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喑声萃鳄【完结】>第 48 章

  不是不疼?

  武成晚佯装惊讶,俯身之时,看见陈萃躲着往床头挪,被他掐住腰一把拽下来。褥子乱成一团,陈萃怕痒的讨饶,叫他的名字:“成晚。”

  他道:叫医生都不行。

  陈萃乐着勾他的脖子,这会儿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跟他小声腻歪:“安雨问过年能不能一起回去。”武成晚闻言面无表情的看陈萃,陈萃装看不见,继续道:“过年都要回家的吧?但是我不想回去,虽然这里冬天也挺冷的,可家里也一样。我想打工,过年工资高点,我能攒钱。”

  武成晚要放开他跟他好好沟通,他学会赖,挂身上用柔软的嘴唇亲吻,时不时露出尖利的牙齿,又说:“我就是说说,还没想好。”

  陈萃的社交账号是上次两人闹完别扭武成晚帮忙申请的,先加上了彼此好友,什么简介都没弄。武成晚账号是用来学习的,陈萃有时候在家会给他发些没营养的信息,早安,晚安,和无聊的表情。武成晚回的比较少,陈萃刚开始玩,号上就他一个人,想起来就发消息。后来安雨通过冼兵问武成晚的号码,才加上陈萃的。也就是说,安雨加陈萃以前,先加上了武成晚。陈萃有时候神经质的揣摩这俩人到底有没有关系,可比起他们两个,最不坦荡人的好像是陈萃自己。

  到底是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陈萃自己都搞不清楚。

  安雨跟他聊的也不多,因为陈萃不回消息,但到了问寒假回家过年这种事情,陈萃总要回的。

  安雨问:同学,过年回家能一起坐火车吗?帮忙拎箱子啊。

  陈萃回:好。

  其实陈萃顶不想回家,他和武成晚现在居住的地方环境很好,邻居友善,经济来源努努力就有,没人管,不用看人脸色。现阶段俨然是陈萃最轻松的阶段。不比回家,狗不嫌家贫,陈萃没觉得家里如何如何不好,他只是害怕陈钢问他,怕陈钢觉得他补贴不了家用,让他辍学。

  武成晚多少能猜到点儿,陈萃那个家庭条件,能提供给他的支持不多。但过年不就意味着团圆吗?武成晚想再跟他讲讲,可他今晚格外黏人,什么话也不让说。

  胶合的吻,陈萃张着嘴巴,让他吻的好深好深。

  钮扣,旧式木板上的禁果,汁水淋漓。

  陈萃泛滥着水汽的眼睛看到他那段可耻的手语:哥哥,小点声,小姥爷要听见了。

  于是把喉管的呜咽吞下去,等窗子外头的暮色彻彻底底的压下来。

  武成晚很在意他肚皮的烟疤,消不下,时光让它们在陈萃的身上凝固,一同留下的还有那段记忆。陈萃手腕的印子倒是褪的只剩一条线了,武成晚把他的手串戴陈萃手上,菩提衬得陈萃手腕子细细的,一派温吞。

  深秋衣服穿的多,陈萃已经不在意那些疤了,武成晚却是见一次难受一次,后来趁着有中医药的学生来他们学校,找人问祛疤的药膏去了。

  这种药都贵,家里钱匣子一下子少了一笔钱,桌上多了一盒不写明成分的药膏,陈萃铁定要问,买啥了?

  武成晚叫陈萃过来,陈萃穿阔版的毛衣,正好方便上药,蘸着药膏的冰凉指头,往陈萃肚皮上抹。

  陈萃不争气的脑子想起来看过的电视购物频道,消妊辰纹的油,广告上丈夫就是这样往妻子肚子上涂的。

  武成晚抬眼,看到陈萃炯亮的眼睛,闪闪烁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花钱。”陈萃说他,疤有衣服遮,又不碍事,花钱买了还不一定能消掉。太浪费钱。

  武成晚只管动作,不听陈萃念叨。他此刻手不得闲,嘴不能说,陈萃又能奈他何?可他好认真,陈萃垂下来的视线落在他半张侧脸,锐利的面部线条被陈萃目光泡的很软,倔强的嘴唇合着。陈萃凑上去亲他,青涩的只贴了贴嘴,他像是突然愣住,忘了松开齿列。

  “谢谢。”陈萃不好意思,舔舔他的嘴唇,问他能不能张嘴。

  他笑,掐着陈萃抱坐着亲嘴。

  等叶子落光了,药膏用完,陈萃的疤没见有褪,武成晚多少有点失望。换陈萃拉着他说怪自己疤痕体质,说不定这药别人用就行,啥药不都是因人而异吗。武成晚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陈萃嘟嘟囔囔道,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好像变滑了点。

  武成晚作势要检查,被陈萃抱着肚皮说痒。

  再后来北京下了雪,天地茫茫,顾不上去看故宫,就到要买票回家的时候了。

  武成晚让陈萃跟着回,不在意过年那点钱,他自己在这里武成晚也不放心。陈萃经不住劝,也可能是想到自己孤零零在这个地方,未免太凄凉。两人就去火车站买了邻座的票。

  快到期末考试陈萃才想起来安雨,他跟安雨说了他们车票的时间,安雨说她买晚了,没票,得比他们迟两天走。

  陈萃直不楞登的问:那你的行李…

  安雨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说:你真以为我是让你帮忙搬行李的?没必要,我已经也能行。

  陈萃发:奥。

  安雨紧跟着回:我买了特产,想着火车站分你点儿,不赶巧,明儿去你学校给你吧。

  陈萃拒绝道:不用,你自己留着。

  安雨直接回了他一个时间,让他那时候在校门口等着。陈萃谈恋爱也老实,会报备,把安雨的消息给武成晚看,问说,给她钱行不行?

  武成晚出奇的大方,没酸陈萃,同意了。

  隔天安雨送东西,陈萃真给了钱,安雨说:“你这人真没劲。”

  陈萃接了特产袋,较真道:“你爸妈挣钱也不容易,不能麻烦你。”

  安雨在寒风中跺了跺脚,心说不是我爸妈的钱,但一想跟陈萃也没什么好说的,收了钱,准备过年的时候再物归原主。

  这年雪格外的大,窗玻璃上总有擦不完的哈气,也有画不完的桃心。情啊爱啊,在迎来送往的火车站,公共汽车站,奔流于无数少男少女之间。最是爱恨的年纪,好像别的都看不进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