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眼中杀气闪现,最后还是选择别过头去狠狠地说道,“本王是不懂你们文人这些臭讲究,更没有兴趣对着个男人发情!”

  “是,”文以宁还是一副好脾气,“王爷是勇武,自然不会同我们一般见识。王爷不问问我所求什么吗?难道我想要的东西,王爷都给得起?”

  “哼,”晋王冷笑,靠近了文以宁,逼视着他说,“除了这个天下和皇位,本王对其他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

  文以宁一步不让,勾了勾嘴角,扬起下巴面对晋王的眼睛,“恰好,我对天下和皇位都没有兴趣——”

  晋王翻了翻白眼,心想这话你不说我都知道。

  咳了两声,文以宁正色说道,“王爷,我所求的并不多,我只是希望你承诺善待凌风慢,那孩子到底没什么过错,又与王爷无冤无仇。”

  晋王点点头,那小皇帝他也不想杀,一个傻子养在宫里也就成了,多一个人吃饭而已他不会养不起。

  “还有,”文以宁开口,看见晋王皱了皱眉头,不过文以宁不打算住口,他要的不算太多,“苗人帮了王爷很多,希望王爷不要过河拆桥。”

  晋王哼了一声表示答允,接着文以宁就继续说道,“还有,王爷我希望你继续保持白袍军的独立。”

  晋王果然立刻变了脸色,狠狠地瞪着他。

  这是他们自从谋约以来唯一的分歧,文以宁希望白袍军独立,他不希望晋王一人独大,而且晋王好大喜功、又善征伐,若是白袍军也归到京城麾下,只怕晋王不久之后就会挥师北上,北边是漠北高原……

  私心或者其他旁的,文以宁不想要晋王带军攻打那里。

  “这个我不能答应你,”晋王摇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文公子你应该明白。”

  “白袍军自锦朝建立以来就是独立的,这不是卧榻之侧,王爷你这话说得不当。”文以宁摇头,“何况陈家对王爷您又无成见,您何须这……唔……”

  晋王出手迅速,几乎是立刻就扼住了文以宁的脖子,将他狠狠地卡在了墙上,心烦意乱地吼道:

  “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文以宁!本王若是想要开疆拓土,若是让陈家继续驻扎在羽城?本王过道岂非还要看着他们陈家的面子?!有他们陈家一日,本王就不得安生一天!”

  “咳咳……”文以宁气促,却还是深吸一口气尽量说道,“那王爷也……休想知道京中的秘密——”

  现在动用武功太蠢,驿馆外还有晋王的兵马,就算他能利用武功和如意给的蛊毒、毒虫将这些人都撂倒,文以宁不觉得以他的身体状况能够撑到回建邺。

  晋王狠狠地瞪了文以宁一样,放开了手,只转过身去恨声道,“就算文公子你不告诉本王,本王也能从旁人哪里问出来。”

  “宁王?”文以宁忽然笑了,“或者说凌与权?王爷,你莫要忘了——凌与权恨你入骨,他既已经成了你的阶下囚,你就算用尽千般酷刑,只怕他也是不会说的。”

  晋王眼底闪过一丝阴翳,却没有开口反驳。

  、第六十四章

  日落的时候文以宁还是没有回来,如意站在门口等得不耐烦,走来走去整个人烦躁到了极点,平日里这个时辰文以宁都用过晚膳了,如今建邺城家家户户点灯,路上行人愈发少了,可是还是没有马蹄声传来。

  卫奉国准备好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可是等不到文以宁回来,他比如意更早地策马去了建邺城门口,也不知道有没有等到主子的回来。

  走来走去实在忍不了的如意,转身就去找平安。

  直接冲进平安的房间里面,却没有发现平安的人影。再往平安素日里练武的地方找过去,还是没有见到平安。如意心想莫不是平安也担心自家主子,先他一步跟着去了?

  正想着到底是现在策马追过去还是就这么继续等待的如意,却在这个时候听见了平安的声音:

  “如意?”

  “平安?!”如意迅速转过身去,看见了平安手中拿着他随身的宝剑正从外面回来,“你去哪里了?去找过主子了吗?!还是主子已经回来了?!”

  平安愣了愣,面色不太自然地沉默了一会儿。如意古怪地看着平安,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平安的额头:

  “怎么了平安?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生病了?”

  平安摇了摇头,避开了如意的手,只是拉着如意到了屋内,似乎怕如意着凉。平安不善言辞,如意也没有在意,只是还是担心地看了看平安的脸:

  “你的脸色真的不好,平安,要不要我们去找韩太医瞧瞧?”

  平安看了如意一眼,摇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走到桌边放下了宝剑,给自己和如意倒茶,如意跟在平安身后自说自话:

  “不过韩太医此刻应该很忙,他说公主怀孕了,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告诉祭祀大人,祭祀大人会不会高兴……”

  说了一半,如意忽然一拍脑袋:

  “对了平安!我们还是先去找主子吧!他去了就没有回来,我担心他出事!”

  如意拉着平安的手臂就往外面走,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他没有拉动平安的手,平时他只用出一点点的力气就能够拉动平安的:

  如意奇怪,再次回头看着平安,却发现平安脸色不好、更是隐忍着什么激动的情绪,垂在身侧的双手都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指关节都已经泛白。

  终于注意到此时的平安和往日的平安不一样,如意看着平安的眼睛,“怎么了平安,出了什么事情?”

  “我……”平安看着如意,压着嗓子开了口,可是才说了一个字以后,又陷入了沉默。

  如意急了,走过去捏着平安的拳头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的扳开,更急切地对着平安,“平安你有什么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啊——你别这样沉默着吓唬我啊!”

  如意有些着急,他记得以前平安这样的时候就他们初遇的时候,平安每天都红着眼睛,发狠地练功,不爱说话,也不喜欢搭理人。经过了十年的努力,如意以为平安终于能够像个正常人,至少在他面前是很正常的,会哭会笑。

  怎么突然平安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平安沉默了很久,终于拉着如意回到了屋子的中心,长叹了一口气才开口,“如意,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吗?”

  如意依稀记得平安说他小时候满门被灭的事情,也知道平安习武留在主子身边就是为了报仇。那时主子在查宁王的身世,平安帮忙的时候好像也发现了自己家灭门惨案的元凶,如意记得平安已经提过此事。

  “怎么?你已经报仇了吗?”如意追问。

  平安摇了摇头,咬了咬牙道,“如意,你不问问我,我的仇人是谁吗?”

  如意摇摇头,忽然又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平安道,“平安,你、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的仇人是主子吧?!”

  “主子他和你年纪相差不大,他、他万万不可能杀你全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