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推门进来的人，包厢里的众人均是一愣。
“老雷，Kan，你们怎么会来？”KUN先是看了靳疏一眼，随后站起来，挤出一个笑容，客套道，“我们这都快吃好了，你们来得不是时候。”
巨人战队跟RD战队是打过若干次比赛的老对手，选手们自然都认得RD战队的教练雷聪和医疗师Kan，站起来跟两人打招呼。
刚跟RD打完训练赛的TOG对两人却没什么好感，别说打招呼，不骂起来就不错了，干脆都埋头吃自己的，就当没看见来人。
Kan站在老雷身后，一点没客气：“吃饭不重要，主要是老队友在这里，怎么也得喝一个啊。”
靳疏放下筷子，神情淡然：“我吃好了，大家慢用。”
“我也吃好了。”陆怀空跟着靳疏起身，他对靳疏的情绪很敏感，知道靳疏现在不高兴。
包厢里的气氛十分尴尬，巨人战队的人大概也意识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全都保持着沉默。
“靳疏，三年没见了，不跟老队友叙叙旧，有点说不过去吧？”雷聪笑意盈盈地开口。
靳疏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看雷聪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没什么区别，被提了名也不作回应，直接绕开雷聪往包厢外走。
经过雷聪的时候，雷聪抓住靳疏的胳膊，语气有些无奈：“小疏，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在生哥的气么？”
“放开。”靳疏挣扎一下，但没挣脱。
陆怀空一把捏住雷聪的手腕，沉声道：“松手。”
看似只是随意的一捏，雷聪却疼得立刻松开了手。
陆怀空牵起靳疏的手腕，拉着他大步离开包厢。
两人都已经快走出会所，雷聪却阴魂不散地追了上来，跟在后面的还有KUN和Kan。
“小疏，我们之间需要好好谈谈！”雷聪追上来，大言不惭道，“不管怎么说，当年你家破产都是我帮了你，就算我做得不厚道，但你也欠我这个人情。”
靳疏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盯着雷聪，目光冰冷：“所以我应该怎么感谢你？痛哭流涕给你磕两个头吗？”
“小疏，我不是这个意思。”雷聪扯了扯嘴角，“我就是希望咱俩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要是你回国的时候就愿意联系我，现在你应该是RD首发武士，而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战队的辅助。”
陆怀空一听，火气噌地冒出头，刚要开口，被靳疏抓住了手腕。
靳疏跟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插嘴，然后转头看着雷聪：“雷总，我很感激你在当初危难之际买下T&C战队，但当时T&C预估市值三十亿，你以二十五亿的价格购得，应该算不上吃亏。”
“至于其他的事。”靳疏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KUN和Kan，“想必你也不想我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好自为之。”
他说这些，陆怀空听得云里雾里，但是隐约猜到，靳疏之所以三年不回国，应该跟这件事有关。
靳疏拉着陆怀空转身就走，雷聪却不依不饶，几步跑到前面挡住了靳疏的去路。
雷聪放下身段，好声好气地说：“当年是我嫉妒你，想要避其锋芒，但后面的事跟我可没多大关系，而且我也没打多久，就因伤退役了，就算是我的报应，现在你回来不就是想拿冠军么？你加入RD，我们一起夺冠。”
“雷总未免太看得起我。”靳疏冷笑。
雷聪说：“我知道你在国外没打出成绩是因为……”
“雷总。”靳疏打断雷聪的话，连伪装的笑意都消散得一干二净，“大家都是体面人，我不想撕破脸皮。”
“好，不说这个。”雷聪妥协，转移了话题，“你在TOG的签约费是多少？我给出两倍，你的解约费也由我来付，RD还有最好的战术指导团队和运营团队，绝对比你在TOG要好，只要你来，今年的世界赛冠军一定是我们的！”
当着面就开始抢人，陆怀空忍不了了，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你算什么东西？”雷聪瞟了陆怀空一眼。
陆怀空嗤笑一声：“不管我算什么东西，总之你不是东西。”
“你……”雷聪指了陆怀空一下，又装模作样地收回手，伪装他的道貌岸然，“不跟你这种小年轻计较，我跟靳疏谈事情，不关你的事。”
陆怀空上前一步，把靳疏挡在自己身后：“还真巧了，靳疏是TOG战队的人，你当着战队老板的面抢人，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愣，包括靳疏，惊讶地看向陆怀空。他当时联系的是TOG的教练，合同谈妥之后，直接跟教练签的合同，见到的高层也是另外一位，所以不知道陆怀空竟然就是TOG的老板。
“雷总，下次玩这种脏手段之前，起码也要先了解一下对手。”陆怀空比雷聪高不少，垂眼看着雷聪，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十足。
饶是虚伪圆滑如雷聪，都愣了一瞬间，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靳疏收回视线，看着雷聪：“雷总说得没错，我回来确实是奔着冠军而来，但我自己就能拿冠军，为什么要带你呢？未免太高看自己。”
“大家都是成年人，别那么天真。”
靳疏把雷聪说过的话还给他，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没兴趣翻旧账，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拉着陆怀空直接走人。
两人牵着手走了好一段路，靳疏才反应过来，先松开了手。
凌晨的海市依旧热闹繁华，霓虹灯光闪烁，街道车水马龙。夜风徐徐吹来，撩起靳疏的头发。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签约了TOG？”一直走到街角，靳疏才开口问。
陆怀空承认：“是。”
“怪不得那天见到我的时候那么淡定。”靳疏笑起来，“我还以为你会给我一拳呢。”
“怎么可能，我才舍……才不会动手打你。”陆怀空提高音量，以示诚意。
靳疏伸手拍了拍陆怀空的肩膀，眼神欣慰：“可以啊空空，现在都能自己当老板了。”
陆怀空却没笑出来，盯着靳疏，认真地问：“你当初离开是因为雷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