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耽美小说>起点师尊想要跳槽晋江>第137章 述职

  六月十九,妖都西,右使府邸。

  龙瑞清安静规矩地跪着,嘴唇抿成一条发白的线,后背衣物被冷汗浸湿了又干透,脸上也全无血色,时不时控制不住地身形晃动。不说痛苦,她的腿甚至已经毫无知觉了,她攥紧了堆叠在腿上的衣料,却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一滴汗自额前滚落,悬在她鼻尖,又在她双膝不稳而摇晃时滴在上好的乌木地板上。龙瑞清已然头晕眼花,视野时明时暗,她定睛瞧着那乌木的花纹,心中想的却是污了大人的地板可如何是好。

  地面木质冰冷坚硬,但比之庭院中的鹅卵石路面已经要好上许多,龙瑞清的神经也有些麻木,呆然地望着地上的木纹。

  任务失败后,龙瑞清收到了那位大人的传召,她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耽延,御剑一天一夜赶回妖都——她阔别十五年的故乡。她以信物联系同僚,秘密入府拜见时约是十八日黄昏,侍从带她到大人居室的庭中,指着嶙峋的小径说:在此等候,大人得空时便会见你。

  龙瑞清便自十八日黄昏跪到了十九日黄昏。

  她的脑袋已经不大清醒,因而才会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个已经不再是她师尊的女子。

  秘境归来后,玉明并未立即将她逐出扶柳峰,那时龙瑞清也如这般跪在院中。她并不后悔自己所作所为,也不打算求得玉明的原谅,不过是象征性地做做样子。

  龙瑞清本打算借此机会让玉明将自己从玉苍山除名,届时她自然就没有了被纠缠催促的价值,若是能得个干干脆脆的死也算赚到了,更不会拖累玉明。

  可惜不过跪了两个时辰,玉明便隔空掀起一股灵波将她从扶柳峰弹了出去,又设下禁制不许她再上山。龙瑞清后来细想,却只道是自己多此一举,那两个时辰平白将玉明的心给跪软了。

  她觉得好笑,凡人跪上小半日尚且没有性命之忧,金丹修士又不是泥做的,不过两个时辰又有什么打紧。

  一天一夜,不也跪过去了。

  她从日沉西山等到夜色将尽,又从晨光初照等到烈日高挂,一动也不动。偶尔有仆人经过扫撒,龙瑞清只与对方互相当做看不见,大人命她在卵石地上跪等,她便只能在卵石地上跪着,到旁的房中躺着、坐着都不成;大人说得空时便会见她,那更没有她问东问西的道理。

  等到她已经将身前这半条鹅卵石小路上有多少颗石头、各颗花色纹路如何都记得清清楚楚的时候,那个侍从才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称日头太晒,大人怜惜她辛苦,命她到室内等候。

  那时龙瑞清已经麻痹痛苦得难以起身,她几乎半是爬着进了内间。虽是口称慈悲,但大人的近侍看见她意图站起却狼狈跌倒时却也没有什么表示。

  外间空荡荡,连一个蒲团甚至一个灯盏都没有,龙瑞清默默在这空旷得吓人的房间中央跪下,面对着上绘形态各异鸟雀的屏风。

  夜幕缓缓降临,昏暗的室内突然亮起灯光。有些昏沉的龙瑞清抬起头,之间屏风纸面上投射出一个侧坐女子的影子,她接着听见一些茶盏相碰的清脆声音。

  龙瑞清伏拜下去:“属下辱命而归,还请大人降罪。”

  女子不说话,投出的影子默默饮一口茶。方才那引路的侍从无声无息地端着一小案几走上前来,将它放在龙瑞清身旁又恭敬退下。

  龙瑞清余光瞥见案上锋利的刀光,于是将头埋得更深。

  女子平淡地说:“左手二指。”

  少女喉咙滚动了一下,颤抖着拿起那把尖刀——并非是她对此有何异议,而是如此轻拿轻放的处罚实在令人惶恐。

  刀尖抵在小指根部的骨骼交界处,龙瑞清微微用力,骨肉分离的触感便顺着刀一直传导到她手上,好像她在被切下指头的同时还斩落他人的一部分肢体,因此腹内自顾自地抽搐了一下,感到有些反胃。

  她发着抖将无名指也一同切下,小心地避免在木质地板上留下痕迹,最后用右手捡起两根指头,放在案几上由侍从呈给女人看。

  血不急不缓地从她手指的断面流出,龙瑞清低着头,看着它缓缓吞没自己落在地上的汗珠。

  侍从将案几呈上,但还未等端近,女子便无所谓地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对自己几个字便使之脱离躯体的血肉毫不关心。冰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你既然还敢回来,而非自裁当场,想必是有些保命的消息,说吧。”

  不顾身前地面上已经流满了她自己的血,少女将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确有。一是此前陛下所寻秘宝的踪迹,二是天机门动向。”

  “嗯……你在清元城逗留不过数日,还能探出什么我的眼线十数年都不曾知晓的秘辛?”女子首要关注的竟不是妖皇陛下痴迷地搜寻的传说秘宝,而是天机门。

  “此时并非发生在清元城。”龙瑞清解释,“两年前拜入玉苍山玉明长老门下的弟子,钱大妮,乃是天机的小徒弟青芜仙子付知所假扮。”

  “哦?玉苍山有何价值,能让天机门如此留意?”

  “属下不知,只是付知的目的是监视秦邈,或许与太虚宗相同。”在上峰的授意下,龙瑞清也时常为与他们合作的太虚宗做事,虽然对方有意遮掩,但龙瑞清早已察觉到太虚宗对墨竹峰超乎寻常的关心并非是源于向时雁,而是这不起眼的秦邈,此事她早已上报过。

  女子手指‘’轻敲桌案:“陛下也对这虚无缥缈的秘宝甚感兴趣,太虚宗亦如此,我原以为不过捕风捉影,没想到竟是真的。”

  “是,这便是属下所说第一件事。我已能确定其中一件秘宝在秦邈的手上,当初太虚宗屠灭秦家满门,便是为了从秦家人手上抢夺秘宝,这两年来秦邈的修行突然顺畅起来大抵也是这个缘故。”龙瑞清接着补充,“此外,据玉苍山掌门之徒槐叶所说,月华君向时雁也在追查秘宝的下落,还曾托她在秘境中找寻。”

  “秘境指的是混元境吧。”

  “是,大人明察。”

  “不过是因为我们也在追踪那一件罢了,陛下亲自找出其存放的位置,但我的人千辛万苦混进其中后却一无所获,我还当是那女人老糊涂了胡乱发癫,原来是有人捷足先登。”女人一臂侧卧在桌案上,支着脑袋语气懒散地说。

  听她对妖族共主口出狂言,龙瑞清目光闪烁了一下:“非也,槐叶并未拿到秘宝。她与秦邈和另一位师妹一起掉入迷阵,醒来时秘宝已经不见了踪影。”

  女人冷笑:“呵,意思是这两件宝物现下都在秦家小儿手中?”

  “属下不敢断定。”

  “不敢断定?若是你还在玉苍山想必不要几日便能探明了吧。”

  龙瑞清不敢接话,只是颤着声称自己无能。没想到女人却半是嘲笑半是喟叹地说:“可不敢说你无能,我族暗部入玉苍山后你的任务就结束了,我本打算到那时便培养你做我的亲卫。”

  肺好像被什么人给拧了一把,龙瑞清顿时呼吸不畅起来,她的腿因姿势变化血液畅通而传来阵阵尖锐的酸麻疼痛,差点支撑不住伏跪的身体倒向一边去。瞬息之间,她脑海中闪过爹娘和妹妹已然模糊的脸,若她能生而为妖,便没有那么多后来的事了。

  亲卫?是圣教前代圣女、现右使、羽裔领袖、枭族族长的亲卫,还是……妖皇的亲卫?龙瑞清在心中苦笑,她这不曾继承母亲血脉的一介人类可不敢高攀,只怕女人愿意捏着鼻子收她,枭影的同僚们也不堪其辱吧。

  妖族大势在龙瑞清走之前便定下了,时隔十五年再回来倒也并未感到多么陌生,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对方是认真的还是在拿她开玩笑。

  见她不敢回应,女人有些失望地吩咐道:“清元城的骚动,你再给我从始至终地细说一遍。”

  “属下……应当在信中详尽了始末才对。”

  “我要听你亲口说。”女人的蛮横仿佛也内涵什么深意,龙瑞清仿佛被无形的重压挤得无法呼吸,却又不能不深想。

  “是……”

  龙瑞清抬起头,快速在心中组织了一番语言,语气全然不掺杂心虚地开口:“十三日深夜,两名枭影遭人截杀。这二人的尸首后被分割弃置于穿城而过的灵河中掩饰妖气,十五日清晨被天机门的人发现。经过一日搜索,尸……遗体大致找全,但两人的头颅都不见踪影。”

  许多事亦真亦假,对方也无从料定是否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才致使这一系列事件向如此巧合又有违她意的方向发展,龙瑞清自然不会自曝其短。

  “太虚宗伙同玉苍山长老经武以灵符假仿槐叶的雷法,将其刻在枭影遗体的一部分上,意图以此诱导天机门以查清疑点的理由扣押槐叶,致使其错过第二天的比试,失去资格遭到淘汰。”

  她虽为妖族细作,但因枭族与太虚宗的合作关系而与他们也有些关联。私通妖族这样的大罪自然是最少人知道越好,太虚宗内去长老白景焕与宗主以外几乎没人知道这回事,白景焕虽然有时会支使龙瑞清探听情报,却也不曾将她的底细透露给自己人。

  而白景焕自打到了清元城中后便再没露过脸,据说是修炼出了什么差错,一直闭关不出,连太虚宗人都无法打扰。若非如此龙瑞清的计谋还难以实现,太虚宗舍不得将好苗子送去玉苍山培养,临时布下的眼线更难以接近秦邈,有些情报白景焕只能从龙瑞清身上获得,这种依仗一直被人看在眼中,无论是白彦还是经武都不曾怀疑。

  说到这经武,此人是棵墙头草,见黎桧渐渐坐稳了宗主之位,他此生再无什么大的成就,便转投太虚宗。他第一次与龙瑞清交接时还颇为惊讶,大抵同白彦一般,将她当做了太虚宗早早安插在玉苍山的钉子。

  “然而槐叶的确在十四当夜遭遇过一个不知名的妖修,属下无法确定她的供词是真是假,不知是否是那几人谋划时消息泄露让玉苍山提前做了准备,抑或者此事本就还牵涉更多……不过太虚宗侮辱枭影遗体一事确凿无误。”

  “太虚宗以我等同僚尸首做局本就令人愤懑,我等欲就此事质问白景焕,然而他却并未回信。联络方式唯有我和上峰知晓,我亦确保白景焕收到消息,太虚宗态度暧昧,实在易引人深思。那两人遇害与白景焕闭关时间吻合,属下疑心是他受了伤假称修炼避不见人,一刻也而不敢耽误立刻就此事向大人汇报。”

  龙瑞清有把握对向时雁保证此计实施万无一失,自然有她自己的考量。

  虽然实在不知一开始杀了两个枭影的是谁,但木已成舟,如此大事即便天机门来得及封锁消息也挡不住有心人的耳目,换言之,妖皇陛下不日便能得知此事。

  枭影乃是妖族密探机关,更是妖皇私军。两族之间互相探听关系心照不宣,但闹上了台面到底是妖族理亏,妖皇不可能不重视此事。

  即便他们眼里揉下了同伴尸体遭受侮辱这颗沙子,却也容不下一点错失。若是太虚宗已与他们反目,他们这些叛党便极有可能暴露在妖皇眼中,毕竟太虚宗的目的是趁乱得利,不一定非要两族交战,妖族内乱人修趁机介入,太虚宗一样能占了利益大头。

  她等到的是仅有四个字的回信:封锁消息。

  “十五当夜,收到大人要我等将涉事者全部抹杀的命令,上峰便火速召集一日之内能到达清元城的所有枭影,组织十六日夜的行动。主事者白彦割去头颅弃尸于灵河之中,参与其中的太虚宗弟子也悉数杀死,与他们共同谋划的玉苍山长老经武及其弟子则由属下率一队人马亲自处决。”

  说起来郑易汶与她先后拜入玉苍山,两人自幼一同长大,关系素来亲厚。不过龙瑞清下手时倒是没什么迟疑,经武一脉没少在背后给人使绊子,郑易汶更是与师尊一同谋划着迷碱槐叶——虽然槐叶被吩咐过此事不宜外泄以免打草惊蛇,但龙瑞清没费多少功夫就从她嘴里套出了话,包括向时雁的委托——对她来说这二人死有余辜。

  “我等一共派出十二名枭影刺杀白景焕,修为最低都有元婴中期,但这十二人悉数战死,属下并不在场,不知大战过程,但在天机门赶到之前便先行收殓了枭影的尸身,也一并确认了白景焕已死。”说到这里,龙瑞清突然有些迟疑,“其尸体遭人剥皮,形状可怖,属下将他的一只手砍下寄回给大人以证明任务完成。”

  听到此处,女人冷漠地嗯了一声,龙瑞清却直冒冷汗,她确实不知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按理来说十二名枭影是能够对付白景焕的,他们占先手之利,又人多势众,战力也非寻常元婴可比,而白景焕不过大乘中期修为,多年以前十三枭影刺杀大乘后期修为的虎王时也还有三人存活……

  除非白景焕手中有什么能够保命的杀手锏,否则难以说明现场的痕迹。依龙瑞清的判断,他必定是先解决了十二个枭影,之后才又被什么人杀死的,且对方手段极为残忍,尸体头部皮肤完整,狰狞面孔清晰可见,或许是在白景焕还活着时将其活剥。

  其实她对这得利的渔翁有些猜测,毕竟能够提前得知他们行动的只有龙瑞清亲自知会过的向时雁,可向时雁与白景焕无冤无仇,更不是会无故做出这种残酷举动的人。

  事情已经过去三日,龙瑞清却仍旧想不出其中门道,向时雁能打赢远非全盛的白景焕不奇怪,但当时对峙的是否只有他们两人?为何她在现场发现的却是一股陌生的灵力波动?

  向时雁有许多秘密,但她不深究龙瑞清的事,龙瑞清也回以同等的尊重,只是仍然忍不住猜测。最初两个死者的尸体向时雁是如何到手的?白景焕怎么会无缘无故闭关?她与付知又是如何结盟?龙瑞清未曾见证的落幕究竟还有谁参与其中?

  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最让龙瑞清惊讶的就是钱大妮,不,应该叫她付知,此人不知用了什么秘法竟然装得像真的孩童一般,龙瑞清与她朝夕相处,虽然也能察觉出一些怪异之处,却不会往夺舍方面瞎猜,向时雁又是如何与她搭上线的?

  “属下无能,未能探明事情始末,尚有许多疑点留存,若是再给些时日……”

  “不必了。”女人毫不犹豫地打断她,让龙瑞清不由地咬紧了牙关,难道是不打算再留她苟活了?

  屏风后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音,女子起身缓缓朝她走来,足袋与光滑的木质地面摩擦发出十分轻柔的脚步声,察觉到她走近了,龙瑞清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等候她的发落。

  女人站在她身侧稍前的地方,盯着她叩拜的后脑勺:“截杀枭影和最后杀死白景焕的人是谁,我已经知晓了,你等不必再查。”

  手止不住地抖,龙瑞清想控制,却发觉是手臂上的肌肉在不断痉挛,本就苍白的脸色一阵发青。女子所言之人,龙瑞清对其毫无头绪,这些她不知晓的部分乃是与向时雁关联,眼下却又与女人联系在了一起,很难让她不惶恐。

  那人在她身旁蹲下,令她抬起头来。

  龙瑞清尽力直起身,腿上手上再疼痛难耐也不敢皱一下眉。她额前还沾着一些自己流在地上的血,狼狈得吓人。如此近的距离,龙瑞清却不敢看到对方,视线恐惧地落在对方褐色的耳羽上。

  不知从哪里来的好心情,女人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从袖中取出手帕为她擦去脸上的血迹。

  许是离得近了和对方刻意放轻声音的缘故,龙瑞清一时竟觉得她的声音陌生起来,轻柔缥缈得恐怖。女人的指甲微微陷进她的脸颊,不大痛却足以令人心慌,龙瑞清难耐地喊了一句:“大人……”

  “你应当唤我族姐,早就与你说过了。”女人不轻不重地擦着她的脸,回头看了门边伫立的侍从,对方不知心领神会了什么,无声无息地离开了房间。

  龙瑞清迷茫,她是母亲与人类男子生下的肮脏杂种,甚至未能继承母亲的显相,以至于父母的事暴露在族亲眼前,而女人是妖皇之徒、枭族族长,她怎敢高攀?她知道对方确实不在乎自己的人身,女人在乎的是血脉延续与天赋修为,或许在对方心中龙瑞清仍旧是家族的一份子。

  可是女人是何时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是在她将龙瑞清的生父活生生一点点绞成肉泥时吗?她是如此宽仁,即便体内只流着一半同族的血,还丝毫没有妖族模样,女人也对龙瑞清手下留情庇护性命,母亲私通人修,使家族颜面尽失,她也不曾追究,大抵现下正与妹妹在都城安然生活着……但对并非同胞也非亲族的人修,女人却并未手下留情。

  “……族姐。”是啊,族长大人确实算是她的族姐,龙瑞清离家时年纪尚小,她也不清楚母亲和面前的女子亲缘有多近,只知道若是日后妖皇陛下处置叛党,株连罪首九族,龙瑞清身为成年族人大概也逃不掉枭首。

  擦不去龙瑞清脸上的血污,女人有些烦躁地咂舌,将手帕塞进她断指的手中。

  女人又好整以暇地与自己寄予厚望的族妹对视,她语气平淡温和:“你很聪明,应该知道那点琐碎的情报对我来说没用,也保不住你的性命。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对我说?”

  少女颤抖着张了张嘴,这张脸她以为过了许多年自己已经忘记了,但却有些无助地发觉自己对这幅面孔熟悉得好像昨日方才告别,女人的容貌还与当初在血流成河的地牢前俯身同她讲话时别无二致。

  “年前……淮海城动乱乃是月华君向时雁所为,协助者为……现圣女杜若。”

  向时雁自然不会告诉她这事,龙瑞清自己从向时雁近几年来的踪迹一点一点推断出来的。两年前槐叶追杀杜若最后却在新阳城偶遇向时雁,后来发生了淮海城动乱,龙瑞清推断出向时雁有妖修协助者,还曾亲自到新阳城中去询问经历事件的居民,除了向时雁和槐叶以外确实有个容貌与杜若吻合的第三人与她们一同行动。

  女人对这个消息不予评论,也不深究真假,毕竟即便是捕风捉影的秘密也有用途,她满意地放开了龙瑞清。

  侍从走上前,递给女人一块净布。她转手丢在龙瑞清身前的地上:“将地板清理干净你便离开吧,我还有客人。回家看看你阿母。”

  少女虚脱一般跌坐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捡起地上的布慢慢将血迹擦去。

  她不敢再多逗留,擦干净地板便用方才女人给的手帕捂住伤口打算离去,身后还传来那人的声音:“手帕洗净再还我,我不喜欢自己的东西在别人手上。”

  龙瑞清靠着墙艰难行走,听见这句话又回头深深一拜,她抬头时却不小心撞到身边路过的人——一个人族女修。

  不知这是否是女人口中的“客人”……那女修生着一张温婉可人的脸,凭龙瑞清的修为还探不出对方的道行,细看之下对方竟然还大着肚子,一手扶着隆起幅度应有六七月大的腹部,还颇为担忧地看着她:“你的手没事吧?”

  龙瑞清不敢与她多说话,敷衍了几句便逃了。

  身怀六甲的人族女修招摇地进了龙瑞清前脚刚出来的房间,东道主已经煮好了茶等候,但她的注意却被在场的另一位客人吸引住了。

  “御水雾为躯,这倒是新奇。”她扶着肚子有些艰难地在桌边坐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人影状的白雾。

  雾影露出一个十分生动的微笑表情。

  作者有话说:

  剧情没问题,没放错存稿哦(笑死根本没有存稿)

  结尾怀孕的女人在前文有提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一找,第一个找到的给发一个红包O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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