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都市异能>老黄历>第47章 在云端之上

  做完爱我们一起躺在床上,他牵着我的手,有点自责。

  “老婆对不起。”他又主动跟我承认错误,“我本来想等你来哄我的,没想到你去刷碗了,你以后别刷碗了,也不要受伤,好不好?”

  “嗯?”我看着他,“可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给过我一巴掌你记得吗?”

  “那是意外。”他为自己辩解,“而且那次你只有一个小口口。”

  “哦。”我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其实是,我不能舔我自己的血,是不是?”

  “老婆真是聪明啊。”他感叹道,“对,所以你不能受伤,以后家务都我来做,你别做了,减少风险。”

  “还有这种好事儿?”我抱紧了他,“爱老公。”

  我们陷入黑甜,我不去找梦,梦却来找我。

  这次我还是那副在竹林之中的装逼样子,眼睛上甚至蒙了个白纱布条,恕我直言,这玩意能挡住啥啊,你换个黑色的也行啊。

  乌衔蝉就在我身边,喝酒,撸猫,吃葡萄。

  “今日卜算之术练习的如何?”我摘下眼睛上的布条,随手放在一边问道。

  “还行。”他老老实实的回答,“刻坏了八个王八壳,两大块牛骨,只算出来明天有雨。”

  “我的好徒儿。”我叹了口气,“为师告诉你多回了,明天是否下雨,要夜观星象,不是看龟壳。”

  “哦。”他随手扔过来一个龟壳,“老师算算?”

  “算什么?”我随口问道。

  “随便算算,能算出来什么算什么。”他挑了挑眉,带着点挑衅的问道,“老师不会占卜不行,只会训猫吧?”

  “训猫也需要本事。”我看向他,“为师算出你最近好事儿将近。”

  “什么好事儿?”他来了兴趣,“是父皇要将西域进贡的战马赠与我?还是吐蕃的美人要嫁给我?”

  “那倒不是。”我叹了口气,“你可能要多两个师弟了。”

  “这算哪门子好事儿?”他失望的坐回去,“这是老师的好事儿吧?”

  “哦?”我看向他,“自你出生之后,你还从未有过弟弟吧?”

  “我连妹妹也没有,哥哥也没有,姐姐也没有。”他说道,“我是一根独苗苗,这是举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那你不想要两个同龄人一起玩耍吗?”我耐心的问道。

  “以前还想。”他歪了歪脑袋,“现在也就还行,我自己也挺好,一身轻松。”

  他话这么说,那两个孩子来的时候他还是站在屋顶之上掀开个缝悄悄的向里面看,还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瓦片下面的碎石都掉在地上了。

  来的是一对儿双胞胎,当朝左相的孩子,比乌衔蝉小个一岁,两人长得一样,性格却大相径庭,弟弟沉默内向,容易害羞,却胸怀天下,想要跟着我学医,悬壶济世,哥哥呢活泼好动,想学学兵法,日后也想当个威风的将军,解救万民于水火,保家卫国。

  “好孩子。”我摸了摸弟弟的头夸赞道,“那以后我们错开上课,好吗,弟弟上午,因为医者要清醒,要如初升的太阳一样充满希望,哥哥下午,因为做将军要夕阳般宽容,余热尚在,却不灼人。”

  “请师父赐字。”他们跪在那里,手中拿着两盏茶。

  我却看了一眼房顶倾泻下来的温柔月光,“不了。”我说道,“为师只给大弟子赐字。”

  其实是没有这规矩的,但我想给乌衔蝉独一份的宠爱。

  果然,房顶之上传来一声轻哼,他走了。

  那之后他们三个也鲜少遇见,我的时间则都被占满了,乌衔蝉是晚上上课,偶尔上的晚了,会在我这儿留宿,因此我也专门为他留了一间房。

  后来混的熟了,大家的东西学的差不多,我开始集中教他们占卜,分辨毒药,夜观星象,偶尔还会教他们一些雕虫小技,比如如何催开一朵尚未开放的花,再比如如何点燃潮湿的柴火,再比如如何御剑飞行。

  但我不让他们自己御剑,因为很危险。

  再后来有一天夜里,乌衔蝉脸红红的进了我的卧房。

  “怎么了?”那时候我正在梳头发,准备睡觉,只穿着一身素白里衣,他门也不敲就进来,吓了我一跳。

  “老师。”他一头扎进我怀里跟我撒娇,“老师,你说,这世间情爱分几种呢?”

  我明白了,少年开始思春。

  “有千千万万种。”我回答道。

  “那,会有有罪的爱么?”他又问道。

  “若是不干扰旁人,当是没有。”我摸了摸他的头,“怎么?相中哪家姑娘?”

  “那,男子与男子,也可以的么?”他不肯抬头,在我怀中瓮声瓮气问道。

  “有何不可。”我淡然道,“你哪怕爱上一棵树,一朵花,一株小草,都是可以的,怎么?”

  “那兄弟与兄弟……”他终于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也是可以的么?”

  我霎时间明白过来,他怕是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隔壁那对儿双胞胎兄弟早就暗生情愫,我明明白白看在眼里,但也没有制止,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追溯到几千几万年前,这世界上谁与谁不是兄弟呢,更何况他们并未打扰到我,也没有耽误学习,反而弟弟为了哥哥的健康着想当了个医生,哥哥为了保护弟弟的安全,甘愿去那刀光剑影的沙场之上,两人都苦练自己的一身本领,比乌衔蝉要刻苦的多。

  “好徒儿。”我柔声说道,“只要是爱,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哪怕一只老鼠,它爱上一只猫,那也是可以的,哪怕一段枯木,爱上一簇火苗,那也是可以的,但爱应当是愉悦的,包容的,而不是占有和破坏,你明白吗?”

  “不是很明白。”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抬起头来,“老师吻我一下,好么?”

  “嗯?”我迟疑的看向他,“你说什么?”

  “老师吻我一下。”他看着我,认真地说道,“我想看看,我爱老师,是不是真的。”

  “这你不该问我。”我心跳加速,好像等这告白等了千年之久,“你该问自己,衔蝉,唯有你自己的心才能告诉你,你爱不爱我。”

  他却捧住了我的脸,在烛光下我们四目相对,他碧绿色的眼睛里是说也说不完的柔情,或许还带着点羞涩,烛光太晃眼,我一时之间竟看不清。

  他低头,轻轻的吻了我。

  那或许不能算是一个吻,不过是嘴唇之间碰了碰,我却心如擂鼓,脸红到了耳朵根。

  “怎么样?”我的声音有些颤抖,把着桌子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着。

  “我确认了。”他看着我,忽然笑起来,“我爱老师。”

  接着他把手放在我的胸口,摸着我的心跳说道,“老师也爱我,对么?”

  我舔了舔嘴唇。

  “我想我要吻你一下才能知道。”我看向他,眼中带着笑,“我要吻你一下才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的爱你。”

  “你该爱我。”他又吻了吻我的唇说道,“你爱我。”

  他又连续亲了我好几下。

  “你爱我,你爱我。”他诚恳的说道,“求求你,爱我吧,我也能做那只为你爬上竹尖够蝉的猫,爱我吧,老师,爱我吧。”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现在却在烛光之下祈求着我的爱。

  他本应站在云端之上,手握日月星辰。

  却为我低下了头。

  “好。”我点了点头答应了,我无法拒绝少年炙热的爱意,“老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