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经常能看到陆聆听露出这副样子, 伪装凶狠, 就好像越发凶狠就能震慑住她不让她变心。
她也相信陆聆听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做到，就凭陆聆听的身份, 脾气，搞不好哪天真把她关起来收拾一顿。
“你不是说我是骗子？怎么还突袭我公寓？”
陆聆听冷哼：“你经纪人找你找到我秘书身上来了，跟她打听你人在不在我这。”
“这样啊……”
虞欢低语, 也没说什么, 回头看了看门把下面的锁, 琢磨问：“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给过你公寓的钥匙？”
这公寓她搬进来的时候就换了锁, 连公司给她配的生活助理都没有。
陆聆听是怎么进来的？该不会特意找人开锁吧？一个大小姐做这种事着实不大符合身份。
“你还问我。”陆聆听把手摊开，理所当然道：“我还没有问你, 你怎么不把钥匙给我一份？”
虞欢想到白天看到的画面，漫不经心的走到玄关脱鞋, 换了双居家棉鞋, 态度有些敷衍：“钥匙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给别人，不是吗？还允许别人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进出出, 那更加不能随便给。”
哦, 就以白天秦朗月不打招呼直接开门的速度，她要是再晚点离开陆聆听的别墅，估计秦朗月都能撞上现场直播了。
她才走没多久, 秦朗月就来了, 确定以及肯定人不是陆聆听叫来的。
由此可见，秦朗月向来都是想来就来，想什么时候开门就什么时候开门。
公寓里的地板铺了一层装饰软草, 干净也舒服，陆聆听进来就没穿鞋子，一直光着脚。
见虞欢换上棉鞋，她走近虞欢，脚尖踩在棉鞋头上面的“兔耳朵”，有一下没一下用脚趾隔着软绵去按虞欢的脚背。
“不可以给我一份嘛？我又不是别人。”陆聆听微仰头看虞欢，靠的近能闻到虞欢身上有别的味道，那种女人身上才有的软香，心里更是狐疑。
虞欢刚从外面回来，外面下那么大雨，衣服都湿了一半，想去洗个热水澡，免得胃还没查好又得去看感冒。
把陆聆听抱起放到柜面上，径直朝房间的方向走去：“以后再说吧，有时间了再给你打一份。”
陆聆听气闷，跟着虞欢进房间：“你肯定有备份钥匙，你就是不想给我。”
“原来陆大小姐看得出来呀，知道我不想给那就别要了。”她淡声，语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砰”
墙上挂着的木窗被扯下，里面摆放的手工小物件全七零八散掉落在地上。
虞欢拉下脸色，这些东西都是她毕业的时候一些玩的要好的朋友亲手做的，很有纪念价值。
“陆聆听。你在我家摔我的东西？”她一直以为陆聆听就算脾气再大，礼仪跟教养方面都是完美到无可挑剔的。
这种没有钥匙就找人开锁，一生气就摔东西的举动，她反倒觉得震惊。
陆聆听眼眶微红，把墙面用夹子夹在绳上的一连串明信片也“哗啦”全扯了下来，质问虞欢：“你一整天到底去哪了？在朋友那里为什么连你经纪人都找不到？”
虞欢气的胸口疼：“跟我吼什么？我不给你钥匙，就怀疑我有别的女人吗？你来我屋子那么久发现什么没有？”
她是独居，整个公寓没有第二个入住的痕迹。
反倒是陆聆听的家，拉开衣柜随便一翻都能翻出两套款式一模一样尺码却不一样的衣服，客厅厨房很多东西都有两套，一套粉色一套蓝色，连喝水的杯子都是私人订制，装水进去能看到杯面刻的两个小女孩倒影。
她知道另一份是秦朗月的，在那栋小别墅里面，秦朗月可能陪陆聆听住了好多好多年，久到整个空间都有秦朗月居住过的影子。
无孔不入钻进她的视野，她不想看到都避免不了。
陆聆听没有别的朋友，就只有秦朗月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两个人穿闺蜜装，过个什么节日搞点特殊礼物放在任何一对关系好的闺蜜上都正常。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自己难受着也没跟陆聆听说什么，她早晚会把关于秦朗月的一一划出陆聆听世界。
陆聆听还怀疑她用情不专，她就是个蠢货，跟小朋友完全不能用成熟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为什么不说去哪了？”陆聆听敏感的捕抓到了什么，拿过虞欢的手机点开通讯录，一连串都是“安姐”的未接来电。
陆聆听看着上面的时间，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一通，虞欢一次都没有接。
她问虞欢：“你没看出来你公司找你找的很急？在什么朋友那里是不能接电话的？”
虞欢头疼扶额：“把手机还给我。”
这种避而不谈的敷衍态度，陆聆听呼吸都变得不顺畅，更是认定了虞欢白天在别的女人那里，那个人还不是普通朋友。
真的是朋友有什么不能说的！
陆聆听刚点开虞欢的微信，虞欢快步走过来，把手机抢过直接扔在了地上。
虞欢不耐道：“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撬锁摔东西翻手机，骂骂咧咧的，哪点还有名媛的样子？”
这些话跟尖刀一样扎的陆聆听全身都长了刺，她冷冷的看着虞欢，好像是第一次真正认清楚虞欢的为人。
虞欢喜欢漂亮又性感的女人，穿高跟鞋跟旗袍是加分项，喜欢她的优雅大气，脸蛋和矜傲，不喜欢她的另一面，甚至嫌弃，觉得丑陋。
她喜欢虞欢才控制不住变成这样。
陆聆听冷笑，突然就冷静了下来：“虞欢，你谈什么恋爱？多喝热水吧你。”
她还没离开房间，腰肢就被大力勒住。
虞欢把陆聆听禁锢在怀里，咬牙问：“把话说清楚，什么意思？”
陆聆听挣脱不开，用手去掰虞欢的手臂，力度大到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掐痕：“意思就是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谈恋爱，去找不会摔东西不会翻手机那种。”
“你胡说什么啊，我白天是……”
“闭嘴！”陆聆听嘶声低嚷：“我现在不想知道你白天去哪了，爱去哪去哪，跟我没关系。”
任她怎么掰，虞欢就是没松开半分。
陆聆听转过身推虞欢，两只手想跟虞欢扒拉开点距离，看到虞欢这样，嘲笑：“怎么？分手你也要仪式感？”
“你告诉我……”虞欢直视陆聆听的眼睛，鼻尖酸涩：“你是跟我闹脾气，还是真的想分？哈，你以为你在玩游戏？想在一起在一起，想分手就分手？把我当什么东西？随便耍耍？”
不是钟情她好几年了吗？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说分手！如果没有那么喜欢，就不要答应她做她女朋友啊！
一开始就是金主跟情人，开始交易结束交易就好了，凭什么你陆聆听想谈就谈想分想分？她就那么好打发？
“虞欢，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陆聆听用脚替虞欢的小腿，胡乱踩几下，虞欢愣是不为所动。
“看来你是真的想分。”
虞欢点头，把陆聆听怼到墙上，一手扣住陆聆听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陆聆听的下巴，怒火中烧：“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你给我开张支票，就当是我陪..睡的报酬。”
陆聆听差点没忍住想甩手给虞欢一巴掌：“你贱不贱！”
“我当然贱，我不贱就不会上赶着陪你这种大小姐做游戏。”虞欢膝盖抵开陆聆听的腿，夹杂泄愤道：“快点！我保证拿了钱就滚的远远的，以后我跟哪个女明星有绯闻，跟谁暧昧，跟谁滚床单你都别干涉，如你所愿，都跟你没关系。”
陆聆听拍虞欢的手，下巴都被掐疼了：“你松开，我去拿包给你开支票。”
房间里顿时安静的吓人，虞欢把陆聆听甩开，陆聆听下了楼，她听着脚步声，跑的那么快，好像她是洪水猛兽一样。
她捂着胃蹲在地上，唇色惨白，额头渐渐冒出细汗，胃酸在泛滥，翻江倒海似的让她想呕吐。
陆聆听从包里翻出空白支票，找签字笔的时候还因为手抖把包掉了两次。
她只签了五万给虞欢，她才不会让虞欢拿着她的钱养别的女人。
回到楼上，陆聆听把狠话都想好了，进来就看到虞欢躺在地上，整个身子都蜷缩着，她心下一颤，跑过去才发现虞欢眼睛紧闭着，嘴里有丝丝血渍溢出。
她慌忙拿起手机，给秦朗月拨了电话，很快电话就被接通：“月月，你现在开车过……”
“啪”
虞欢使出所有力气把陆聆听的手机砸了个稀巴烂，满嘴都是铁锈味，唇齿都是腥红，她胃更疼了：“秦朗月秦朗月秦朗月，有事没事都找她做什么？她又不是医生！”
陆聆听吓了一跳：“我让她来带你去医院……”
“你他妈不会打救护车电话吗？！等秦朗月过来在送我去医院？一来一回都够我去两趟医院了，你脑袋瓜子想的什么？没秦朗月你连基本常识都……咳咳咳……”
虞欢突然猛咳了几声，血渍全吐在了地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