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靠近了,此时浸泡在海水中的底舱水鬼全部奋力开始射击水弹。

  阳光下的碧落海上,金色的摇摇欲沉的大船四周八发水弹同时齐发,立刻两艘火炮战船偏离队列,其中一个甚至航帆而断难以恢复航线,这时又见金色珍珠号船头伸出隐藏暗阁的几十把金壳刀,朝着正前方的火炮战船撞去。

  四周的攻击声早已弱了下来,五万捉鬼军正在处理水鬼落网之余,谁也没料到海域中央的金色珍珠号还留了最后一招,以他们的速度几十把金壳刀足以穿透任何战船,就连五艘主战船的阵列都可能被冲破,那便要威胁到后方皇帝的御船了。现在任何其他战船也来不及前来阻挡这艘疯狂的战船,修然原本计划在金色珍珠号靠近前便将其击沉,没想到他们能坚持这么久,依靠人和物品纷纷落海以提高船速,拼命要与他们的战船同归于尽。

  在这最后关头,威帝突然向凌霄做出手势。

  这时,五艘战船中正好面对金色珍珠号方向的一艘,突然驶出队列与金色珍珠号相向驶去。

  “难道是要以船阻击?”修然心喊不妙,但为时已晚。一声巨响,只见不远处两艘大船重重地相撞在一起,金色珍珠号早已千疮百孔,即便体积在大还是逃不过噩运,燃着火与那艘支离破碎的华军战船交缠着,最后被海水吞噬,再也看不到立于船头那位龙袍加身的绝然身影,他就这样跟着金色的战船消失了。

  一艘船,一个王,一个国家……在历史的这一刻全没了,是离华曦大陆统一的日子更近了么?

  

  三十海里外的宝螺岛上,小美还在痴痴望着远处的海面,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能感到有硝烟在弥漫。

  “王说过,不必寻他,也不必等他,不如先退到岛内城墙之后吧……女王陛下。”宫卫说道。

  小美听到这刺耳的称呼忽然转头看他,刚刚满是迷茫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站直了身子,不高不低的声音说道:“这里没有女王,只有同大家一起流亡到此的民女,从今以后……凡愿意留在岛上的人,大家便以兄弟姐妹相称吧。”

  她望着茫茫大海,父王最后用生命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国没了她才有了家,难道幸福真的总是如此来之不易吗?孙旭站在她的身边,两人相望,紧紧相握的手一直没有松过。

  宝螺岛,也许这里就是他们新生活开始的地方,一辈子!

情绝北漠

  这一天,华离终于从韬国的王宫里抽身而出,她答应过要去拜访义兄温有成,刚好也趁机出来走走。自从世王受伤之后,他便总是要她寸步不离的陪伴,吃药换药华离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婢女,要不是南方传来冼国覆国的消息,恐怕他到现在还沉浸在“病态”中不愿自拔呢。

  不知不觉她已走到了一座大宅院门前,有钱人果然气派,这门把手是不是都是金子做的?

  华离正趴在门前好奇地察看,难得她今日心情不错,突然被打开的大门吓了一跳。

  “赵姑娘,你怎么来了?”温有成难得开门见“喜”,一大清早便看见素衣仙子驾临门外,只是她好像对自家的大门兴趣盎然,反倒无心进门了。

  华离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问候道:“温大哥,还是叫我华离吧,今日是特来府上叨扰的。”

  “欢迎欢迎,华离姑娘叫在下义兄反倒愧不敢当了,快请进。”他热情地招呼华离进府,本来今日还想进王宫看看她,但实在有碍世王陛下的威严,将她这块宝藏得严严实实的。

  

  华离走进了这个大宅院,在北方来说这里算得上有些江南味道的地方了。

  庭院里有一株高高的玉兰花,厚厚密密的白色花朵刚好在微风中绽放,有的花苞才刚刚张开了嫩蕊,微风中树枝带着洁白的花簇跳跃,像是对客人的到来表示欣喜,看得华离一阵心欢,春天终于来了。看着那美的不若凡尘女子的人站在玉兰树下,素衣华带轻飘,一头长发也随着清风舞动,似是有股暗香浮动,让他居然想要伸手抓住她,就怕这只是梦幻,原来他的庭院居然可以美如仙境。

  “你这院子还真是不错,让人如沐春风呢。”华离笑着回过头,看得温有成不由得有些痴了。

  在那双明亮的眸子的注视下,他很快清醒起来赶快别过目光,看向这棵不知长了多少年的玉兰树。这个宅子其实他一年也回不来几次,自己反倒记不清什么时候种的了,他只是喜欢在季节变暖的时候看到第一株花草,偏偏这玉兰最是耐寒,每年总是花压枝头的繁茂,特别是今年,他觉得开得尤其灿烂。

  “华离喜欢,以后可以常来看。”

  他轻轻说出了邀请,眼神却依然放着那片花枝上,不敢看她。

  “好啊,只是大哥到时不要烦我才是。”

  华离已笑嘻嘻的坐在了树下的青石凳上,这时温府已有下人送来热茶,放在石桌上便下去了。她也不客气端起茶杯一饮而下,还好不烫,不然以她这个喝法,悔时晚矣!相比之下,温有成就优雅多了,这么多年的水城生活他早已养成温文尔雅的习性,端起茶杯不紧不慢静品其中滋味,其实他的心可没有表面上那般平静,毕竟身边坐的不是别人,而是奇女赵华离。

  

  “华离……可曾打算在韬国长住?”尴尬了少许,他突然开口问道。

  率性而来的华离此时反而有些迟疑,听他这样一问,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长住韬国?她没想过,不过如果离去,那自己的方向又在哪里呢?她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不算轻松地答道:

  “我在等人,可能等到他之后,就离开吧……”

  “哦……”他听得出华离口气中的伤感,却不知该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