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赶到花隐巷时,江凛已经被放到了担架上,由两名医护人员抬上了救护车。

  江清远远的就看见担架上全是血,而江凛脸色惨白,一副没有了生机的模样。江清的大脑空白一片,身体本能的站起,朝着救护车跑去,声音显得吃力又无助:“我妹妹...她怎么了?”

  江凛的脸没有被白布盖住,所以她还活在的吧?她一定还活着的吧!江清在心里祈求,她没敢再看向江凛。

  “伤者的家属是吧?先上车吧。”

  听到“伤者”二字,江清沉到谷底的心才缓缓复苏,同一时间她看见自己正站在救护车旁,并不是坐在轮椅上时,双腿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一同来的警察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李管家也推着轮椅跑了过来,和警察一起将江清扶上了救护车。

  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消毒药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江清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还是不敢去看江凛,声音发颤的问道:“我妹妹她,她伤到哪里了?”

  “她的腺体被人割掉,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不醒。血现在已经止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听到医生的话,江清的脑海里浮现出几个人来,凶手会是她们其中之一吗?

  她强迫自己慢慢转过脸去,医生正在给江凛的伤口做简单的消毒处理,本来该长着腺体的地方,此时只是个连着碎肉的血窟窿。

  血腥的画面和江凛腺体被割的事实让江清一时之间承受不住,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等醒来时她已经躺在了医院里,她试着想用双腿站立,却失败了。

  李管家推着她来到江凛的病房,并告诉她江凛没有大碍,现在正在输血。

  一进入病房,江清便见辛池一脸冷漠的站在床边看着江凛。

  之前的担忧和害怕此刻都转变成了浓浓的怒火,江清再一次的站了起来,走到了辛池的身边,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病房内,江清怒目而视道:“是不是你干的?”

  辛池捂着右脸,看着能够站起的江清很是惊讶,但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他顾不得惊讶,这是他第一次被姐姐打,虽然是为了江凛,但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很扭曲的兴奋感,就连说话都带着喘:“姐姐,不是我,我没做过。江凛她也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对亲人做出这种事情。”

  “谁是你姐姐,谁和你是亲人!”江清察觉到辛池眼里的狂热,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她这才发现自己又站起来了,她不能再次摔倒,这样想着,渐渐感受到了双腿的存在。

  “姐姐,你知道吗,那时我只是公司的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被人欺负了只敢躲着哭泣,是你告诉了我要坚强,要狠狠的成长将来才能打他们的脸,我一直都尊敬崇拜姐姐你,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辛池自我感动的说着,见江清不为所动,又继续道:“我去见过爸爸了,他说我们都是白眼狼,联合外人去对付他,他宁愿把遗产都捐了为下辈子积德,也不会留给我们一分一毫。我想到办法让他把遗产都留给我们了...”

  江清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不想见你,更不想听见你说话,你给我出去!”

  “好的,我马上就走,姐姐你不要生气,我会把事情办好的。”辛池一步三回头望向江清,眼神里充满了不舍。

  江清无暇顾及辛池,她坐到了床边,轻轻握住了江凛冰冷的手,无比心疼,“姐姐一定会替你报仇的,不管凶手是谁。”

  江清说凶手时,脑子里一直浮现出一个人来,除了她,还会有谁会对付江凛?

  她打了个电话给江漓,却是白慕秦接的。

  白慕秦:“喂,江小姐?”

  江清声音发着颤:“江凛被人挖去了腺体,丢在了花隐巷里...”

  白慕秦:“你们现在在哪?还在花隐巷吗?”

  江清:“我们在医院,她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白慕秦:“我马上带阿狸过来,我有一些猜想,不知道准不准确,我们当面再说。”

  江清:“好。”

  挂完电话后,江清想着白慕秦坦荡的语气,对于凶手是白慕秦这一认知,稍稍有了松动。将江凛挖掉腺体并且扔在花隐巷,这种做法太过明显,也太过张扬,白慕秦是个精明的商人,懂得权衡利弊,这一切,看上去并不像她做事的风格。

  *

  白慕秦拍了拍正在熟睡的江漓,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凑近江漓的后颈,又舔了舔她的腺体,江漓这才有反应,她哼哼唧唧的在白慕秦的怀里扭来扭去,狐狸耳朵和尾巴竟然也变了出来,只听江漓说:“想要主人捏捏尾巴。”她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白慕秦可算是见识到了狐狸精骨子里的sao气,不久前还楚楚可怜让人心疼不已,一觉睡醒,脑子里竟然就想着那种事情,她拍了拍江漓的屁|股,语气颇为严肃:“刚刚江清打电话来了。”

  江漓还懵懵的,只知道本能的蹭着白慕秦,“是找到江凛了吗?”

  “嗯,找到她了,不过是在花隐巷里找到的,和当初我找到你一样,她被挖去了腺体。”白慕秦摸了摸江漓的狐狸耳朵。

  江漓微阖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满眼都是不可置信,整个人也都清醒了过来,“怎么会这么巧?姐姐她不会怀疑是我们做的吧?”

  “她会怀疑也很合理,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我们马上去医院看看,顺便让周医生也过去一趟。”白慕秦说完,将被子掀开,被子里头的光景让她的面上一热,阿狸衣服凌乱,和没穿差别不到哪儿去,缠着自己的狐狸尾巴更是增添的几分涩气。

  江漓把尾巴松开,又摇了摇尾巴,“是想让周医生在江凛的身上试试腺体再生的技术吗?”

  “如果可行的话,也能让研究的进展更进一步。我主要是想让周医生看看江凛的伤口和当初你的伤口是否一致,除了那个提供腺体移植的机构之外,我暂时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去做这种事情。”白慕秦沉思道。

  江漓将内衣搭在了白慕秦的手上,然后很自觉的贴近她,“会不会是江凛太渣了?被她伤害过的女人报复?”

  白慕秦帮着江漓穿上了内衣,感受着她月匈前的澎湃,耳尖都染上了可爱的粉色。

  江漓难得没有跟白慕秦再腻歪一下,穿好衣服就跳下了床。

  两人赶到医院时夜已深。

  来的路上,江漓的腺体又开始隐隐作痛,直到来到江凛的病房,这种痛感就更加强烈了。

  江清看到江漓时,发现她的脸色和江凛比就没有好多少,惨白惨白的,她面露担忧,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小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先去看看医生?”

  “姐姐,你能站起来了!”江漓的语气兴奋,却突然“嘶”了一声,捂住了腺体,豆大的汗珠滴落,“好疼。”

  周医生适时进来,帮着江漓先检查了一下腺体,疑惑道:“阿狸的腺体局部温度有些高,像是在发炎,但看起来又没有炎症。”

  白慕秦看向江清:“江小姐,可不可以让周医生帮江凛检查一下?她最近在研究腺体再生的技术,或许对江凛未来腺体的修复有帮助。”

  “好。”江清没有过多的犹豫,只思考了几秒就答应了,她没法想象江凛醒来之后会有怎样的崩溃,如果还能有一丝希望,说不定能让她好受一些。

  腺体是一个特殊的部位,所以医生没有对腺体处进行缝合,只是进行了止血和消毒处理。

  周医生小心翼翼的检查着江凛的腺体处,腺体被挖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六个小时,周边的组织还未萎缩,很适合培育从江漓身上取下来的腺体组织。

  “她的腺体被挖去不久,周边的组织还很活跃,腺体再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周医生认真说道,眼里有着抑制不住的雀跃。

  周漾医生在AO界的权威性不容置疑,江清对她的话更是抱有了很大的希望,“那麻烦周医生了,我们愿意尝试。”

  周医生点了点头,又看向江凛的伤口,“她的伤口有些发炎,还有伤口的切痕和当初阿狸的很相似。”

  江清这才反应过来,“小漓的腺体已经恢复了吗?是因为周医生的研究吗?你说她和小漓伤口的切痕相似,是不是就意味着是同一批人做的?”

  周医生看向白慕秦,而后点了点头。

  一切都很巧合,江清想起了她发现江凛失踪后给江漓打的电话,那不久之后,小漓就不舒服了,是不是因为江凛一直用着她的腺体,与她产生了某种关联,所以小漓的腺体会感应到江凛的腺体受到的伤害。

  虽然只是猜测,江清已经把白慕秦划出了凶手的范围之外。

  周医生:“我先去做准备,会尽快替小江总完成手术。”

  江清:“谢谢周医生。”

  待周医生走后,白慕秦问向江清:“我说的猜想,江小姐是不是也想到了?”

  江清迟疑道:“你是不是觉得她们的腺体之间有所关联?”

  白慕秦点了点头:“不过这种猜想确实是匪夷所思了些。希望江凛能尽快醒过来,也好告诉我们真相。”

  “慕儿,我的腺体疼可能不止是感应到了江凛的腺体被挖,我想起了一些在手术台上的事,她们挖我的腺体时,没有给我打麻药,是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挖下来的。”江漓捂着腺体,艰难的说道。

  白慕秦心疼的将阿狸揽入了怀中:“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江漓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喃喃道:“我怕主人难受。”

  江清听完江漓的话,双腿发软,这是不是意味着,江凛也被人生生挖掉了腺体,她该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