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谢扬直接闯进宇肆懿的房中,“有消息了!”

  宇肆懿猛地站起,“带我去!”

  两人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边在房顶和墙上飞过边听谢扬娓娓道来,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虎啸堡在这里的分堂,但里面却只剩下一些打杂的,管理者全部不见踪影。

  宇肆懿跃过巷道跳到对面墙上,继续向前,“只怕是因为祸乱之事闹大,他们收到消息就全部撤退了。”

  谢扬道:“那现在怎么办?”

  宇肆懿皱紧了眉,“先去他们堂里看看再说。”

  两人很快就赶到了分堂,里面的杂役哆哆嗦嗦地蹲在一边,宇肆懿走入里面开始翻找,谢扬上来帮忙,“你找什么?”

  宇肆懿打开靠墙的一排柜子,“看看他们有没有遗落的信件,这么快的时间,他们不可能把什么都处理掉。”

  谢扬拆开一封信,扫了一眼就睁大了眼,他赶紧把信递给宇肆懿,“你看!”

  宇肆懿看完勾起了嘴角,“果然,看上面的印记这信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了。邵淮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追你的?”

  谢扬恍然大悟,“也是一个月前。”

  宇肆懿把信收了起来,“那就没错了,估计虎啸堡里的那东西一丢失,他们就猜到脱不了干系,早就开始打主意跑路了。”

  “现在知道了引起祸乱的原因就是虎啸堡丢失的那玩意儿,但我们还是没办法呀!”

  宇肆懿一下抬起头,“我想到个人,或许对这能知道些什么。”

  “谁?”

  “邪医葛令仇!”

  两人又往城外赶去,葛令仇在院里捣鼓着什么,两人根本没等他来应直接从篱笆上跳了进去。

  葛令仇看到宇肆懿就没好气,“怎么又是你!”

  宇肆懿朝他抱了抱拳,“要是打扰到前辈还望多包含,我们此次前来确是有事希望你能帮忙。”

  葛令仇转回头继续捣鼓自己的药,“嘁!有事就想到我,你看我像助人为乐的好人吗?”

  宇肆懿一笑,“前辈自然是的。”

  葛令仇不以为意,“你是想问祸乱之事?”

  “前辈已经知道了?”

  葛令仇往臼里扔了两种药草,“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那东西是怎么来的!”

  宇肆懿脸一肃,“那前辈可有法子?”

  葛令仇不急不予道:“我第一次见那东西的时候还是个毛头小子,传言那是前朝一个权势滔天的王爷,为了炼制不老仙药失败后遗留下来的,名唤夜鸦。遇水传染极快,所到之处寸草不留。”

  谢扬听到这里哇哇叫起来,“这什么玩意儿?!那些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一辈子活下来都够烦的了,还想永生?!弄出这些麻烦来又不收拾干净!”

  葛令仇只看了他一眼又继续道:“虽然这东西不会主动传染给人,但是一旦有人吃了那些死鱼,轻则瘫痪,重则暴毙!你要知道这世间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饭吃的,饿肚子的大有人在,要真的传到人身上会不会发展成瘟疫也难说,毕竟这东西一直都被藏得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流落出来了。”

  宇肆懿急问:“可有解决之法?”

  葛令仇捏起药草闻了闻,“很简单,找到祸乱的源头,这水中没了夜鸦之源,让太阳晒一晒就恢复了。”

  宇肆懿朝葛令仇抱了抱拳,道过谢就离开了。

  谢扬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解道:“不是都有法子了吗?你怎么看起来还是一点都不开心?”

  宇肆懿摇头,叹道:“哪有那么简单,这法子有也等于没有。你也不想想南海有多大,我们去哪儿找?而且那东西长什么样我们都不知道。”

  谢扬一听也蔫儿了,“那怎么办?”

  宇肆懿抬头看向远处欣荣浓绿的群山,“该去找虎啸堡的人谈一谈了。”

  “但是他们的人不是都已经跑了吗?”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你是说……”

  “上虎啸堡!”

  但是最终宇肆懿还是没能离开利封,因为他要找的人自动上了门,不仅仅是虎啸堡的人,还有一个意外好像又算意料之中的人。

  宇肆懿看着男人,“原来是你啊。”

  男人笑着开口道:“宇小兄弟,别来无恙。”

  听到他的声音宇肆懿脸色变了又变,“尺彦子!”

  尺彦子笑出了声,“宇小兄弟还是这么睿智。”

  此时他们并不在城里,而是在城外的一处破烂的茶肆里,现在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人,另一人是尺彦子带来的——虎啸堡欧阳圲。

  宇肆懿看着男人脸上的疤痕,“原来你就是……”

  尺彦子恢复了原来的面容,“我想今天来…宇兄弟并不是就为了跟我叙旧吧?”

  旁边的欧阳圲缩了缩脖子,苦着一张脸。

  宇肆懿看向他,“少堡主久仰了。”

  欧阳圲有苦说不出,明明他只是在外游玩的,结果就被人给抓来了这儿,扯了扯嘴角,“流云公子何必客气。”

  宇肆懿一笑,“那么少堡主可否替在下解释下夜鸦?在下可是好奇了许久。”

  欧阳圲耸耷下肩,叹气,“夜鸦是我家祖先得来的一样东西,前段时间不知为何被人盗走,现在却出现在南海。”说着连忙摆手,“不过跟我们家真的没有关系,我们明明都保存了这么久,存放的地方机关重重,基本上没人可以拿得到,却……”

  宇肆懿接道:“却还是被人盗了,你们当时为什么不赶紧去找?只是去追着个谢扬?”

  欧阳圲叫着反驳,“谁说我们没找,是江先生说我们家这么难的机关,也就只有‘千圣手’有那个能力偷得到,然后当时我才去拜托了邵公子帮我追人,就希望能追回夜鸦,结果……”

  宇肆懿轻哼一声,“结果跟‘千圣手’根本就没有关系,而跟你说是谢扬的那个人,只怕才是别有用心!”

  欧阳圲慌了,“那那那……现在夜鸦已经被放出来了,现在怎么办?也不是我们放的啊,抓我来有什么用?”

  宇肆懿沉声道:“那个夜鸦究竟是什么东西?”双眸锐利似箭,欧阳圲被看得一阵心悸。

  欧阳圲结结巴巴道:“是是是……是一只……”

  谢扬惊讶道:“锦鲤?”

  宇肆懿按着抽痛的额角,“没错,以前的人相信鲤鱼跃龙门而成神,也不知当时的那些神棍用了何种方法养出来这样一只鱼,不仅活了这么多年,还浑身带毒,成了一只邪物!”

  谢扬掏了掏耳朵,“那这不是证明那些人其实已经寻到了长生之术吗?”

  宇肆懿嗤笑一声,“这世间哪里来的长生,不过凡人白日做梦罢了。”

  “那这鱼……”

  宇肆懿眼一厉,“我们去找出来,毁了它!”

  谢扬笑了声,“不知道为何,居然觉得有点可惜。”

  “可惜?”宇肆懿站起身看向夜空,“假如哪天祸乱失控,不仅仅只是南海,只怕世间都会陷入灾难。”

  谢扬打了一个冷颤,“那些人为什么要留着这么恐怖的玩意儿?”

  宇肆懿瞥他一眼,“你说呢?刚才你都觉得毁了可惜,何况旁人。”语气很轻。

  谢扬沉默半晌,“那我们去哪儿找?”

  宇肆懿道:“我想我已经大概知道了。”

  “知道?”

  宇肆懿点头,“夜鸦被偷走证明就是人为,这起祸乱,也是有人故意为之。而你说什么地方离海近?”

  谢扬苦思冥想,“海边呗。”

  “……你就给个这样的答案?”

  “那不然呢?”

  宇肆懿收回视线抬手指着一个方向,“海腾山庄!”

  谢扬眼珠一转,“两仪山庄之一的海腾山庄?”

  宇肆懿把手负到身后,“我前段时间收到几件有关他们的情报,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但偏偏这些琐事却非常奇怪。”

  “哦?”

  “一个因为与人有染被赶出家门的夫人,一个少庄主,居然会出现在沿海……”

  谢扬一下站了起来,“我立刻派人过去!”

  宇肆懿抬手阻止了他,“不,我们亲自去。”

  “我们?”

  等出发的时候谢扬终于知道了这句我们是什么意思,他看着四姐妹在那准备行装,他赶忙上前帮忙,但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眼里只看得见思羽一人。

  冷琴冷着脸看着同冷怜月说着悄悄话的宇肆懿,脸上几乎能掉下冰渣子。

  宇肆懿扫了身后的马车一眼,“怜月,坐马车只怕来不及。”

  “嗯?”

  “我们用轻功赶路,不然这样大张旗鼓难免会打草惊蛇,要是对方知道了我们的动向,保不齐就会先行撤离,到时要找人,只怕就更麻烦了。”

  冷怜月一点头,宇肆懿往后瞥了一眼,“马车就让给她们坐吧,琴姨毕竟是长辈,总不能让她跟着我们这样赶路。”

  “也好。”

  冷怜月叫来思羽吩咐了两句就同宇肆懿消息了踪影,刚上马车的冷琴一拳砸在了小桌上,谢扬看了看这,又看了看宇肆懿消失的方向,暗叹口气还是施展轻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