也没发,她想了想,把手机插兜里,待会去拍现场照片吧。听着千秋静说尤烬那边天挺亮的。度清亭说:“视频了一夜,开着灯呢,不然怎么看得清。”

  “也是。看你得瑟的样儿,有老婆了不起吗?”

  之后忙了一上午,签名卖周边。

  中午吃饭,千秋静还有个见面会,见面会度清亭

  做为特邀嘉宾出场,千秋静浓重地介绍了她,她也跟着参与互动跟粉丝玩了些游戏,粉丝对她的呼声挺大,催着她赶紧画画。

  度清亭往台下看,都是粉丝在呐喊,她想自己应该买一张票给尤烬,虽然有掉马甲的风险,但是有老婆在台下坐着挺不一样的吧。她会自豪死的,在老婆面前显摆显摆人气。

  兰斯洛也参加了,度清亭除了吃饭其他时候都是把口罩戴得严严实实,她不认识人,不代表别人不认识她,万一碰到留学生或者国人,给她怕点照片,把她和上个月和尤烬大婚的人联系到一起,或者认出来她是度清亭,那完了。

  昨天她跟着帮忙,粉丝知道她来了,今天特地过来要签名,还有的自己带来了戒指,让她帮忙戴,度清亭都是竖着自己的手,表示自己已经有老婆了。

  一整天她都没什么时间和尤烬聊天,稍微空闲立马给尤烬发照片,全是她在台上的画面。

  晚上她跟朋友和几l个不太认识的人吃了饭,她就打算自己回去了,直接在活动门口跟千秋静告别。

  千秋静说明天在熙她们也过来,大家一起去玩。今天一天下来挺累,度清亭拒绝了,明天她想自己出去看看。

  “故地重游吗?”千秋静问。

  “算是吧。”

  “那你走的时候打声招呼。”千秋静上了车,手压着车窗,认真同她说:“你上次一个人偷偷跑了,弄得我们都很意外,这次走记得说一声。”

  度清亭拧开手中的瓶盖,听着千秋静的话皱眉,她喝了口水,“行,那我走了。”

  “再等等。”千秋静问她,“你怎么过去啊,要车吗?我明天可以用工作室的车,我这台可以借给你用。”

  “我只有国内的驾照,又不是国际驾照,开不了你的车,谢了。我可以公交地铁电车,都成的,没那么讲究。”度清亭说完跟她挥手出去,“有事电话联系我。”

  度清亭手插着兜往前小跑,地面的积雪厚厚一层,她呼着气,扭头往回看,只看到便利店的光斜斜地落在地上。

  度清亭停了会儿。

  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她再往后看,电话一直没有被接通,前面绿灯亮了,她往前走过马路,进地铁,她捏着

  手机打字发信息。

  她对这一片还挺熟,先前读书没少出去打勤工俭学,坐地铁是想回味以前,现在回过劲了,那种窝心的感觉再次袭来。

  在国外打工很累,累得时候,她也没少想过尤烬,以前没察觉,以为是偶尔想起,是想回家,如今再回想,其实也挺好奇尤烬变成什么样了吧。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没良心。

  她手插在大衣兜里,耳朵里塞了耳机,地铁很长,并不用担心会坐过站。

  对面玻璃窗印着她的脸,度清亭与之直视了几l秒,又偏头不再看了,记起来自己刚来国外的一年,心脏处隐隐发出绞痛。

  她往其他车厢看,最晚的一班地铁了。

  旁边车厢只有一个人,只是坐在同侧看不太清楚,她仅仅看着对面的人穿着高筒靴。

  她继续看手机。

  下地铁了,尤烬应该还在忙工作,并没回她,她把手机软件刷了一遍,再把列表的想谈版权的报价都复制进表格汇总。

  到酒店她才收到尤烬的信息,她给尤烬打了电话过去,两个人视频了一会儿,度清亭喋喋不休地跟她说完今天所有的安排。

  尤烬问:“明天你打算做什么?跟朋友出去吃饭?”

  “出去随便逛逛,活动挺累的。”度清亭瘫在床上。

  “好。”

  “我后天就回了。”度清亭说。

  尤烬嗯了一声儿,之后两个人腻歪了几l个小时,耗到凌晨度清亭就去睡了。

  第一天她一早就起来了,清晨比较冷,昨夜又下了一场雪,她穿好大衣,把脸围得严严实实。

  她搭早班车去了一趟学校,她毕业后基本不来学校了,对学校没有任何兴趣。

  今天倒是有了兴趣,坐了校内公交简单转了一圈,随便整了点吃的,再去了下一个地方。

  期间总会拍张照片给尤烬看。

  【你看,这里是我念的大学。】

  尤烬没有回她。

  【这里是我经过的街道,这里之前有只流浪狗,学校同学给它做了一个木房子,每天它都会拦路打劫让学生投喂。它今天不在家,长得特别像个侠客。】

  【这是我打工的便利店。】

  【看这家中式餐厅,感觉就是蹭热度,难吃的恨不得我进去给她们炒几l个菜,老板就很神奇,总是说她做的是传统的中式美食。服了。】

  远处的尤烬看着她一路走一路拍,她捏着手机,所有都调整成了静音模式,她条条都看,却不知道怎么回复。

  流浪狗?

  尤烬会问她:“那你给了它什么?你应该会给她买小零食吧。”

  度清亭不用给她介绍,她也会跟着看,会去猜测。她假装自己很忙在工作,从这几l段文字里去看她这七年的轨迹,她曾经来这里出过差,想过她在做什么,是念书、还是一群同学疯疯癫癫的玩,亦或者交了新的朋友,再亦或者……有了恋人。

  都有可能吧。

  那她怎么办呢。

  祝她抬头就能遇到光,祝她阴天也能看到月亮?

  度清亭去了她曾经住的地方,脚停在出租房的门口,尤烬在旁边安静的看着,她也好奇的往上看。

  就是个普通小房子,没有什么特别的。

  旁边有个热狗摊,度清亭拿手机去付款,码都弄出来了,大爷一脸懵逼。

  噢,这里不能用支付宝,度清亭从兜里面摸出了尤烬给她准备的现金,她买了杯早饮和热狗。

  吃完热狗往前走的时候,有电车停下了来。

  她看时间,不知不觉都下午三点了。

  度清亭抬头看去,穿过车窗,她看到一个人的侧身,那个人就围着黑色围巾,兜住了她的脖子,她低着头,电车正在启动。

  度清亭捏着热饮呆滞的看着。

  电车往前开了两步,度清亭才回神,她用力咬了下唇去追电车,“稍等,等等!wait!”

  她喊着,电车司机人不错直接停了下来。

  她迅速上去投了硬币,电车开得很快,她站得没有那么稳,用力抓住杆。

  度清亭看着前面的人,在一众金发碧眼的人眼中,她们两个东方长相那么明显。

  也许是冬天来临了,度清亭突然鼻酸,她用力抓着栏杆,手指从热瞬间握到热,手中的热饮逐渐变凉。

  她眼睛紧紧落在那个背影上。尽管围巾遮住了她半张脸,尽管她一直只露出一个背给她看

  。

  记忆涌上心头,曾经那么多次,她害怕在这个城市碰到这个人,摒弃惧怕,她又是那么想在这里见到她,坐公交看窗外,过天桥看桥底,遇到黑发高挑的身影,会不自觉停下脚步。

  她呼着气,明明就几l步路却大口喘息。她低头往下看,那人就穿着高筒靴。

  第一站,前面的人下车,度清亭迅速从人和人之间挤过去,尤烬下了车,她再往前走时,度清亭迅速冲出去伸拉住了前面人的手腕,紧紧地,很用力,很怕这个人走了。

  她呼着气,说:“尤烬,我知道是你。”

  这一声尤烬下去有种脱离身份的感觉,度清亭那一刻没把她想成妻子,反而想成了七年前的尤烬。

  她抓住了她。

  尤烬背对着她,一只手插在大衣兜里。

  “要是别人,早甩开,直接骂我了。”度清亭说,“是你就不会啊。”

  度清亭手指在发颤,她气息也跟着急了,尤烬望着前面,度清亭走到尤烬面前。

  尤烬看向她,眼睛很空灵,像是泉水,能清澈见底,看到里面有多少颗小石子。

  她唇动了动,只发出一个,“嗯?”

  “嗯。”

  尤烬笑着,脸颊从围巾抬起,“如果是别人也不会甩开吧,小蜻蜓,在哪里都挺好看,遇到你会想着奇迹两个字。”

  电车迎着风从轨道上出发,雪花落在她的黑发上。她们站在站牌前默默注视着。

  尤烬没有把头发盘起来,也没有插发钗,就是很普通的编成麻花,到底刚好在她的肩胛骨处。

  可是,度清亭还是陷进她的眼睛里,她偏头再转回来,唇动了两下,话堵在喉咙里。

  尤烬主动同她说话,问:“那只小狗,你有想过养吗?”

  “你说小蝴蝶吗?”度清亭说:“忘记了,我当时只想过送给你。”

  尤烬说:“你学校那只。”

  度清亭:“吃剩下的鸡腿骨头。”

  她有点不好意思,说:“我也没钱,那已经是我最好的善意了。”

  两个人再度陷入了沉默里,度清亭就这样握着她的手,很快两个人的手被风吹得僵硬。

  度清亭用力握了握,发

  现没办法让她的手暖和起来,她稍微松开了手。

  “怎么发现的?”尤烬手重新回到大衣兜里。

  度清亭说:“上飞机就在想。”

  “嗯?”

  度清亭说:“就是一直在想你会不会来,然后,一有点风吹草动,我就觉得是你来了。”

  她不知道有些话要不要说。

  度清亭舔了舔唇,“就是感觉。”

  “这种感觉很舒服,以前刚来也有这种感觉。”

  度清亭感觉自己不管去哪儿,似乎她都不会很放心,她经常性能遇到她,不管是偶遇还是她找过来的,度清亭觉得她牵着自己脖子上的绳儿,她不准她逃开。

  当然,可能只是她在想。

  她也不是那么百分百确定。

  一直以来度清亭都没有那么了解尤烬,如今更是,尤烬蒙着一层纱,她根本看不透。

  尤烬问:“是怕我吗?”

  度清亭再看向她,“啊?”

  “怕我来,如果是七年前遇到会吓得跑掉吧。”尤烬唇微微动,露了个笑,她另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度清亭的头,可是她的心快要难过的炸掉,她说:“没事,那就当我没来过吧。”

  度清亭听着话,有些不可思议,她总觉得时光穿梭了,眼前的尤烬就是七年前的尤烬,头上的触感很温柔,以前的尤烬应该做不到这种程度吧,她情绪一时泛滥,着急地说:“怎么可能,你现在就在我面前。就算是七年前害怕,我也期待过你来找我。”

  她再度握着尤烬的手,现在特别烦,自己刚刚为什么要买热饮,扔都没地方扔。

  “但是,你挺狠心的,比我狠心的。”

  尤烬的左眼最先不受控,眼泪润湿了这只眼睛,一眨眼,两只眼睛都变得湿润了,“期待了,为什么一直不为所动?”

  “偷看了我柜子里的信,为什么不说话。”尤烬问她,她的眼神像是审视,但是她的样子像是要伤心的死掉。

  度清亭紧握着她的手,这句话寄托了太多感情,能拆分很多情绪出来,她正欲去感受。尤烬又说:“知道我等了你一个月,为什么也不说话?”

  “一个月吗?”度清亭抬头看她,“是七年吧?”

  她对视着尤烬,两个人的视线融合着。

  尤烬是本能的抿上了唇,唇被风吹得干涩,她给时间加期限,“是啊,七年,那你怎么不说话。”

  一句话又深又重,她希望能得到回应,她怕自己的感情只是陷阱,她把人诱入了陷阱,却不知道这个人爱自己是几l分。

  “度清亭,不止是七年前喜欢你,是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一直在压抑而已。”

  额前的发被风凌乱的吹着,像是发泄一样,“现在知道了吗,听完就立马忘记吧,我也不是很想告诉你。只是这些年,这些话像是捆住我的枷锁,让我沉重的往前多看一眼都寸步难行。”

  “我以为你会有回应,但是你没有。”

  尤烬的话有点平淡,轻轻的温柔,没有歇息底里没有指责,她眼睛却是红得很嫣然,她说:“来就是看看,你这些年在国外过的怎么样。”

  度清亭是一只落在她手上的雀,啄食着她掌纹上的米,她也有金色的羽翼,可就不是能圈养,啄完食抖一抖翅膀就能飞走。

  它在雪地里觅食的身影,比停留在她指尖的那一瞬要美,更为绝色。

  而她还在因为那短暂的颤抖停留,被短暂的啄动勾得麻逼不已,她想抓,却又不敢抓,想折断她的腿,又怕她死在自己掌心里。

  连情绪失控,都要反复琢磨应不应该。

  “这是你想说的话吗?”度清亭问。

  尤烬望着这只雪地里的雀,“不是。”

  度清亭等着她继续说,尤烬没有继续往下,度清亭艰涩地咽着气,“只是在门口转了一圈,又没进到房子里,你怎么知道内里过怎么样,我就是在雪地里溜达了一圈,又不是天天去滑雪溜冰。”

  “那……七年前为什么要走。”

  “为什么七年了又不回来。”

  尤烬手掐紧了拇指。

  尤烬说:“我可是一直在喜欢你。”

  度清亭听到那个关键词,眼睛干涩。

  “我不知道怎么说,说其实那时候你喜欢我,然后,我们错过了七年吗,尤烬,我感觉这句话说出来都很难受,所以,我才一直没说。”

  “我不是不回应,我是不敢,我根本不敢戳破这个点,难道,

  你就没发现……”

  度清亭眼睛泛红了,鼻尖被冻得通红,越来越酸,“我不敢想,其实七年前你就是喜欢我的……”

  尤烬打断了她的话,“我喜欢你的时间加起来都超过了七年。”

  “所以啊,我怎么回应,这就是想都不敢想,很让人害怕,我就想,我该怎么面对你,怎么去弥补那些年。”

  尤烬说:“我只是在想结婚是我提的,你的自由也是我束缚的。”

  “你是不是没有那么喜欢我。”

  她声音很轻,混合着许多酸涩。

  度清亭震惊地看着她,“你怎么可以质疑我不喜欢你,我表现的不明显吗,我从小到大一直在说喜欢你,你当真了,怎么又会去想我只是说着玩。”

  “从荷尔蒙分泌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我的世界就你,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你质疑什么都不应该质疑我喜欢你。”度清亭失控地说着。

  说完才察觉语气重了,“抱歉,对不起。”

  尤烬说:“你一直躲着我,怕我,整个高中都这样。”

  “我也有不怕你的时候,柜子里,只有两封是别人的,剩下都是我写的。”

  “我要是不喜欢你,你当初抽我那两耳光我不会打回去吗,我要是不喜欢你,考试考砸了我会害怕的跑出国吗,我要是不喜欢你,我,我会生病了还去接你吗。”

  她咬着牙,低下头,再抬头眼睛湿漉漉的,“我要是不喜欢你,给你写一柜子情书,然后,像个傻叉一样,在你面前跳来跳去?”

  度清亭失控的掉眼泪,她偏过头,脸颊全部都湿漉漉了,“尤烬,我才是明恋的那个好吧,全世界都看出来我喜欢你,都知道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是跟你结婚,所有人都知道,你怎么看不出来你是我整个青春期。”

  各种遗憾蔓延,情绪的闸门,互相埋怨互相失控。

  度清亭红着眼睛看对面同样红着眼睛的尤烬,尤烬的睫毛落了雪,她酸涩的说:“如果,那时候我知道你也喜欢我,就不会蠢到跑出国。然后一直说服自己,我们没可能,你根本不会喜欢我。我根本不是不喜欢你,我是怕你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