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燕归来>第六十二章

  萧衍因手臂受伤获得了半个月的病假,齐乐洋也就顺理成章搬去了他家。一来是他们恢复了恋爱关系,二来齐乐洋信誓旦旦说搬过去了会尽心尽力照顾他这个伤者的生活起居,为此,齐乐洋推掉了近一周的工作,从自己家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彻底住下了。

  萧衍拆线那天,齐乐洋约了大半个月没见面的冯凡龙一起吃完饭。

  店是萧衍定的,是他们分别九年后重逢的那家粤菜馆。

  冯凡龙本来提议去隔壁那家重口味一点的湘菜馆,但被齐乐洋拒绝了,齐乐洋说萧衍还没有完全康复,暂时还不能吃辛辣刺激性的食物,要吃清淡点,况且萧衍如今已经不吃辣了。

  冯凡龙感到震惊,他记得以前和萧衍坐一桌吃饭时,萧衍连青菜都要加辣,怎么口味说变就变。齐乐洋没有回答他,收了手机陪着萧衍进了医院。

  萧衍的伤口不深,但比较长,缝了五六针,拆完线小臂留下了一道可怖的疤痕,齐乐洋看了心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他说医生的手是用来治病救人的,不应该有这样痕迹留下。

  萧衍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温柔地安抚他:“这是我人生中重要时刻的烙印,它见证了我们彼此忠贞不渝地爱情。”

  吃晚饭时聊到了前段时间另一家医院所发生的医闹事件,冯凡龙忽然就问萧衍:“对了,那个行凶者最后怎么处罚的?”

  他近段时间一直在外出差,得知萧衍受伤还是他们团队里的某个小年轻在会议结束后提到的,后来他给萧衍跨省点了一份“早日康复”大礼包送到萧衍家,齐乐洋知道后给冯凡龙发了条语音说他浪费钱,点这个还不如直接打钱。

  后来忙于工作,他和齐乐洋之间的联系少了很多,也就忘记问这件事的后续了。

  齐乐洋夹了一块蒜香排骨放到萧衍碗里,叹了口气说:“判了刑,赔了点钱。”

  “这还差不多,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怎么好意思对救死扶伤的医生下手的……”冯凡龙正义感爆棚,聒噪地不停说,齐乐洋和萧衍无奈地相视一笑,没有打断他。

  吃过晚饭,冯凡龙主动开车送他俩回去,彼时他还不知道俩人已经滚到一起了,系好安全带对着齐乐洋说:“先送衍哥回去,我再送你哈。”

  齐乐洋刚想说用不着这么麻烦,萧衍就抢先开了口:“送到我家就行了。”

  这话含义挺明显的,冯凡龙不可能再傻兮兮的去问为什么。他隔着后视镜望了齐乐洋一眼,发现这人一副坦然自若的表情,心里实在是痒痒的。

  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出差,齐乐洋和萧衍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了,他也不知道,于是他回了句“哦”,随后咳嗽几声,眼睛还不停往后视镜那边瞟。

  齐乐洋从后视镜里看见冯凡龙对着他使眼色,眼神似乎是在问他怎么回事。齐乐洋笑了笑,低头拿出手机给冯凡龙解释了原委,着重强调是为了照顾萧衍。

  等待红灯的过程中,冯凡龙得空看了手机并给他回了信息。

  「太假了,你还不如说你忍耐太久了,需要发泄!!!」

  齐乐洋无所谓他怎么想,回以一个敷衍的表情包,冯凡龙看了,在驾驶位上气的咬牙切齿。

  萧衍的伤口刚拆线,去洗澡的时候齐乐洋拿保鲜膜在他手臂上缠了一圈,以免沾水。缠好后他跟在萧衍屁股后面往浴室走,萧衍进了浴室,他扒在门框边,露出半截脑袋,两只眼睛又贼又亮,瓮声瓮气地问:“真不用我帮忙吗?”

  萧衍摇头拒绝,直接戳穿了他:“觊觎我的肉/体可以直说。”

  齐乐洋清楚的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刚搬来萧衍家住的那天,萧衍去洗澡,齐乐洋以他是病人,行动不便为由,窜进了浴室帮助他。

  结果发生了什么可想而知,在那场混战中,萧衍的小臂还是沾上了不少水渍,虽然出来后及时处理,却也还是差点引起了发炎,后来齐乐洋每次再去帮助萧衍时,都会给他手臂缠上一圈保鲜膜。

  齐乐洋结结巴巴地说:“哪……哪有,你别把我想的那么好色,我是一个很正经的人。”

  萧衍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齐乐洋有些恼羞成怒:“不需要就不需要,我自己玩去。”

  说罢他转头就走,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拉住了领子往后拽,他嘴角微微扬起一道弧度,人也下意识倒退着进了浴室。

  门被关上,萧衍背对着他开始脱衣服,齐乐洋就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他的动作。

  上衣脱去,露出宽阔有力的肩背,微微凸起的肩胛骨上有两道鲜红的痕迹,那是齐乐洋昨晚的杰作,看到这他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某些记忆又瞬间被勾了起来。

  上衣脱完,萧衍脊背微弓着脱裤子,那两道痕迹在浴室暖黄的光线下更加明显,齐乐洋没忍住往前走了两步,伸出微凉的指尖去触碰那红痕,指尖竟被萧衍偏高的体表温度给烫了一下,烫的他心都要烧了起来。

  感受到后背微凉的触感后,萧衍动作顿了顿,他偏过头看齐乐洋,很轻地笑了一声:“还说是正经人。”

  齐乐洋破罐子破摔,也顾不上害臊,停在红痕上的指尖开始在其他地方游走,经过一寸一寸脊骨后绕了个圈到达前方如雕塑般地腹肌上,边摩挲边说:“正经人该正经的时候正经,不该正经的时候那就不要正经。”

  萧衍和他对视片刻后直起身来打开了花洒,冰凉的水柱顷刻间冲撒在齐乐洋身上,齐乐洋被惊得大喊了一声,往旁边躲了躲,拍着头顶的水娇嗔骂道:“阿衍,你干什么。”

  他额前的头发被打湿,身上的衬衫也湿透了,黏糊糊地贴着,白皙的肤色若影若现,胸前两颗葡萄却很是明显。

  在这种场景下,萧衍的眼神变了几分,他一把抓住齐乐洋在空中挥舞的手腕,将人往自己面前带了带,在齐乐洋还未反应过来前低头吻住了他,这个吻没了以往的温柔,力度大到齐乐洋以为萧衍要把他撵碎了吞进去。

  他发出呜呜两声抗拒声,却像一剂迷魂药,乱了萧衍的心智。

  亲吻间,萧衍把齐乐洋逼退到墙边,他身上的衣物本就被冷水浸湿,如今接触到更加冰冷的墙面,更是打了个寒颤。

  萧衍感受到了这细微的动作,右手绕过他的脖子,往后背的方向移下去,用自己的手臂隔开他与墙壁的距离。

  花洒落下来的水水温逐渐上升,包裹着齐乐洋的冷意渐渐被驱散,氤氲的雾气似暧昧的纱,绕在他们周围。

  ……

  浴室做了一次,清洗干净后萧衍又压着他在床上来了一次,最后齐乐洋精疲力尽地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下午两点,身旁的床空着,萧衍不知去了何处。

  他赤/身/裸/体躺在床上,身上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红色的斑点遍布全身,腰的右侧还有几个明显的手指印。

  齐乐洋揉揉自己的腰“嘶”了一声暗骂道:“这个萧衍怎么跟禽兽一样。”

  毕竟是两个禁/欲多年血气方刚的成年人,尝到一点甜头就像疯魔了的野兽。做的狠了萧衍更是多来了两次,齐乐洋扶着腰,总算明白了萧衍昨夜拒绝他一同进浴室的原因。

  虽说之前萧衍手臂还未拆线时,他们也有过,但或许是考虑到伤口,萧衍有在刻意减少次数,如今手臂渐渐恢复,他也就变得放肆一些,只是苦了齐乐洋。

  齐乐洋光着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昨夜从浴室出来他身上就只裹了件浴袍,然而浴袍早在混战中被扯坏。

  平日里都是萧衍把当天要穿的衣服裤子准备好在专门放置衣服的床头柜上,今天却没有,他感到有些不习惯,却也只得自己去衣柜找衣服穿。

  搬过来之后,萧衍很自然的将衣柜的一大半空间都给了他,最初来的时候他并未带多少,后来发现几套衣服根本不够他换,索性又开车回去拿了一些过来,现在萧衍让出的那一大半空间填满了三分之二。

  齐乐洋穿上内裤,随手找了件T恤套在身上,又弯着腰去下面一层拿裤子,眼神无意一瞥,却发现衣柜最里面放了一个铁皮盒子,样式很眼熟,但他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看见过了。

  翻找的动作停顿片刻,齐乐洋转移目标从最里面把盒子拿了出来,许是放得太久了,盒子表面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盒子拿出来,齐乐洋席地而坐,吹了吹表面,灰尘清理干净后又摇晃了一下,里头叮当作响,像是很多种不同的物件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他撬了撬盒盖,“砰”一声闷响,盒子打开了。他最先看到的是一串贝壳手链,几乎是在那一刹那,某些记忆被唤醒,他忽然就意识到为什么自己在看到盒子时会有一股莫名强烈的熟悉感。

  而与盒子一同打开的,还有齐乐洋尘封多年的回忆。他伸出手指轻轻抚摸过每一件,然后又一件一件地拿出来看,贝壳手链、夕阳下的背影照、两张他们的合照,一张在榕树下,一张在大雪中……每一件东西承载着一段记忆,他甚至都能清楚地说出当下所发生的故事。

  夹杂在这些东西里,有一支黑色油性笔和张体力很小的SD卡令齐乐洋感到陌生,不过他没有太在意,继续像寻宝一样在铁皮盒子里翻看。

  直到表面物件都被清空了,底下放着几张京剧票根,是齐乐洋所参演的几部不太出名的,时间可以追溯到好几年前,齐乐洋手一抖,心里又惊讶又难过。

  他忽然有点想哭,萧衍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默默陪着自己走过了这些年,也真的去看了自己的每一场演出。

  他拿起那几张票根,忽然压在下面的一张熟悉的卡片印入眼帘。

  那是一张京湘中学的校卡,而校卡照片上的人,便是齐乐洋。那时的齐乐洋剃了个大寸头,拍照时面无表情,眼神冷漠,整个人看起来很生气,不开心。

  齐乐洋记得这事。当时生气确实是真的,初中开学前学校发了关于学生仪容仪表的规范通知,孟婷得知后,生拉硬拽把齐乐洋拉去理发店剪了他那头长到遮眼的头发,齐乐洋很生气,叛逆期自己自尊心作祟,他脑子一热,直接把带着孟婷去结账的tony老师叫回来,像是故意和孟婷赌气般,要他剃了自己这头头发。

  但孟婷不吃这一套,她看着齐乐洋气急败坏,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最后齐乐洋还是剃了头,并且还以寸头的形象拍了校卡照片。

  齐乐洋分明记得,初二学生他的校卡丢过一次,后来实在找不到老师就帮忙补办了一张。可为什么会在萧衍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