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秦江淮并没有过多意外,反而慢条斯理地整理起衣着来。
不等男人吭声,一抹黑影便入了室。
来人正是危凌。
危凌看着倒在面前的二人,有条不紊地收拾起这间充满血腥味的屋子来。
“外面那群人怎么样?”
“主上,那群人正在暗地里交易,其中不乏有敌国奸细。”危凌一边说着,一边将两人的尸体藏好。似乎觉得不够解气,还往两人身上踹了几脚。
危凌:哼,狗男女就该死。
“也是时候出去会会他们了。”秦江淮冷着脸,靛紫色的衣服为之增添的几分风流尽数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忽视的阵阵杀意。
……
少年走得急,发簪固定的墨发竟也散落一地,如三千瀑布,白衣墨发,美如冠玉,冰清玉洁。
他那双亮晶晶的杏眼,此刻眼眶中却蓄满了泪,看起来格外惹人怜。
沈瑜靠在墙角,身子却止不住的颤抖。
满地鲜血,两具毫无温度的身体,那瞪大了的眼睛,死不瞑目。
似乎都在喧嚣着,喧嚣着这其中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不知是这一幕触动了沈瑜心中哪根弦,他脑中竟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
火光如同缕缕阳光,肆意地侵蚀着房屋的每一寸角落。烈火中,叫喊声不绝于耳,喊杀声接连不断。
似乎有几个人,拿着那叫人一看便腿软的大砍刀,笑意正浓,慢条斯理的看着面前逃窜的众人,如猫捉老鼠,怎么逃,都逃不出猫的手掌心。
画面有些混乱,此刻居然变成了众人笑语晏晏,在庭院中共同嬉戏,岁月静好。
再一闪,那昔日充满欢乐的庭院无处不布满鲜红的血液,从体内喷涌而出,洒向四周,接着凝固、干涸,最终融入泥土,成为养料。
再一眨眼,面前多出个人影来,沈瑜还来不及分出这是现实还是其他什么,站在面前的人便伸出手来。
他说,我带你回家。
家…么…?
少年愣神,手却不受控制的伸了出去,握住了那双强有力的手。
他看向面前人,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面容。
“吓傻了?”
一声冷冽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沈瑜怔怔地看着面前双手相交,一时半会竟不知方才是他的幻想,还是现实。
鬼使神差的,他抱住了面前的人。
一股冷冽的清香瞬间席卷沈瑜,将他整个人包围起来。
秦江淮身子僵住,双手不知该放在哪里,只好颇为戏剧的悬在半空,看起来格外好笑。
他刚出了房门,便一眼看到了缩在墙角的沈瑜,少年面色不佳,神情恍惚,眼中水雾还未消散,我见犹怜,似一只受了委屈可怜巴巴的小白兔。
不知怎的,秦江淮居然走到了他面前,还不受控制的将手伸了过去。
见沈瑜迟迟不肯松手,还越抱越紧,秦江淮冷了脸,语气仍旧不进人情,此刻却带了几分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和:“你这双手,是不想要了?”
沈瑜像是大梦初醒般,松开了手,下意识朝后退几步却发现他已经在墙角,已经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