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

  “宋先生!”

  七皇子喜意难掩,刚走到书房门口就高兴的喊起来,“成了!成了!”

  推开房门,站在宋道士面前,嘴角都要咧在脑跟去了,“宋先生,成了!顾承鸿把他手上的财权教到我手上了!”

  七皇子一直知道,户部里有顾承鸿的人,只要掌握住了他,就是拿捏住了顾承鸿这脉所有的命脉。

  但是顾承鸿的防备心重得很,他衷心耿耿的在他屁股后面转了两年,一直都没没有触碰到核心。

  那时候,宋道士就说什么时机未成熟,叫他多等等。

  这一等,就是那么长的时间。

  蛰伏那么久,总算是等着了。

  比起七皇子的激动,那道士就显得淡定多了。连眼睛都没有从自己的棋盘上挪开,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好似用不着七皇子多言,所有走向皆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左手执黑子,右手执白子。

  左手一出,吃掉白子。

  他满意笑了,“好戏,才刚刚开场。”

  *

  虽然顾承鸿和陆景元不欢而散,但是顾承鸿离不了陆景元的助力,整个朝堂之上,陆景元又只能选择顾承鸿的麾下。

  告病四日之后,陆景元又重新站在了武将那列的首排。二人各怀鬼胎,又维持住了表面的平静。

  开朝前,顾承鸿看着陆景气色不佳的模样,主动上前关心,“陆将军可要保重身体。这越是健壮的人,骤然生气病来,才更难痊愈。等散朝后,你来我宫中,我遣个太医来给你瞧瞧。”

  陆景元压着喉咙的痒意,唇色苍白的谢拒,“臣多谢大皇子的好意,不过是风寒入体,用不着劳烦——”

  下一秒,蒋旭路过,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陆景元立马换了词,“这风邪入体,连着多日都不见好。臣巴不得能请宫中圣手替臣瞧瞧,臣,多谢大皇子的美意。”

  顾承鸿的脸刚阴,都做好陆景元又要扫他面子的打算,没想到这人画风一转,还感恩戴德起来。

  他不明所以,等看见自己的好弟弟时,又瞬间明悟。

  陆景元还和他九弟杠着,上着大劲呢。

  只要他俩的矛盾一天不解,陆景元态度再怎么嚣张,都不用担心他变卦。

  想清楚的顾承鸿心情大好,故意热络的拍他的肩,“景元乃国之栋梁,不必说这些。”

  陆景元强忍着恶心,敷衍的笑了下,转而去看小皇子的反应

  多日未见,哪怕只有一个后脑勺,陆景元都舍不得眨眼。

  可是他的小皇子顾着和余相说话,根本就没有回头,半点都不在意这边发生的事情。

  陆景元心中愈感失落,从舌根深处蔓延上来的苦味散到整个嘴里,竟是比风寒药还要苦上几分。

  他没想到,就算自己还在这宫中,还在这朝堂之上,只要蒋旭不愿,他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哪怕是只是正大光明的看上一眼。

  早朝上,一切如常。大皇子一派,得了受意,抓着天工院不放。

  从礼制说到皇权,从庙宇说到乡野,就算不能废掉这天工院,也要削权抗衡,绝对不能让九皇子再轻松握住一把尖刀。

  余相当然不许,用不着他示意,门下众人皆出,据理力争。

  好好一个早朝,竟是比早市的菜市场还要热闹几分。

  而端坐在上头的皇帝一言不发,任由下头的臣子们吵作一团。

  蒋旭低调的站在顾承鸿的身后,只能看见上位者一截明黄色的衣摆。

  天下百色,本无尊卑。

  但人类用贪欲和权势赋予颜色不一样的象征。

  寻常百姓,粗布麻衣,而这明黄色,天下独一。

  高高在上的龙椅,只需平视,就能将眼下情形轻松纳入,只要轻松一抬手,随时可以让眼前的任何人丧命于此。

  他坐在上面,宛若一个操盘手,随意摆弄着眼前的棋子。

  哪怕已经两鬓泛白,但被权利浸染的心依旧有力跳动。

  下一步,他又想把棋子往哪里走呢?

  “报——”

  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突然闯进一小兵,举着手里的书信快速飞奔到堂前跪下。

  正在吵架的官员像被掐住脖子的鸡,所有的话语戛然而止。所有的官员,无论哪一派,无论什么品级。

  全都神色紧张的看着小兵。

  连靠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直起了身子。

  “苏地有流民,集于元山,发起叛乱!”

  苏地!

  叛乱!

  犹如冷水滴入热油锅,朝上众人皆炸开了锅。

  若是其它地方,有小股流民逃窜,也只会由当地官府上呈奏疏,等朝廷的安排。怎么都不可能会八百里加急,直接在早朝的时候就面承天子。

  但这可是苏地啊!

  那可是富庶之城,天下粮仓。百姓安居乐业,商贸繁华,只要乱上半月就足以让整个大承国都晃上三晃。

  “苏地怎么可能有叛乱呢?!”

  “莫不是搞错了?何等荒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