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店橱窗里各色的馥郁，美名其曰：玫瑰，可撕掉那层包装追究起来，人家叫月季。
就像大众视野里像天天泡在糖罐般的一对小年轻，背地里时常别扭得不解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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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你是圣诞老人送给我，“好孩子”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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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的直播总是到点就关，两小时排位，又时常因为回放系统的掐头去尾，剩下可怜的一小时五十分钟，让人直呼不够看。
可任谁说都没用，正主依旧我行我素，各般营业偶尔意思意思，点到即止。实际上呢，弹幕、评论、内部舆情，他什么都看。
颇有一种“哎，我知道，我就是不改，就是玩，你们拿我怎么样”的叛逆感。
星河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好孩子，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脾气会暴躁到一点就炸。
说话会上纲上线针锋相对。
为了一个目标会偏执地往南墙上撞。
可他又确实具有好孩子的资质，再暴躁的脾气、再逞强的辩解、再肆意的野心，都有一个开关，只要有人来按下，他都能藏起来。
别人来摸是逆鳞，回头嗷地就是一口。换作那个人，随便怎么rua都低眉顺眼。
老双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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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那个人，他把南墙都撞塌了。
但他得到了礼物，只此一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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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人结束了末班车，忽然伸手揉乱了星河的头发，他手上一抖，本该弹出大门的护腕在原地转了个圈。
cc、小迪契卡，今晚上大分。
“啊啊啊！我眼睛瞎了！！！”不知谁发出一声哀嚎，“严重警告！小迪契卡请注意避嫌！！”
“谁要理你！”
“没天理啦！队长欺负人啦！”
星河缩在椅子里，唇角偷偷扬起明眼人都明白的弧度。虽然刚才一下失误三跑送平局，但他也没有多难过，他只知道扣下那只要收回去的手，垂在椅子旁边晃呀晃的。
被偏爱的小孩有恃无恐，偷着得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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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那么多想和你一起做的事。
从哪一件开始比较好？
在刚牵手的时候吃宵夜不小心喝醉了可实在不算一个好开始。
“星河？星河！”
被一瓶啤酒轻易放倒之后，星河坐在桌边摇摇晃晃像是上课打瞌睡的学生，可偏偏要强打精神追寻对面人的声音。
他听见一声笑，许是因为隔了酒意朦胧，听起来甜腻腻的。
“早知道你这么容易醉，下次可不能让你喝。”
他的确是没怎么喝过酒的，毕竟每次聚餐无非都是饮料红茶和牛奶。他总得证明自己不是个小孩子，能主动去牵喜欢的人的手了才是。
手边的玻璃杯被没收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冰镇酸梅汤。
可他实在有些迷糊了，自己的酒量真的这么差吗。一瓶，也就一瓶而已。
一顿宵夜提前草草结束，有人伸手来搀他，熟悉的气息划过耳边，卸下他全部的防备。
“别闹，星河，头发挠衣领里去了！”
“小迪？”
“嗯？”
“小迪……”
“怎么跟猫一样啊，汤圆都没你粘人。”
汤圆？汤圆是谁？
前半句全然抛于脑后，倔劲上来了，星河环着小迪的腰愈发不肯松手。
“你这样可走不了，我叫个人吧……”
星河抢走了手机，拿得远远的。
“汤圆？”
“……还真是，多大人了跟猫计较，下次绝对不能让你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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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窥探了谁的青春？
又是谁在我的旅途中种下一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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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桌上里有一只玻璃罐，星星的形状，里面也装了星星——单调的白色折纸星星。
小迪好奇了很久，因为那罐星星实在指代暧昧。
说可能是少年人的小情侣送的，可一整罐枯燥的白色让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不像，哪有小姑娘会送这种颜色。再说可能是少年人自己所为，看了看其他摆设都素简得要命的家伙，小迪依旧摇了头。
想了想，最可能还是女朋友。
现在的小年轻，怎么都这么老成，成年没多久，恋爱倒轻车熟路。
收回目光，小迪转身就对上星河的目光。那样的目光太过闪耀，不像是队友的目光。
有些端倪太过明显，可他不敢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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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场馆的路上，小迪拍了拍星河的肩膀。少年人没什么失误，对自己的表现仍然有些不满的感觉。
少年人要强，他理解。
拿下胜局一行人说笑打闹，小迪错过了星河眉眼间的闪烁。
转天，星河的桌架上多了一只玻璃瓶，圆滚滚地像个空罐头瓶。圆瓶子里有了第一颗星星，小迪盯着它孤零零躺在瓶底，意识到这些星星多半是星河自己弄的。
赛程一周一周地过去，两只瓶子里的星星都在增多，但圆瓶子里的星星似乎多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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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新一旧两罐星星一直在那里，除了小迪没有人多注意它。一天天看着，好奇也堆积得越来越多，和星星一样堵到了瓶口。
直到……
清扫卫生的阿姨不小心打翻了架子上的星星罐，好巧不巧，那盖子没有拧紧，骨碌碌滚落。
打着呵欠早起的小迪正好碰上了这一幕。
自桌架上倾泻而下一条“星河”，落了满地。
“哎呦，赶紧拾起来，别弄脏了。还好，瓶子没碎。”
阿姨念叨着收拾起那些纸星星，小迪搭了把手，搜寻着可能落进犄角旮旯的漏网之鱼。
一颗星星静静躺在两个桌子之间，他伸手去摸，好不容易拨出来却也弄散了星星的收口，纸条一层层散开，露出一行黑色的字迹。
小迪忽然就明白了。
那些像是蛛丝马迹的端倪，原来是那么不坦诚的表述，是他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少年人的喜欢，含蓄起来像是拿小勺一点点刨墙角，热烈起来又像全身武装哐哐撞大墙。
着实不好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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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向小迪打开了他的星星罐。
一颗一颗，坦诚地敞开。
“20191130，第五局，下半场，IMT、小迪，调酒师。”
“20210502，第一局，下半场，MRC_XiaoD，祭司。”
“20210807，第二局，下半场，MRC_XiaoD，祭司。”
……
小迪愣住了。
他的每一次出场，时间，角色，都记录在这些星星里。星河拘谨地坐在旁边，羞赧地连拆解星星的手指都在发抖。
“行了行了，别拆了。”小迪哭笑不得，他自己都快没眼看了，赶紧拦下星河的动作。“你就是这么学的？”
“我没学…学不会…”
星河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另一个呢？”
“打得不好的地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