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寒洮背的次数多了, 傅明煦已经麻木了。

  只要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尴尬的就不是自己。

  寒洮走得很稳很快,等两人上来时, 祁暮远刚好喝完一盏灵茶。

  “哟, 寒城主与伴侣恩爱异常, 着实令人羡慕。”他看向司阳仙君一眼, 冷不丁问道,“师尊觉得呢?”

  司阳仙君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阴阳怪气。”

  祁暮远一噎, 不好当众为自家师尊的不解风情发表意见,只能瞪了寒洮一眼。

  这一眼无法影响到寒洮, 他旁若无人把傅明煦放下,又让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好。

  候在一旁的弟子眼疾手快地给傅明煦倒上一盏灵茶,他顺手接上,又递给他。

  施归元重新在心底评定了一番这凡人在寒洮心里的地位,面上神色不显,开口:“寒城主,实话不瞒你说, 此次等你前来, 一是为了你体内的魔种,另外一个就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寒洮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魔族有死灰复燃之迹, 我药宗有两位灵质上乘的内门弟子均不知为何被种了魔种。”施归元整理好语言,斟酌道,“需要寒城主帮忙的就是,在寒城主体内魔种未被清除前, 还请你不要离开药宗。

  傅明煦心头猛地一跳, 咻地抬头看他, 就听见他说:“我宗那两位弟子均有入魔之兆,如今被关在洞府内有专门的人看守。”

  “寒城主虽然修为卓越,实力强大,却难免有被魔种侵蚀之时,还是留在我宗最好。”

  祁暮远和司阳仙君对视一眼,两人显然早知道施归元的打算。

  司阳甚至出言相劝:“我和祁暮远也会待在药宗一段时间。”

  “在此期间,你只需要配合药宗丹师的检查,等魔源丹炼成,除去魔种自然能离去。”

  “不行!”

  起初施归元只以为寒洮会难以劝说,没想到提出反对的却是傅明煦。

  他目光一凛,在瞥见司阳仙君并未动怒后,了然一笑:“你不用担心,寒城主实力强大,我们对他做不了什么。”

  傅明煦考虑的却不是这个,他顾忌的是这魔种种于龙魄之中,而如今龙魄破裂一半,即使对寒洮的修为影响不大,其中复杂程度更是难以想象。

  更何况,现在魔种为何出现原因为明,一旦失手,怕是前世堕魔情况重新出现。

  寒洮却按住他的手,答应下来:“我伴侣怕我受伤,我接受查探没问题,只是听闻药宗有一灵泉,可解世上所有毒物,还请借我一用。”

  这就是交换了。

  龙魄与丹田何其隐蔽,若是平日,寒洮又怎会答应。

  可妖骨链不除,傅明煦长久之下都会受到影响。

  “不行!”若傅明煦还不知道他为何答应,自己就真的是个傻子,他腾地一下站起来,“我们走!”

  施归元脸上的笑意凝固下来,冷声道:“你们要走,我药宗自然无人可拦。”

  “可寒城主身怀魔种之事现已人人皆知,你说,各大宗门会允许一个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堕魔的大乘期修士存在吗?”

  寒洮眼睛一眯:“你在威胁我?”

  施归元摩挲了下袖口,又笑了笑:“自是不敢,只是此事事大,我人族受魔族迫害颇深,一时有些情急而已。”

  “况且,妖骨链之毒,我药宗的百药灵泉确实能解。”他笑吟吟地看了傅明煦一眼,又看着寒洮说道,“寒城主之前主动要来药宗,想要的不正是这个吗?”

  他虽笑着,傅明煦不知怎么心里泛起了寒意。

  他忍不住传音:“他怎么知道我中了妖骨链之毒?”

  这不像施归元会犯的错误,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虽没去凤游山现场,却知道凤游做了什么。

  寒洮与他交换了个眼神,传音安抚:“先听我的。”

  傅明煦抿唇不语,像是在生气。

  “好。”寒洮笑了一声,覆在他手背上的手心滚烫,“不知何时开始?”

  施归元知道他这是答应下来,神态立马缓和:“明日吧,本宗已为三位准备好了歇息之地,各位也可随处逛逛。”

  司阳笑道:“听闻药宗景色宜人,不知较之我天衍宗如何?”

  “仙君一看便知。”

  三言两语下去,几人之间看起来气氛融洽,傅明煦忧心忡忡地跟在旁边,抿唇不语。

  等祁暮远打发了带路的弟子,司阳才看向他,笑道:“你当真以为我和祁暮远帮着药宗把他留下?”

  傅明煦一愣,没听懂他的意思。

  祁暮远随手甩下一个隔音的阵法,站在司阳旁边,“虽临时决定,但我已经传音给你夫君说明了情况,你问他吧。”

  夫君?

  傅明煦被这两个字砸懵了,反驳又显得有点矫情,沉思道:“既然已经传音,你为何要设下阵法。”

  祁暮远「嘿嘿」一笑,耸耸肩:“不这样,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密谋什么。”

  傅明煦更懵了。

  “别逗他了。”寒洮点破了这个简陋的阵法,“不是说要逛药宗吗?难道等天黑再逛?”

  于是,四人当真在药宗内瞎逛起来。

  傅明煦第一次来大宗门长见识,低阶灵草在这里简直是随处可见,一抓一大把,可把他羡慕坏了。

  祁暮远逛了不到一刻钟就觉得无聊,把司阳仙君拖到住处休息去了。

  傅明煦看着两人挨在一起的背影,还有祁暮远对司阳仙君的关注,总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出奇地好。

  “不用看了,祁暮远爱慕他师尊。”寒洮把他目光扫过的第一百八十三棵的某种灵草模样记下,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开口,“他爱慕司阳仙君已久。”

  这个消息太劲爆,初听之下傅明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的呛到。

  “那司阳仙君知道吗?”他记得,重生前的司阳仙君身边并没有祁暮远的身影,忍不住问,“他如此离不开司阳仙君。”

  “我是说如果,如果哪一日司阳仙君身旁长久、甚至在遭遇到危险时都没有出现他的身影,会是因为什么原因?”

  自他重生以来,接触到的事情越多,重生前所看到的一切带来的困惑就越多。先不说凤游从何得知寒洮身怀魔种,就连这药宗里面都隐藏着什么。

  这一切,就好像有一张密织的大网,而他正处于密网中心,抓耳挠腮地寻找破网的点却怎么都找不到。

  四周景象泛着青葱春意,寒洮脸上柔和的神情却顿住了。

  傅明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赶紧说道:“我只是突发奇想。”

  寒洮离他更近一些,浑厚的气息萦绕在他周围,眼底神色莫名,像是在回忆什么静默许久。

  时间久得傅明煦都想走了,他扯了扯嘴角:“都是没谱的猜测,你别想了。”

  他刚走一步,手臂却被用力地抓住。

  一回头,便看见寒洮侧脸冷峻,眉目冷淡,声如冷石:“若真如你所说出现那一切,以祁暮远的心性,那便是他死了。”

  傅明煦呆愣在原地,那些隐藏在迷雾中的真相像是在此时揭开了一角,能窥见里面的残酷。

  一阵清风吹过,站在阳光之下的他莫名打了个寒颤。

  寒洮盯着他看了一会,见他真的被吓到了,硬是把那句「你为何会这么问」憋了回去。

  这个话题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戛然而止,傅明煦没有再问,心里藏了事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心思。

  他忧心忡忡地回到了两人的住所,一直到暮色四合都没有展开笑颜。

  晚霞铺满了整个天空,倦鸟归巢,有弟子送来吃食以及给寒洮的一些丹药。

  “这是春恒丹,对恢复生机有奇效,也能抵抗魔气蔓延。”

  送丹的是施归元的弟子白冷夏,他挺直脊背站在门口,一双眼睛目不斜视。

  寒洮接过他手中的玉瓶,淡淡道:“施宗主有心了。”

  白冷夏不经意瞥了坐在一旁发呆的傅明煦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又很快掠过。

  “除了送丹药给寒城主,师尊让我带傅公子前往百药灵泉。”他面带微笑,本就端正清俊的五官线愈发无害,“寒城主有所不知,那灵泉周围禁制颇多,我也只是带路,等到了只需傅公子带着玉牌独自前往即可。”

  “在药宗内,安全是绝对没问题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傅明煦缓过神来,眉峰微抿:“不是说明天才开始吗?”

  白冷夏愣了一下,闻言瞥向寒洮,又转头看向傅明煦,神色坦然:“魔种一事明日自会有师尊处理,而百药灵泉每半旬才开泉一次,今晚戌时刚好是开泉时间点。”

  “灵泉刚开泉的第一晚效果最好,想必师尊是考虑到了这一点,这才派遣我前来。”

  寒洮本就是为了妖骨链之毒而来,不管施归元用意如何,总归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走到傅明煦旁边,蹲下身来碰了碰他衣摆处脚踝的位置,声音柔和:“去吧,早点去就早点好。”

  前路虽难料,若是一直裹脚不前,他们什么都做不成。

  傅明煦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羽睫颤了颤,看向白冷夏道:“好,那就麻烦你了。”

  “我送你过去。”寒洮的目光落在他垂落在肩头的发带上,手指动了动,更加浓郁的龙气灌输在里面。

  眼见着晚霞散去,夜色逐渐降临,傅明煦深感这妖骨链在身的确是一件麻烦事。

  两人跟在白冷夏身后,穿过数不清的药田,又小心走过许多阵法,才来到了一处藤蔓遮掩的崖壁旁。

  傅明煦回头,只觉得这药宗的阵法未免太过多了一点。

  “这是进泉的玉牌。”白冷夏把玉牌递给他,嘱咐道,“里面禁制特殊,只能用玉牌进入,一个时辰后,我会把傅公子送回去。”

  玉牌触手温凉,傅明煦没有感受到异常,朝寒洮点点头,就向藤蔓掩盖下的山洞走去。

  “我在外面等你。”寒洮站在洞口,金眸在黑夜中泛着光,连最好的宝石都难以媲美。

  白冷夏手指蜷缩在衣袖之中,闻言也只是笑了笑。

  等傅明煦进去后,他率先打断两人之间的沉默:“寒城主与傅公子着实恩爱非常。”

  他像是就单纯的好奇一般,瞥了眼寒洮的神色,浅笑道:“听闻傅公子是在寒城主伤重昏迷之时作为冲喜进入城主府的,难道他与城主早年就相识?”

  “想必傅公子该是足够好,才使得寒城主喜爱非常。”

  寒洮身形不动,面色神情不改:“我与他的确恩爱非常。”

  白冷夏都做了洗耳恭听的准备,可对方却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闭口不语。

  像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般,寒洮紧闭的唇微启:“龙族不喜与他人讨论自己的伴侣。”

  他说得十分自然,可眼中的独占欲明晃晃地灼人眼球。

  白冷夏呼吸微缓,只能尽力保持面上的微笑:“是我唐突了,还望寒城主海涵。”

  “嗯。”寒洮不再多言,目光定格在傅明煦刚进去的洞口,身形不动如山。

  白冷夏也盯着那洞口看了一会,心头思绪翻涌,目光总是不经意间地瞥向寒洮高大挺拔,犹如巍巍山岳的身影。

  夜风吹来,两人衣袂翩飞,偏又离得十分远,沾染不上分毫。

  不知过了多久,白冷夏又斟酌着开口:“不知寒城主可记得我们曾经见过一面,在正魔大战时,有一群修士被魔域之人围攻,生死存亡之际是寒城主从天而降,救了我们。”

  寒洮终于舍得把目光从洞口移走几瞥,看向他。

  白冷夏心头一跳,紧张起来。

  “救的人族太多。”寒洮想了想,诚实地摇头,“没有印象。”

  说完,他的目光继续回到洞口,仿佛看他的两眼根本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不过两句话,他就把白冷夏想引出的聊天内容彻底聊死。

  白冷夏再没有开口的理由,只手脚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夜风吹拂。

  时间静静地流逝,半个时辰后,洞口有了动静。

  稳如磐石的寒洮身形一动,等白冷夏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伸手撩开洞口的藤蔓好让里面的人出来。

  来人青衫覆体,墨发微湿,就连羽睫都沾了一重水汽。

  明明是在月朗星稀的夜色之中,可傅明煦的眉眼间却仿佛凝聚了月华,眼底缀了星光。

  即使白冷夏心思难解,可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在多俊男美女的修真界,想要找到一个容貌更甚面前之人的也很难。

  他盯在傅明煦身上的目光实在太久,寒洮面露不悦,走到傅明煦眼前,高大的身形把他完全遮挡。

  “泡好了,效果不错。”傅明煦以为他要问自己的情况,干脆地撩开衣摆。

  在他准备露出脚踝之前,寒洮按住他的手,“等回去再看。”

  傅明煦不疑有他,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透出几分亲昵。

  白冷夏的心不断地下沉,他知道寒洮喜爱这个凡人伴侣,可他没想到竟然喜爱到这种程度,就连他的一丝一毫都不想别人看见。

  一直到把两人送到住所,他才机械般地告辞离去,远去的背影中藏着些狼狈。

  傅明煦并未把他的小动作放在心上,伸手到寒洮面前:“你该没有傻到去吃那春恒丹吧,你把那丹药给我看看。”

  他墨发如瀑,一时没有干透,一些水汽甚至晕染到了肩头。

  一道龙息弹了下来,傅明煦「咦」了一声,只感觉浑身一暖,墨发中的湿意消失。

  “多谢。”他抬头看了寒洮一眼,又皱眉看着手中的丹药。

  寒洮靠近他一些,低头看着他的手心,低声道:“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挨得太近,傅明煦甚至能感受到独属于他的气息萦绕着自己,他没有抬头,把丹药重新放入玉瓶中,摇头道:“丹药没有问题,而且品质是在上品,倒是可以用。”

  三颗丹药圆溜溜地躺在他的手心,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寒洮盯着那嫩白的指腹,开口:“看起来没有你炼制好。”

  “算你有眼光。”傅明煦笑着抬头,撞入那双凝着光的金眸时心头颤了一下,“我炼制给你的可都是极品丹药。”

  说起炼丹,最近事物太过繁忙,他都一直没有机会上手。

  “难怪。”寒洮没去看那丹药,意有所指道,“吃了你炼制的丹药,其它的难以下咽。”

  傅明煦心想这人想吃更好的丹药就直说,上品丹药和极品丹药味道之间根本没有差别,哪有什么难以下咽之说呢,他刚腹诽了几句,就又听见他说:“你泡灵泉的时候,张安然送来了魔生花花王和魔源丹丹方,你想试试吗?”

  “送来了?”傅明煦惊讶道。

  他只是以为张安然让鲛人蒙水送到药宗的,寒洮应是在他泡灵泉期间去拿的。

  寒洮点点头:“她在死亡之初怨恨太过强烈,意外惊醒了蛰伏在乐潮身上的玄重魂魄,阴差阳错下得了修罗鬼修炼之法。”

  没有傅明煦的出手,乐潮最终还是会死在玄重手中。

  “她不去黄泉修炼?”真的听到她如此确切的决定,傅明煦仍是免不了震惊,“可她人族身份已毁,那三生石上已经没了她跟鲛人的名字。”

  寒洮垂眸看他:“她仍旧选择跟鲛人在一起,这是她与鲛人的选择。”

  傅明煦思忖几息,问:“那张恒波他们知道吗?”

  张安然时间一波三折,说起来不过几句话,可其中的艰辛和痛苦也唯有当事人最清楚。

  寒洮点头:“知道。我也已经让张安然把佛宗的信物转交给他,之前我给佛宗的了尘大师传讯,等他们到了佛宗的地界,了尘大师会去接应的。”

  “等把他们送到佛宗地界,张安然便与鲛人回东海之畔修炼。”

  他安排得如此妥当,傅明煦再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炼制魔源丹,把寒洮龙魄内的魔种压制。

  至于解除魔种,傅明煦觉得这没有施归元等人说的简单,如果沈安歌魔域之行不成功的话,他们最后必定亲自前往魔域。

  说起沈安歌,之前答应给她的丹药还没炼制呢。

  “好,那我们明日便去借用药宗的炼丹室。”他正色道,又有点苦恼,“等离了药宗,还是要找一个便于随身携带的炼丹炉才是。”

  丹火有龙炎,他就缺一个可以放在丹田温养的炼丹炉。

  可丹炉就跟丹火一样,适合他的可遇不可求,急不得。

  “不用急。”寒洮安抚他道。

  傅明煦以为他说的是炼制魔源丹一时,眉头紧了紧:“还是要抓紧炼制才行,我可不想他们的神识在你的龙魄内晃荡。”

  “他们没机会的。”寒洮嘴角勾了勾,把他垂在肩头卧在一起的发尾撩到后面,“你放心。”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歇息,毕竟一开炉就没有中断的时候。”

  傅明煦深以为然:“那我先去睡觉了。”

  灵泉不仅能解毒,泡久了还使人昏昏欲睡。

  “好。”

  寒洮目送着他进了卧室,倒是没有跟上去。他又掏出灵石,在里面设置了强大的防御阵,还在里面以龙气套下杀阵,这才悄然离去。

  住所外,祁暮远抱着臂看他走来,忍不住翻了白眼:“这都什么时辰了?我还以为你要抱着你的伴侣睡到大天亮呢。”

  “设置了几个阵法耽误了点时间。”寒洮不以为意,“月黑风高,正是适合夜探之时。”

  祁暮远嗤了一声,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我师尊就在隔壁,护住一个他还不是绰绰有余。”

  寒洮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扯皮,反问道:“司阳仙君不与我们一起?”

  祁暮远理直气壮:“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哪里能让他去?”

  正准备「偷偷摸摸」的寒洮:..

  “再说下去,天都要亮了。”司阳仙君出现在屋外,朝寒洮点头,“放心吧,我留下来照应傅明煦,你们两人应该可以吧?”

  祁暮远「唰」地一下站直:“师尊,我一个人就可以!”

  回应他的是寒洮的冷笑和司阳仙君无语的背影。

  两人熟练地乔装了一番,就身如鬼魅朝同一个方向而行。

  寒洮一边避免阵法波动,祁暮远跟在后面传音骂这药宗用阵法罩得跟乌龟壳似的,看得真想一剑劈了。

  等他骂到不知第多少遍时,他们才找到司阳仙君根据魔气推演到的地方。

  两人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潜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傅明煦(微笑):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恩爱,只有我不知道。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