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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是部门介绍和成员姓名,按姓氏首字母排序,齐羽在中间位置,岗位:档案管理员。
杜鹃山提起过,几年前旧档案馆有一个人在职,后来离开了。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齐羽。
吴邪往后翻了翻,相比其他经费,差旅费高得出奇,仅1984年一年,就高达六千多元。
对当时的后勤部门而言,这无疑是一笔惊人的巨款。
差旅费后面附着一张报销汇总表,密密麻麻一整页,申请人出现最多的是齐羽。
汇总表每一条记录都有一个凭据索引号,只是这些凭据不在这本档案里。
吴邪收起地上的纸片,“明天还得去一趟。”
黑瞎子问,“你查到齐羽了?”
“有一点线索,希望不会被那些档案难住。”
吴邪冲完澡出来,黑瞎子已经睡着了。
他灭了灯,在另一张床上躺下,却并无睡意。
这算是一个偶然吗?
寻找了那么久的线索,却以一种极其荒谬的偶然从故纸堆中钻出来,像一个嚣张恶劣的玩笑。
到时间了,我们该见面了。
第二天,吴邪睁开眼时,黑瞎子正蹲在小桌边吃包子。吴邪走到窗边,推开窗点了根烟,对面就是中南大学。扩修的建筑物被蓝色铁皮圈着,混泥土框架已经完成,其结构能见一二,这栋楼落成后,一定是中南的一大美景。
白天学校对外开放,二人很轻松便进去了。
走到旧楼前,没想到的是,大门敞开,工人不断进出,搬出来一摞摞的旧档案,堆在旧楼门前的空地上。
吴邪逮住一个人问这是怎么了。
那工人摇摇头,说校方没地放东西,准备销毁部分无用的档案。
吴邪跟着钻进去,因为工人们穿的都是常服,竟也没人拦着。
地下室里牵了三根电线,用过去挂点滴的铁杆支撑,顺着三条通道亮起灯,这才看清楚这片区域之大,顶得上上面一个半的礼堂。
他俩走到铁门前,锁链封条都在。
一个工人抱着一堆档案过来,“诶,可别进去,负责人昨晚开会你没认真听啊。你们俩还磨蹭啥,跟着帮忙,早点搬完早下班。”
二人跟上工人,路过最后两排已经空旷的木架时,他们停下了脚。
其中一排木架的最上方,有一份看起来像是被遗漏的档案袋。
这种诡异的无与有的对比,在吴邪看来,是一种具有警告性质的示威。
那人通过自送线索的方式告诉吴邪,查吧,他不怕。
黑瞎子明了,趁着吴邪遮挡的功夫,把那档案袋拽下来塞进裤腰。
二人乱选一堆档案袋抱在怀里,跟着人群出去,扔在大门口的箱子旁边,便闪人跑了。
回到酒店里,吴邪望着眼前的无名档案袋,黑瞎子叉腿坐在旁边。
这份档案袋所用的牛皮纸袋是全新的,背面还能看到2004年6月的生产日期,然而那厂家一栏,却写着北京穹祺印刷厂,地址也清清楚楚印在后面。
吴邪皱起了眉。
张日山。
黑瞎子也跟着惊叹了声,“这给线索的方式有点傻,简直是犯罪嫌疑人直接走到公安局门口了。”
吴邪打开档案袋,将里面的资料抽出来摆在地板上。
“也有可能犯罪嫌疑人是个疯子,疯子做事没人能理解,万一他怀里揣着炸弹,想把公安局一锅端了。”
黑瞎子笑了声,“你这番话不就代表你已经理解了。”
第一页,是齐羽1984年的入职合同,推荐人那写着一个已经离世的政内高层干部,吴邪还记得他是02年去世的,跟爷爷是同一年,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第二页到第十页,是齐羽的报销凭据,从1984年到1990年,他的行程遍布全中国,去的最多的是北京,其次是吉林。
档案到此为止。
吴邪照旧用防水袋封装好,坐在地上点上根烟。
黑瞎子盯着电视里播放的一则推销保健药品的广告,“我在一个特殊的时间见过齐羽。”
吴邪并没有太多惊讶,很多人都见过齐羽,但见过不代表了解。
见吴邪没理会,他又道,“你给我买这个,我就告诉你我看到的东西。”
他指了指屏幕里的广告。
吴邪打量一眼,叹口气说好。
黑瞎子说起,那是吴邪的周岁宴。
那一天天气很好。连空气里都带着一丝春日将来的暖意。
来吴家老宅的人很多,院子里热热闹闹,大家都笑着。老九门当家人一个个现身,探望过尚在襁褓中的吴邪后,不约而同往后院去,脸上的表情复杂,那绝对不是笑。黑瞎子在人群里看到他们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不是庆祝一个孩子的降生,而是借着这个合理的机会,碰头商量一件大事。
很可惜,参会人死的死,现在只剩个霍老太。
黑瞎子偶然路过那间小院门口,看到了齐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