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洮却没有把他抱进客房, 而是化作一道流光,不过瞬间就来到了一处小院。

  刘信早在此等候多时,就两人落地, 迎了上去:“城主, 所有的一切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

  他对还没反应的傅明煦行了个礼, 语气恭敬:“傅主子, 这便是城主为你准备的临时住所。”

  傅明煦刚从不在云食楼的状态中反应过来,他目光转了转, 很快把这处的景色看了个大概。

  花草郁葱,潺潺流水, 一棵灵桃树占据小院的东南角,此时正是桃花盛开之时,清风徐过,那桃花纷纷洒洒而下形成一片胜景。

  有一丛青竹坐落于窗边,偶有桃花瓣飘落,给单调的青色增添几分春意。

  桃花纷飞,青竹傲立, 便简单地构成一副清幽小院的图景。

  傅明煦的目光落在桃花树下的石凳桌椅上, 语气难掩惊讶:“这也是云寒城的产业?”

  刘信瞅了眼自己城主的神色,适时开口:“傅主子,这是城主特意为你买下来的。”

  “为我?”傅明煦有点不明白。

  “这小院笼罩着龙气, 又以其为基,布置了极强的防御阵法。”刘信笑眯眯地说了起来,“之前傅主子被掳走,我们城主急得不得了, 这次怎能放心把你放在云食楼?”

  “傅主子, 我们城主对你的心简直日月可鉴啊。他对你的爱意宛如江水涛涛..”

  寒洮:有点过了。

  他示意刘信闭嘴, 以免说得太多起了反作用。

  被他这叽里呱啦一通解释,傅明煦都忘了从寒洮怀里下来,他赶紧摆手:“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我先送你去歇息。”寒洮长腿一迈,垂眸看他。

  小院的厢房门随即开合,带起的气流席卷了几片桃花瓣进来,似乎给整个内室都散了几分桃花香。

  两人刚一进来,傅明煦就被这里面的布置惊呆了眼。

  从外面看起来,这里该有三间厢房,可现在他能看到阻隔这三间厢房的墙壁被打掉,组成了一间非常大的厢房卧室。

  不仅如此,这卧室内纱帐重重,人一进去就显得身形朦胧。

  两人的神识不过一瞬就发现了最里面的巨大床榻。

  傅明煦沉思了一会,怀疑他把云食楼的那张床榻搬了过来。

  “你吩咐的?”他磨了磨牙。

  寒洮垂眼看他,金眸中是罕见的迷茫和无辜:“不是我做的。”

  他只是布置了龙气和阵法,完全不知道这里面就是刘信拍着胸脯说的两人必然喜欢的布置。

  “呵呵。”傅明煦看着这十分「有情趣」的布置,闭了闭眼权当看不见,“算了,放我下来。”

  寒洮双臂没有动静,傅明煦睁开眼,瞪他:“这么点路,我还是可以走的。”

  无法,只得把他放了下来。

  脚一触地,刺骨的疼痛就立马袭来。傅明煦一时没准备好,身形一歪,下意识地拉住旁边的纱帐。

  撕拉一声,这纱帐材质太过轻薄,竟被他生生扯断。

  “小心。”寒洮眼见他就要往地上栽去,转瞬揽住他的腰身。

  即将倒地的姿势一转变,傅明煦本能地伸手拽紧寒洮的衣襟,心跳得飞快。

  顾及着他脚踝伤势的寒洮任由他拽着,双手一把掐住他的腰,生怕触碰到他的脚踝,身形一动,一阵风卷起层层纱帐,两人倒在床榻之上。

  “哎!”

  傅明煦惊呼的声音响起,门外的刘信笑得不见眼睛,急忙转身为两人关好院门。

  临走前,他忍不住仰头长叹:“啧,城主果然是一条年轻的龙,定力..嘿嘿嘿。”

  厢房内,傅明煦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跨坐在寒洮的小腹上。

  脚踝处的疼痛没有传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两条小腿被寒洮虚虚托了起来。

  两人此时的姿势过于羞耻,以至于他刚看到,红晕就顺着脸颊烧到双耳。

  “那个..”傅明煦尴尬得想钻地,急忙双手撑着床榻,不住地往后挪。

  他刚挪了两下,身下的寒洮就传来一声闷哼。

  在事情朝不可控制之势发展之前,寒洮把他脚踝迅速地轻轻放下,然后把他挪到一旁。

  “我,是不是压痛你了?”傅明煦脸上的热意未散,眉眼间的水雾再次凝聚。

  他知道妖骨链本就是炼炉鼎之物,那链圈在他脚踝处侵蚀了这么久,要不是他混沌之气得到补充,他早就被炼成了极品炉鼎。

  至少到现在,他的身体到底是比之前更加敏锐,甚至与寒洮的相处稍微亲密一点,哪怕他嘴上不说,自己身体上异常的反应他是能感觉到的。

  傅明煦偷偷地瞄了寒洮一眼,见他面色紧绷,只顾着低头撩开自己的衣摆,去查看脚踝处的伤势。

  龙族身形高大,他的一只手掌足以握拳他的脚踝。

  傅明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到他的手心贴了上去,粗粝又滚热的感觉从肌肤上袭来。

  “嗯..”他口中终是忍不住溢出一声,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其它。

  寒洮眉头拧成一块,见到上面的红痕较比上次并无多大蔓延才略微松口气,心中闪过猜测:“你实力越强,对妖骨链的抵御是不是越大?”

  “当然。”傅明煦咬唇,努力去把口中的自动消化掉,抽空还不忘解释,“我现在不能吸你的龙血,混沌之气已经是饱和状态。”

  再多喝一口,他的情敏期真的会压制不住。

  “没事,在短时间内妖骨链不能继续侵蚀我,现在不过是疼痛一些,等习惯了就好。”傅明煦突然庆幸这里的空间足够大,若不是如此,寒洮浑厚的气息萦绕着他,光是炉鼎之能就让他浑身发软。

  他忍不住在心里痛骂该死的凤游百遍,早知道就该捅他几剑以泄心头之恨。

  他不想自己太过狼狈,只能开口赶人:“你不用管我。”

  可抓着他脚踝的力度没有松,甚至不消片刻就有清凉感传来,把他的疼痛驱散了一些。

  傅明煦没去管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朝脚踝处看去时,被他所看到的情急震惊住。

  寒洮他,竟然割破了指腹,让一滴一滴的龙血滴在妖骨链上。

  “龙血对妖骨链也能有压制。”他根本不管傅明煦是否会拒绝,他理所当然地做好一切后,才抬头看他,“这样,你就不疼了。”

  那金眸中的情绪太过、太浓,连带着那低哑的声调都格外明显。

  早在进入城主府之前,傅明煦不是没有听说过他。可在传闻中的寒洮,是云寒城的城主,是实力强大的龙族,也该是一位薄情寡欲的强大修士。

  哪怕在更早的记忆中,他也只不过是母亲抓来扔在一旁的小龙。

  而在前世的记忆中,他是一位足以毁天灭地,导致天崩地裂的堕神。

  无论哪种记忆,哪种传言,都跟他如今的样子大不相同。

  记忆散去,传闻抛去,真实存在于他面前的,是冰雪消融,金眸浓郁,沾染了红尘气息,是如今的寒洮。

  傅明煦对上那双金眸,突然偏过头,声音极低:“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因为他体内的混沌之气,还是因为祭司所说的命定之人?

  一路走来,两人之间纠葛颇深,就算不是命定,也是他重生带来的命运改变。

  脚踝被放下,下巴被人捏住,傅明煦的头被强硬转了过去。

  沉厚的气息再次袭来,听觉敏锐的寒洮自然听到了他的嘀咕,哑着嗓子开口:“傅明煦,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对你那么好?”

  傅明煦被迫撞入那双金眸之中,他眼神开始飘忽,在逃避对方接下来的话。

  寒洮像是鼓足了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若我说,我心悦你呢?”

  他真的说出来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傅明煦只觉得脑袋嗡嗡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他眼神呆滞,明明双颊泛红,却支吾着:“我..我不知道..”

  寒洮看着他这副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从两人在城主府以冲喜的名头相遇,命运就仿佛转变,那些他在无数个夜晚中只能独自咀嚼,抱着那道只能远远看去的身影入眠,在某一刻有了可以实现的微妙希望。

  但这句话迟早要说出来,即便他知道,当说出来的一天,他就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更何况,如今他也知道,在傅明煦所传承的本能中,并不会把一条龙当做伴侣考虑。

  但是若想走到他想要的那一步,今日发生的一切是开始。

  他要让傅明煦知道,他不仅是提供龙血的供体。

  傅明煦久久不语,寒洮终于松开他,站起身来,他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失落:“你当然可以拒绝我,毕竟谁也不会喜欢上一个食物对吗?”

  寒洮的话的确在傅明煦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也留下了足够深刻的痕迹。

  他知道或许自己该做出某种回应,可本能在阻止他,让他迷茫,让他不知所措。

  “没关系的。”寒洮摸了摸他垂落的墨发,更深的情绪隐藏在落寞之后,“你不需要给出回应。”

  他没有等傅明煦开口,而是一步一步地走出门外,高大的身影中透出无边的孤独。

  傅明煦呆坐在床榻上,眼看着他离去,终是忍不住开口:“寒洮!”

  寒洮身形一僵,忍住没有回头,只问道:“你想说什么?”

  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可到嘴边却是鬼使神差的一句:“没什么,我先睡觉了。”

  “好。”

  厢房门打开又关上,厢房内恢复平静。

  傅明煦一时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小院内,寒洮站在桃树下,身手接过一朵飘落的花,看着紧闭的房门缓缓笑了。

  他对自己并非完全没有一点感觉,只要让他知晓自己的心意,以后相处他自然会更加注意到自己,而不是把注意力分在其他人身上。

  桃花纷飞,青竹微晃,命运的因果线在朝另一边缠绕。

  ..

  在遥远的仙界内,一美貌女子突然从梦中惊醒,旁边的仙娥跪地请安。

  有仙侍匆匆而来:“殿下,命君来了!”

  话音刚落,浑身仙气飘渺的命君一脸惊慌,行了一礼后,匆忙说道:“殿下,少君他..”

  被称为殿下的女子立马起身,低头问他:“我儿如何?”

  命君一咬牙,压着声音:“少君的红鸾星动了!”

  “不可能!”女子来回走了两圈,“我儿是孤主之命,何来红鸾星动!”

  “找命族,务必要找到少君所在!”

  ..

  日落日升,不知何时才睡去的傅明煦睡了个饱实的觉,要不是梦里出现的寒洮所作所为把他惊醒,他估计会再睡一会。

  他双脚动了动,只剩下微微的刺痛感。

  他从床榻上下来,觉得这点刺痛并无多大妨碍,等想到脚踝处变化产生的原因时,又忍不住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寒洮他..当真说了心悦自己。

  傅明煦现在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他推开窗户,嗅到了空气中浅淡的桃花香。

  深吸一口气,才觉得脑子又清醒了一些。

  青竹摇曳,桃花纷飞落地,紧闭的院门像是知晓他醒来一般,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明煦刚瞥见一抹黑色衣角,下意识地退后两步,伸手用力一关。

  「啪」地一声,窗户被他关上。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只剩下掌心的发麻感。

  “醒了?”寒洮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似乎跟以往并无两样。

  傅明煦被吓了一跳,暗骂了一声自己没用,这才调整好心绪重新推开窗户。

  寒洮立在窗台外,金眸在看到他出现时露出一丝欣喜。

  这丝明显的眼神波动被傅明煦捕捉,放在窗台上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脚踝处的伤如何?可还疼?能立得住吗?”

  这一连串的问话把傅明煦心头那点尴尬和纠结冲散得干干净净,他羽睫颤了颤,轻声道:“没那么疼了,我可以自己走。”

  窗外的寒洮无法查探他脚踝的情况,只见他眉眼清透,眼下青黑消失,面上并无不适才放下心来。

  他微微颔首,说道:“走吧。”

  见傅明煦还傻站在那,伸出手来:“我们现在去药宗,那妖骨链,药宗有办法。”

  傅明煦看着眼前宽阔的手掌,没有动,斟酌着说道:“我觉得我可以从房门出去。”

  寒洮:..

  靠自己行走的感觉很不错,傅明煦努力屏蔽掉两人之间略显奇怪的气氛,开口:“不急着去药宗,我们先把魔生花花王拿了,炼出魔源丹要紧。”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又睡了那么久,估计现在沈安歌正着急呢。

  “张安然已经死了,三生石上她的名字消失了。我传讯给道衡,昨日他送来了她的骨灰,已经交给了鲛人手中,鲛人昨晚告别张恒波,回了东海之畔。”寒洮神色如常,像是身怀魔种的不是自己,“既然无法完成与鲛人的约定,那朵魔生花就不要了。”

  傅明煦站定,偏头看他:“张安然身体虽亡,可她的魂魄却在。”

  见寒洮面露疑惑,他问道:“你还记得玄重吗?”

  那个由妖鬼转化而成的修罗鬼?

  寒洮点点头,很快明白过来:“你是说张安然入了修罗一道?”

  “对,刚才我醒来后镜灵告诉我,它在天地玄镜掩盖天机的气息处发现了张安然的魂魄。”天地玄镜出现在傅明煦手中,他手掌在镜面轻轻一拂,一个面容秀丽的女子出现在里面,她朝傅明煦福了福,周身煞气四溢。

  “妖鬼乃邪道,修罗却是黄泉之道。”寒洮猜到她如此定与玄重和乐潮有关,只提醒他,“入了修罗一道,不说修炼起来千难万难,既入黄泉,前尘往事自该忘却。”

  “两人尘缘已尽,那鲛人见了她,又当如何?”

  “明煦,你想过吗?”

  傅明煦当真没想这么多,他静默半响,嘴唇动了动:“我只是想为你炼制魔源丹。”

  “我没有怪你,没有魔生花花王,魔域之中也有其它的魔生花。”寒洮看了他手中的天地玄镜一眼,突然笑了,“我不急的。”

  傅明煦抬眼看他,见他所言不似作伪,为难道:“那这张安然怎么办?”

  “天地自有因果,看她所求吧。”寒洮伸手拂走掉落在他肩上的桃花瓣,淡淡开口,“万事全看本心,但她已为修罗鬼,本该断绝情爱,了却尘缘。”

  话音落下是一阵长长久久的沉默,傅明煦眼神幽幽地看着他。

  寒洮心头一跳,捋了一遍刚说的话并无错处,下意识就问:“怎么了?”

  傅明煦摸了摸下巴,眼睛一弯:“寒城主,我觉得你很有佛修的潜质啊。”

  寒洮一下子被哽住,只好赶紧转移话题:“算了,你打开天地玄镜放了她,随她如何吧。”

  傅明煦:刚才你如佛修般的看破红尘呢?

  反正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不过寒洮有一点说得没错,抛却魔生花花王这一点后,修罗鬼自有黄泉之道管辖,他还是不要瞎操心了。

  天地玄镜被打开,在张安然现身时,一阵幽暗阴冷的气息出现。

  “多谢。”张安然浑身煞气,神情却很平静,“若不是天地玄镜认主,我早已魂飞破灭。”

  “虽说该了却凡尘,我却不愿,若天道有劫,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张安然说完,又朝傅明煦行了一个大礼,随后消失在小院中。

  傅明煦叹气:“看样子,寒城主是做不成佛修了。”

  “你连一个修罗鬼都没度成。”

  寒洮玩笑道:“红尘美好,别说佛修,便是佛仙我也不愿。”

  他说的是红尘,看向的却是傅明煦。

  傅明煦忍不住一阵耳热,权当自己没听出意思,转过头,收好天地玄镜,“不是要去药宗吗?晚点天就要黑了。”

  烈阳高挂,寒洮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在他踏出院门两步后出声提醒:“走错了,那不是去药宗的方向。”

  为了掩饰尴尬,傅明煦愣住后干脆给沈安歌传讯,言明要去药宗一趟,明日再去寻她。

  等寒洮过来,他才开口:“我行动不便,还劳烦你带我一程。”

  寒洮询问:“抱还是背?”

  傅明煦微笑,礼貌发问:“你当真没有飞行法宝吗?”

  “龙族天生会飞?不需飞行法宝。”寒洮指了指药宗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他的双腿,沉声道,“按照你过去的脚程,约莫五日能到。”

  傅明煦深吸一口气,放弃挣扎:“你背着我飞吧。”

  “记得在药宗宗门口放我下来。”

  “好。”

  在寒洮眼里,药宗离这坊市确实不远,他记得储物袋里是有寒正之塞来的飞行法器,却没有拿出来用。

  他感受了背上人的重量,觉得还是不用把飞行法器拿出。

  约莫一刻钟后,两人到达了药宗宗门口。

  那看守山山门的弟子早有准备,见到两人后赶紧迎了上来:“寒城主,司阳仙君和祁宗主一日前就到了,已在里面等候多时。”

  寒洮颔首,回头问:“可以走吗?”

  守门的弟子看见那气势迫人的寒城主低头间如比冰雪消融,不得不感叹果然传闻没错,这寒城主对伴侣关爱得很。

  傅明煦接到守门弟子的眼神,觉得有点奇怪,却也只是点头:“可以。”

  好在在他人宗门中飞行本身就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当然天玄宗那次除外。

  药宗弟子较少,空间清净,两人一同慢慢走着倒也不算突兀。

  等两人来到药宗主殿的下方,傅明煦看着起码有几千阶的台阶时,小腿开始打颤。

  “这是我宗的问心路,是每次招收弟子时弟子必经的路程。”带着两人来的弟子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骄傲道,“只有爬过问心路,才有资格进入我宗。”

  看样子,这弟子是成功爬上这问心路了。

  傅明煦看着这层层往上的阶梯头皮发麻,总感觉脚踝处又在痛,双腿又在发软。

  那弟子正介绍得慷慨激扬:“此问心路足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阶,是所有宗门中最长的!”

  傅明煦:我懂了,这是我爬不上去的意思。

  药宗主殿内,施归元看着底下的三人笑道:“没想到,这寒城主来我宗还不忘把他伴侣带上。”

  “只是他虽被天地玄镜认主,却浑身灵气全无,恐怕难以爬完问心路。”

  祁暮远嗤笑一声:“那可说不定。”

  他刚说完,站在主殿的几人就看到,那曾经在正魔大战中高站于苍穹之中的龙族首领,在他的凡人伴侣面前蹲下。

  烈阳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他把傅明煦背起,带着他一步一步朝问心路的终点走去。

  作者有话说:

  祁暮远:哟,这条龙的花招还挺多。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