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情感>他与黏人精>第50章 酒吧

此日周末空气澄澈,能见度高。

经历在阳台练字,言最窝在一旁懒人沙发里说话。

初时只是自言自语,后来又同经历讲起那日在医院碰见许怀谦和陈涛的事。

经历不得不分神听他说,不过对此并没有什么看法。

眼见着言最有些隐隐不高兴的神色,经历放下笔同他窝在一处。

“喜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言最满意的靠在他身上抓过他的手用指尖胡乱划着他右手掌心。

“那哥的意思是他们是有可能在一起的了?”

“说不好。感情的事都难说,谁也不知道谁和谁能走到最后。”

言最愣了愣,穿过手指与他十指相扣,耳畔贴着胸膛听他的心跳声。

“我既然爱你,就绝不能半路变卦,我们会走到最后的。”

经历笑着吻他的额头。

“嗯。”

“没了?”言最仰头看他。

经历沉思一下“今天应该定玫瑰的。”

言最没懂。

自旅游回来家里的花从没断过,起初是玫瑰,后来什么花都送。

阳台写字桌上插的有,客厅茶几和饭也有,卧室床头也放的有。

今日是栀子花。

“栀子花也好,花很香。”

经历以为他明白了意思,伸手把人揽紧了往怀里带。

言最没再说什么,扯开了话题。

没过多久木姐因为离婚财产纠纷的事暂时关闭了咖啡店的门,言最闲下来的几天没有急着找工作安然的当起了咸鱼。

恰逢这天经历工作上的事夜半才能回,当赵百川打来电话出来喝酒时他毫不犹豫就应下了。

噪杂的酒吧里一时找不到人,绕了一圈反倒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吧台边喝酒的许怀谦。

白衬衫被他穿的不怎么正经,袖口扣子不系随意杂乱的挽到手肘处,胸膛往上的扣子都没系上。

脖颈处挂着银色项链装饰,耳骨上戴着有些长的耳钉设计有些繁琐。

指尖依旧夹着一根烟,懒散的靠在吧台边吞云吐雾。

今天他没有戴眼镜,眼尾挑起的桃花眼漫不经心的扫视着酒吧里的人,像是在寻找什么猎物。

这下言最对于初见他的印象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

一时也找不到赵百川,便走到许怀谦身边。

“好久不见”

许怀谦还以为谁向他搭讪这么老套,看见他下意识把烟掐灭了。

而后忽然笑了。

这又不是医院。

“好久不见。”

“你在这儿干嘛呢”

“来酒吧能干嘛,当然喝酒啊,难道你不是。”

“我来找人”

许怀谦诧异的看他一眼“你不会来捉奸的吧?”

“什么啊!我男朋友才不鬼混,我们好着呢,到这来找朋友的。”

鬼混的某人:“啊行,那挺好的。”

“你心情不好啊?”

他轻啧一声,“怎么可能。”

嘴硬。

言最倒是没空管他是不是嘴硬,余光在吧台边角处瞧见要找的人匆匆告别。

怪不得转一圈没瞧见,坐到边角处是生怕被他轻易找到吗。

赵百川握着酒杯始终没有喝,盯着手机也不知发什么呆。

言最走到旁边猛地拍了拍他的肩。

反常的是赵百川并没有说什么,反而一脸忧伤的转头看向言最。

心尖一跳,这怎么回事。

“你不要做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啊,我很不习惯的!”

酒吧噪杂赵百川听不清,他只好提高分贝又吼了一遍。

谁知他大吼“我失恋了言最”

那委屈的神情实在让言最有些吃不消。

哥们你这么大块头搞什么啊。

“你都没恋怎么失恋啊!?”

赵百川拿出手机给他看,一句‘老婆你最近怎么不联系我了’的话发在聊天框里被提示不是好友。

言最有点想笑但憋回去了。

“她骗我钱就算了,居然骗我感情!”

这话吼出来的时候旁边明显安静了一会。

好多人的视线扫了过来,无不带着迷惑与嘲弄。

言最笑得非常勉强,恨不得把赵百川的嘴打烂。

把人拉走换了个地方聊。

越过嘈杂的人群,期间言最觉得身后仍眼睛在盯着他们,直到走到卫生间这感觉才消失。

卫生间洗手台好大一片空地,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靠着洗手台听着赵百川娓娓道来他的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一件事。

无意间下载的社交软件发帖子与陌生人产生联系,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加了好友,结果发现聊的很投机。

那女孩的照片也是他喜欢的类型,时间长了加了联系方式开始了频繁的联系。

暧昧期已经把她归为女朋友的行列,物质方面从不吝啬。

直到一次借完钱他主动提出见面,对方同意的很快,接下来就是拉黑删除一条龙。

赵百川哭的很绝望,言最头都大了。

“你这连网恋都不算,纯纯一冤种啊”

看他实在难受,言最不得不劝慰。

“行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下次擦亮眼睛不要给不认识的人花钱”

“她怎么能骗我感情呢呜呜。”

“别管你那廉价感情了,你被骗了多少钱,要不要报警”

“不了,反正也追不回来了。太丢人了不报警。”

活该!

言最此刻真的很想说点风凉话,看他这样还是把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宋初初电话突然打过来,她刚知道咖啡店关门了,恰好近日工作上的事不顺心,想着约时间有空出来喝酒。

这不巧了,现在就在酒吧。

报了地址宋初初挂断电话往这边来。

手机还没装回口袋,电话又来了。

这次是陈涛打来的。

狐疑的点了接听,却听那边人扭扭捏捏声音带着消沉的声音。

“那个,言最,我问你个事。”

“有话就直说,我忙着呢”

“就是怀谦,啊许怀谦有没有跟你提过退租的事啊?”

“没有”

“那可能是没来的及,他要是跟你提了你告诉我一声。”

“我刚还碰到他了,他没说要退租啊?”

陈涛说话的口气突然变得激动“哪里?你在哪里碰到他的?!”

听那边细细簌簌的动静,就知道人迫不及待的要动身了。

言最只好再次报出地址。

挂断电话时赵百川脸上的委屈还没消散。

言最仰天长叹。

今天是捅了什么不高兴的窝了吗。

一个接着一个的。

这家酒吧临时订台订不来,需要提前预定,言最为了定个卡座刚想办张卡,被许怀谦拦下。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带着两人去了二楼包厢。

言最忽然明白许怀谦向他借钱时说‘也不是没钱,是没有剩下多余的钱’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是把钱都花在玩儿上边了。

包厢的灯呈现玫瑰色,果盘很有有格调里面的瓜果摆放精美,桌上一排排酒瓶映为橙黑看不出瓶身本来的颜色。

宋初初来时许怀谦吐出的烟圈已经扩散到整个包厢了。

幸而她并不排斥这味道,否则言最一定又是一番劝告。

宋初初和赵百川也算是认识的,看见落坐在沙发一侧的许怀谦,凑近言最悄声询问。

“这帅哥谁?难不成你开窍了要给我介绍帅哥!”

她说这话时下巴微微翘起,显然是很高兴的。

言最略带歉意的看着她,食指比画了个九。

宋初初一脸悲愤,极力平衡的身子终于摇摇欲坠的摊在了沙发上像个被风吹倒的旗杆。

差点被撞到的赵百川急忙往旁边避了避。

看见桌上的酒宋初初做了个要起身的姿势,腰身悬到一半诚挚的看向言最。

用无比诚挚的神情问他:“酒我可以喝的吧。”

“当然”跟着她的笑,言最也笑起来。

猛地坐直了身子兀自给自己倒酒,她今天本就是为了喝酒而来。

言最和许怀谦作陪,只有赵百川在一旁发愣不知在想什么。

当言最告诉许怀谦陈涛也要来时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如果单是没有离开包厢说明不了什么的话,他频频看向门口的动作已然暴露了某些隐藏的心思。

门开的声音响起时,许怀谦特地迟了两秒才缓缓的故作不经意的看向来人。

身形高大修长,薄衬衣服帖的穿在身上,无论是袖口还是衣领的扣子都一丝不苟的系着。

就这样仍可看出肩宽腰窄的肌肉的轮廓,让人想要看看里面是怎样的好身材。

五官端正眉目温和,腿长的优势发挥的很好,三两步走到跟前。

来人当然不是陈涛,而是经历。

许怀谦小小的失落了一下没让人看出来。

言最讶然盯着来人,还没开口就听经历走到跟前唤他。

“最最,我来接你。”

那句‘你怎么来了’到嘴边又咽回去。

看向许怀谦,不禁在心里小小的比较了一下。

衬衫果然要经历穿才对味。

虽然除却上班时间其实经历是不怎么穿衬衫的。

言最牵过手拉着他坐下,喝了酒脸上还带着三分醉态。

“哥,先不急,我带你看好戏”

经历失笑,点头应了。

不过事态发展显然不如他们所料。

有的人喝了酒眼中温柔流转,有的人喝了酒满是眼泪心酸。

言最是前者,宋初初是后者。

经历给言最喂西瓜吃的时候宋初初不知怎的突然哭了。

她这时已经喝了很多,神智已经不怎么清明。

抓着最近的满脸惊恐的赵百川又打又骂,幸得他皮糙肉厚,这点力气对他来说实在不值一提。

不过他很委屈。

宋初初说着:“欺负我,都欺负我,居然敢欺负我!”

说着打着。

赵百川欲哭无泪。

“姑奶奶,到底谁欺负谁啊!”

宋初初打累了坐着休息。

又一会挂着泪看着赵百川。

“你们坐过火车吗。”

包厢里四个人都看过来。

她空洞的没有聚焦的眼神不知望向哪里。

“不是软卧,也不是硬卧。是出行高峰期的无座火车票,也不是一两个小时,是一天一夜。

里面好多好多人,挤得根本站不下脚,白天吵吵嚷嚷的晚上也不会太安宁,如果遇上火车晚点久了,一车人气冲冲的好像要打起来。

车里杂七杂八什么味道都有,晚上没带厚衣服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找个厕所要从车中间一路挤过去,没准遇上脾气不好的还会挨一顿骂”

包厢里气氛凝结。

宋初初咯咯笑起来,拿着酒瓶往嘴里灌酒。

她伸出右手抬到空中举着。

“我小时候手上生冻疮,白色的烂肉翻出来旁边开裂流着血,到现在手上还留着疤,”

赵百川小心翼翼的抽走她手上的酒瓶,她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你们是不是很好奇南方怎么也会生冻疮。

哈哈我小时候不是江南人,我爸在那给人打工为了方便才买了个小破房。”

她说到这儿瘪着嘴把头埋进沙发里哭。

“我爸妈没出息,我也没出息,能怎么办呢。”

“可我就是没出息。”

她哭的更厉害了。

几个人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法子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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