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默新打开打车软件,发现不管约哪个都要等上半个小时,所以他便接受方齐的好意,拜托他送自己回家。
任默新报了个地址,方齐知道这个小区,是有名的高级别墅区,就位在他公司附近,因为保全严谨,出入高度控管,不少明星和名人都选择住在那里。
车子一开进任默新居住的小区,方齐很快就感受到世界的参差。
这一片别墅区比他想象的还要广阔。
任默新说这边每栋别墅之间都有一段距离,别墅都是独立设计,屋型不同,附有温水游泳池和体育室。
方齐将车子停在任默新家门,跟他一起下了车。
任默新问:
"要进来看看吗?"
方齐好奇的四处看了看,决定别错过这参观豪宅的难得机会。
"好啊。"
任默新领着他走进前庭,踏着草地上铺排整齐的石头步道,脚步走到哪里,步道两旁的灯就亮到哪里。
步道延伸的末端就是大门,黑色大门稳重内敛,旁边则是一整面的木头外墙,在夜晚鹅黄色的灯光照射下,有一种温暖又安心的感觉。
大门室内推式的,提供一种走进主人世界的独特感,内部的装潢设计,以及摆设的家具,都偏向简约的北欧风,但不难看出布置的巧思,黑色沙发上摆着印地安图腾的靠枕,白色文化砖的电视墙边吊着几张可爱的人物插画,整体感觉舒服,富有生活气息。
任默新从冰箱里拿了瓶气泡水给方齐。
"觉得怎样?"
方齐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很舒服,很有家的感觉。你自己一个人住?"
任默新笑了笑。
"买下这里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任默新说这是他以前一个客户的房子,客户决定全家移民后打算把房子卖了。
"当时开的价格也不高,我手头上正好还有些钱,就买下来了。"
房子买下来之后,他自己重新作了一些调整和设计,最后呈现出来的就是方齐现在看到的样子。
任默新指着楼上:"二楼有个放映室,要看看吗?"
方齐虽然也很想,但总觉得上了楼梯就是任默新的私人区域,第一次到人家家里就这么上去打扰不太好,于是微笑回道:
"下回有机会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
今天他与任默新第一次约饭就叨扰了这么长时间,再待下去不厚道。
"好,下次再一起吃饭。"
任默新送方齐到门口,让他小心开车,到家再发个信息给他。
方齐开着车缓缓驶离任默新家,从后视镜可以看到任默新还一直站在门口,直到自己转过弯,才隐去了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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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任默新居住的高级别墅区,方齐路上经过了公司,之后才是自己居住的小区。
将车子停进地下室,方齐提着自己的包拎着自己的外套准备下车,这才发现任默新的围巾还在自己脖子上呢!
笑着下车,将车门锁上,方齐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任默新发了条语音过去:
"任老板,忘了还你围巾了。"
这条语音讯息发过去没多久,任默新打了电话来。
"到家了?"
"嗯,正要进电梯。"
方齐走进电梯,按下自己居住的楼层。
"等你明天拆石膏,下次就可以约喝酒了。"
任默新语中带笑:
"下回换我请你喝酒。"
"好啊,那下回见面我再顺道把围巾还你。"
"好,晚安了。"
"嗯,晚安。"
挂上电话,正好电梯门也开了。
方齐在进门前找到今天在餐厅帮任默新拍的那张照片,传给他。
"祝你明天拆石膏一切顺利。"
任默新也马上回复:
"会的,谢谢你。"
收起手机方齐腾出手按下大门的密码锁后进家门。
听到门口的动静,谢允执伸长脖子等着方齐进门,打算好好的问一问他这个小舅舅今晚的约会如何。
方齐走到客厅将围巾拿下,跟他的包和外套一起放到一旁,坐进了沙发里。
谢允执捧着马克杯靠在路之言身旁,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方齐看。
那眼神方齐确实也是感受到了。
"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我要去洗澡睡觉。"
方齐还能不明白谢允执那点小心思吗?
谢允执回头看了路之言一眼,问道:
"舅舅,路哥说你的约会对象很帅,是你喜欢的类型。"
方齐来回看了眼前的两个大孩子失笑道:
"你们又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了?别瞎猜,那不是约会,就是普通朋友聚餐。"
谢允执才不信。看他舅舅春风拂面的模样,鬼才信他只是跟个普通朋友吃饭。
"路哥,你信吗?"谢允执问。
路之言看了方齐一眼,摇头。
这俩孩子!方齐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
他站起身拿起包准备回房间洗澡睡觉。
方齐走回房间前不忘交代:
"后天就要去露营了,明天记得把东西都再清点一遍。"
"知道了。"谢允执回道。
谢允执把脚横跨到路之言腿上,问他要不要回房间打游戏。
路之言说回房间,但不打游戏。
谢允执笑了笑,揽着路之言的脖子,让他抱自己进屋。
关上房门方齐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下,放入浴室门外的洗衣篮,裸身进入浴室。
洗完澡后他趁着身体半干,先上了一层薄薄的身体乳液。
方齐有点过敏体质,季节交替容易咳嗽,冬天皮肤太干会起疹干痒,所以每天洗完澡擦乳液这件事,已经是必要的功课。
擦好乳液方齐换上深蓝色的棉质睡衣,躺在床上看手机。
回复准备代他出差的童彤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瞄了一下公司群里又在聊些什么八卦,看了一眼他和任默新的对话,之后是朋友圈。
方齐发现任默新用他帮他拍的照片,发了一张朋友圈。
配图文字是:
【下次见。】
映入眼中的下次见三个字,让方齐的心跳陡地像是乱了一拍。
秦泽希在那张照片下评论。
【跟谁下次见啊?用男友视角帮你拍照的那位吗?】
方齐心想,秦泽希说什么啊?什么男友视角,胡说八道!
方齐不晓得,同一时间任默新也看到秦泽希留下的评论,虽然没有回复评论,但他看着评论,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男友……视角吗?
方齐刷过朋友圈,打算当作没看见。
他拉过被子伸手准备按掉壁灯,手机突然响了几声又挂掉,之后传来信息提示音。
突然断掉的来电和讯息显示都是陌生号码。
类似这样的电话,他这阵子几乎天天都会接到,但是信息,今天这封好像是第一次。
方齐点开讯息,只有一句话:
"你笑起来真好看。"
原是平凡又普通的一句赞美,但在这封不知寄件人是谁的陌生讯息中透露出来的,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好像这个人正在哪里注视着他。
方齐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认识挺久的朋友,给他发了条讯息。
"路燃,有空吗?"
讯息发送后方齐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有点晚了,不知道路燃休息没。
正想着还是明天早上再联系,方齐的电话就响了。
"怎么了?你很少这时间找我。"
路燃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已经睡了。
"有点事,吵醒你了吗?还是我们明早再聊。"方齐说。
"没睡,就是有点感冒。"路燃说。"发生什么事了?"
方齐听到对面那边传来窸窣的声响,然后就是开门后在室内趿着拖鞋走动的声音。
方齐将刚刚接到的电话和陌生讯息截图,发到路燃的手机。
"我发了截图给你,你看一下。"
路燃照着方齐说的,看了那两张截图,一眼就瞧出不对劲。
无显示号码的来电,还有称赞方齐笑的好看的陌生讯息,可见在这讯息发送的时间前后,传送讯息的人可能在哪里见到了方齐。
"方齐,你这是被跟踪了?"
路燃在刑侦大队工作,平日接触这类相关的讯息不算少,他现在的语气虽然是疑问句,但依他的经验判断,方齐被跟踪的概率应该有九成,剩余的一成,大概就是一种自我安慰。
听到路燃这么说,方齐也似乎是意料之中。
方齐跟路燃说:
"这阵子我常接到无声电话,接起来没多久就挂断,但讯息还是第一次。"
这感觉让方齐真的很不舒服。
路燃思索片刻后,问道:
"方齐,我问你,这些无声电话打来的时间有固定频率,还是规律吗?"
方齐想了下回道:
"似乎没什么规律可言,也不太固定。"
路燃接着又问:
"你再回想看看,这些电话打来的时间点,你在做什么。"
时间点?
方齐仔细从今日往前回溯,几他还有印象的日子。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规律。
"路燃,我好像知道了,那个规律。"
"你说。"
"我发现,我都是从外头回到家之后才接到电话。"
方齐发现那些来电的轨迹,似乎是依循着他下班或外出后回到家中的时间。
回家的时间早,来电就早,时间晚,来电就晚,仿佛都算准了一样。
路燃闻言皱起眉头。
"方齐,明天早上到你们辖区的派出所备个案,请他们让物业调监控排查。我记得你跟你外甥住一起吧!这事也得让他们知道,尽量别落单,保护好自己,有事直接报警。"
方齐跟路燃说了谢谢,心中有底后才觉得似乎没那么恐惧了。
"你最近忙吗?我听你咳的有点厉害,吃药了吗?"
从两人开始通话,方齐就听到话筒那端的路燃闷咳了好几声。
"吃了,有个案子刚结,所以这两天稍微轻松点。看到你联络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喝酒。"路燃笑道。
"我倒是想,但你还病着。"方齐笑回,"等你痊愈了,我们去贞姊店里喝。"
"好。"
路燃回答后,有片刻的静默。方齐像是知道他想问什么,也不催,耐心的等着。
路燃喝了口水才开口。
"季敬他………"
名字是说出来了,但接下来要问什么,路燃一向清晰的脑子像打了千重结,不知道要怎么继续问出口。
方齐笑了笑,说:
"还是那浑不吝的蠢样。"
"嗯。"路燃淡淡回应。
方齐听出路燃那声压在喉间的嗯带了些许的失望,微笑着替他排解,也替季敬刷一下好感。
"季敬跟我们相处虽然都还是那副欠揍的死样子,但这么久了,他身边没有别人。"
"嗯。"路燃回应。
同样的『嗯』,但方齐明明白白。
再次道谢,方齐叮嘱路燃生病就早点休息。
结束跟路燃的通话后,方齐转头毫不犹豫就给季敬打电话去了。
"喂,季敬,你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