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缸内的水放得很满, 谌鹿抱着沈岑愿坐进去的时候,水流从浴缸边沿溢出, 带着哗啦的响声,在安静的浴室里回荡。

  谌鹿看向怀里的沈岑愿,她依旧紧闭着双眸,眉尖轻蹙,喉间不时的发出低低的轻咳声。

  在水下小心的帮她解开腰间睡袍的带子,谌鹿敛眉,伸手将沈岑愿和自己身上的睡袍脱下来丢在了地上。

  指腹触及到沈岑愿光洁柔嫩的肌肤时,谌鹿察觉到她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间涌上的疼惜让她情不自禁的又红了眼眶。

  紧咬着下唇, 谌鹿小心温柔的帮她按摩着已经冻僵了的身体。

  沈岑愿的皮肤很白,白皙的像是羊脂玉一般,她身体本就纤弱,所以肌肤也显得格外的娇嫩,即使在热水的浸泡中, 也只是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

  谌鹿轻轻的用指尖揉捏着她的手臂以及双腿的肌肤, 在同样的热水间浸泡, 谌鹿自己的手指早已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但是沈岑愿却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动作之间,谌鹿依旧能感受到她肌肤间的那股凉意。

  细细揉捏的动作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 浴缸内的水一直保持着恒温,谌鹿也抱着沈岑愿维持着这亲密的姿势一直没动过。

  期间沈岑愿一直靠在她的颈窝,低低浅浅的呼吸喷洒在谌鹿的肌肤上, 谌鹿感觉到自己整颗心都要融化掉了。

  身体逐渐恢复过来,沈岑愿靠在她怀里低低的喘息了一声。

  握住谌鹿还放在自己另一只手臂上的指尖, 沈岑愿浅浅的勾了下唇。

  “小鹿。”她轻声唤道,声音带着些许的喑哑和缱绻。

  谌鹿垂头注视着她,沾染了水汽的卷翘睫毛轻颤,“姐姐,对不起,我……"

  她的话音未落,沈岑愿便抬头吻住了她。

  谌鹿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怔愣,她弱弱的支撑着沈岑愿柔软的身体,掩在发丝下的耳垂红的似在滴血。

  沈岑愿温软的唇瓣轻触着谌鹿的肌肤,带着些许湿润和微凉的感觉,明明身体还带着虚弱,可她还是任由自己放纵着压抑了一整晚的情绪。

  她急促的呼吸声并不稳,可却还是闭着眼睛沉迷其中,贪恋而痴狂。

  两人在水中拥吻了许久,沈岑愿喘息着和她鼻尖相触,脸上的神情迷离而撩人。

  "我喜欢这样……"

  沈岑愿闭着眼睛,喃喃的说道,她苍白的脸颊似乎也因为刚才的一番亲密接触而染上了轻薄的红晕。

  谌鹿迷蒙着双眸望着她,心跳剧烈加速,沈岑愿对她而言仿佛有魔力一般,轻易便让她沦陷,再也无法自拔。

  ……

  从楼下端来姜汤的时候,刘瑄把今晚沈岑愿对她说的话告诉了谌鹿。

  她看着面前垂眸似是在出神的谌鹿,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和这两个孩子一起相处这么多年,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谌鹿也是像小姐在乎她一样,同样的在乎着沈岑愿。

  "谢谢瑄姨,您也早点休息吧。"

  谌鹿抬头冲刘瑄浅浅笑了下,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又停了下来。

  背对着刘瑄,她低低问了一句:"瑄姨,我是不是不应该回陆家?"

  刘瑄望着她单薄的背影,眼前仿佛闪过这多年来谌鹿成长的影子。

  不知何时起,谌鹿已经长的身量和她差不多高了,她还记得,当年刚把谌鹿接回家的时候,她还是瘦瘦小小的样子,可现在,再过几个月,她就要成年了,要成为大人了。

  刘瑄没有直接回答,她只是温声道,"瑄姨只是希望,你和小姐都能够过的开心一些。"

  唇畔浅浅的勾了下,谌鹿低低的应了声,“嗯。”

  ......

  卧室里。

  谌鹿坐在床边,细致温柔的喂沈岑愿喝着姜汤,沈岑愿乖顺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眼帘微阖,可神情却放松了很多。

  直到睡前,两人都没有再提起今晚发生的事情,她们心意相通,有些话,不必说破,也能够清楚的明白彼此的心思。

  谌鹿把空调的温度又升高了些,然后才关灯躺下。

  沈岑愿被她揽在怀里,黑暗中,谌鹿眉眼温柔的注视着她的脸颊,细而弯的眉毛如柳叶一般秀致,挺直的琼鼻,还有微微抿起的唇瓣,她的一切都让谌鹿舍不得眨眼。

  今晚发生的事情早已超过了沈岑愿的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早在刚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的意识已经困倦疲惫的有些模糊。

  但似乎是察觉到了谌鹿注视着她的目光,沈岑愿还是摸索着,缓慢的仰首轻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晚安,小鹿。”

  伴随着她的低声呢喃,谌鹿感觉到沈岑愿在自己的肩头微微蹭动了几下,随后便是她平稳清浅的呼吸声。

  "晚安,姐姐。"

  谌鹿在黑暗里轻声回应她,随后才抱着她沉沉的入睡。

  ......

  耳边模模糊糊的能感知到一阵低低的伴随着痛楚的□□,谌鹿猛然惊醒,她下意识的按开了床头灯,低头看向躺在她怀里的沈岑愿。

  她蜷缩着身体,意识似乎并没有清醒,只是双手紧紧的抓着谌鹿的睡衣衣摆,唇边带着痛楚的喘息让谌鹿情不自禁的变了脸色。

  她手忙脚乱的低声轻唤着沈岑愿,然后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靠在自己怀里,“姐姐……姐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鹿……好痛……”

  “腿好痛……小鹿……"

  沈岑愿呢喃着喊她,她的脸色很是苍白,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让谌鹿看得揪心不已。

  “腿……”

  听到沈岑愿的话,谌鹿的心猛的一沉,她紧张的手都在颤抖,她甚至不敢碰沈岑愿的腿,生怕弄疼了她。

  眼泪不受控的顺着脸颊落下,谌鹿紧紧的抱着她,慌了神的大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紧咬着下唇,直至唇瓣传来的痛意让她恢复了些理智,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伸手摸索着拿起手机给刘瑄打电话。

  ……

  医院。

  医生还在给沈岑愿检查着身体,谌鹿神情呆滞的站在走廊里,她的手还在不受控制的轻颤。

  透过病房门,她能听到里面医护人员的说话声,可落在她的耳朵里,却只剩下一团嗡嗡的轰鸣声。

  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谌鹿几乎不敢想象,如果愿姐姐的身体再次出了问题……

  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眼前再次浮现出深夜里沈岑愿浑身都被雨雪打湿,却还是强撑着身体,眉眼温柔的到外面来找她,陪她……

  那漫天的雨雪,彻骨的寒风,以及沈岑愿苍白的脸颊,这些画面在谌鹿的眼前交替闪现......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

  等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时,谌鹿甚至没有走过去的勇气。

  刘瑄先一步上前向医生询问着沈岑愿的身体情况,谌鹿无神的望着她们,却好像只能看到医生的嘴在一张一合,听不见他们交谈的声音。

  直到刘瑄走近了她,谌鹿才勉强回过神,"愿姐姐......情况怎么样?"

  她的嗓音干涩沙哑,让刚走近的刘瑄愣了下。

  但方才听到的好消息让她暂时忽略了这一点,刘瑄笑着望着她,这是她这几个月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小鹿,医生说小姐的腿康复的几率很大……”

  谌鹿艰难的眨了下眼睫,她好似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双手紧张的抓着刘瑄的手臂,颤声问道,“那…那姐姐的腿怎么会疼的……”

  “是昨晚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了,小姐的身体弱,根本受不了这样折腾,医生说,这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奇迹……”

  刘瑄还在向她解释着沈岑愿的情况,可后面的话谌鹿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下去,她脸上露出激动又庆幸的笑容。

  望着不远处躺在病床上陷入昏睡的沈岑愿,谌鹿如释重负的向前迈了一步,她想去陪着沈岑愿,可刚走了一步,她的大脑便昏沉的厉害,就连眼前的景象都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

  “哥哥,你的手还疼吗?”

  去往学校的车上,陆景湉关心的捧着陆景泽的受伤的右手,担忧的问道。

  昨晚陆礼已经帮他处理过了,食指被纱布包裹住,那道不深不浅的伤口便就此被遮掩住。

  陆景泽摇了摇头,低声道了句没事。

  从她的掌心抽回自己的手,陆景泽下意识的躲闪了她还要继续关心自己的动作。

  昨晚当着陆景湉的面被谌鹿伤到,这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

  可最让他愤恨的,却是即使到了这一步,陆庭仍旧在维护着谌鹿的行为。

  昨晚谌鹿走后,陆庭便当着他们几人的面,嘱咐他们不准向许君透露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样不公的对待,让陆景泽压抑在心里的怨恨越积越多,他的拳头捏的死紧,眼神中满是阴狠。

  陆景湉坐在他身旁,继续乖巧的扮演着听话温顺的角色。

  视线在陆景泽冷峻阴郁的面上一闪而过,她的心底却是有些窃喜。

  陆景泽和谌鹿的关系越不好,对陆景湉就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