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感官刺激>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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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文科理科,数学都是老大难的科目。高考的倒计时一旦突破两位数,日子就像按了快进键,水似地流去了。眼见还有一个月就二模了,都想给孩子们提提分,振振士气,数学组的老师讲题讲得嘴都木了,嘴角都上火起了燎泡。

  储老师灰头土脸地从周考卷里抬起头,看到大家都改得一片死气沉沉。他忍不住和别的老师抱怨了两句,这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立刻说开了。

  上周才考过的题型,这周零分的依旧一抓一大把,好歹也要写个第一小问啊。储老师说到兴头上,目光一转,突然看到角落里一反常态的展禹宁。相比往日的忧心忡忡,他此刻显得格外轻松平静,像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储老师忍不住开口问:

  “难得啊,展老师看起来心情不错?”

  展禹宁啊了一声,才回过神来,下意识找能反光的东西:“有吗?”

  “我可看到你在偷笑了,你们班这次考得可还好?”

  展禹宁犹豫道:“没改完,应该还可以吧。”

  展老师资历浅,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基本都结婚生子了,所以都把他当后辈,平时也爱拿他打趣。储老师这话一出,就有女老师帮他回怼道:

  “哎呦喂,人家展老师还不能开心啦?小展上次班级平均分重点班第一呢。”

  “对啊,上学期还闹着要换班主任呢,这回扬眉吐气了。”组长都罕见地搭了腔:“学生努力肯干,就是老师看着也觉得日子有盼头啊,指不定就高考出985呢?哈哈,看小展最近都有精神多了。”

  展禹宁还是那副呆呆的样子,又苦于自己的位置没镜子,就有点局促地干笑两声说:

  “哈哈...没这么夸张。”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具体是不是,展禹宁当然心里清楚。

  自从谢云暄答应退回关系,就真的安分守己,乖乖和他保持距离。两个人除了同住一个屋檐下,再没什么逾距的行为。原本三天一小做,五天一大做,展禹宁工作时长摆在那儿,又是做下面的那个,架不住年轻人消耗。休息够了比什么都顶用,现在自然气色见好。

  更重要的是展禹宁心里的负罪感轻了很多。

  无论之前有过什么,这种形式上相安无事的师生关系都挽救了他岌岌可危的尊严。至少展禹宁站上讲台,想到的不会是自己昨晚被学生压在身下肏干的喘息声。

  办公室老师也说了,“他最近精神很好”,这样一般的关系似乎更适合他。

  改完卷子,下堂课刚好就是数学课。展禹宁夹着书先去了班里。七班就在办公室旁边,所以一有动静出警都很快。展禹宁刚出办公室,就看到谢云暄在正站在后门和陈林冀说话。陈林冀先看到他,学生看到老师都会有点收敛,于是谢云暄也就跟着回头看了一眼。

  展禹宁确信他们有一秒钟的对视。

  谢云暄表情未动,只是他的手随后就越过窗台往桌上摸,突然就拎着水杯去打水了,刚刚好在展禹宁走过去之前错开。

  又是这样。展禹宁心底轻轻嗡了一声,不太舒服。

  那天之后虽然谢云暄答应他,要退回到最初的关系,也不会再轻易当他的面提退学的事情,但态度却有所转变。无论是在家还是学校,都这般疏离,有时候甚至是刻意回避。

  但学校尚且能躲,家里空间小,总免不了有撞在一起的时候,肢体接触都是很正常的。今早洗漱时两个人就在厕所门口撞了车,原本擦肩而过的事,可谢云暄就像是有意要不碰到他般特地往后退了一步,紧紧靠在门边。他个子高,手跟没处放似地摸着上门框,目光放平,看都不看展禹宁一眼。

  原本两个人坦诚相待,该做的都做过了,这样故意拉开距离反而有些尴尬。明明抱着他主动说要和好,这样却好像又在闹别扭似的。展禹宁犹豫间对着他开口提过,当时谢云暄没吭声,突然一下子靠近他说:“那老师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你说要保持距离,我这样你也不满意,那老师是愿意让我离你近一点吗?”

  展禹宁真怀疑他是装的,毕竟除了在和自己吵架时会偶尔失控,谢云暄大多情况下都是游刃有余的。可偏偏谢云暄在见到他错愕的表情时,又很快松开他,沉默片刻,略显失落地去做自己事情了。他太高明,在刻意讨好卖弄与下意识地紧张之间把尺度拿捏得刚刚好,看起来就是真的被他的话刺激到而不敢轻举妄动。

  展禹宁仿佛看到一只大型犬刻意收起尖牙,生怕被扫地出门,于是缩成一团,低伏在他的脚边。他想伸手摸摸它,又怕自己的举动带给他多余的暗示。展禹宁也不是在期待要发生点什么,只是不想看到谢云暄像这样处处看自己的眼色行事,他过去已经看够别人的眼色了。展禹宁妄想他们之间能以平等自然的态度相处,像普通的师生一样。

  他希望谢云暄慢慢走上正轨,能够拥有正常轻松的人生,不会再在真情实感流露时说出“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这样低落的话,不会因为一无所有就不顾眼前地抱住他。然后等某一天体面和他告别,说他不再需要自己了。

  他把自己对谢云暄的欲望压缩又压缩,剩下能有的,只有这些。

  窗户擦得锃亮反光,前不久才大扫除过,展禹宁从玻璃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表情,确实没之前看着那么生硬了。倒影里他忽然看到远处谢云暄拿着水杯往教室走来,展禹宁没由来地想起主任那句“日子有盼头”,微不可察地神情一僵。

  班里的同学不明所以,只看到班主任站在外面拧着眉头。上课铃还没响,却没一个人敢说话,都纷纷回位置上坐好。

  然后展禹宁低下头,自嘲地弯了弯唇。

  有时候自己也会欺骗自己,用一种可笑的牺牲精神麻痹自己感动自己,那是他没改掉的通病。他的好心情难道是因为和谢云暄拉开了距离吗?不是,他是为谢云暄即使这样也要短暂停留在自己身边暗自窃喜。

  他太自私,其实那才是他的盼头。

  蒯鹏飞最近很焦躁。

  本来那些小道消息传出去还有点可信度,可打从那一盆水泼下去后一切都逆转了。大部分人本就是保持着开玩笑的中立态度,这个极端反例一站出来,加上老师们的引导,谢云暄反而变成了被同情的一方。这就算了,有好事老师还在家长群发了一张谢云暄的照片,图片里谢云暄穿着湿衣服,头发都黏在了脸上,垂着眼睛显得特别可怜。

  都在高考前,谁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在一个充满冲突的环境里,家长们也就歇了火,还要马后炮地说一句这不过是无稽之谈。

  事情好像就这么轻易地被解决掉了。蒯鹏飞不可置信,一个人实打实地做过三年牢,怎么可能没留下什么证据?但两个知情人——谢昀晞他不可能能联系到,吴正硕也一直失联,不回他消息。而老师看着也不像被短信影响,所有人的生活都照旧,只有他得到许诺空欢喜一场,结果被利用完就甩了。

  要不是他,他们能知道那份监控吗?吴正硕不是说要报复谢云暄吗?他锤自己的时候留手了吗?一轮到谢云暄就怂了?说好要看他们兄弟俩狗咬狗,结果谢云暄之前进救护车,现在被泼水,突然在学校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倒霉蛋。

  蒯鹏飞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哪怕是还在学校里也管收不收敛了,跑到教室厕所里锁上门,直直拨通了吴正硕的电话。

  这次电话被骂骂咧咧地接起,蒯鹏飞还没张口,就被劈头盖脸一顿质问:“你说那老师是谢云暄姘头是吧?”

  蒯鹏飞愣了一下,下意识不想承认,糊弄道:“...那又怎么了?”

  “他妈的,姓谢的都一个货色。”听筒里吴正硕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并不多解释,突然就挂了电话。

  手机嘟地一声没了声音。蒯鹏飞不安地捏着手机,隐约之中他有种感觉,好像所有的局面正朝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

  “又爆胎了?”

  展禹宁压低了声音,摸着脖颈应了两声:“学校在郊外,对面矮房可能有不少地痞流氓吧...我没事,我骑车回去,上次电瓶车还停在学校,您处理好就回去吧,不用和谢云暄说了。”

  展禹宁挂断了司机的电话。

  他现在上下班一般都是坐谢云暄的车,但考虑到停在正门口有些显眼,他一没那个经济水平,二也不好当着别人的面和谢云暄坐一辆车。所以每次车都是停在比较偏僻的地方。

  但这已经是这周第三次轮胎被扎爆了。

  至少不是在行驶路上出事。展禹宁叹了口气,谢云暄不在,他下午放学后就挂了假条出去了,具体去做什么也未同他解释。但他怎么看,都觉得这是被故意盯上了。

  展禹宁其实能猜到一点,蒯鹏飞既然当天是和那两个人一起出现的,很可能已经互通有无了,包括监控视频,很可能就是在那两人的授意之下说出去的。虽然手段是处理他,但整件事明摆着就是冲谢云暄来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结束呢?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发生得没头没尾的,谢昀晞的出现是,那条短信也是,都是冒了个尖又消失了。虽然现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但展禹宁无形之中感到好像有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自己,而他只能看到浮沉之中显露出来的一点迹象。他有种直觉,如果他此刻忽略这些异象,就一定会在之后为之付出惨痛的代价。

  整栋楼基本都空了,今天照例又是展禹宁锁门。往先他总是独身一人,矫情点说,灯关上的瞬间他仿佛也溶于无边的夜色之中,踟躇着迈不开步,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好像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他的。

  但现在离开的心情已经不同了。

  被一个人闯入生活的改变是方方面面的,尤其是一些下意识的感触和反应,就像是防线的无意识全面崩溃。他很说这些改变是好是坏,但知道习惯一旦颠覆,便很难再回到原来的状态。展禹宁为难地摸了摸后颈,摸黑往楼后的停车处走。

  这破学校基建都很一般,有些地方能省就省。比如教学楼后的停车处,路灯坏了好几个月了,报修也都无果。入目所见皆是漆黑,展禹宁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往前照了一照。

  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腿。

  没想到这个点还悄无声息地站着人,展禹宁本正聚精会神地回着家长消息,吓了一跳,突然听见对面喘着气喊他:

  “老师。”

  光照了过去,展禹宁看清了眼前的男孩。

  “蒯鹏飞?”展禹宁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手机,这个点宿管应该已经清点过人数了,他是怎么溜出来的?展禹宁皱着眉头,仿佛遇见了宿舍管理的乱套,头疼地问他:

  “晚休铃都响过了吧?你不回宿舍,在这里搞什么?赶紧回去。”

  “我偷跑出来的,老师,我就、就说几句话。”蒯鹏飞刚刚经过一场剧烈运动,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艰难道:

  “你今晚是要骑车回去吗?”

  “是,怎么了?”

  “别走西门。”蒯鹏飞看着他重复道:“不能走西门。”

  两个人自从上次之后再也没有单独谈过话。那时候蒯鹏飞当着自己的面,信誓旦旦地说什么会保守秘密,又说什么为了他挨了打,装得很像,还不是转头就将监控捅了上去。展禹宁现在想来才醒悟,说不定当时替他解围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已经被他戏耍两次了,展禹宁忍不住觉得可笑。要换往常,展禹宁可能还真的没有立场训斥蒯鹏飞,可他现在都已经和谢云暄划开距离,心里也有了支撑的底气。

  展禹宁牢牢盯着他,故意不耐烦道:

  “别开玩笑了,快点回去。”

  “老师、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蒯鹏飞像是真的着急,一把拉住他:“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是被逼的...你知道谢云暄拿什么逼我,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呢?老师,我是真的没办法,但我一直想着你,所以才跑过来和你说这些...”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蒯鹏飞,我是你老师。”

  展禹宁打断他,这种语气他听着简直想吐。他甩开蒯鹏飞,插上车钥匙准备走,不料蒯鹏飞像是豁出去般,竟展开手直直地挡在他面前。

  这小子是想死吗?展禹宁因为他的幼稚举动一阵失语:

  “让开。”

  “我保证,老师,我这次说的是实话。就算是我也不想看你被他们整,算我求你了,成吗?你换个门走,也不能有什么损失吧。”

  他怎么知道这次不是另一个陷阱?展禹宁心里有了几分计较,目光低沉道:

  “你如果知道什么,那就老老实实地全说出来。这样故作神秘地只说一半,你想让我怎么相信你?”

  蒯鹏飞没说话。

  展禹宁失去耐心,迅速调转车身,准备从另一边走。

  “是吴正硕...”蒯鹏飞一咬牙终于舍得将人供出来,在展禹宁背后喊道:

  “这点我没有骗过你,如果我帮了你被他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麻烦。但我也是,老师你也是,我们都是被谢云暄牵扯进来的。他这个人根本就不会考虑你的死活,他——”

  展禹宁将把手转到最底,把那些胡言乱语都丢在身后。

  学校虽然是东西南北四个门,但晚上的安排是所有师生统一从西门走的。展禹宁犹豫一会,还是骑去了北门。门卫已经关上门了,见他年轻,有点不太乐意地抱怨了一会。展禹宁顺利通过,思索片刻,绕了路往西门的方向骑了一截。

  在那个转弯口后,展禹宁看到了一辆停着的黑色的SUV,几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不耐烦地聚集在路灯下,抽着烟头大声地嘻嘻哈哈。他们时不时往学校的方向瞄一眼,就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展禹宁握着把手,拐过弯迅速地离开。

  蒯鹏飞没撒谎。

  远远一瞥下那几个人手臂和脖颈上的纹身清晰可见,展禹宁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无言地骑着车,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风呼呼刮进他的衣领,展禹宁猛地打了个寒颤——

  那谢云暄现在还好吗?

  这个坏念头一升起就无法褪去,展禹宁猛地握紧刹车,手有点发抖地去拨谢云暄的号码,一瞬间他想起自己曾给初恋打了二十三个无人接听的那个夜晚,差点就要恐惧症发作。

  接电话。

  几乎是拨通的一瞬间,谢云暄就接听了电话,低沉的声音在展禹宁耳边响起:

  “喂,老师?”

  谢云暄好像总能及时地接到他的电话。展禹宁轻轻嗯了一声,竟感觉万般庆幸。他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骑车还是接电话,想快点见到他和想听他的声音的念头并存,只得在手忙脚乱地在攥着手机的同时保持平衡,问道:

  “你在家呢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眼里的家已经将谢云暄囊括在内了。

  “嗯...”谢云暄的话音停顿了一下:“不在。”

  还有一个拐弯就到了。展禹宁转着把手的指节都用力到泛青,皱着眉头说:

  “你在哪?还没回来吗?”

  “不是,我在等你。”

  电瓶车一路冲到头,小区门口,谢云暄穿着一套剪裁合身的深蓝色西装,原本压着的眉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舒展开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似地,对着他招了招手。

  电话里的声音说道:“想接老师下班,这点应该不算过分吧?”

  展禹宁不可遏制地心突了突。

  他知道谢云暄就是衣服架子,但一直以来穿的不是校服就是偏休闲的衣服,身上那股地痞流氓的劲也总是洗不掉。他也一直给人这样的感觉,虽然不少时候是笑眯眯的,但行为却从不饶人,尤其是处在展禹宁家那种杂乱的环境,愈发像个狠戾的混混。

  展禹宁从没见过他穿过正装,这样一看,他好像什么从名利场走出来的贵公子,肩宽腿长,挺拔得气势逼人,难以接近,却对着他特别优待,故意装乖。

  什么啊,有种感觉。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谢云暄挂了电话,扬了扬唇角问:“很不适合我?”

  “去哪了?”

  谢云暄不甚在意:“没什么,就是去上杆子讨了点奚落。”

  凑近了,展禹宁忽然闻到他身上的一点酒气,或许他是刚从哪个晚宴刚回来。展禹宁在楼下停了车,和他并行走得很慢。

  “司机说又出事了,你回来没遇到什么吧?”

  展禹宁说没有。

  “下次再发生这种事情就等我去接你。”谢云暄松了松脖颈,好像有点累道:“今天推不掉。”

  展禹宁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认识谢云暄以来,他好像一直都在被迫和那些让他备受折磨的血亲联系。可他今天的样子倒更像是主动的联系,展禹宁不由得想起突然平息下去的事端,突然想道:是不是谢云暄做了什么交换。

  谢云暄将钥匙插进锁孔,家门打开,展禹宁斟酌地开口:“是很麻烦的事情吗?”

  “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谢云暄笑了笑,展禹宁却感觉他有点疲惫。他站在门口换鞋,在展禹宁面前一停顿,漆黑的瞳孔里好像写着想要拥抱他的念头,却最后只是克制地后退了一步,像家人般和他说:

  “晚安,老师。”

  不,就算他们是家人,最基础的安慰和倾听也是可以做到的吧——

  谢云暄关上了房门。

  展禹宁怔了一怔,明明他前不久才说过对谢云暄没抱有其他的期待,此刻却抑制不住地失落起来。

  平息的负罪感和愧疚心此时又返了上来,只是这次是对谢云暄。以至于展禹宁半夜睡到迷迷糊糊,都好像听到谢云暄在喊他,那声音又低又急切,喊他老师、老师。展禹宁不自觉应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发现身边空荡荡的。

  幻听了吧。

  展禹宁揉了揉额头,觉得有些口渴,打算去厨房倒点水喝。可他走到客厅时幻听却又出现了,他又听见谢云暄喊他。

  展禹宁回过头,谢云暄在的房间漏了道缝,里头大概是开着小夜灯,斜着漏出一道暗黄的微光。已经凌晨两点了,展禹宁迟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昏暗的光下,谢云暄咬着衣摆,手不断地在自己勃起硬涨的阴茎上上下套弄,紧绷的手臂肌肉用力到鼓起,流畅的肌肉线条在光晕的映衬里只剩下暧昧的荷尔蒙张力。他拧在一起的眉写满了忍耐,如同撕扯般紧咬着嘴里的布料,可是粗重的呼吸声还是会断断续续地溢出来,结实的胸膛起伏不断,像是正在努力关住那些即将从心口溜出去的感情。

  突然间他紧闭眼睛,握着阴茎动作一停。

  “展禹宁...”

  谢云暄在高潮时失声喊他了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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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欲情故纵大成功,不过让小狗饿了几顿,老师就心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