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招的热情让秦云盏无法拒绝。

  第三重械库之中除了一梦南柯剑以外, 再没有别的剑了,秦云盏对笔啊秦的自然也没什么兴趣,逗留片刻无事发生,两人便一同返回了第二重械库。



  此刻第二重械库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 大多被那凶悍的滇晶之气逼退, 留下屈指可数的几人显然都不是凡俗之辈, 皆寻得了属于自己的本命法器, 其中也有易罗生,他受到了另一把剑的感召,此刻正提着那把剑,只神色略有些恍惚, 不同于他人的喜上眉梢, 看不出是喜是嗔。

  易罗生虽然没有得到一梦南柯的青睐, 但修为和胆识还放在那儿, 能被法器实乃意料之中的事,秦云盏倒不意外,他张了张嘴本想道声贺, 却不料易罗生头也不回的提剑就走,风一样离开了二重械库,往门外疾奔而去,像是半刻也不愿意逗留在此处。

  “至于吗?”唐大招在一旁咂嘴道:“不就是没挑着心仪的剑吗?又不是只有一梦南柯一把剑是剑, 旁的剑也能用啊!”

  “换做是你估计也一样, 脸指不定拉的比他还长。”秦云盏说:“就大哥莫说二哥了。”

  被猜中心思, 唐大招也没生气,只吐了吐舌头道:“剑修嘛, 谁还没个胜负欲了。”

  秦云盏仰头环顾四壁, 悬浮的法器若日月星辰般熠熠闪烁着, 瑰丽无双,他一眼看过去,只觉得华而不实,心里毫无波动,无意向之选,说来也奇怪,就从方才那一阵爆裂般的耳鸣过后,他就有点儿提不起兴致来,像是进入了贤者模式,看什么都是恹恹的。

  “怎么样秦云盏?有感召吗?”唐大招在旁边儿盯着他的脸看,模样比他还焦急。

  “好像没有。”秦云盏说。

  “怎么能没有呢!”唐大招卡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晃,“你知道感召是什么感觉吗?就好像有东西在你的耳畔呼唤你,勾引你——”

  “我知道。”秦云盏说。

  “你知道?”唐大招一愣。

  秦云盏咳嗽了一声,“总之没有就是了,你在这儿急个什么劲儿?”

  “我急?你不急我才奇怪呢!”唐大招说:“剑阁一年开一次,机会多难得啊!这里这么多的灵剑,你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想带一把回去?”

  秦云盏微微一愣神。

  是啊,他来万兵库的目的,是要带一把剑回去啊......

  “可人家看不上我,我能怎么办?”秦云盏皱了皱鼻子,被他说的都有点儿开始焦虑了。

  于是,他耐着性子在第二重械库的石拱桥上又枯坐了一阵子,依旧无事发生,秦云盏麻了,拍拍屁股起身道:“罢了,没准儿我的姻缘在第一重械库里呢!”

  “你就这么放弃啦!能抵达这里的人不多的!”唐大招说:“说到底第二重械库里的法器品阶就是要比前面的高......”

  “算了。”秦云盏想起了某个小胖子,心里头挂念的很,“我还有个朋友在一重械库等着我呢,我不去我怕他哭唧唧的。”

  唐大招一愣,就看他溜溜达达的又迈步走了,竟是真的执意要折返回去,心里不免惋惜,还有些懊恼,遂嚷嚷着追上去道:“不是说你人缘儿很差嘛!这这这怎么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我也很奇怪。”秦云盏的声音在前面飘着,真情实感的疑惑:“我怎么突然间就遍地都是朋友了。”

  “他们还说你长得丑!”

  “我丑,我是真的丑。”

  “你丑个鬼,你丑那我算什么?奇形怪状?”

  “......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啊大招兄,我觉得你好像对我有点儿奇怪的滤镜。”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唐大招一向是恩怨分明的!其实我刚才就想封你做扶玉仙盟的盟草!”

  “哈???”

  “我单方面封的!”

  “......你们鸣鼎剑宗美貌与智慧并存的柳少宗主知不知道你背着他封别人当盟草啊!”

  “你也讨厌柳乘风?”

  “这话我可没说。”

  “哈!只要你讨厌柳乘风!那我们就是朋友!我最烦他那装腔作势的样儿!”

  ......

  两人一追一赶从石拱桥上过,隔了老远的,秦云盏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体型招摇的明开峦,当即刹住脚步,双目微微睁大。

  “哪个是你朋友?”唐大招跟在他身后驻足,东张西望道:“哪个哪个?”

  “就那个。”秦云盏抬了抬手说。

  唐大招顺势看去,而后跟着张大了嘴。

  明开峦正失魂落魄的立在那儿,余光一扫注意到了秦云盏和唐大招,表情逐渐变得愤怒。

  “你们两个!看什么看!!”他怒吼道,抱了抱怀里的家伙,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来,“你还知道回来啊秦云盏!”

  “哇塞......”唐大招吸气道:“这是......二胡?”

  秦云盏扶额:“这特么是琵琶。”

  唐大招:“哇哦!!!!这居然是琵琶???!!”

  明开峦:“......是又怎样!”

  唐大招:“小胖哥你跟你的法器可真般配啊!”他扶着秦云盏的肩膀瞬间就笑趴下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开峦:“......”

  明开峦的脸都涨红了。

  他气急败坏的跺脚道:“我怎么知道为什么选我的会是琵琶!!!我想要个笛子!或者箫也行啊!再不济!唢呐也成!为什么是这么娘了吧唧的法器!!”说着说着他又要哭了,“而且我听我师姐说琵琶是弹拨乐器里最难的那一挂了,我做错了什么要跟她们一起学弹琵琶!!呜呜呜呜呜!!我就不该来招摇山!!我修什么真啊!!!”

  他抱着个白玉牡丹琵琶哭的梨花带雨,唐大招在一旁笑的满地打滚,秦云盏抬手扶了扶额,终于忍不住道:“琵琶又怎么了嘛!”

  “你见过......哪个大男人弹琵琶!”唐大招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见过,四大天王里的东方持国天王弹得就是琵琶。”秦云盏面无表情道:“而且我还见过很多弹琵琶弹得很好的男人。”说罢,他踢了唐大招一脚,“谁规定男孩子就不能弹琵琶了?”

  “他......他还是个小胖子呢!”唐大招爬起来了,忍着笑指明开峦。

  “胖子怎么了?谁又规定胖子不能弹琵琶?”秦云盏把他的手拍开,冷冷道:“我就烦你们这些人的刻板印象。”

  唐大招一缩脖子,不敢笑了:“生气啦?”

  秦云盏不搭理他,扭头指着明开峦的鼻子道:“你就回去给我好好练!练成大音修,一扫弦震死那群笑话你的人,听到没有!”

  明开峦也被他吼得不敢哭了,扁着嘴道:“你那么凶做什么!”

  秦云盏:“。”

  明开峦:“你自己连法器都没有!你还凶我!”

  秦云盏:“......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秦云盏:“亏我还特意把一梦南柯剑的剑主带来给你看,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一梦南柯剑?”听到八卦相关,明开峦当即精神了,朝秦云盏身旁张望了一下,“哇!果真不是易罗生唉!”顿了顿,他瞪了唐大招一眼,阴阳怪气道:“不过一梦南柯剑也没选个什么好人就是了。”

  唐大招给气笑了:“嘿你这小胖子,还挺记仇!”

  “说起来,你看见易罗生了吗?”秦云盏道:“他应该是回头了。”

  “没注意。”明开峦说:“不过方才有个人走路带风的出去了,想来应该是选到想要的法器,就提前走了吧。”

  “提前走?”秦云盏道。

  “对啊。”明开峦说:“最后一笋香的时间内,门口的封闭结界会打开,给完事儿的人放行,毕竟这万兵库也不是什么舒坦的地方。”说着他搓了搓手臂道:“你也抓紧去找你的本命剑吧秦云盏,早些找到早些离开。”

  秦云盏没应声,只若有所思的掐住下巴。

  “你好像特别关心易罗生?”唐大招在一旁道。

  “没有,随便问问。”秦云盏说。

  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总在跳。

  -

  易罗生是第一个从万兵阁内出来的。

  他从阴影中堪堪走到了阳光之下,心情却半点没有雨过天晴,他低垂着眼睛,握着新得的剑,呼吸一起一伏。

  这把剑与一梦南柯相比,差远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到头来只能拿这么一把破剑,他不甘心,他恨得牙根痒痒!

  万兵阁来一趟不容易。

  既然他不能在品阶上得到自己想要的法宝,那为何不能在数量上满足自己?

  他可以去多拿几把这样的次品出来,再去寻个厉害的铸剑大师将他们熔铸到一起,强上加强,他不信不能胜过一梦南柯!

  况且也没有人规定......只能从剑阁里带出一把剑吧?

  那些剑固然不会再感召自己,但自己也并非是要与他们灵体相合的驱使他们,只是想要拿他们当锻造材料罢了,有何不可?

  念及此,易罗生一把握住了那枚行印,眸中闪过狠厉之色,掉头就又扎进了万兵阁中。

  -

  “我劝你啊,不要那么高姿态,要放低!放低!”

  “就是,你要脚踏实地的去接近,去融入,这样才能体现出你的诚意和决心啊!”

  唐大招和明开峦两个自称“熟练工”的家伙正你一眼我一语的在秦云盏耳朵旁边唱双簧,让秦云盏脑袋瓜子嗡嗡的,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在学校上马克思主义。

  不过这也没办法,一同来的人都基本上有着落了,用明开峦的话来说,他们洛水梵音阁里那个平时五音不全只会“阿巴阿巴”的傻子都淘到了一个陶笛作为法器,秦云盏怎么能到现在都一无所获呢?

  秦云盏自己也费解的很。

  虽然这俩人给出的意见准确性有待考量,但架不住这两人催促的实在是紧,秦云盏只好依言从石拱桥上跳下去,深一脚浅一脚的踩进滇晶坑里,去亲密接触那些高不可攀的法器。

  就在他像矿工挖煤似的进展的时候,上方忽然穿过一声短促的惊叫。

  “你怎么撞人呢你!”

  “走路不长眼睛啊!”

  “易罗生??你不是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唉!你聋啦!跟你说话呢!!赶着去投胎啊!”

  “没礼貌!难怪没被一梦南柯剑相中!”

  秦云盏闻言动作一滞,抬眸看去,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易罗生风一样的身形穿过石拱桥,马不停蹄直奔第二重械库。

  “奇怪。”秦云盏纳闷自语道:“他不是都拿到本命剑了吗?还回去做什么?”

  “秦云盏!!你又发什么呆呢!!你还想不想要本命剑了!!”

  “就是!!专心点啊你!!”

  唐大招和明开峦这两个二货就在他头顶上大呼小叫,恨不能手拿个鞭子跟在后头抽他呢,秦云盏一缩脖子,忙弯下腰,试图去摸一下就近的那把铁剑。

  然而没等他站定,整个滇晶天坑却莫名其妙的战栗了起来。

  “轰隆隆”

  不仅是他脚下所站的地面,上方的石拱桥乃至更高处的山窟壁,都开始了低沉的轰鸣与震颤!

  “咔啦啦”镶嵌在山窟壁上的滇晶簇在一阵突如其来的震动下猛地碎裂!坚硬沉重的滇晶碎块从天而降!直直的砸了下来!

  “啊啊啊!!!”

  上方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众人四下奔逃,碎裂的矿石轰然坠落在石拱桥上,有的擦过桥畔往地步的天坑里落下来,秦云盏不得不一个侧翻避过,又是“轰”一声,他惊魂未定的扭头看去,愕然发现他原先所站的那处已经被石块占领,固定那把铁剑的滇晶簇在撞击之下出现了裂纹,下一秒,铁剑如活了一般开始“咯咯”的震颤,无形的力量自剑身激射出来,竟将那周围一圈的滇晶簇削成了碎片!

  秦云盏悚然一惊。

  他只觉得手臂上一疼,遂低头去查看,这才发现他的臂弯被不知名的力量割破了,鲜血淋漓,而随后,无数看不见的锋利气息水一样在周遭飞舞扩张,所过之处削铁如泥,滇晶簇一簇一簇的粉碎坠落,如雨一般!

  “不好了!!!这些法器失控了!!”

  “快逃啊!!!!”

  上方凄厉凌乱的惨呼声响成一片,秦云盏在天坑中东躲西藏,他身法灵敏,但仍旧有锋利的矿石在他落脚处羽箭一样扎下,他甚至看见那些没了滇晶镇压的法器如活了一般在地上翻滚,时不时狠狠的碰撞到一起,撞到四分五裂扔不罢休,继而发出耀目的灵光来。

  这场面壮观又离奇!恐怕几百年也不一定能看到一次,然而秦云盏并不能顾上看,他手脚并用的把着石壁上残留的滇晶簇往上攀爬,“咻咻”两声,手腕差点儿被混乱的灵力削断,他差点儿摔下去,上方却骤然间挂下来一把剑柄,另还有一把琵琶颈。

  “云盏!!快上来!!!”唐大招和明开峦二人扒拉在天坑边缘,冲着他大吼。

  秦云盏呼出一口气,一左一右的握住这两处,硬生生被他们俩提了上去。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要用那么多的滇晶镇压这些法器了吧!!”明开峦一边儿抱头鼠窜一边儿大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为什么会这样!!!”唐大招咆哮道:“这就真的很突然啊!!!老天爷!!我感觉处处都是狗头铡啊!!哎哟我的头发!!”

  “很显然之前这些法器之间还有滇晶都长时间的维持在一个脆弱的平衡状态!!!”明开峦的理论知识丰沛的骇人,“有王八蛋把这平衡打破了!!!”

  “那现在怎么办!!”唐大招吼道。

  “那还用说!!趁着你的头还在!!快逃吧!!!”明开峦说。

  秦云盏一声不吭跟着他们在枪林弹雨中规避闪躲,许多人已经冲出了万兵阁的大门,他一步踏上台阶,忽而愣怔住。

  “怎么了云盏!”明开峦扭头道。

  “快走啊!”唐大招道:“本命剑的事情下次再说!眼下保命要紧!”

  “不关本命剑的事。”秦云盏说:“明兄,你之前说过,没有宿主的法器就跟天生地养的野神仙一样,桀骜不驯,容易打起来的,这么多法器混战,万兵阁会塌。”

  “是啊。”明开峦瑟瑟发抖道:“这难道还不是要塌的样子吗!”

  秦云盏侧身避过稀碎的石末,咬牙道:“那若是万兵阁塌了!这些法器岂不是也都要毁了!!”

  “就算万兵阁不塌,你看看这些法器!各打各的!都杀红眼了!”唐大招说:“秦云盏,你该不会想要去劝架吧!”

  “你拿什么去劝架啊!!”明开峦吼道:“你别怪兄弟没劝你!!这是神仙打架!!你人还没过去!魂都该被削没了!!”

  “那就眼睁睁看着万兵阁毁于一旦吗!”秦云盏扭头错愕道:“这可是剑阁多少人多少年的心血!!!”

  “那也只能交给剑阁的人自己处理!!我想他们现在应该觉察到异动了!!”明开峦一把抓住秦云盏的胳膊道:“行了你别逞英雄了!!快点走吧!!!你看!!石拱桥都要断了!!”

  秦云盏被明开峦拉着踉踉跄跄奔出大门,回眸的最后一瞬间,他看见那长长的石拱桥在几支发着光的法器对冲之下出现了一道裂纹,那些法器也化作了残石断矿,四下散落。

  而后他便回到了灼灼阳光之下。

  山风将他身上的薄汗吹透,凉的叫人直打寒噤,两侧顶天立地的石门缓缓朝里闭合,似是要将这一切变故都封锁于其中。

  明开峦已经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唐大招也是,拄着剑发呆。

  “我刚才看见剑阁的宋鲤姑娘启用传音符了,应该是在向陆阁主禀报此事吧。”明开峦说:“秦云盏你放心......这是意外事故导致你没能摸到本命法器,剑阁应该会纳入考量,再给你一次进去的机会的......秦云盏?秦云盏!!”

  只说话的功夫,身边儿就空了,明开峦错愕的回头,就见秦云盏的人影已经被那深沉的黑暗所吞噬,他想拉人也已经晚了,两扇轰然闭合,将万兵库与世间隔绝开来。

  秦云盏折返回了万兵阁。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一来他的确是不想看剑阁几代人的心血覆灭,看着那些珍贵的法器彼此损毁,二来......

  “我还没有拿到本命剑,我还没有遇到本命剑!”

  他反复跟自己说着。

  “挡”

  他一个侧翻躲过半空中啸来的剑光,竟是一把折断的玉箫坠落在地,放眼看去,这一重械库已经是一片狼藉,满地都是滇晶的碎片,还有一些法器的断部,即便已是这般惨烈的景象了,半空中仍有十几把法器尚在乱斗,澎湃的灵力彼此对撞,此消彼长,撞碎更多的滇晶簇,简直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秦云盏的心中有一股怒气在燃烧,他想,用滇晶镇压住这些法器是有原因的,眼下它们斗的很,就更要让他们回到滇晶坑里去了!

  “没有规矩,如何成方圆?”他咬牙切齿道:“真当自己是什么天地无极所向披靡的牛逼法器了是么?”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转瞬即逝,而后,他的灵台紫府内,那个意识却向他递来了附和。

  对噻,他们都是垃圾啊。

  去!去把他们都放倒!

  他们配不上你!

  更威胁不了你!

  秦云盏怔了怔,冷不丁的挽唇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轻蔑,冷锐,得意洋洋,对周遭险之又险的境地视而不见。

  下一秒,他只身冲进了狂乱的灵浪之中,纵身跃起,锋利的碎石将他的衣袍切碎,然而大块的石头却仿佛被看不见的力量削成了齑粉,于身周化作烟霾一样流散!秦云盏徒手握住了一把剑,感受到其张狂桀骜的灵力仙人掌般扎刺着自己的手心,他稍一用力,那夺目的光便在掌心中迅速枯萎!

  “铮”

  秦云盏拎着它翻入滇晶天坑之中,单膝跪地,而后反手一抡,狠狠的将其插进了地底!