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晗的婚事有八爷在,自无差错,可让准新郎张云山受不了的是,尹晗最舍不得的,挂心尖儿上的,是八爷,家的兔宝宝!
不是吧,他难道要和只兔子精争自家媳妇儿的宠?可是,没有萌萌的白毛毛,可爱粉红的大耳朵,他要怎么争?去装两只兔耳朵吗?!
张云山在哪里烦着,可还有人比他更烦。
张启山也算得这乱世风云中的一代豪雄,他的心志与眼光因两世历练,非常人可能比。
当日矿山古墓,八爷的言行,所暗示的东西,他没猜到十成,也猜到了五、六分,只是不敢多想而已。
只是,八爷向来便是“九州巡守”中的首脑,无人都逆其意,轻撄其锋。
而其它人不是受其恩,便是其故交,他若真要做什么,其余几家又有谁人敢说什么。
张启山不惧有所变,会令自己失去预知后事的先机,只怕世事无常未必能尽如人意。
再烦,张启山也得操办张云山的婚事,否则不光尹家得罪了,还得得罪八爷,最不能惹的齐小猫,也一定蹦跶出来找麻烦。
为图不惹麻烦,张启山办得很用心,却不知,有的人天生就是个麻烦,她不惹麻烦,麻烦会惹她。
尹晗自将那“尹新月”给弄出自家身体后,福禄寿三者之运上升,可招惹阴司之事的“运气”也在上升。
因小丫头要在长沙成亲,其父尹寒便为她买下了座宅子,,以为日后居住。
而张云山毕竟只是个根基尚浅的小副官,尹晗怕他面上不好看,便把宅子写在他名下,让其在此迎她入门,自己却住去了齐府。
可张云山这倒霉孩子,头一晚住下后,半夜就跑回张府,愣把张启山从床上拖起来,抱着人胳膊抖成只落水的小狗。
张启山也头大呀!他自从碰见齐凛小猫后,就没有个顺利的时候,这不,小族弟不就是成个亲么?他怎么还要再去拜求八爷欠下人情,顺便惹上那只肥猫。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只小坏猫一次又一次向他亮出尖尖的小爪子,为的便是在吃醋,在担心他“抢”了八爷。
尹寒兄弟乃一方巨贾,又手握暗中之势,挑的宅子自然是好的,又怎会出什么阴诡异事。
然,奇就奇在,小副官若踏入宅内,立可闻得莺声燕语啘啭娇音,那是个女子梳妆时对镜妆容后的愉悦欢声。
虽是歌甜声娇,却带了几分阴森鬼气,而至歌声所在的那处花园小轩之中,却杳然无影,全无人踪。
张启山带人搜尽这宅中每一寸土地,怕的是有什么暗室密道会通于外处,而有歹人利用为恶。
可是,这宅子纵是精于“地纵之术”和“发冢”的张家人,也探不出半分端倪,那,就非是人为。
张启山也只能,抹下脸装在兜里,去求八爷。
青焰如莲,浮于八爷左右以为明烛,红衣绯艳,血佩温润,衬得人如美玉,清逸出尘,宛若自九天之上,踏着月华银辉缓步而来的仙者。
又似一株傲立天地,不同俗流的白玉兰树,冰姿玉质,傲世风华,盛放枝头,纵逢冰寒雪冻,犹以不世风华夺人眼目。
红伞如血,轻执在玉白手中,虽在黑夜,却犹不显突兀,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八爷踏进这宅中时,小肥猫崽儿早到了,正嚼着小鱼干在点戏呢,而被他从梨园里拖出来的二爷红落翎,顶着一身“天女散花”的装妆,满是无奈的应着:
“行了,行了,小祖宗,我知道了,你不爱听这世间情恨,那就听段儿‘贵妃醉酒’吧!”
“不要!我要听‘二进宫’,‘贵妃醉酒’太软绵了。”
小猫崽儿摇着自家的小脑袋,向嘴里塞着小鱼干,嫩藕芽儿似的白嫩嫩小肥爪还不忘又拈一条准备着,那惬意,小胖脸都快开出花来。
“小凛,再吃下去,真要肥成小猪了。”
八爷语笑浅浅,眉眼之间有着淡淡宠溺,手执红伞,身畔莲火青幽明亮,恍似地界冥主踏月出巡,有种特别的威严与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