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隽他们收复了皇宫, 而城门这里还在僵持。

  星盗占着牢固的城墙抵御了军队的多次进攻。在停战的片刻中,西里尔命虫将泽多带来墙头, 阿纳斯塔西奥见到虫崽的时候眼都红了。

  “雌父!”泽多见到雌虫后激动的叫,连自己此时的处境都顾不上。

  西里尔压着虫崽让下面的虫能够完全看清,眼睛里暗色翻涌冷冷开口:“蒙弗塞伦,过来。”

  “阿纳斯塔西奥”,重生吗?

  呵,你逃不掉的!

  此言一出,军队传出了一阵阵窃窃私语,还是有虫记得蒙弗塞伦少将的。

  但他不是十八年前就去世了吗?

  阿纳斯塔西奥对下属的疑惑并不理睬,他温和的紫眸沉下来,带着些恨:“你想怎么样?”算是承认自己是蒙弗塞伦。

  西里尔笑了,亲昵地凑在泽多耳边小声说:“看, 你雌父来了, 我们一家很快就可以团聚了。”声音带着些黏腻,暗藏着疯狂生长的病态。

  泽多身体一抖暗暗咬牙, 和阿纳斯塔西奥如出一辙的紫眸带着冷凝的光, 片刻眼皮落下遮住眼底的情绪。

  “自己上来,不然——”雄虫手上凝出了精神力的实体, 正抵着虫崽的脑门,阿纳斯塔西奥脑里轰的一声, 后背冒出冷汗, 他身侧的手指蜷缩着最后握紧。

  他紧张地吞咽着口水, 生怕雄虫一个不满精神力就会见血:“你别动他, 我去。”说着就往前迈了一步。

  见他真的答应了星盗的要求, 军虫忙叫住他:“阿纳斯塔西奥上将!”

  阿纳斯塔西奥停下脚步, 回头望浩浩荡荡的大军, 收回目光后对领头的几位将领说。

  “如果有日后……我会请辞上将之位。这是阿纳斯塔西奥的私事,对不住大家,计划继续不用顾及我。”

  “万万不可!”

  几位将领面面相觑,这里面就数他职位最高,不管怎么说都不应当这般儿戏。

  阿纳斯塔西奥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到城门下,被早等在门口的星盗接了进去。

  自有虫认了出来,理清了来龙去脉。

  西里尔是蒙弗塞伦的雄主,阿纳斯塔西奥是蒙弗塞伦,所以说,西里尔是阿纳斯塔西奥的雄主。

  他们两个的事情可比一场大戏,当时因为西里尔施暴致使蒙弗塞伦身亡,一尸两命。元帅夫夫大怒,将事情闹到虫皇面前,不让雄虫受到惩罚誓不甘休。

  从此,帝国当时法律出了保护虫崽和孕雌的法律以及惩罚雄虫的先例。

  S级雄虫西里尔因施暴致使孕雌身亡,被判禁足在家,不得出帝都,三年内不得娶纳。

  看起来,似乎惩罚程度太轻,但这法律却开创了惩罚雄虫的先河,也让更多雌虫、亚雌有了一点点的法律保护。

  此事件过后,谈家与西里尔彻底闹翻,下葬的那天,发疯的西里尔闯进灵堂,癫狂地大喊蒙弗塞伦没死。

  他们都在骗他!

  被元帅亲自扔了出去。

  当时的谈隽才十岁,小雄子只知道前几天还温柔摸他头,让他摸摸他腹部正在孕育的新生命的哥哥,此时躺在冷冰冰的棺椁里。

  而那只疯癫的雄虫就是凶手。

  谁都没想到居然是金蝉脱壳,虫没死,虫崽也活着。

  在蒙弗塞伦假死的第二年,一直坚信对方没死的西里尔逃出了帝都,从此没了消息。

  谈隽再听到西里尔的消息时是他刚成年,元帅正在绿峦区歼灭刚崛起的星盗勒索罗亚,而他们的头头就是西里尔。

  当天谈隽就动身前往绿峦区。

  没虫知道他来的原因,他只是固执着要上战场。那次他没能杀了西里尔,只是击毙了勒索罗亚的二当家。

  西里尔也注意到了那只蒙弗塞伦比对他还关心的雄子,墨色的眼瞳幽深,像漩涡般带着致命的引力。

  *

  此时在皇宫的谈隽收到了一封来自城门的短讯,他抬头看向一边的安嘉,“达奇蓝多出现了,在城门。”

  雌虫怔怔看着他,不说话。

  其实在真相揭晓之前,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

  达奇蓝多、蓝郢区、星盗、墨菲尔、来顿登,这种种串连起来的迹象让真相呼之欲出。

  达奇蓝多很久以前就背弃了他们的友情。

  谈隽和安嘉到达城门时,军队已经快攻下城门了,不见西里尔的身影,现在内外夹击,胜利在望。

  第一眼,安嘉就看到墙头的达奇蓝多,他的气色比上一次见时要好上一些,像西边余晖燃烧的最后一星火。

  对方很快也看过来,目光在半空中相接。

  砰!城门倒了。

  “杀!”军虫冲锋的声音嘹亮。

  军队攻进来了,叛军已是强弩之末,已经有虫开始准备跑路。

  安嘉看到达奇蓝多进入机甲,而后不久驾驶着机甲往帝都外飞。

  “上来!”雌虫回头,在他的上方,谈隽在军舰的甲板上向他招手,身边还站着神色忐忑的唐卡。

  安嘉一跃而上。

  军舰在后边紧追不舍,前面的机甲一直往星际深处飞,渐渐地连帝都都看不见了。

  安嘉已经出了机甲,看着机甲飞的方向脸越来越白。

  那个方向是往一个战后遗址去的,是他们毕业后参加的第一场战役,堪称惨烈。

  那里的天空因受到特殊磁场的作用,会加速军雌的狂暴提前爆发,当时戎马十年以上还没有匹配雄虫的军雌尽数出现了狂暴的征兆。

  无可奈何。

  而不远处有一个被撕裂的空间乱流正幽幽发着暗光。

  因为狂暴是体内的能量源紊乱,到达极限的那一刻会产生数百米的爆炸直径。当时军部派出的虫很多,密集的集中在一起无法迅速驱散,以至于当时出现了一个排着长队跳乱流的场景。

  安嘉和达奇蓝多这些新兵蛋子被驱赶到不会被波及的安全地带。

  他们是全程哭着看着一只只军虫跳进去的,一只又一只那般决绝,那般不惧。

  等到最后一只也跳进去了,军舰上已经哭成了一团。那次还没有开战,军队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军虫,即使后来任务完美完成,也不见一丝喜色。

  战后。

  刚成年的安嘉和达奇蓝多站在甲板上看着越来越远的撕裂空间。

  “安嘉,以后如果——”安嘉很快看着他,达奇蓝多咽了咽唾沫握紧了身前的栏杆:“我是说如果,当我们不得不自爆牺牲,可以选择的话……我们就选这里吧。”

  “好。”

  越来越近了,安嘉的眼愈发恍惚。

  终于还是到了那里,那块泛着幽光的乱流还是没有变位置,孤零零又阴森地立在那。

  达奇蓝多停了下来,机甲在原地一晃一晃的,总是偏离中心线但又不会摔倒,安嘉知道身体机能受损的他是在艰难的操纵机甲。

  安嘉和唐卡两只虫挤在军舰最前端,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虫就没了踪影。

  “你都知道了吧?”达奇蓝多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从机甲里传出,幽幽的。

  安嘉轻轻点头,抿着唇:“是。”

  似乎传出了叹息声,悠悠没了声响,“你太单纯了安嘉,不要相信不该相信的虫,不要心软。”达奇蓝多忠告。

  只见机甲一点点挪向撕裂空间,两只虫眼睛都瞪大了,瞳孔收缩。

  “忘了我,去娶一只清清白白一心一意对你好的虫吧。”达奇蓝多不舍地看了唐卡一眼,很轻的叹息声自唇边飘出。

  “这是我最好的结局。”

  “最后……祝你们幸福。”

  最后的一点距离已经被拉近,达奇蓝多放开操纵的双手,身体放松,久违地笑了。

  只见倾斜的机甲一下被吸了进去,旋转着再没了踪影。达奇蓝多最后一次驾驶机甲,承载着他的梦,赴了当年的约。

  安嘉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掉了,向后踉跄了几步,谈隽紧紧搂住他,下巴在他发抖的肩上蹭:“没事的,我在。安嘉,没事的。”雌虫眼泪唰留了下来,金眸没有一丁点神采,活像丢了七魂六魄。

  一边的情绪激动想跟着跳下去的唐卡被拉克死死禁锢住了肩膀。

  “放开我,放开!”唐卡死命挣扎着,目眦尽裂。

  “阁下冷静,冷静。”

  “啊——!”雄虫悲愤的长啸一声,用完了全身的气力,身体瘫软跌坐在地。

  眼球里布满了红丝,脸色青白,低声呢喃着:“骗子,说好答应我的,就等你答应我们就可以举办婚礼了。”

  “骗子……”

  一股无声的悲伤爬上每只虫的心头,久久难平。

  *

  一个月后,操办完虫皇和皇夫的葬礼,艾弗森称皇,雌君雅林思为皇夫。

  二皇子来顿登和第二军团上将巴斯鲁因造反,被剥夺一切权利流放边境,永生不得回帝都。

  城门下,衣着白衣的来顿登回首深深看着熟悉的帝都,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埋葬着他至亲之地。

  他收回眼,身边只剩下一只雌虫了。他看着巴斯鲁突然有些恍惚,他已经忘了这只虫紧紧跟在他身边多久了。

  只记得很久很久。

  “殿下。”

  “走吧。”

  “陛下。”雅林思突然出现在身后。

  艾弗森站在墙头看着来顿登蹒跚的脚步,身为最新一任虫皇的他已经成熟了很多,脸上的情绪尽数收敛,负手站着。

  风和那天的一般。

  只有他知道皇夫死前那个嘴型是对他说的,平静赴死的亚雌眼底深藏的哀求一寸寸暴露。

  放过他吧。

  艾弗森合上眼眸盖住那粼粼的水光,再睁眼时平静无波,只是嗓子微哑:“我是不是做错了。”

  雅林思知道他是在问以前,但只是避重就轻道:“殿下何必介怀,都过去了。眼前的才重要,您已经放了他生路。”

  亚雌看着下面帝都的全景,战火已经褪去,虫民返回,正在进行战后重建。

  有的虫死了,有的虫还活着。

  “五殿下的虫蛋昨天破壳了。”雅林思脸上挂着温柔的笑,神情柔软。

  “嗯,明天我们去看看。”艾弗森转过身拥他入怀,手一下下抚摸着他的秀发,关切道:“天冷,注意保暖。”

  雅林思琥珀色的眼闪着水光,微微低头靠在雄虫怀里。

  *

  两年后。

  在工作中的谈隽接到了幼崽学校的短讯。

  嗯,很好,请家长。

  谈隽放下手中的文件,和助理说了一声,臂弯挂着外套出了研究所。

  学校的办公室里此时站着好几只雌虫,他们的怀里抱着各自小脸挂彩的虫崽。

  靠近墙边还有一只虫崽站着,双手环胸,金色的眼睛凶巴巴的,白嫩的脸颊有一道被指甲刮破的红痕,此时隐隐透血。

  看着在他们雌父怀里啜泣的虫崽们,不屑地扭头,冷哼着,胆小鬼,就会躲进雌父怀里哭!

  不远处,亚雌老师坐在办公椅上看着泾渭分明的两边左右为难,只得叹了口气。

  谈隽进来第一眼就发现容与孤零零站在墙头,小雌子压着怒气,看那架势下一秒还能扑上去打一架。

  “容与,过来。”他在那里停住,朝虫崽招手。

  虫崽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扭头看过去,一下子呆住了,孤单无依的委屈顿然涌上心头。好不委屈叫了一声雄父,然后蹬蹬跑过去抱住雄虫的腿。

  “谈隽阁下!”那几只雌虫打招呼,老师也急忙起身唤虫。

  谈隽神色平淡的一一颔首,接着低头看虫崽。容与扬起脸,眼睛里隐隐泛着水光,白皙的肌肤上那道血痕格外刺眼。

  “老师。”

  “阁下您好,麻烦您来一趟了。”亚雌脸上腾的升起了一道红润,垂着眼不是很敢看雄虫,“是这样的,容与和其他几只虫崽起了冲突打起来了,希望您能协助解决事情。”

  老师看了那边,迟疑道:“那几只虫崽都受伤了,容与先动的手。”谈隽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挑了挑眉。

  那些虫崽脸上青青紫紫,还不断抽噎着,看来打得还挺凶。

  收回眼,雄虫低头看容与的脸,眼睛一暗,抬手用指腹轻轻划过伤口周围,轻声问:“疼吗?”

  虫崽抿嘴不答,在他的想法里在父亲面前装可怜是很不堪的。

  见状,谈隽眉头一挑,有些意外,蹲下身与虫崽对视,揩去他眼睛的湿润:“为什么打架?”

  提到这容与的火气又起来了,转头狠狠瞪那几只虫崽,那些虫崽接触到他的目光瑟缩了一下。

  他看向谈隽时瘪着嘴:“他们骂雌父。”心中满是不平,闷闷不乐“他们说我是雌侍生的,不配和雄子玩。还说——雌父配不上雄父!”稚嫩的嗓音带着哭腔。

  此言一出,空气都冷了半截。

  老师和其他几个家长的脸色都变了。

  刚才那些虫崽不是这么说的。

  谈隽掀开眼皮,冷冷地扫过在场的虫,让虫头皮发麻全身发冷,他不多时收回眼捧着虫崽泪湿的脸。轻飘飘问了一句:“打赢了没?”

  虫崽先是一愣,后重重点头,小脸严肃:“我一只虫就将他们打趴了。”

  “很好。”谈隽眼里带笑,毫不避讳夸了他。

  老师浑身一颤,对谈隽的教育态度很是不认同。怎么能鼓励虫崽打架呢?!

  雄虫将虫崽抱起来,收起了笑容:“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吧?几位想怎么办?”

  “是不是阁下的虫崽说的这样?”雌虫们问自己的虫崽,虫崽们眼里羞愧,缓缓点头。

  谁叫隔壁班的可比希只和他一只虫玩。

  “双方各有过失,就不记过了……下不为例。”老师生硬道。

  “容与,跟你打了的同学道歉。”谈隽淡淡道。

  容与猛地抬头不解地看着他,不是很情愿,见雄虫没有开玩笑,磨磨蹭蹭声音细弱蚊声:“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们的。”

  雄虫叫他大声说。

  “对不起,我不该打你们的!”容与闭眼大声说,破罐子破摔。

  “快,给同学道歉。”那几只虫崽的家长紧接着敲了自己虫崽的头。

  虫崽们扭扭捏捏,小声说:“对不起,我们不应该骂你,也不应该骂你雌父的。”

  谈隽又使了个眼色,容与了然,奶声奶气道:“我接受你们的道歉。”

  “既然解决了,我就先接容与回去了。”谈隽告辞,抱着虫崽出门。

  看着蔫蔫的虫崽,谈隽挑眉:“怎么?不服气?”虫崽努嘴不说话,接着目光就被旁边吸引了。

  谈隽看过去,隔壁教室,有一只和容与年龄相仿的雄子从窗户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看到容与后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肯定不会理我了。”虫崽眼里满是黯然,要哭不哭。

  “他?”

  虫崽蔫答答的:“他叫可比希,今天我打架被他看到了,他肯定觉得我很凶很坏,就不和我玩了。”

  谈隽有些哭笑不得。

  当晚,谈隽收到了某只虫的警告视频。

  “谈隽,以后让你的雌子离我雄子远点!”视频里的墨菲尔将近抓狂。

  谈隽懒懒倚在沙发上,对雄虫的控诉摸不着头脑,“怎么说?你的意思是……”

  墨菲尔一点都不客气:“可比希是我的虫崽,我不允许他和你那有暴力倾向的虫崽玩!”

  谈隽脸立马冷了,没好气:“你放心,绝对不会!”

  “哼,希望你说话算数!”墨菲尔对对方的爽快很满意,自言自语:“居然想用虫崽哄骗我的雄子,没门!”自己生去。

  谈隽早就挂断了。

  墨菲尔这样还不放心,又对自己的虫崽进行了一番洗脑。他最近赋闲在家,因为内乱站错了队,研究所对他进行三年的考察期。

  于此同时,容与也被告知不要再和那只叫可比希的雄子玩了。

  晚上,谈隽将今天虫崽打架的事和下班回来的安嘉讲了。

  “没受伤吧?为什么打架?”安嘉眼睛瞪圆了,虫崽现在在家里已经乖了不少,这还是第一次请家长。

  “就划了条痕几天就好,也没什么,就……虫崽之间那点小事。”谈隽一笔带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想让雌虫知道原因。

  安嘉犹豫着,将酝酿已久的念头说出:“雄主,我们送虫崽去军事化学校吧。”

  “怎么就有这个想法了?”谈隽不明白,当时虫崽上学时的学校是雌虫千挑万选的。

  一个综和型的贵族学校。

  “皮斯将罗耶送去了,我想以动动的性格也是合适的,他们俩正好有个伴。”安嘉还是想让虫崽接受精英教育的,贵族学校的方式太温和了。

  雌虫只有越强大以后的选择的余地才越多,才能保全自己。

  “可以,但再等等。”谈隽赞同,接着没有预兆搂住了雌虫,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对方的颈窝。

  “过些天我们重新去登记吧。”

  登记……安嘉心里默念,想到了什么,迟疑道:“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的,我的雌君。”谈隽吻住了对方的眼皮,轻轻蹭着。

  同时悄无声息将一个冰冷的环状物套进雌虫的左手的无名指,抬手珍视吻了吻。

  戒指样式十分简洁,没有装饰的纯银,内壁刻着他们的名字,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隐藏功能。这是谈隽亲手刻的,准备了很久,现在终于到送到它主人手上了。

  “您——!”

  “当了我的雌君,戴了我的戒指,以后……要乖。”雄虫刻意放低了嗓音,像醇厚的酒微微醺虫,隐隐透露几分柔情,哄虫崽般眼里满是戏谑。

  安嘉耳边一烫,紧接着脸涨红。

  谈隽漆黑的眼眸定定看着安嘉,不能再认真,表达的意思浅显:“雄父说,戒指代表忠诚和永恒。”

  所以,把你的余生交给我,我拿我的余生做抵。

  *

  安嘉签下字,看着并排的两个名字,雌虫有些恍惚,他们初次登记的那一天还历历在目。他们现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占了虫生的十分之一,以后还会占据自己全部的生命。

  一种难言的滋味浮上心头,

  当摄影师摁下拍摄键的时候,谈隽扶住安嘉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上去,久久不停。

  这是第一次摄影师觉得自己很多余,他也是第一见这么主动的雄虫,一般都是雌虫索吻或是两只疏离走个过场。

  谈隽停下咽了咽唾沫,安嘉闭着眼睫羽轻颤。

  他身下的手与安嘉十指相扣,嘴唇贴在雌虫耳边,说着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我爱你。”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解锁成就:全文超二十万

  *

  终于,不管怎么样,都写完了。感谢一路支持的小天使(鞠躬),希望还能再见!

  *

  感兴趣的瞧一瞧!

  下一本主攻文:【寡言沉稳深情攻VS别扭暴躁娇气受】1V1互宠,穷小子VS小少爷

  过去的九年里,游秩把原瑜宠成了小朋友,有一天却不要他了。

  *

  离十年之约两个月二十二天。他觉得他们是要散了,不是以往的闹别扭过家家。

  是真的,他们要断了。

  不是不爱,是累了……以至于找不到坚持下去的理由。

  *

  这是两个快而立的男人觉得不爱了就分开,分开后发现没了对方不行 ,又重新在一起不再放手。

  #没有出轨,有追求者,老夫老夫的七年之痒#

  #会吵架会打架,攻受都不是完美人设#

  #受嘴臭、拧巴、小脾气特多,攻嘴笨、固执、闷葫芦一个#

  【高亮】

  文风大概率是酸酸涩涩,有副CP

  不适合极端控观看,如有不适及时止损

 

 

第1卷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