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
是蒋旭撞到进门口处放着的板凳，没忍住泄的一点声音。
瞬息之间，贺段已经从床上翻身下来，“阳阳！”
蒋旭蹲在地上缓解小腿上的痛意，“我没事！别开灯！”
他还不想大晚上的哭得稀里哗啦的。
贺段停顿了一下，凭借着惊人的直觉，摸黑走到了蒋旭面前。
从毛茸茸的发顶一路向下，从手臂到大腿，再到小腿。
刚从被窝出来的温度覆盖在一只手就能捏住大半个的小腿肚上。
随着他的手，蒋旭被激起一路的颤栗感。
“是撞到上次受伤的地方了吗？”
蒋旭压下心中的怪异感，“你在门口放个凳子干嘛？”
贺段深表歉意，“放的蚊香，怕踢着，就罩了一下。”
“对不起，是我没想到。”
明明是蒋旭不请自来，也是蒋旭自己不小心，但却是贺段在这里道歉，蒋旭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那你记得下次不要再这么放了。”
下次不要这么做了，意思是下次他还会来吗？
被小少爷主动找的贺段，但凡现在有点光亮，露出的大牙都能反光了。
虽然在黑暗中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贺段却自己在脑海里面补充完整了蒋旭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
又漂亮又一本正经，自以为自己凶凶的，但其实是可爱得不得了。
“好。”贺段说。
“都听你的。”
蒋旭反应很快的接上，“都听我的，那你这几天背着我在干嘛？”
贺段：“……”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肌.肤相贴的地方温度越来越高，两人离得近了，寂静黑暗的环境中，对方的呼吸声存在感越来越强。
蒋旭感觉不太舒服，像是自己的领地被其它人侵入了的不适感。
蒋旭向后收了收脚，“你不想说就算了。”
贺段瞧着没有用什么力，但当蒋旭想抽身的时候，力气瞬间就放了出去。五个手指立马陷入小腿肚上的软肉。
软腻滑嫩。
好舒服。
贺段在这个舒服的触感的之下，忍不住磨蹭了两下。
蒋旭抽了两下都没有抽动，“……”
“你想知道的，我肯定会告诉你。”贺段决口不提自己想不想说，只说自己的承诺。
试了两下失败的蒋旭放弃了挣扎，“哦。”
“我前些日子和曾叔儿出去进货的时候发现，像咱们这种开在村子里的小卖部用货需求都不高，基本上都是在镇上的超市进货，再贵个一两毛的卖出去。”
贺段娓娓道来。
“这样大家图那个方便，除了大采购都会在小卖部里面买。”
“但是不急缺的东西还是会攒着赶场天的时候买。”
“其实还是因为小卖部在价格上不占优势。”
一个非常浅显的经济学现象，但是对于贺段这个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只是一个普通农村没什么阅历的年轻人来说，会去思考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贺段条理清晰，低沉的声音流入蒋旭的耳朵，后者不自觉的揉了揉耳朵，“然后呢？”
贺段可能有什么黑夜视物的技能，顺畅的抓到了板凳送到蒋旭的身后，“然后我就发现，镇上的小市场其实也是去市里的批发市场进的货。”
“如果我可以先把这几个村的小卖部要用的货全部统计起来，然后再去市里进货——”
贺段说着说着，隐隐有些激动，“还是原来的价钱，但是不需要自己去进货。”
蒋旭很轻松的明白到了贺段的意思。
其实也就是一个供应链的原理，批发市场作为一级批发商，将货物发给了镇上的小超市。
小超市又同时进行了“零售”和“批发”两条线，但是村里小卖部这个小型批发，收益并不会并直接进行零售高到哪里去，所以它就懒得做。
贺段想做的无非是一个资源的总和，比起批发商和零售商，承担的更像是“第三方物流”的职责。
这个点可能不止贺段发现了。
但这才多少的范围，多少的量，那些做生意的大概看不上这小打小闹的辛苦钱。
但这对于贺段来说，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