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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惊樊不知道,可他看到少年这个时候无声又别扭的时刻起,他就感到自己似乎在这时候原本就处于……极难以压制的状态。

  他说不清,他在听到少年一边整个人状态都在逐渐不对,甚至视野有时都会随之轻微变化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因为少年的那种执拗的倔冷而微微苦笑了。

  少年大概不知道自己口耑息的声线和往常那种清凌简略的话语时声音差别,更别提他偶尔还会恢复常音简短回复的时候。

  他如此担忧那只猫似的少年实际上的状况,尽管他能看到他所看,听到他所听,也能出声询问。

  可他知道少年即是那种性子。

  他就是不会求助,不会告诉他人他的困境,不会在完成自己应该的工作前结束,不会主动退却逃避,甚至对一般人再常见不过的欲丨望也只会烦躁地压抑与克制。

  可他如此……他不知道,他就是这般地因为少年的举动,少年的每次呼吸,少年维持着冷静时每一个利落的举止,他只是由此感受到了少年的欲丨望。

  他想在少年身侧安抚他,想和他一起处理重重碰上的各路麻烦,想帮他看着那对兽耳和不怎么安分的兽尾在这种紧要时刻不露出来,想……

  他其实如此清楚,他从太久之前,所思所想都总是在少年身上,已经再移不开。

  他本和一个同僚同时在这辆特设车上看着数据,但耳麦和视野隐形镜屏只连在他的眼耳,另几辆便衣车内的准上级和同僚们则边接收着他整理的数据待命。

  而之后,不知是因为什么原因,他将同僚插科打诨着劝离了这一辆特设车,只独自关注着少年的情形。

  或许从觉察到少年的异样开始。

  他看着少年独自在那种状态下用之前讲过的小型装置放倒解决了一个安保人员,看着他急匆匆地独自逃离出那座光鲜,热闹又昏暗的大型私邸。

  逃离那座庭院。

  他独自将他的那辆特设车以最快的速度开到了少年垂直距离最接近的位置,他担忧那种情形下少年已经不足以有足够的精力找到更安全的通路,而他们对白桥区在搜查令下来之前没有任何最基本的权限。

  他看着少年从高高的外墙上落下来。

  他想起第一回见少年的时候,看到少年那样骑-跨在围墙上的那个时刻起。

  四肢纤长,轻巧又迅敏,修长的腿部同时紧绷着一种力与柔韧度。

  那之后,就是少年直接从围墙上落下来,然后野蛮地压扑在他身上。从第一印象起,就已经决定了和洛梓昱的一类相处模式。本能使他追逐,捕猎这只过分引人的猫科动物的欲丨望,理性与训练又让他在不断尝试克制。

  可是没法克制,怎么都没法克制,每每在种种情形见到少年时,心脏如擂鼓。一次又一次从高处压坐在他身上,并且不忌惮后果。

  少年打量,一边冲突着,一边测试他的弱点和欲丨望。

  可他的弱点似乎早已有了苗头,他的身体状态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他不再能像之前那般游刃有余地逗着点猫玩。

  他不再冷静,他映着少年的眼危险微漠,那是藏着,蛰伏着什么的表象。

  他或许经不起这个猫似的少年测试,而他已知道这点。没有解决方法。少年那双乌眸细细打量他身体的每一寸,从喉,脖颈,到胸膛。少年打量他的每一寸缝隙,而他已看到了征兆。

  捕获欲在如此的循序渐进中层层累积。

  他的喉最先显露了,而少年当即就径直从他腰胯身上往后跃了一步起身离开。他不知道少年那时候冷白脖颈到侧颊都炽了一大片一边骂他“坏狗”一边气冲冲走掉算什么。那是接近于一种恼羞的情绪,还是只是在生气闹脾气。

  现下的少年在月光的投射下,刚刚在他的视线下完成了任务回程,身上仿佛披着夜的掠影。

  再像一只黑猫不过。

  而这次,这次他得以把落下失力了的少年接住了。

  嗯,虽然少年好像不是很乐意,大概想到了以前几次的情形。

  这么想想的话,他往前为了招猫讨厌,可真是做了不少的麻烦坏事。

  不过这个精力都不足以坠落站稳的情况,还是老老实实让他拢着吧。

  霍惊樊感到自己几乎生出了点莫名其妙的细微安心。

  而少年这时候,他在觉察到少年的视野和耳麦里声音的变动所想到的情形当真出现在少年身上时,他其实第一时间没有想到他该怎么帮少年处理。

  少年总是那样别扭的,而且总是对所处的任何困陷情况保持缄默。最背离的时刻似乎就是带着丁烷和烟草气味出现的时候,而他每次都以少年不喜欢的方式直接收缴了。

  他想到那个时候抗拒得兽耳都快露出来的状态,不禁感到些又好气又好笑。

  而这时候……这个时候。少年乌眸两侧绯红着,胸膛前急促起伏着,一对黑色的三角茸尖和裤腰下长长的兽尾的确因为之前他所猜测的药物催化显了出来,这种异样的状态,少年唯一所感的只有一种难耐与烦躁。

  他甚至还能感到其中包含着一种程度不高不低的自厌……

  少年似乎觉得沾染的这种欲丨望是一种不好的东西。

  他似乎隐约知道为什么,但他只感到了随之而来的一种……略微的心脏内窝感。

  他想让这样的少年更舒服一点,至少别在这样刚刚经过了压力过分紧绷的事之后,还一直难受到回去,鬼知道这类白桥区的人弄出来的催化药物药效有多长,会不会持续整晚,而这本来就对这种感知排斥的少年在回去后会怎样拖着疲惫的精力粗暴又横蛮地对待自己的身体。所以他伸了手。

  少年似乎总是对手套的触感反应有些怪,但似乎因此,身体的反应更每攵感,在最开始的时候甚至略微轻亶页了片刻。

  因为霍惊樊想让少年更好过一些,所以观察时很专注。他确认少年的反应不是讨厌之后,就没有摘下制式手套,继续的动作很轻柔,用他所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触碰帮助少年。

  少年虽然用一只手背遮在额前遮去了那双紧闭着的乌眸,但其遮未掩的下半张面还是能辨认出少年的细微实际反应。

  少年是不喜欢谷欠望,排斥自身的谷欠望,甚至对这种谷欠望存在着厌恶与隐形的恐惧的。

  不过在此刻略微使自己放松下来之后,少年似乎只是对这种陌生感感到细微的茫然与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如何处理这种陌生感的无措,而那种忽然被碰到时候的紧张甚至因此显得有些可爱。

  就像霍惊樊在找能让少年更快好过起来时候的位置时,少年的反应是忽

  иǎnf

  然张了下唇。

  颀长身影试探着再以指腹碰了一下,这下少年简直要像是蜷缩的虾米一样将自己牢牢往内缩起来,让颀长身影简直有些失笑。

  可少年再想将自己蜷缩成一个不打开的猫团也缩不到哪里去,因为他之前在放松时让颀长身影触碰了。

  少年随着霍惊樊在那位置的触碰再次张了张唇,然后就简直要像之前那样牢牢地抿起来,不过这个时候少年抿起时的唇瓣看上去可太引丨诱丨人了,外侧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纯然的浅色,而是因为热度泛着极浅的红晕,而这时候往中间紧抿,中部的渐变接近一种殷红色,像是刚刚被什么坏人口勿尝过浅淡的一口。

  少年是绝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发出任何声音的。所以他这么像是被“恶劣”欺负了似的也没有发出任何抗议的声音,只有侧颊到耳际在不断地泛起显见的红。

  那对黑色的小茸尖时而伏下,时而若有所觉地扬起,裤腰下细细长长的黑色兽尾一下一下移动,这些已经在之前就冒出来的兽化部件看上去倒像是比少年本身的反应要诚实得多。

  霍惊樊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反应是什么,他感到自己的犬齿在微微发着痒,说不上来,他似乎在少年每一个或表现出抗拒,或表现出想逃走的时刻,都比之前的自我克制更松动一些。

  他只知道自己看着少年发着红,颜色分外可口的冷白脖颈时,他感到自己的喉结明显地上下吞咽了片刻。

  他不知道这种耐心细致,但是对于他自身来说分外磨人的时刻持续了多久。

  他只知道当少年终于解除脱离了那类药物的效果时,他反而已经像是全盘接收到了那效果。

  他只是略微扫了一眼自己往下的状态,但并没有太管。

  他要先把少年送回住所,这是最优先的事。

  至于过后……过后再说吧,左右他并不是像少年一样对这事几乎没什么了解。

  少年虽然之后手臂放了下来,但也一直极别扭地望着窗外不看人,那种一边耳际仍带着隐约的浅色淡晕的状态有多引人,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猫科动物总是这样的,你刚刚帮了他,他或许也不觉得你是在帮他,或许一两天之后还要对你哈气。

  不过应该不至于被骂“坏狗”了吧,霍惊樊在一边开着特设车时不自觉有些思维无边际地想。毕竟他这回喉结动的时候少年手臂遮在眼前应该没看见才对。

  真的很糟糕,在这个时候想到少年之前的情态,只会让他现在本就过分显见的问题更显见。

  规章或许应该禁止——这样载着……的情形下开车。

  难以专心,所幸现在这个时间街道上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寥寥无几,而颀长身影对交通规则一向极度守规。

  而现在坐在驾驶座上的颀长身影实际上很难想象,自己现在被少年骂“坏狗”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

  他可能……他不知道,他听到少年以现在的情况下带哑的清凌声线叫他“坏狗”的话,他现在本来已经——的情况,他会不会直接……

  自我克抑的训练不是白做的,虽然他总是这么相信,但这么长时间以来,只要涉及到少年的,似乎并没有成功过几次。

  颀长身影深吸一口气,他希望在车到达少年的住所的时候,他不至于被少年发现现在的情形,不然之后要是被少年用那声音斥,他或许也是活该。

  至住所后,一直头侧向窗外的少年似乎才终于移了回来,不过他没说什么话。

  他一言不发地下了车,也没有看驾驶座上的霍惊樊的情况,这无意让霍惊樊重重松了口气。

  ……

  洛梓昱回到住所,浴室冲洗过后,蜷缩在卧室床丨上时,还是抿着唇没说话。

  男主……男主……去他嘛的男主!就是霍惊樊!洛梓昱重重恶狠狠往下砸了一下枕头。

  他已经不想管剧情类的东西了。

  原本在男主忽然激出他尾巴威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从不指望剧情的这一线正常了。

  他只是……他只是单纯地感到了一些……羞恼,或者类似的情绪。

  他从来不知道也不会应对这种东西,而男主在处理上却似乎很熟练,很多时候,甚至熟稔得几乎有点……恶劣。

  凭什么?因为是男主所以在这种,这种方面也比他要厉害?

  洛梓昱再想的时候,几乎有点闷气了,他把脑袋塞在枕头下。

  至于系统017,系统的机械音此刻几乎不敢说话,毕竟今天一天的事情着实太过……对少年来说起伏刺-激太过了些,它认为留足够的单人时间让宿主自己消化更好。

  于是少年独自在床上再次捶了下枕头,无辜的枕头承受了猫科动物的怒火,仍然舒舒展展地撑开一个棉花弹性的本体,让少年得以陷入精力耗尽的安睡。

  至于第二天早上,少年醒来的时候还有点困倦。

  说不上来,或许是因为昨天的运动量对少年来说太大了,再加上那类药物的效果。

  ……少年不去回忆。

  但总之,他想到,霍惊樊的同僚或者上级那边,现在应该已经便衣车停在白桥区那边了。

  霍惊樊……少年想到这个名字,就忽然连刷牙的力度都大了起来。

  系统017都想制止少年这样对牙龈不好,不过它到底仍旧不敢出声。

  它希望在少年遇到真的发泄怒火的第一个对象前保持缄默,它不想在这个时候撞上去明天少年开始用“小红”闹钟……

  少年难得不是面无表情,而是几近臭着一张脸独自背包走到学校。

  他到的时间很早,也正在此教室外走廊看到了靠着墙等待在那里的颀长身影。

  少年当时就抿了下唇。

  洛梓昱无法像以往一样目不斜视地从人身旁走过去。

  他感到发间趴伏着兽耳的地方蠢蠢欲动,他感到裤腰下尾椎的地方蠢蠢欲动,好像看到这个人的时候,这些部位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他感到自己的乌眸扫了一眼人,而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中有什么。

  而就是这时候,半靠在那的颀长身影开了口。

  “嗯……我想过了一天问,你昨天接触到的药物,应该不存在其他副作用吧?”颀长身影此刻深邃墨黑的眉眼映着他的身影,专注的声线像刃半阖在模糊的绒布里,“如果需要的话,我们会有专职负责……”

  少年是协助者,所以这种过程中出现的情况由他们解决余殃是应该的。

  洛梓昱这回什么都没说,而是直直朝颀长身影的方向走过去,然后一拳砸在了他的左侧。

  “闭嘴!”

  那清凌的少年音因为早晨有点哑,在此刻燃着一触即燃的火星。

  而靠在墙上的那人却分明看到,少年此刻的耳际,因怒意和情绪烫着极浓冶的颜色。

  让他想起昨天少年手背遮着眼时,侧过的冷白侧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