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哥是去参加了那个生日聚会以后病情才加重的?”顾忱槊翘着二郎腿,一边跟贺祈说话,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面前的酒瓶。
“嗯,感觉得到。”
顾忱槊挑了下眉,疑惑道:“你问过许昉没有?”
贺祈摇了摇头,他哪里敢问,许昉那段时间话都说不出来几句,哪里还敢刺激他。
“哦。”顾忱槊看向他,若有所思道:“八成被那情敌刺激了呗,受欺负了。”
闻言,贺祈皱起眉头,看来他猜得没错。
“算了?”顾忱槊忽然问。
“什么?”
“那个什么,徐——”
“徐濮存?”贺祈替他把话补上。
“不重要。”顾忱槊说完停下来打了个哈欠,又懒散地伸了个懒腰,才悠悠道:“老公被欺负了,你能忍?”
贺祈笑出声,“不能啊,所以这不是来寻求外援?”
顾忱槊耸耸肩,抬手去摸烟,淡淡道:“你想让我给你找打手啊?”
贺祈嘴角抽搐,但仔细想了想,也差不多。
“差不多吧,我想,让你做我的打手。”
?
顾忱槊正在打火的手顿住,一脸你小子也有病的表情看向贺祈。
贺祈垂下眼睫不看他,转而拿起手机看消息。
一分钟前,赵写意发了一段视频。
背景是医院楼下的小草坪,许昉坐在长椅上有点傻地看着摄像头,一动不动,大概以为赵写意是在拍照片,过了五六妙才动了一下,咧嘴开始笑,向镜头展示他的午饭——贺祈从便利店买的雪媚娘和饭团。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很快就播放完毕,贺祈又从头开始看。
顾忱槊无语地瞟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得不清楚,就看见一个傻大个儿对着镜头举手,盲猜是许昉。
“弟弟,找人帮忙能不能拿出点儿诚意?说两句就把你的外援晾在一边,像话吗?”顾忱槊伸手在贺祈面前晃了一下,没好气地说,“跟许昉在一起久了,净学些不讨喜的把戏。”
贺祈收起手机,语出惊人,“你不帮忙我去找傅大哥。”
“呵。”顾忱槊抬脚蹬着凳子把自己缩回沙发里侧,“少提。”
“所以你去不去?”
“去。”顾忱槊举手伸出一根手指头,“但是!我在你们身边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满足我一个要求。”
“顾大哥,你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没文化,你不会被你的朋友们耻笑吗?”贺祈真诚发问。
顾忱槊蹭地一下弹坐起来,横眉竖眼地瞪向贺祈。
贺祈见好就收,迅速倒上一杯酒,敬给顾忱槊,“您请说。”
顾忱槊这才满意点头,“你们结婚,我要做证婚人。”
“结婚?”
顾忱槊挑了下眉,表示是的。
这个贺祈倒是从来没想过,他跟许昉在一起太久,从兄弟到恋人,没有什么明显的转变体验,好像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们两个总是绑定在一起,密不可分,所以他还没想过再以仪式来加强他们之间的关联。
因为即便什么也没有,他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但是……如果是办一场婚礼的话,会是很美好的记忆吧。
贺祈不知道那一刻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许昉在他身边的感受他都记得,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许昉站在他身旁,他就会感到幸福。
结婚应该也差不多吧,他们可以在很多朋友的面前牵起手,大声倾诉爱意。
越想越远,贺祈在脑海中构建了几个场景,想象许昉牵着他的手说爱他,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忱槊气得直接上手弹贺祈的脑门,“我说一句你神游一个小时,你干什么来的?”
贺祈迅速回过神,有点尴尬地舔了舔嘴唇,故作矜持,“那也是可以的,让你当证婚人。”
一句话的事情,顾忱槊行动力迅速,贺祈还没反应过来,徐濮存人已经被绑到了他面前。
真的被绑…来了……
?
“这谁?”贺祈看着面前被粉红色丝带捆住双手双脚,头上套着黑色廉价塑料袋的人。
顾忱槊抬手扯掉塑料袋,露出一张因为恐惧满脸通红的脸。
完了。
贺祈心里咯噔一声,顾忱槊是不是疯了啊。
“他怎么不会说话了??”贺祈惊恐地望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的徐濮存,又去看顾忱槊,“大哥,我让你帮我把他带过来,不是让你当土匪!!”
顾忱槊无所谓似地耸肩,表示这样很好。
贺祈说得容易,让他随便找个理由把徐濮存骗到这个小巷子里来,结果两人刚一碰上面话都还没说上一句,这小子撒腿就跑,幸好他反应迅速抓住了。
然后才知道这人居然认识他,徐濮存自己说是因为调查许昉去过柳池几次,每次他们都在一起说话,一来二去,他就记住了。
一开始徐濮存一个劲儿大叫,顾忱槊又急又气,怕把人引来,直接上脚踹了他的鸟,警告他再发出一点声音马上让他变成无机物。
幸好他早有准备,来得时候拿了两根贺祈给许昉买的蛋糕盒上的丝带,以备不时之需。
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他有什么错?!
顾忱槊烦躁地拍了一下抽抽搭搭的徐濮存,“说话。”
可别真吓成哑巴了,就这点儿能耐还敢去挑衅许昉,怎么想的。
徐濮存止住哭泣,突然猛地抬头看向贺祈,他重重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怒火,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对面的人挫骨扬灰。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空旷的小巷内响起。
顾忱槊:????????
一巴掌扇懵两个人,顾忱槊扭头看向冷着脸擦手的贺祈,重重吞了口口水,“你……这样,还说我?”
徐濮存准备好的话刚刚全卡在嗓子眼儿,这会儿被一巴掌重重扇回了肚子里。
“我不知道那晚你跟他说了什么,但是我现在警告你。”贺祈揪住他后脑勺一撮红毛,冷冷开口,“你还敢惹事儿,我不会放过你。”
徐濮存紧紧咬着嘴唇,看着面前这双跟那天晚上如出一辙的眼睛,一声都不敢吭。
噩梦连连。
许昉那晚差点把他吓个半死,他哪儿还敢去惹事儿?关键是他啥也没做啊,就说了几句话,对方就气得恨不得杀了他。早知道今天,他压根儿不会去招惹贺祈,无非是胜负心作祟,想闹着玩玩儿,现在好了,碰上两个疯子,惹得一身腥。
“说话,有没有记住。”贺祈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直直盯着他。
徐濮存连连点头。
“这就算了?”顾忱槊插话。
徐濮存内心狂怒:丫的闭嘴!!!闭嘴!!算了!!算了!!我消失在你们的世界还不行吗?!能不能算了!!!!
“不让他去道个歉什么的?”
徐濮存收回思绪,道歉?呸!让他去道歉不如现在就把他打死,更何况,他才是受害者……
贺祈一记眼刀扫过他的脸。
徐濮存:“我可以去!”
铿锵有力。
他还试探性地提出要求,“然后我们就彻底两清!再也没有关系!”
“嘁。”顾忱槊冷笑出声,看热闹看得起劲儿,暗自琢磨记下来回去跟赵写意跟分享,新的小说素材:《当炮灰幻想自己是主角一路花式犯贱最终被一招劈回现实》。
贺祈没应声,给徐濮存解开手上的带子后怒了努下巴,示意让他自己解开脚脖上的丝带。
“记住我的话,是告诉你不许再出现在他面前,包括道歉,有多远滚多远。”
徐濮存忙不连跌点头,解开丝带后迅速转身踉跄着跑远。
顾忱槊摸着下巴看他的背影,说道:“他会不会去报警?”
贺祈:“你害怕?”
顾忱槊嗤笑出声,“可能?”
“那不就得了,去报警说有人给了他一个耳刮子还威胁他说要把他杀了,然后让警察来抓人。”贺祈咧嘴笑了一下,“本来以为要暴揍一顿才能把他打服,没想到啊,人前颐指气使的,人后怂得跟个什么似的。”
“几句话就被吓成那样,估计脑子里连报警是打110还是120都不知道了。”
顾忱槊挑眉摸了下鼻子,回想起当时贺祈的样子,确实也不怪徐濮存吓得不敢吱声。
顾忱槊心里直乐,不愧是他看着长大的好夫夫,一样一样的,这一段也要跟赵写意说,就叫,《为爱,我变成狼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