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毯子重新又铺铺好给他盖上,蹲在沙发前观察著,苏笏的眉头拧成一个大疙瘩,心里忍不住想:睡觉还这麽惆怅,到底是想到什麽了?

  戚维扬玩心作祟,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他眉心那里点了一下,想看看苏笏的反应,谁料手指刚刚伸过去,还没触到他,苏笏就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戚维扬被他吓了一跳,直接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他。

  苏笏呼哧呼哧喘著气,看见戚维扬,喃喃地骂了一句,伸手去拉他。

  戚维扬顺著他的手劲儿站起来,去洗手间拿了毛巾给他,苏笏接过来随便抹了两把,脸色涨红。

  戚维扬看见他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便问了句:“怎麽回事?”

  苏笏揉了揉眼眶:“做噩梦了。没事儿。”

  医生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倒也没往心里去,他自己也是一样睡得不安稳,便随口应了句:“你不是说这两天老做梦,是没休息好还是思虑太重了,要不一会儿去药店问问有没有定神的药买点儿?”

  苏笏皱著眉:“我不吃药,就是吃药才做梦的。”

  戚维扬哭笑不得:“感冒药怎麽会导致做梦?”苏笏这种时候真是固执得像个孩子一样。

  他看见苏笏盯著他,怔了怔。

  苏笏耷拉著脸,很不乐意:“你不是说你哪儿都不去吗,我醒了两次,每次你都不在!”

  戚维扬眨了眨眼:“我买退烧药去了,不过看来你烧已经退了,刚才真的挺烫的。”

  苏笏往里挪了挪,他在沙发边坐了下来:“我就出去半个来小时你就醒了三次?最近都这样吗?”

  苏笏沈吟半响:“这两天都是,下午还会有点儿发烧,难道是……”他突然噤了口,不再说了。

  戚维扬注意到了,不过心思并没有在这上面,只是考虑著焦虑、梦魇和发烧在医学上的症状联系,一时也想不出什麽所以然来,但做梦太频繁总是不好,更何况苏笏还发烧,问问别的,却也没有什麽,“你把手伸过来给我。”

  苏笏很老实地把手心向上平摊著,戚维扬把他的手拉过来,手搭在他脉搏上,脉象有力,摇了摇头,笑起来:“没什麽问题。”

  苏笏也笑了,用下巴在他肩窝蹭了蹭:“大概是……”

  他靠近戚维扬耳边轻声说,气息吹得医生耳朵痒痒的。

  戚维扬脸皮一涨:“不行。我同学都在这儿呢。”

  苏笏撇撇嘴:“又不在隔壁。我就像落难的一样在沙发上窝了两个礼拜了。”

  戚维扬也有些赧然,苏笏辞职後不久就搬过来住了,那边一直用的房子也租出去了,谁知前阵子养父母突然回来住了几天,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收拾,还编了苏笏的房子装修的理由,让他一直睡在沙发上,估计心里十分不爽。

  苏笏一把拉过他来,用鼻尖在他後颈上摩挲著:“嗯?嗯?”

  戚维扬绷著脸:“出了一头汗还蹭我身上,当我毛巾啊?”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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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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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安排篝火晚餐。

  戚维扬揉著肚子:“张川我非得被你养胖了不可。”

  张川阴险地笑:“最好跟我一样,只见肚子不见脚,目的就达到了。”

  戚维扬不屑於理他这点儿阴暗的小心思,瞟了一眼史翘翘和陈雷。陈雷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语,史翘翘倒是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还时不时挑衅地看著戚维扬。戚维扬只好把眼光挪向一边。

  幸亏一群人坐在广场上吃烤肉,中间还围著个大火堆,闹闹哄哄的声音很嘈杂,掩盖了令人尴尬的沈默。

  张川看著服务人员熟练地帮他们翻腾著烤串,颇为得意地说:“怎麽样?还是可以吧。这儿的环境真是没得说。一会儿给咱们安排的房子在别墅区,独门独院,院子里就有温泉。卫生条件你放心,我跟他们打过招呼的。”

  然後又冲著服务生说:“唉,少放些盐。咱们这几位客人口淡。”

  服务生一口山东话:“书记你放心,包在俺身上,绝对是最正宗的。”

  戚维扬扫了一眼:“孙强呢?有什麽临时任务吗?”

  张川眨眨眼:“接胥黎去了。胥主任是忙人。啧啧。”

  宿舍里原来陈雷跟胥黎走得近些,这会儿总算露出了笑脸:“几点来?多灌他两杯。”

  苏笏正对著下风口,烟熏火燎的,往边儿挪了挪,问戚维扬:“不是说他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