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鼎之侧身倚门, 一手捻着半掩半敞的里衣,一手撑着石壁。
尽兴的满足浮于眉间,凤目慵懒地上扬, 眼尾朱砂灼灼夭夭。
令执掌震惊的不是他衣冠不整, 神态迷离, 形容妖魅, 而是他身后石榻上衣物凌乱,隐约可见一双秀美的脚踝,但骨相不似女子。
执掌站的角度只能看到这么点, 历经世事, 他脑中已有完整的画面。
执掌横向移步,想看清榻上的人, 萧鼎之站直身体, 恢复冷色,挡住执掌的视线:“何事叫门?”
他的压迫冷感比叶澜玄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澜玄迁至九溪峰后,俨然成为独立的个体, 执掌管不了他, 但眼下犯事的是萧鼎之,执掌不得不管教几句。
“寻真没告诉你,宗门内不得留人夜宿。”执掌不可能将榻上的人想成叶澜玄,自动换成山外人。
“寻真……”萧鼎之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 “你是来查房的?”
“我来找你师尊!”执掌被萧鼎之玩世不恭的态度惹有点恼火, “你瞧瞧自己是什么样子, 九溪峰没有晨钟吗?日上三竿还在做荒唐事, 你把这里当花街柳巷?寻真怎么收了你这么个纨绔子!”
萧鼎之不与他做口舌之争, 作势关门。
执掌喝道:“凌绝!败坏门风是大罪,会连累你的亲传师父!你昨夜是否去玄月宗闹过事?”
萧鼎之敢作敢当:“玄月掳走我师尊, 我去要人。”
这说法和执掌得到的消息不对称,无暇管床榻之事,问:“你与寻真去雁北城发生了何事?童子说昨夜子时玄月和寻真已回九溪峰,你又为何去玄月宗毁地伤人?其他弟子怎么没回来?寻真人在哪里?”
萧鼎之见执掌操心的容颜憔悴,白发丛生,简单回答了他的问题:“雁北城乱象已解,其他弟子脚程慢过,晚些时候回来你问他们便知情况。玄月宗的事无需理会,我师尊劳累过度在沉睡。”
“玄月宗已向我宗施压,不理会能好?”执掌愁眉深锁,又气又急。
萧鼎之淡然得很:“我会让他们闭嘴。”
石门关闭,执掌怔愣半晌,失去仪态,吹胡子瞪眼。
萧鼎之回到榻前,叶澜玄在假寐。
他的身子看着柔弱,却是个大吸盘,与之接触精气修为会不知不觉被他汲取。同时他又是个双修的绝佳炉鼎,能压制他的吸力便可反噬他的灵气。
他的微末灵力萧鼎之不需要。一夜合奏,萧鼎之非但没压制他,还让他吸走不少灵力。
他才是带刺的玫瑰,芬芳明艳,抱他就要承受他给的伤害。
但对于叶澜玄来说,初次双修就弄到天明,基本失去自理能力。
执掌在门外说话,他在榻上羞耻得不行,在心中反复用优美中国话问候萧鼎之这个小禽兽。
萧鼎之见他睫毛微颤,眼珠在细薄的眼皮下左右移动,淡唇被碾磨得柔润殷红,缠绵之态很容易消磨人的意志力。
萧鼎之俯身凑近。
叶澜玄猛地睁眼,哑声呵斥:“不要靠近我!”
萧鼎之并不纠缠,近距离静静看着他。
叶澜玄抬臂遮眼。
妖孽就是妖孽,生来就是魅惑众生的存在。他的魅力是穿透骨头至极灵魂的,别说自己这个颜控,就是得道仙人都经不住他的极致诱惑。
最难堪的是,属于原主的渴欲设定被自己全数继承,只要萧鼎之靠近诱惑,就叫嚣着操控自己任他为所欲为。
萧鼎之用指尖轻点叶澜玄的手背,柔声道:“师尊,该去温泉净身了,精元把锦被都弄湿了。”
“……”这家伙说起臊话没脸没皮。原文中从未描述他有风月之事,没想到只知饮血的他竟是个终究流氓!
“我动不了!”叶澜玄没好气道。
“我抱你去。”
叶澜玄移开手臂,盯着萧鼎之斜垮凌乱,穿了等于没穿的纯白里衣:“你就这样衣冠不整地开门见执掌?”
“有问题?”
“你让我今后如何在灵隐宗进出?”
“如常便可,执掌不知榻上人是你。”
“我过不了自己的心理关!”叶澜玄被萧鼎之无所谓的态度打败了,“你没有羞耻心吗?”
“羞耻心?”萧鼎之压低眉眼,道,“师尊怕是忘了自己怎么周旋在几位废……道君之间的。”
叶澜玄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在雁北城听到了自己的风流韵事?
叶澜玄心里有鬼,忽然蔫儿了。
萧鼎之将他心虚的微表情看在眼里,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声音不再柔和:“你动不了就躺着,我出去一趟。”
叶澜玄怕他又出去惹事,问:“你去哪?玄月宗?毁地伤人你好大本事。”
“怎么?你要教训我?”萧鼎之改不了骨子里的张狂。
叶澜玄瞪眼:“你恣意妄为,以下犯上,我教训不得你?”
萧鼎之轻笑:“那你起来教训我。”
“……”叶澜玄噎住,缓了缓说:“我留不住你吗?”
“看你怎么留。”
我能怎么留?你全方位碾压我,我一点办法没有,总不能用身子留吧?
哎!
叶澜玄握着萧鼎之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双颊因极度羞耻红得像晚霞染过:“抱我去净身。”
萧鼎之的掌心摩挲着滑腻细腰,极端偏执的思想并未因叶澜玄主动求抱而心喜。
叶澜玄想保人是真,慕强也是真,玩弄强者不仅可以满足他的虚荣心,还能给他提供修为进阶的捷径,把自己换成其他人,他照样会这么主动。
如此一想,萧鼎之狠狠收紧掌中的细腰。
叶澜玄被捏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拳狠狠锤在他胸上。
萧鼎之脸色沉着地抱起叶澜玄,开门去了紫竹林温泉。
温泉热气氤氲,入水片刻就可解身体乏累,叶澜玄将自己沉得很低,一双被水汽熏湿的桃花眼时不时瞄一眼离得不远,闭目仰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萧鼎之。
他双臂展开,平放在围石上,姿势看起来很放松,脸色却不怎么好。
叶澜玄越发觉得他肯定在雁北城听到了自己的风流韵事,玄月自作主张带走自己,更加证实那些事的真实性。
按玄月所述,他的灵力可凭空造桥,大乘修为实锤了,可他在短时间内怎么做到扶摇直上九万里?而且他的人设是魔尊,强大灵力从何而来?
事情桩桩件件匪夷所思,问他又得不到答案,真令人抓狂。
叶澜玄暗暗叹气。
水浪轻摇,萧鼎之转身走过来,双臂按在围石上,将叶澜玄困在两臂间的方寸之地。
叶澜玄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昨夜被他折腾一宿,不管怎么晕,他都有本事把自己弄清醒,非人的能力太恐怖了。
“洗好了么?”
叶澜玄点头。
侵略性很强的目光在他脸上巡梭。
叶澜玄被盯得莫名紧张,身体靠后,紧紧贴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
自己后退一小步,他前进一大步。
“你……让我歇歇。”叶澜玄偏头道。
萧鼎之忽然转头看向侧方竹林,眸色沉如寒渊,两指夹住一粒碎石,手臂一扬,石子裹着灵光,流星赶月般射进竹林深处。
他抱着叶澜玄跃水而出,穿衣系带一气呵成。
“你回罗浮洞,除了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我去逮那偷窥之人。”说罢,萧鼎之闪现消失。
叶澜玄看着竹影摇曳的密林,心中五味杂陈。
有人暗中窥探,自己竟丝毫不觉,升了个假元婴,本质还是蝼蚁。
和萧鼎之春宵一度,有点突然,但又接受的顺其自然,逆天美颜和无敌滤镜把他装饰的令人无法抗拒。哪怕他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也愿为他献祭自己的身体灵魂。
这个世界,弱是原罪。与他双修,总比被鱼塘里的鱼分食的好。叶澜玄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
魔修红枫在雁北城打探到消息后,一刻不耽搁直奔灵隐山,在无极峰悠然的转了一圈,没人发现他的存在。
卯时,来了几个外门弟子,气势汹汹直奔无极殿。
枫叶潜在暗处偷听到他们说话,得知入门才三月的小弟子竟嚣张大闹玄月宗,修仙名门拿他没办法,告状来了。
这个细节很关键,红枫感觉自己来对地方了。
之后,他赶在执掌之前来到九溪峰,苑子里只有几个废人在。
他找不到正主,耐着性子等,从执掌和小童的话中知晓山后还有修行室。
他又先一步过去,两个石室大门紧闭。
他不可能登门入室,继续发挥隐蔽特长,耐心等待。
执掌无形中成为他拨开纱帐看真相的工具人。
见到萧鼎之欲色妖异的那一刻,红枫体内的魔性因子异常兴奋地跳动,毫不怀疑地确定这个少年和自己是一路人。
他正思索怎么破除隔阂,少年抱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出来,走进紫竹林。
红枫从后路绕到竹林中,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岂料不谨慎地轻移脚步想将两人看仔细些,一颗石子突然穿林袭来,速度快得他来不及躲避。
石子穿透左肩,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推下万丈悬崖。
真他娘狠!
红枫按着受伤的左肩在空中转体,飞到一块凸石上。
掌下伤口火烧火燎,他低头查看伤口。好家伙,皮肉焦黑,腐蚀性的灵力正在扩大侵蚀范围。
一贯悠闲淡定的红枫整个人都懵了,这种术法他不仅没见过,听都没听过。
他赶忙拿出尖刀,去剜伤口里的腐肉。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绝色少年墨发飞扬,悬停在他面前。
风云停滞,少年面目冷峻,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而来。
尖刀落地,红枫后退。
自他出世以来,从未感受过如此之强的空间压迫感。
萧鼎之没有直接动手要红枫的命,冷声问道:“你看到多少?”
红枫背手,握住自己的法器,说:“我什么都没看见。”
萧鼎之将他打量一番,道:“你就是扰乱雁北城的吹箫魔修?”
“我到雁北城时,城中已经被妖修搅乱了,我凑个热闹而已。”红枫眼珠乱转,知道自己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好奇没有保命重要,想找个机会逃跑,留得青山在,后会总有期。
但没人能在萧鼎之眼前逃脱,除非他网开一面。
红枫后退,施展遁地术。
电光火石间,枫叶飘零,红枫的身体隐了一半,被萧鼎之拽着头发扯出来。
扭曲的石面恢复原样,枫叶镶在石头里,像千年形成的天然景观。
萧鼎之:“我让你走了?”
红枫护着自己特别珍惜的秀发,龇牙咧嘴:“诶……诶,放手!我不走。”想走也走不掉,这少年太捍了!
“你到底是仙修还是魔修?”红枫问。
“你没有资格发问。”萧鼎之一挥袖,红枫像断线的纸鸢在空中栽来倒去。
萧鼎之又用掌中回旋术将他吸回来,再抛出去,再吸回来。
红枫被他整得头晕目眩,自尊全无。
堂堂上阶大魔修沦为奇诡少年的掌中玩物,红枫气得魔力爆发,千足蜈蚣链出手,一头刺进山体,一头将萧鼎之层层锁住。
他合掌竖指,口中念咒。
千足蜈蚣链猛然膨胀,尖锐的倒刺将坚硬的山体撑得迅速开裂,裂石碎土簌簌掉落,砸在山下流水中,溅起巨大浪花。
盘根错节的古老松柏根基不稳,摇摇欲坠,如若脱落,紫竹林很可能塌方。
裹在蜈蚣链中的萧鼎之宛如蚕蛹,倒刺急速旋转钻刺身体。
数道紫红光束透过锁链缝隙射出,裹身的锁链节节碎裂。
萧鼎之悬于空中,毫发无伤。
一团耀目灵光托住松柏,下坠的山石倒退归位,龟裂的山体严丝合缝地归拢起来。
红枫大骇。
他竟然仙魔同体,至尊魔修才可修习的混天净灵术可将魔力洗成灵力,他是何方神圣?!
萧鼎之修复好山体,对震惊无状的红枫说:“还挣扎么?”
“不了。”红枫紧贴山壁,身体因兴奋不住地发抖。强者的魅力,魔修最能体会。
“那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萧鼎之问,“魔域现下状况如何?魔王是谁?”
红枫可用真假参半的话来忽悠萧鼎之,但他喜欢萧鼎之的狠绝,如实道:“魔域无王。原来的魔王岁殇在与妖王一战后受了重伤,被左护法月屠和右护法天绝灭了,魔域势分两派,争斗数十载,至今未决出胜负。”
“你是谁的人?”
“月屠。”
“雁北城之事是月屠让你做的?”
红枫不能说是自己随性而为,模棱两可道:“雁北城地下有灵源,妖修先动,不能只怪魔修。况且你也有魔性,我们是同类。”
话音刚落,清脆的掌嘴声响起,红枫被打得头晕目眩,要不是眼睛闭得快,眼珠就要脱眶而出。头撞在坚硬的粗粝山石上,石头都裂开了。
萧鼎之:“北域地广人稀,灵源充沛,不缺雁北城那点。身为魔修竟与妖修结伙残害弱质城民,岁殇与妖王那一战白打了!”
上一世妖魔混战时,萧鼎之尚未入魔,但妖魔之间的仇视代代相传,他坐上王座后,把妖界收拾得够呛,妖王跪地臣服,亲自为他执旗扬威。
萧鼎之没什么仁心,挡路或不听话的人无论男女杀无赦,但他有傲骨,与非人的东西同流合污是他所不能容的。
他做魔王时,魔界的孤高远超修仙界。
“回去告诉月屠和天绝,治不好魔域就滚去好生修炼,待我亲临魔域,没有真本事,护法之位难保。”
红枫呆滞片刻,用头哐哐撞墙,这般自残才能克制自己不被这股子狂劲所折服。
“我能跟着你吗?”红枫不想逃了。与这少年相比,月屠和天绝毫无魅力可言。
“你存活的意义便是带这句话,做不到留你无用。”萧鼎之平淡地拿捏着他人的生死。
“不,我有用。”红枫急急表态,“北域的灵源我掌控大半,入魔域要经过无界血海,那里的磁场会吞噬灵力和魔力,我有特制的舟船,乘坐渡海可免消耗。”
这些事萧鼎之怎会不知,正是有无界血海的阻隔,仙妖都难靠近魔域,如同妖界外奇花谷中浓郁的瘴气,非常人可穿越。
但萧鼎之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地盘他比红枫更熟悉。
萧鼎之道:“你无权选择,要么传话,要么从这个世界消失。”
红枫垂头叹气:“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报的时候才说法。他们听到这话,必会说我无能,迁怒于我。”
“你的确无能。”萧鼎之嘲讽,“会点小把戏,就敢出来丢人现眼。”
红枫:“……”
每个魔王都有自己的尊号,萧鼎之不想用上一世的尊号,以剑为名:“龙雀。”
红枫抬头:“你叫龙雀?怎么与百汇川那把无人能驾驭的上古神剑同名?”
“滚!”萧鼎之落地,一脚将红枫踢出百丈外,“完不成任务,你飞天遁地,也只有死路一条。”
片片枫叶伴随红枫的身体在空中打旋儿,他眼中的白衣少年模糊在茫茫群山中。
罗浮洞内,叶澜玄坐立难安。
山体的震动他明显感觉到了,何人潜伏在九溪峰暗中窥视?萧鼎之与他动手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人的修为肯定不低。
叶澜玄想出去看看,但萧鼎之的话犹言在耳,他对危险的感知力强过自己,不能置若罔闻,多添麻烦。
不知过了多久,萧鼎之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
叶澜玄迅速位移,打开门,看到萧鼎之除了衣衫有些扭曲的褶皱,人安然无恙,悬着的心放回肚里,问道:“追到偷窥者了吗?是什么人?”
“一个小魔修。”萧鼎之迈步进屋,问道,“你的身子好些没?”
叶澜玄点点头。
泡完温泉,疲乏与不适感一并消失,神清气爽,身体轻盈得很。
“那魔修呢?”叶澜玄穿着纯白纱衣,半透明的材质掩不住触目惊心的痕迹。
萧鼎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手指在叶澜玄秀美的脖颈上轻划:“你把这些的痕迹留着,是想反复回味么?”
叶澜玄转身拢紧衣裳,怒道:“逆徒,让你占过一次便宜可以了,别得寸进尺。”
这话把萧鼎之逗笑了:“不知占便宜的是谁,以后你会哭着求我抱你。”
“你、你……”你了半天,叶澜玄实在无言以怼。
萧鼎之:“你若不信,可打赌。”
谁要和你这开挂的人打赌啊!
叶澜玄拾起榻上的衣袍,边穿边说:“你翅膀硬了,我这蝼蚁不配做你师尊,断绝师徒关系,一别两宽。”
断绝关系的话萧鼎之说过两回,叶澜玄也要说一说,不然真被他压得死死的。
“此话当真?”萧鼎之不喜不怒,走到叶澜玄面前,解开他刚刚穿好的衣袍,手中浮出灵力光韵在他身子缓慢移动,掌心所过之处,痕迹消散,肌肤恢复白玉般温润细腻的质感。
此刻的萧鼎之垂着眼眸,神情恬淡,没有露骨的锋芒,如此温柔前所未见。
叶澜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想:这样的柔态能一直保持下去该多好。
但他狂放不羁的样子又有别样的魅力,暗黑与柔光交织,冰与火融为一体,在他身边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吉凶难测,却极其刺激。
叶澜玄信口一说,怎能当真,避重就轻,转换话题:“你给我说说雁北城的事。我昏迷之后你做了什么。”
萧鼎之言简意赅:“妖死魔退,雁北城无恙。”
叶澜玄撇嘴,以为现在的他好说话,结果却是短暂的温柔:“你详细说说,潜伏在九溪峰的魔修与雁北城的是一伙人吗?”
“说话费神,你我都要断绝关系了,我没必要向你汇报。”
“许你拿断绝关系威胁我,不许我过过嘴瘾?”叶澜玄嗔道,“你脾气这么差,只有我能容忍你。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想断绝关系绝对不可能。”
“呵……”萧鼎之哂笑,“你把话说反了。”
“说没说反不重要。你要随时记得我们是命运共同体,荣辱与共。”
萧鼎之不搭话了,将叶澜玄的衣袍一件件穿回去。
叶澜玄任他动作,问道:“妖死魔退,你为何放走魔修?”
叶澜玄怕他魔性觉醒,庇护同类。
萧鼎之没有半分迟疑,说:“妖两只,魔修百余个,雁北城之乱是妖修挑起的,我可以将妖魔斩尽杀绝,雁北城外尸横遍野你受得了?早知你不在城内,我无须顾虑这么多。”
叶澜玄哑然。
道他冰冷无情,下山才知他事事顾及自己的感受。
道他倨傲嚣张,但细枝末节的处理又处处彰显温柔。
这样一个矛盾综合体,叫人又气又暖又心疼。
“你恨我么?”萧鼎之忽然问,“昨夜你骂了一宿。”
“恨!”提及这事,叶澜玄气得鼓腮,“恨你不把我当人看,使劲折腾。但我更恨自己,我要是比你强,承受冲击的就是你了。”
萧鼎之唇线微扬:“是你在用力吸我。你想变强,多和我双修,我等着你来杀我泄愤。”
叶澜玄:???
这句话每个字都懂,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