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金卷都会很神奇的出差一个月,这个月里我要搬到安其罗叔叔或者艾西阿姨家里借住。鬼知道公司所有市场都在多德郡的金卷出的什么差,我偷偷破解他账户时发现了上面购买去往西塔尔帝国的飞艇票。

或许是悄悄看我母亲去了?我一点也不怀疑金卷是个痴情种,当年和母亲分开一定是母亲先提出要求的,否则金卷这么好的硬件设施,就算一无是处穷得叮当响也有女人愿意倒贴养他。说实话我真的不介意多个后妈,我觉得我们学校教语言的女教师就挺不错,尽管可能没我生母(看看我自己的脸)好看,重要的是性格温柔又会照顾人,我们班好几个男生都暗恋她。

多个人照顾起码金卷熬夜不会那么辛苦了。毕竟,我是打不过那个男人的,劝他休息需要迂回怀柔策略,金卷是个执拗起来艾西阿姨都揍不听的家伙。

最不解的大概是母亲为什么要离开金卷了。是对金卷的感情走到了尽头,还是找到了比金卷更有本事的男人?每每问及这个问题,无论艾西阿姨还是安其罗叔叔,回答我的总是摇头,仿佛这是个成年人间讳莫如深的秘密。

我的母亲从不见我,从不联系我,我的哥哥妹妹从未传达过任何音讯,仿佛他们只是写在纸上的一段传言。可是他们不爱我吗?他们厌恶我吗?没有,明明认识的熟人只手可数,每年却会收到一大堆来自世界各地的礼物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我想见我的母亲,我想知道她为什么要离开金卷。但是一直以来都满足我各种小脾气的金卷在这件事上尤为坚持,我隐约能捕捉到他拒绝时的不安与畏惧。

他在害怕我与母亲见面。

为什么?

靠,不会我真是他从别家偷来的吧?真这样金卷也太没种了!喜欢就上啊!

等等好像不对,如果我是偷来的,母亲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消息年年寄礼物过来?

大人的世界真是太复杂了。

“亚摩斯。”

晚餐的时候,金卷坐到我对面笑得一脸灿烂。我很少看到他这么开心的时候,可是我考年级第一时他没这么笑过,公司放假他没这么笑过,一起出门旅游他也没这么笑过,那么到底什么事让他高兴成这样?难道是收到母亲的来信了?

我把叉子塞进自己嘴里,狐疑地看着他:“干嘛?”

“明天我们去西塔尔玩吧?”他笑眯眯地对我说。

西塔尔,每年他“出差”的地方?有猫腻。

“不去。”我慢腾腾用餐刀切割着盘中的牛排,不想看他那比灯光还闪的笑容。

“我已经帮你向学校请好假了,飞艇票也买好了,你的行李我帮你收好了和我的放在一起。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你自己定好闹钟。”他微笑对我说,右手悠闲地撑着头。

“……”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征求我意见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金卷吵醒了,摸到闹钟一看,居然才五点,外面天都还没有亮!金卷不是一般六点才起床跑步吗?

“亚摩斯快换衣服,我们要去航空站了!”金卷在外面催促我。急急急,急什么急!我看过你订的票了,早上七点!坐车过去航空站只需要十五分钟!

我换好衣服走到楼下,金卷正在摆放早餐,我的目光落到那盘水果沙拉上:“早安,金卷。”今天的水果沙拉看起来真甜……疼!

金卷居然打我!

“衣服太丑,回去重换件。”

“什么?”衣服太丑?我平常就这么穿的好吗!你现在才来嫌弃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金卷貌似耐心地对我说:“回去重换件衣服。”

“我拒绝,你没有理由,这件衣服……”

金卷把我的早餐倒进了垃圾桶。

“还想吃早餐吗?”

这个男人太无理取闹了,怪不得母亲要和他分手!

今天早上,作为一个男子汉,为了一顿早餐,我被赶回房间十五次,花了一个多小时才以金卷满意的形象在餐桌前坐稳。他太婆妈了,大男人这么讲究做什么,又不是要带我去相亲!

我一路上都不想理金卷。虽然每次和他冷战都是我输,但我就是不想理他。

飞艇起飞以后,我从窗户俯瞰到了这座我居住了十四年的小城。现在我要离开它,去往一个未知的国度。

我还能回来吗?

金卷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亚摩斯,小时候你很喜欢问你母亲的事。”

“现在你终于要带我去见她了吗?”我回过头看他。

金卷点了点头,笑得十分从容,我再也看不见他眼底的恐惧和不安。所以,这次是真的要与母亲见面了。

“母亲知道吗?”

“你的哥哥会来航空站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