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村子,宇肆懿决定回去看看,也不知两小孩儿相处得怎么样。结果在路上碰到一桩闲事,他只犹豫了一瞬就决定还是不要管了,对方要是没被杀就算他命大,要是死了只能算他倒霉。

  他想息事宁人但是别人又怎会放过他,他刚想转到别的路走的时候,那群杀手已经做好沟通派了两个人过来拦截他。

  宇肆懿:“……你看,你们蒙着面我也看不清,我就一过路的,我也不会说出去,就让我过去吧?啊?”听他这样说,那群杀手还真犹豫了一下。

  萧絮拍开当胸刺来的一剑,朝他勾唇一笑,“宇兄,就知道你会来帮忙。萧某甚是欣慰啊,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抬脚把一人踹飞出去。

  宇肆懿:“……”什么叫无妄之灾?

  “原来你们居然是一伙的!”那群杀手感觉被耍了非常愤怒,本来只有两人来攻击宇肆懿现在又多了两人。

  “……”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宇肆懿手一抖手中出现鎏金扇,朝萧絮也是勾唇一笑,“萧兄啊,今日之恩,你可得好好报!”

  萧絮一掌劈晕一人,两只笑里藏刀的狐狸遥遥对视,齐齐分开同时攻向这群追杀之人。萧絮一拳把人打飞出去,朝宇肆懿道:“看不出宇兄的武功大有长进啊。”

  宇肆懿折扇转到身后往侧一挥,身后想袭击他的人就被割断了喉咙,“和萧兄自然是没得比。”

  萧絮往后一踢,一人被他踢脱臼了下巴摔到地上,他一边解决着眼前的人,一边观察宇肆懿,发现他武功果然变化很大,这是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受了高人指点不成?这种时刻大忌就是分心,萧絮一个没注意就被人在背后划了一道,他往前走了两步稳住身形。背后的伤口刺痛着他,像他这种身份的人,别说受伤,连伤风咳嗽都很少有过,耐不住痛的身体反应明显迟钝了很多,没多时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宇肆懿在远处不耐烦的啧了声,“你到底行不行啊?”

  萧絮咬着牙扭断了一人的脖子,“多嘴!”

  人实在有点多,宇肆懿也是自顾不暇,这些人的身手明显都不错,一看就知道专门挑来对付萧絮的。宇肆懿接住飞回来的扇子,“一看你就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这才有人要追杀你。”

  萧絮被人一刀砍在腿上,闷哼一声一下跪倒在地,面前两人举起刀向他砍来。萧絮双手握拳,一下揍到

  面前两人的肚子上,两人齐齐飞出,可见这两拳的力道有多大。但是萧絮却感觉眼前一花,失血过头开始头晕,旁边已有人向他举起了刀……

  宇肆懿看见连忙丢出扇子那人刀还没落下已经被切断了脖子,他飞身一跃顺便踩趴下一人跳到萧絮身前稳稳接住扇子。

  宇肆懿朝后一瞥,“你挺得住吗?别没被人杀死流血流死了!”

  萧絮甩了甩头,只回了声“嗯”,却是再站不起来。

  宇肆懿看着眼前的一群人皱起了眉,本来他还可以游刃有余,但是要护着身后的萧絮又要防备攻击开始捉襟见肘起来。这时一群人一跃而起齐齐朝两人砍来,宇肆懿抬扇挡在头顶,挡住了大半攻击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费力一挥,挥开一群人,抓起萧絮就跑,脚一蹬一跃而起,结果从上落下一张网子把两人齐齐困住,摔到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宇肆懿心里想骂人,这些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萧絮一摔已经昏了过去,宇肆懿嫌弃的啧了声,也太不经用了,真该让向问柳看看他这虚样。

  宇肆懿甩出扇里的暗剑,发现这网子的绳子居然割不断,他搓了搓才发现里面居然缠了乌丝,这些人为杀萧絮还真是下了血本。

  一群杀手急速朝两人靠近,宇肆懿额头滑下冷汗,就在他急速思考对策的时候,杀手们却一个个惨叫着飞了起来,人群中飞舞出一条锁链,所过之处血液四溅,一个身影从高处落下,双手成爪一左一右抓住两个杀手的脖子一扭一扔……

  宇肆懿看着那人,来人面无表情,动作干脆利落毫不留情,不过片刻所有人都被杀了个干净,林中一片血雾弥漫,沾着鲜血的链子在那人身上游走,就像一个杀人机器。

  宇肆懿叫他:“昙爰。”

  昙爰过来抬手一挥解开了大网的口子,宇肆懿钻出来,想去扶萧絮,昙爰开口道:“我来吧。”宇肆懿也落得轻松。

  村子是暂时不能回了,而且萧絮身上这么多伤还是找向问柳比较保险,昙爰背着萧絮运着轻功急驶,宇肆懿跟着,不过半刻钟就回到酒馆。

  酒馆的客人被浑身是血的三人吓得一哄而散,向问柳听到声音出来一看就见到萧絮脸色苍白一脸死气,什么都没问他从昙爰手里接过人直接抱回房里,擦洗包扎,表面好像很平静,只有他自己知道手抖得有多厉害。等一切都处理妥当,而萧絮也没了性命之忧他才一下软了身体,坐在床沿抓住了他有点凉的手。

  宇肆懿心里悲凉,好友眼里只有相好却没看到他这个路见不平的人也是个伤患,还好越靑比较有眼力见儿,跟着照顾了越不离那么久包扎伤口这种事他也会,去拿了伤药来给他处理。昙爰就跟个木头一样直直的立在院中……

  而针对萧絮的这次刺杀无非是因为他有了要动县令的念头,畣安城这个地方待久了,那些人又怎会轻易放弃这里的舒服生活。就有人给县令出主意干脆趁萧絮身边没人直接杀了他以绝后患,最后那个县令找冯家一合计,就有了这次刺杀。

  萧絮这次来畣安城本就为私事,身边自然没有带护卫只留了子佑跟随,刚好给了那些人机会,子佑被那些人设计引开,就剩下萧絮,要杀他本来易如反掌,结果没想到半路冒出宇肆懿这个程咬金,然后拖到昙爰出现……

  萧絮醒来就把来龙去脉一说,宇肆懿听完在旁冷笑,心里腹诽真是活该,手里没兵还敢去攻城?他都不知道该说萧絮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以为他一个“闲散”王爷当官的就不敢杀他?何况这畣安城天高皇帝远的,他要真死在这儿皇族也不会有人知道。

  经过这次宇肆懿发现冯家和江湖只怕关系甚深,不然怎么可能找来这么一群武林高手。这让他想到那次碰到谢扬时遇到的两人,那两个人总让他十分在意!

  如果刺杀萧絮的一群人算二甲高手,谢扬那种算一甲高手,萧絮本身的身手应该比一甲高但是也没到神级,而他败就败在人家人多。宇肆懿自己的武功,他觉得他可能只排在丙字列。而打伤谢扬的两人只怕在江湖榜上得算武神级了,一甲高手和他们一比都成了宇肆懿这种。而武神之上还有武圣,最高为武帝,武帝至今都只是一个传说没人达到过。

  这也只是人们做的江湖高手榜而已,真正的武功高低又怎是区区一个等级可以说明的,以榜来把人分三六九等并不完全准确,一个等级只能说一个人的武功到的大概境界,也不是境界高境界低的就一定打不过。只是现在人们也习惯了这个榜,到武神级就已经够受人尊崇了,整个江湖都找不出几个,武圣更是凤毛菱角。

  上面的三重都是天才级的高手,之后的等级才是普通人的等级,分为甲乙丙丁,一个等级又分为三级,大多高手穷极一生都只能到一甲之列,要再往上何止千难万难。

  宇肆懿啧了声,两个武神级高手可不是一般的棘手。只是他想不通那样的人怎么会愿意成为小小一个冯家的附庸?

  等众人都走了,萧絮才放松下来,本来向问柳是坐在床边听着他说话,见人一走他也准备跟着走,结果身体才离开床半寸,萧絮一下倒在他身上把他压到床头。向问柳翻了个不雅的白眼,萧絮把头埋到他肩上蹭,呼吸都喷在了颊边,“小柳儿,我实在太疼了。”手开始不老实的往下滑。

  向问柳抓住腰间的手冷笑一声,“我能让你再疼一点,你信吗?”

  “哦?”萧絮闻言很感兴趣的样子,他动了动脑袋,用气音道:“怎么个疼法?”热气钻进向问柳的耳朵。

  向问柳额角跳了跳,受了伤还不安生!抬手就想往他背上拍,又想到这人背上的伤最重别一掌下去把人打出个好歹,遂放弃。

  向问柳看着床顶,“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萧絮装不懂,“我是被一群人追杀,以为我愿意?”

  向问柳冷笑一声,“要我提醒一下你的身份吗?逍遥王爷,你那摘叶飞花的绝技呢?那些杀手能有阎罗门的厉害?搞成这样你是想谁心疼?”

  “当然是你!”顿了一下萧絮继续道:“你现在对我越来越冷淡,有时候我都感觉我要抓不住了。”

  向问柳垂下眼。

  这时身上传来奇异的感觉,向问柳抽了抽额角,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趁着萧絮还在他身上作妖的时候出手如电点了他穴,萧絮立刻成了木头人。向问柳扶着他肩把人推开,站起来把人放回床上躺好。

  弯腰拍了拍萧絮的脸,向问柳皮笑肉不笑:“看来你伤得也不重,应该用不上我了。”说完背着手慢悠悠走了。

  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的萧絮:“……”偷鸡不成蚀把米。

  萧絮坐在桌边摸着指上玉戒,扫了眼地上跪着的两人,子佑被看得更紧张,昙爰面无表情。

  萧絮幽幽道:“昙爰。”

  昙爰抱拳等候下文。

  萧絮不知想到什么轻笑了声,“芗晴说你死了,但是你却活生生出现在我面前。我这是大白天见鬼,还是你们…在搞鬼?”

  昙爰微垂下头,“昙爰外出办事太久未回,所以才会以为我死了。”

  “这样吗?”萧絮看着自己手指轻轻摩挲,“那想必挺辛苦,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起来吧。”说着抬了下手。

  “是。”昙爰起身站到萧絮身后。

  地上只剩下子佑,萧絮一直勾唇看着他,“子佑,你跟了我很久了吧?”

  子佑额角滑下冷汗。

  “十几年了吧。”萧絮站起身往外走,昙爰跟上,“既然你那么喜欢芗晴身边,你以后就待她那儿吧,不然显得我这个主子好似不近人情。”

  子佑和昙爰齐齐抬头看向萧絮,子佑急急唤道:“王爷!”膝行往前几步,抱拳着急的看着萧絮。

  萧絮却是停顿一下都没有直直往外走去,昙爰看了眼子佑提步跟上。子佑保持着跪地抱拳的动作满脸颓然,苦笑了声后慢慢起身。这里是越靑的酒馆,他也是不能多待的。

  向问柳手里端着药走出厨房就见到萧絮从屋里出来,他笑着道:“正好,把药喝了。”

  萧絮接过他手里的药皱着眉一口喝了,喝完掩嘴道:“怎么感觉这药一次比一次苦?”

  “有吗?”向问柳接过他手里的碗,“可能是你的错觉。”其实是他一次比一次放的黄连多,一天天的火气那么重,正好去去火。

  萧絮:“……”

  向问柳扫了眼萧絮身后的昙爰,“要走?”

  萧絮迟疑了下,“嗯,还有些事。”

  向问柳也不拆穿他,侧身让开路,“那就不送了。”

  萧絮顿了下,终是提步离去,两人擦身时连眼神都没在对方身上留一下,一个往外,一个往内……向问柳终是知道的,萧絮这个人……他心里最重要的是皇族是天下,然后…才有其他。

  宇肆懿啃着个梨走过来,“你居然这么干脆?”

  向问柳微笑,“难道还要哭哭啼啼?都是男人,哪有那么婆婆妈妈。”斜瞥了宇肆懿一眼,“以为像你?”

  宇肆懿啃梨的动作一顿,向问柳的身影都走远了他才咬下一口,“啧,居然拐弯抹角的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