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需要一些人手的帮忙,所以在和汤超群商量,问他想不想来。”

  有主角的加入,怎么可能不成功。不过蒋旭怎么感觉这成了贺段的主场,汤超群怎么反而没了主角光环……

  “阳阳?”

  怎么不说话?是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还是觉得他能力不行,计划太草率?

  “哦。”蒋旭想着事,都忘了回他了,“我觉得挺好的。”

  他学着自己大哥鼓励员工的方式,语气悠远铿锵,“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没我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贺段:“?”

  “哦哦,那我送你出去。”

  蒋旭按住人,“用不着,你现在只需要把你的手从我的腿上拿走就好了。”

  贺段颇有些遗憾,“对不起,我忘了。”

  还念念不舍的。

  蒋旭:“……”

  我可没有看出你哪点不好意思啊。

  *

  蒋旭准备睡觉,二幺二五飞了过来。

  “宿主,你怎么就回来了呀?怎么没有多聊聊啊?”

  蒋旭闭着眼睛,“有什么好问的,他不就是不想我问吗?”

  不就是怕他知道了会出手帮忙,到时候又算不清楚么?他躲得也怪难的,还问人家干嘛。

  二幺二五静默半晌,“其实我觉得你可以多问一问的。”

  ?

  蒋旭啪的一下打开床头的台灯,半眯躲光的眼睛审视二幺二五,“你原来不是让我把所有的目光和精力都放在男主身上吗?怎么现在突然变卦了?”

  蒋旭锐利的指出,“你上次回去到底知道了什么?”

  二幺二五一瞬间忘了扇动翅膀,像是一堆液体往下滑了滑,“……”

  “没、没有什么呀。不就是知道了奖励的事情吗?”

  蒋旭:“你上次说贺段有瞬间抢夺过男主的气运,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气运落在谁的头上。”

  被击中红心的二幺二五:“……”

  QAQ

  搞什么啊,人家只是一个小卡拉米。

  *

  蒋旭的事业进行得如火如荼,和谢阳舅舅在外面跑上跑下,忙得不可开交。

  付出是有回报的。

  三天后,贺段成功拿下除了谢阳舅舅家另外三家小卖部的订单,并成功在市里批发市场把货拉了回来。

  去除租车的钱,蒋旭这一趟整整赚了三十块。

  虽然对于蒋旭来说,这点钱不过是洒洒水的事情。

  但对于贺段来说,需要用大半天的时间割下一两分地里的水稻,然后脱谷,扬渣,晒干进仓,最后等着收购商上门,好说歹说才能换来的钱数。

  而且,这才刚起步。

  如果可以把周围几个村子的小卖部拿下的话,这个钱数完全可以翻倍。

  谢阳舅舅把贺段给他算掉的钱推了回去,“是多少就是多少,甭给我整这些。”

  贺段说什么都不收,“曾叔儿,要不是有您帮我担保,那些老板怎么可能会信我的话,把单子交给我来办?”

  “再说了,我还在您家住着呢,我本来也就是脸皮厚才好意思在这里蹭吃蹭喝,但是这个说什么我都不能再按照原价算。”

  贺段虽然年纪还小,在谢阳舅舅面前也还只是个不太成熟的小子。但是已经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气势。

  谢阳舅舅用欣慰的眼神看了好一会儿,“好小子!我没有看错你!”

  随后又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的说到,“曾叔儿帮得了你一次,但是不能次次帮你。后面的路还长,就只有靠你自己。”

  “你以后该怎么去和他们谈生意,人家凭什么相信你。怎么去租车,怎么降低成本,怎么让自己的利润更大,这都是你要思考的事情。”

  舅舅意味深长,“年轻人,走一步看白步,方有成功的可能。”

  贺段的眉眼间已然有了成年人坚毅的身影,有少年意气挥斥方遒的魄力,但又有聆听教诲认真学习的谦逊。

  “我明白了。”

  在蒋旭第三次拿起放在房间门口的进口零食的时候,这个偏僻宁静的小村庄第一次响起了刺得人心发慌的警笛声。

  不管是在地里的,还是在家里的,全部都跑出来看热闹。

  穿着威严板正的制服的警察给齐勇扣上了手铐。旁边站着摸着发胶,打着西装领带,夹着公文包的律师。

  “齐勇,有人报案,指控你蓄意谋杀,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该来的总回来,躲不掉的。

  齐勇的继母被吓得惊声尖叫,扑上来又打又咬,“你这个天杀的!你怎么敢的啊!你是个畜生啊你!”

  她只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披头散发好不疯魔,“你要我以后怎么做人!怎么做人!我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有了个杀人犯哥哥,你要你弟弟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旁边的警察皱起眉头,伸手去拦,“请家属不要妨碍公务!”

  齐勇爸爸上前去拦,却被反手甩了一个耳光,“齐大山!这就是你生的好儿子!生他妈个孬种害我一辈子!”

  齐勇爸爸嗫喏着说出不话,苦脸劝说,“让他去吧,让他去吧……”

  再这样闹下去,还不是叫人看笑话吗?

  当事人齐勇煞白着一张脸,整个人摇摇欲坠,明明他才是中心,却置身于整场闹剧之外。

  本就被摧垮的精神又担惊受怕了那么长的时间。

  肩膀和后腰上传来的痛意甚至让他有一种终于解脱的痛快感。

  一切都结束了。

  原来他真的有证据啊,不是在骗我。

  身边全是窃窃私语看热闹的村民,在他们眼里上一秒还毫不起眼的人下一秒就成了会吃人的怪物。

  以警车为中心,自觉把中间围成了一个中空地带。

  “蓄意谋杀,好吓人!”

  “是啊,是啊。”

  “不过他是谋杀了谁啊?”

  “不知道啊,要不你上去问问?”

  “咦!你可莫嘿我!你咋个不去?”

  ……

  齐勇昏昏沉沉的抬起头。

  切。

  真好笑。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把目光都放在他身上呢。

  齐勇心里毫无波澜的等着警察走流程,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人群,突然定在某个点。

  一直老实得不行的嫌疑人突然往前头冲,押解的警察还以为他是想逃跑,一个擒拿把人按住,“老实点!”

  “嚯哟!”

  看热闹的人立马就被吓得往后跑,于是站在原地不动的贺段就显得格外的显眼。

  被摁在地上的齐勇,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努力的伸长了胳膊,“老大……”

  近乎贪婪的在贺段的脸上流连,那神色,露骨得贺段都觉得陌生。

  他在齐勇期翼的目光下往前走了。

  警察差点没有压住瘦弱的齐勇,暗自懊恼,“不用乱动!”

  “再反抗就给你按拒捕算了!”

  贺段掏出一包中华烟熟练的散人,“受害人有几句话要我转交一下,还请行个方便。”

  这小子看着穷,一出手还是中华,警察都有些诧异,“警察办案,闲杂人等少套近乎。”

  一旁的律师凑在警察的旁边耳语了几句,然后对着贺段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警察最后还是改了口,再三强调,“只能三分钟,抓紧时间。”

  然后转身开始疏散人群,“都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妨碍公务的等下全部都抓进去陪他啊!”

  看热闹的一哄而散。

  齐勇的手被铐着,双手撑在地上,急切的滑了两下,才半跪着直起身子。像是久未看见伙伴的流浪狗,急切的凑到一起取暖。

  “老大!老大!你来见我了,老大!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外面等你,但是我不敢靠近,我怕你——”

  “你以后不要再叫我老大了。”

  齐勇猛的一静,“什么?”

  贺段郑重其事,“我说,我以后都不是你老大了。”

  天崩地裂,世界毁灭不过于此。

  齐勇空茫茫的看着贺段,张了张嘴,明明想发出疑问,但竟然害怕到失了声。

  “从你害人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是你的老大了。”

  “我不会承认这样的朋友,我这次也是为了和你说清楚才来的。”

  齐勇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但是手却被铐着,无助的发出气音,“不……不……”

  贺段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从你伤人那刻起,我就不再是你老大。在你想害的那个人是谢阳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是仇人。”

  齐勇拽着胸口喘不上气,克制不住的打起干呕,单薄的身体仿若下一秒就要抽噎过去。

  “不……不要……”

  “不要……”

  他痛苦的弓着身子卑微的去苟贺段的衣角,但是却被一把避开。

  “你的错自有法律的审判,但是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贺段说完最后一句话,没有丝毫的留恋,转身就走。

  弓着的齐勇终于倒在地上,碎心裂肺的喊出声:“老大!老大!你不要走啊!”

  贺段的脚步未曾停留,甚至没有一点停顿。

  接连不断涌出的泪花遮得眼前一片迷蒙,不管怎么使劲的去擦,擦的双目赤红都看不清那个刻在心底里的背影。

  “我……我喜欢你啊……”

  在心里说了千万遍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但是依旧小声,叫人听不清。依旧是那见不得光,只敢在阴暗处疯狂蔓延的病态爱意。

  爱本无罪。

  以爱之名伤害他人,不是爱。

  是私欲。

  二幺二五看着悠闲看书的宿主,“你怎么突然就把证据交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像都挺冷清的,有小可爱留个抓抓嘛~想捏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