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陆怀空都是个酷男孩，喜欢板着脸，不喜欢别人碰他，更别说摸他的头了。但是感受到靳疏的手在他头上揉了一把，他却没有躲开，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哦”了一声。
感谢归感谢，但惩罚还是要惩罚。
陆怀空很不满：“你说感谢我，总不能只是口头感谢吧？别的不说，起码不能再罚我了吧？”
“你的罚款我替你交了。”靳疏大方表示。
陆怀空撇撇嘴：“我又不差那点钱。”
“惩罚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
“长不了，不能别人骂我，我不骂回去吧？”
“狗咬你你难道还要咬回去？”
“……好吧。”
“况且不是骂不骂人的问题，而是你引导网暴。”
陆怀空没有立刻回嘴，有些心虚地看了靳疏一眼。
“你也不用否认，你要不是想引导网暴，就不会把他在我直播间里骂人的事抖出来，你那点小心思瞒得了谁。”靳疏板着脸，俨然一副大家长的姿态，“你作为公众人物，拥有流量，就应该引导粉丝往正道上走……”
陆怀空不否认爆出那个男主播在靳疏直播间干的事是为了让靳疏的粉丝去网暴他，因为他想得很简单，就想以牙还牙。靳疏给他讲了道理之后，他也认识到自己做错了事。
尤其是听到靳疏说的那句“粉丝喜欢你，你应该要尊重他们的喜欢，而不是把他们的喜欢当成工具”的时候，陆怀空垂下了头，并在心里认真地反思自己。
只是他也没想到靳疏这么能说，整整念了他一个小时。陆怀空从刚开始的诚心忏悔，到后面直接麻木了。
最后陆怀空实在是忍不住了，跑回房间拿了瓶水，拧开了递给靳疏：“哥，喝点水，嗓子冒烟了吧？”
念了那么久，嗓子确实干得厉害，靳疏接过水喝了一口。
他还想再继续口头教训，陆怀空把手机屏幕凑到他眼前：“哥，时间不早了，有事之后再说，明天要跟巨人战队打训练赛，训练才是当务之急。”
确实是训练比较重要，靳疏也就没再教育他，只是让他等会儿跟教练好好道个歉。两人下去吃了个早餐，就准备去训练了。
队友已经在训练室了，两人进去的时候，方禹明调侃：“小陆你要笑死我，第一次见小号骂人还被扒出来的，哈哈哈——”
已经被训了一早上，耳朵已经麻木的陆怀空，死死地盯着方禹明，没说话，但眼神里写着：不想死就闭嘴。
方禹明识趣地收敛了笑容，但还是忍不住继续跟旁边的黄风帆吐槽。
陆怀空现在只觉得丢人，一早上他收到了不少发来嘲笑他的信息。他嫉恶如仇这个名声传开，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经常帮联盟里被喷的选手骂喷子，所以联盟里不少选手跟他关系都不错。
他们有个大群，一早上不少人在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
【巨人-KUN：@TOG-Kong兄弟，你还好吧？】
【LOE-小君：我觉得应该已经被他们教练暗杀了。】
【TPK-Vava：+1】
【巨人-Fly：@TOG-Kong需要帮你报警吗？】
【巨人-芬达：明天的训练赛还能不能打？你还活着吗？说句话@TOG-Kong】
【LOE-Ink：Kong也够倒霉的，小号还被人扒出来了。】
【GOW-Qiao：Kong被爆骂人，好笑程度10%；Kong小号被爆骂人，好笑程度100000%】
【巨人-年年：虽然不厚道，但我真的忍不住不笑。】
【巨人-KUN：@TOG-Kong你真的被暗杀啦？那我们明天岂不是躺赢】
陆怀空忍了又忍，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正准备打字，就看到靳疏在群里发了消息。
【TOG-Livre：感谢大家的关心，Kong现在很好[玫瑰][玫瑰]】
……
群里瞬间就安静下来了，靳疏的发言像一颗炸弹，把群里的人都炸死了。
安静了将近一分钟，KUN才打破冷场。
【巨人-KUN：兄弟，你啥时候进来的？也不打个招呼，没意思啊！】
大家都知道KUN以前也是T&C的选手，跟靳疏认识，他一发话，大家也就没这么尴尬了，又开始活跃起来。
【巨人-年年：欢迎疏神！】
【LOE-小君：欢迎疏神！】
【TOG-Livre：大家好[玫瑰][玫瑰]】
一大串的欢迎信息过后，靳疏也没再群里发言，但收到了KUN发来的私信。
【KUN：我突然想起来了！！！】
【KUN：Kong就是你以前带去基地的那个小孩吧？】
【KUN：我靠，我就说第一次见他咋那么眼熟，就是想不起来，你俩还真挺有缘。】
【KUN：我记得那小孩之前黏你黏得要命，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KUN发了一大串消息，靳疏看了，但是已读不回。
一直没有得到回应，KUN也没在意，直到他突然发了一句。
【KUN：靠，你不会是为了那小子才去的TOG吧？】
【雨疏风骤：你很吵，训练，勿扰。】
【KUN：。。。】
放下手机之后，靳疏开始带着大家训练，他有些心不在焉，担心联盟那边给的惩罚太重。
训练的间隙，他给教练发了信息，询问那边处罚的情况，看见教练说只是罚款，他才放下心来。
教练和苏羽羽风风火火地回到基地，教练气得不轻，又把陆怀空狠狠地训了一顿，最后还说了两句重话：“你一点大局观都没有，你跟那个喷子主播有什么区别，不想打职业了就滚回家去！”
“教练。”苏羽羽赶紧制止。
教练也反应过来话说得有些重了，尴尬地挠了挠头，正想找补两句。
陆怀空腾地站起来。教练被吓到了，以为他要打人，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陆怀空却说：“教练，我承认错误，这次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
就算是道歉，他也还是那副拽得要死的表情。
教练快速眨着眼睛，要不是看到其他人也一样惊讶，他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个三百六十度回旋大转弯，把教练惊得有点不会说话了，头一回见陆怀空态度这么好，有点不敢相信。
“行了，知道错了就行，联盟那边惩罚给出来了，你不止骂人，还蓄意‘虐杀’普通玩家，所以罚了五万块，外加发微博道歉。”苏羽羽及时出声，看着陆怀空问，“道歉可以吧？”
陆怀空没有抗拒：“可以。”
教练盯着陆怀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还伸手摸了摸陆怀空的脑门：“你没发烧吧？”
陆怀空耐心告罄：“你没睡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